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身后有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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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圣贤城有三位城主。
作为圣贤城大城主、当代儒门领袖的孟超然和当年的柳玉一样，经常开堂讲学，门下弟子少说也有几百人，不过都还很年轻，来不及崭露头角。
事实上，虽然孟超然的弟子很多，但他只收过一个亲传弟子。
便是李棠溪。
如果李棠溪不是秦王殿下，如果他不是定山河的主人，那么他将是下任圣贤城城主的最好人选。
也是唯一的人选。
因为二城主颜庸和三城主冉轲的门下都没有弟子，连记名弟子也没有。
颜雍常年窝在家里不出门，以棋入剑道，推演海域的动静，自然没时间也懒得去教导弟子。
冉轲则正好相反，常年在外地行走，偶尔才会返回圣贤城一趟，按照他的说法，收弟子首先要看缘分，而他至今都没能碰到有缘分的后辈。
所以在年轻一代的书生们眼里，李棠溪简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幸运的人往往很受欢迎。
别看李棠溪在朝堂里呼声不高，但在圣贤城那边，作为名正言顺的大师兄，何止一呼百应，几乎整座城的人都乐意站到他的身边。
而秦王府那名送信的侍卫，之前和裴伍一样，觉得自家殿下有些懦弱，这次去往圣贤城的路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李棠溪的号召力。
从进入扬州境内到圣贤城的途中，各个关口畅通无阻，那些世家和书院还会派人沿路护送，仿佛他也成了人人尊敬的先生。
这让他觉得骄傲。
还有一件事情更让他骄傲、甚至足以吹嘘大半辈子。
那就是他亲眼见到了圣贤城的三位城主，在返回长安的这段旅途中，还与三先生冉轲同行了一阵。
是的。
圣贤城来的人是冉轲。
若非最近一段时间里，海域的小动作实在太多，孟超然和颜雍需要坐镇城关，说不得这次会有两位城主共同赶赴长安，而那只在新皇即位宣读诏书时才出现过。
定山河丢失当然是大事。
背后牵扯的麻烦更大。
只是圣贤城距离遥远，又碍于规矩，很难在长安帮到什么忙，所以冉轲过来的目的不是找剑，而是找出那个带走定山河的老儒生，以及站在李棠溪旁边……撑腰。
理由也很简单。
——他们师兄弟几人，后辈不少，继承衣钵的可就这么一个，哪能任由别人欺负了？
在冉轲说明了来意后，何问与红叶对视一眼，心想原来圣贤城这么护短。
冉轲猜到了两人的心思，也不否认，笑着说道：“不管棠溪的出身和未来如何，终归是圣贤城的直系弟子，我们当先生的，能帮忙自然不会看着。”
红叶问道：“师兄准备怎么做？”
冉轲微笑道：“看着就好。”
刚说过能帮忙自然不会看着。
现在又说看着就好。
何问与红叶自然理解其中的区别。
比于道佛两家，各自都有诸多薪火鼎盛的门派，青山直到最近几十年，才稳稳压过青城和北松亭等门派，少林被誉为禅宗祖庭，也不敢妄称佛家第一。
但儒家则不同。
包括四大书院在内，所有的儒家门派加起来，都比不过圣贤城，这是世间公认甚至天机阁都直言不讳的事实。
身为圣贤城城主的弟子，李棠溪在儒门的地位，比何问在道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长安城有许多人认为，主要原因在于李棠溪的身份，他是当朝秦王，加上皇家和圣贤城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能够拜师孟超然。
其实不然。
方正桓曾经提起过，在李棠溪得到定山河认可时，青山执法东方月明亲自前往皇城，想要收李棠溪为徒。
青山是当世第一大派，而且山门就在长安城外不远，皇家和青山的关系向来亲近，陛下当时大为支持，希望李棠溪能拜进青山。
可惜那一次，孟超然也到了。
青山没能争过圣贤城。
后者更适合李棠溪。
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过这段往事，就连李棠溪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所以直到今天，长安城里依然有许多人在猜测，李棠溪在圣贤城到底是什么地位。
现在答案已经非常明了。
冉轲亲至，便是圣贤城的表态。
那么不管是谁，想要再针对李棠溪布局，都得好好掂量一下其中的分量。
何问想了想，忽然问道：“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棠溪想要争夺皇位，圣贤城还会支持吗？”
冉轲没有任何的迟疑，点头道：“当然。”
何问一愣：“嗯？”
冉轲笑着说道：“每个皇子开蒙后，都会请大儒当先生，帝师也算儒家弟子最高的荣誉之一了，谁不想做？可惜以棠溪的性子，注定我们做不成帝师。”
何问注意到他用了“可惜”两字。
冉轲继续说道：“以法束民，以仁治国。我一直觉得棠溪不错，性子再稍稍磨练一番，应该会很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何问遗憾道：“先生，你我都知道，棠溪不会愿意坐上皇位的。”
冉轲说道：“无妨。”
何问摇摇头，叹口气道：“但连您都这么想，难怪棠溪的麻烦不断。”
冉轲点头说道：“确实，李家的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何问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世家，一代人中出现好几个天才子弟，那么一定是好事，可以将家业发展扩大，即使有争执，闹到最后大不了分家。就像何家现在，差不多分成了三脉。
但皇家与世家不同，如果几个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其中争斗一定会非常厉害，皇位就那么一个，给谁不给谁？至于分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反正不管是谁，近些年里都很难入主东宫，更不要提坐上那把椅子。”
冉轲摆摆手，看向红叶，转过话题说道：“我过来，主要是想借用一下师父的令牌。”
红叶微怔，取出柳玉给自己的信牌，递了过去，好奇道：“师兄要令牌做什么？”
“圣贤城所有的一品境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你提到的那个老儒生，”
冉轲顿了顿，无奈说道：“我准备去四大书院走走，那些院长和山主们的辈分忒高，我的脸就没那么好使了，只好拿师父的面子用一用。”
今天的圣贤城有三位城主。
作为圣贤城大城主、当代儒门领袖的孟超然和当年的柳玉一样，经常开堂讲学，门下弟子少说也有几百人，不过都还很年轻，来不及崭露头角。
事实上，虽然孟超然的弟子很多，但他只收过一个亲传弟子。
便是李棠溪。
如果李棠溪不是秦王殿下，如果他不是定山河的主人，那么他将是下任圣贤城城主的最好人选。
也是唯一的人选。
因为二城主颜庸和三城主冉轲的门下都没有弟子，连记名弟子也没有。
颜雍常年窝在家里不出门，以棋入剑道，推演海域的动静，自然没时间也懒得去教导弟子。
冉轲则正好相反，常年在外地行走，偶尔才会返回圣贤城一趟，按照他的说法，收弟子首先要看缘分，而他至今都没能碰到有缘分的后辈。
所以在年轻一代的书生们眼里，李棠溪简直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幸运的人往往很受欢迎。
别看李棠溪在朝堂里呼声不高，但在圣贤城那边，作为名正言顺的大师兄，何止一呼百应，几乎整座城的人都乐意站到他的身边。
而秦王府那名送信的侍卫，之前和裴伍一样，觉得自家殿下有些懦弱，这次去往圣贤城的路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李棠溪的号召力。
从进入扬州境内到圣贤城的途中，各个关口畅通无阻，那些世家和书院还会派人沿路护送，仿佛他也成了人人尊敬的先生。
这让他觉得骄傲。
还有一件事情更让他骄傲、甚至足以吹嘘大半辈子。
那就是他亲眼见到了圣贤城的三位城主，在返回长安的这段旅途中，还与三先生冉轲同行了一阵。
是的。
圣贤城来的人是冉轲。
若非最近一段时间里，海域的小动作实在太多，孟超然和颜雍需要坐镇城关，说不得这次会有两位城主共同赶赴长安，而那只在新皇即位宣读诏书时才出现过。
定山河丢失当然是大事。
背后牵扯的麻烦更大。
只是圣贤城距离遥远，又碍于规矩，很难在长安帮到什么忙，所以冉轲过来的目的不是找剑，而是找出那个带走定山河的老儒生，以及站在李棠溪旁边……撑腰。
理由也很简单。
——他们师兄弟几人，后辈不少，继承衣钵的可就这么一个，哪能任由别人欺负了？
在冉轲说明了来意后，何问与红叶对视一眼，心想原来圣贤城这么护短。
冉轲猜到了两人的心思，也不否认，笑着说道：“不管棠溪的出身和未来如何，终归是圣贤城的直系弟子，我们当先生的，能帮忙自然不会看着。”
红叶问道：“师兄准备怎么做？”
冉轲微笑道：“看着就好。”
刚说过能帮忙自然不会看着。
现在又说看着就好。
何问与红叶自然理解其中的区别。
比于道佛两家，各自都有诸多薪火鼎盛的门派，青山直到最近几十年，才稳稳压过青城和北松亭等门派，少林被誉为禅宗祖庭，也不敢妄称佛家第一。
但儒家则不同。
包括四大书院在内，所有的儒家门派加起来，都比不过圣贤城，这是世间公认甚至天机阁都直言不讳的事实。
身为圣贤城城主的弟子，李棠溪在儒门的地位，比何问在道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长安城有许多人认为，主要原因在于李棠溪的身份，他是当朝秦王，加上皇家和圣贤城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才能够拜师孟超然。
其实不然。
方正桓曾经提起过，在李棠溪得到定山河认可时，青山执法东方月明亲自前往皇城，想要收李棠溪为徒。
青山是当世第一大派，而且山门就在长安城外不远，皇家和青山的关系向来亲近，陛下当时大为支持，希望李棠溪能拜进青山。
可惜那一次，孟超然也到了。
青山没能争过圣贤城。
后者更适合李棠溪。
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过这段往事，就连李棠溪自己都不一定记得，所以直到今天，长安城里依然有许多人在猜测，李棠溪在圣贤城到底是什么地位。
现在答案已经非常明了。
冉轲亲至，便是圣贤城的表态。
那么不管是谁，想要再针对李棠溪布局，都得好好掂量一下其中的分量。
何问想了想，忽然问道：“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棠溪想要争夺皇位，圣贤城还会支持吗？”
冉轲没有任何的迟疑，点头道：“当然。”
何问一愣：“嗯？”
冉轲笑着说道：“每个皇子开蒙后，都会请大儒当先生，帝师也算儒家弟子最高的荣誉之一了，谁不想做？可惜以棠溪的性子，注定我们做不成帝师。”
何问注意到他用了“可惜”两字。
冉轲继续说道：“以法束民，以仁治国。我一直觉得棠溪不错，性子再稍稍磨练一番，应该会很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何问遗憾道：“先生，你我都知道，棠溪不会愿意坐上皇位的。”
冉轲说道：“无妨。”
何问摇摇头，叹口气道：“但连您都这么想，难怪棠溪的麻烦不断。”
冉轲点头说道：“确实，李家的这几个皇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何问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世家，一代人中出现好几个天才子弟，那么一定是好事，可以将家业发展扩大，即使有争执，闹到最后大不了分家。就像何家现在，差不多分成了三脉。
但皇家与世家不同，如果几个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其中争斗一定会非常厉害，皇位就那么一个，给谁不给谁？至于分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反正不管是谁，近些年里都很难入主东宫，更不要提坐上那把椅子。”
冉轲摆摆手，看向红叶，转过话题说道：“我过来，主要是想借用一下师父的令牌。”
红叶微怔，取出柳玉给自己的信牌，递了过去，好奇道：“师兄要令牌做什么？”
“圣贤城所有的一品境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你提到的那个老儒生，”
冉轲顿了顿，无奈说道：“我准备去四大书院走走，那些院长和山主们的辈分忒高，我的脸就没那么好使了，只好拿师父的面子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