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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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曜沉默一会儿,提醒道:“殿下曾经说过,会将他们从牢里救出来。”

    李修曌说道:“是的。”

    苏曜问道:“如何救?”

    李修曌抬起右手,在脸上划拉了一下。

    苏曜心想,果然。

    陛下不可能赦免苏氏族人,魏王府也没理由护住他们的性命,那么救人的最好方法,和得到定山河的方法一样,剩下简单的一个字。

    偷。

    偷梁换柱。

    他们需要找到足够的死士,瞒着所有人换掉牢房里的苏氏子弟。

    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殿下能做到以假乱真?”

    苏曜的问题一针见血,犯人临刑前必然会验明正身,哪能轻易地躲藏过去?当初两人见面时,他一眼就看出了李修曌的伪装。

    李修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苏曜猜到这可能涉及魏王府的隐秘,也就没多追问。

    李修曌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能够把闫秉从牢里救出来,自然也能够把苏家人从牢里救出,但什么时候救,就要看你能做多少事了。”

    苏曜说道:“我明白。”

    “但在那之前……”

    李修曌笑了笑,推开面前的棋盘。

    棋盘下面摆着一张脸。

    他当初接见苏曜时,用的便是这张脸。

    李修曌继续说道:“换上它,我允许你去牢里见一见族人。”

    ————

    屋里飘着轻微的草药味道。

    汤药常常助眠。

    何问平躺在床上,闭眼酣睡。

    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现在的脸色依然苍白,棉被盖到鼻尖的位置,玉砌一般的眉眼露在外面,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调皮的孩童。

    红叶坐在旁边看书。

    这次不是话本小说,而是药王谷精心编著的草木纲经,上面记载着常见药材的药理,以及该怎么服用才能最大的发挥药效。

    落日余晖从窗外洒入。

    整幅画面显得格外安宁。

    至于何问重伤的事情,红叶没有告诉太多人,只是给相府和秦王府送了封信,而不良人那边,只是交待苏曜还停留在长安城,加入了某个地下势力。

    和辛词猜想的那般。

    许多人忙了起来。

    不良人组织人手,再次开始搜查苏曜。

    何家商行、还有相府培植多年的眼线前往大街小巷,收集到的无数消息仿佛天降大雪一样飘进相府,然后变成一道道指令。

    如此往复。

    临近黄昏时,红叶放下药经,起身去生火煎药。

    何问也醒了过来。

    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但还是很疼,呼吸也有些困难。

    他看着红叶的背影:“我睡了多久?”

    “喝完药就睡了,差不多有三个时辰。”红叶走到身边,扶着他靠在床头。

    何问晃了晃脑袋,感慨道:“这都多少年没睡过午觉了,难怪昏昏沉沉的。”

    “辛师兄交待,这一个月里,公子只需要吃药和睡觉就好。”

    红叶端来晚上的药汤。

    何问准备伸手接过。

    红叶才不想递给他,想着话本小说里生病的情节,把汤匙送到何问嘴边,微笑道:“乖,张嘴。”

    何问乐得配合。

    便在这时,院外有脚步声响起。

    李棠溪推门走进,说道:“昨晚千秋宴,母后知道我好酒,就托人往我府里送了三坛父皇珍藏多年的佳酿,讷,分你一多半。”

    桌面上多了两坛酒。

    何问说道:“你倒是大方。”

    李棠溪咧嘴一笑:“那当然,尝尝不?”

    何问正准备答应,结果红叶拿汤匙敲了敲药碗,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何问不敢反驳,指了指胸口,对李棠溪说道:“我有伤在身,不方便喝酒。”

    李棠溪耸了耸肩,便不再提。

    “剑都丢了,你还有心情喝酒?”

    红叶看着他问道。

    李棠溪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丢都丢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板着一张脸,或者哭哭啼啼的以泪洗面,更不好吧?”

    听到这话,红叶有些疑惑。

    何问也觉得他有些过于乐观,不解问道:“没有定山河,你还怎么练剑?”

    “还有山河印啊。”

    李棠溪拿出那枚印鉴,笑道:“放心,不耽误修行的。”

    何问皱了皱眉。

    李棠溪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遇到那个老儒生了,就在景风大街,他背着个黑色木匣,里面就装着我的剑。”

    何问瞥他一眼:“那你不拦住他?”

    “拦不住。”

    李棠溪摇了摇头:“没有棠溪剑在边上,我不是他的对手。”

    他承认得很坦然。

    别看那个老人刚刚战斗过一场,而且根基不稳,却也不是当时的他能够阻拦。

    因为他刚破镜不久。

    他是一名剑修。

    但他的剑却不在身边。

    何问知道这一点,却并不认同,反驳道:“城卫军和羽林军就在不远处,所以你不需要胜过他,只需挡住他片刻足矣。”

    “我明白。”

    李棠溪道:“但是……”

    何问轻叹一声,心想果然有个但是。

    “但是昨天朱雀门出事,百姓们都出门看热闹了,当时景风大街上,最少有一百多人。”

    李棠溪有些无奈。

    敢偷定山河的都是疯子。

    如果两人的战斗余波伤害到外人怎么办?如果那老儒生情急之下,放掉所有底线怎么办?虽说儒门武学素来温和,但能修炼到一品,全力施展的破坏力,毁掉一条街也是轻轻松松。

    李棠溪不敢去赌。

    “我明白你的担忧。”

    何问看着他的眼睛,提醒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定山河丢失的事情传出去,不仅你会有很大的麻烦,还会有许多人因此遭殃,传国玉玺的前车之鉴,史书里记载的清清楚楚。”

    李棠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在前朝时,传国玉玺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更甚于现在的定山河,被赋予了天命所归的意义,觊觎玉玺的人数不胜数。

    后来玉玺流失,诸多王侯纷纷下场争夺。

    丧命其中的将士,何止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