288 风雪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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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你们往北而行,为的是什么?”

    马车朝前奔去,君玉很不客气地又拿走了百里东君腰间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

    百里东君皱眉道:“师兄你方才应该遇到过他们了。”

    君玉愣了愣:“哦?所以你们此行就是来找他们,找到他们以后呢?”

    “里面有一个我的朋友,我要把他带走。”百里东君沉声道。

    君玉低头沉吟了片刻:“原来如此。方才那马车之中,的确有一个人的气息很是微弱,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啊!难道方才我把他们拦住,此行到此就可以结束了?”

    百里东君漠然地点了点头:“是的。”

    君玉仰头又是一口气,哀叹一声:“悔之!悔之!”

    百里东君回想了一下君玉方才的话:“你说……马车中的人气息很微弱?”

    君玉想了一下,回道:“与其说是微弱,不如说……快死了?”

    玥瑶忽然道:“他们不会让叶鼎之死。现在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们在带走叶鼎之的时候把叶鼎之打成了重伤,第二种,就是叶鼎之体内被度入了虚念功。魂官飞离,他以凡体之躯强行练就了虚念功三重,如果他将这些功力注入到叶鼎之的体内……君玉先生,方才那马车之中,是否还有一男子。”

    “是。也受了重伤,但没那么严重。武功底子不弱,但方才的情况,怕是一掌就能打死。”君玉咧嘴笑了一下,“我也是仁慈,才放了他走。”

    “这就没错了,飞离强行度了三重虚念功到叶鼎之的体内。所以两个人现在都十分虚弱。”玥瑶咬了咬牙,“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百里东君望着前方:“方才无相使拖了我们太久,我们与他们又拉开了不少距离。可能在到达天外天之前,就很难追上了。”

    “如果是穿城而过,那我踏风而去,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按住他们。”君玉傲然道,“可惜……过了宣城,便是大片的荒芜之地,我无法寻到他们的方向。”

    玥瑶沉吟片刻,终于是下了决心:“不行。百里东君,你也要练虚念功。不然到时候廊玥福地的门被关上后,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君玉皱眉:“虚念功?小师弟,你也是天生武脉?”

    百里东君一摊手:“我也很无奈啊。”

    “可是虚念功,虚虚实实,念在无虚。就算是你天生武脉,又岂是这么好练的?”君玉说道,“没有一年半载的修炼,除非和他们一样强行度功,姑娘你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也练了几重虚念功?”

    “先生太高看我了,虚念功岂是我这样的人能够练得成的。怕是练到一重就经脉暴裂而亡了。但是东君他,那一年半载的修炼,却是有的。”玥瑶看了百里东君一眼。

    君玉一愣:“哦?”

    百里东君也是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玥瑶从马车后面拿起了一座古琴,放在了面前,笑着问百里东君:“可还记得《琴中剑》?”

    百里东君恍然大悟。当时他们在乾东城古尘旧宅之中曾经翻阅古尘旧书,其实有一本就是《琴中剑》,教人以琴音化剑气伤人。当时二人都觉得这武功,实用性且不说,光那抚琴伤人的架势就非常地吸人眼球,所以一整年都在练习这琴中剑,最后玥瑶洒下几十片落叶,百里东君拨弦,竟也能在瞬间将它们斩落。他接过那把古琴,轻轻一抚。

    “试试?”君玉问道。

    百里东君一笑:“可以。”

    君玉将那酒壶往下一倒,竟倒出一柱酒水,他将那酒水轻轻往上一抬,忽然化作一根冰柱,手指在上面一敲,冰柱化作了数十个小圆珠。他看向百里东君:“起!”

    百里东君琴弦一抚,一股清雅的剑气从弦上掠出。

    只听得叮叮当当几声清脆的声响,那数十个冰珠都被整整齐齐地切了开来,摔落在了地上。

    玥瑶喜道:“比起当时,还要更精进几分了。”

    君玉笑道:“不错。虚念化力,我都没练过这功夫。”

    百里东君将琴放下:“这就是虚念功?那我练到第几重了?”

    “第几重?”玥瑶笑了笑,“这只不过是虚念功的入门所需,你呀一重都没有。”随后她掀开幕帘问那青衣侍女:“青儿,此行天外天,最快还需要多久?”

    “日夜兼程,十七天。雪生是天生神驹,比起玥卿公主的墨落要快上几分,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在冰原之上截住他们。”青儿回道。

    “好!”玥瑶点头道,“至少能在廊玥福地拦住他们。东君,从今日开始,你开始修习虚念功,十七日之后,你需要入虚念功第二重。”

    “我可不能输给叶鼎之。虽然他的功力是白给的,但我也不能输给他。他既然已经第三重了,那我也要入第三重。”百里东君傲然道,“十七日,虚念功第三重。”

    君玉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真是豪迈啊,当浮一大白。”

    百里东君叹了口气:“我说师兄,喝酒啊不需要这么多的理由。想喝就喝了,不用每喝一口酒都要和我说一句话。”

    君玉笑道:“我是个读书人吗,脸皮很薄的。”

    君玉说“我是个读书人”的时候,百里东君就会想起那个返老还童,风流翩翩的师父,总爱装腔作势地说一句“我叫南宫春水,是个儒雅的读书人”,他轻叹一声:“师兄,你可知师父去了哪里?”

    “我哪知道。我与师父也有几十年不曾相见了。他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封信,让我来助你一程。说好了,只是一程,在宣城已经了结了。这一次,我去极北之地,真的只是看看风景。”君玉回道。

    “师父每次都是这般绝情狠心?”百里东君无视了君玉的后半句话。

    “或许是因为见惯了太多的离别,所以反而更害怕离别了吧。”君玉仰头又想喝酒,可是晃了晃酒壶,却发现一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