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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又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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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玄没有宣扬,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吕万象来了太岳山,也只有这些人才知道,论道大会的参与名册上,已然多出了吕万象的名字。

    大会依旧如常举行。

    前六天六场,北松亭、正一派以及青城山三家占尽了所有风头,三家各有两人夺得魁首,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们在道门的地位。

    但仔细想来,却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纵观千年历史,只要别出现纯阳那种武学断代的情况,传承得越久,门派的底蕴便会越深,整体的实力也会越强,而北松亭、正一派和青城山三家,则是在道门成立之初,有“正一真人”称呼的始祖所创,三家同出一源,其后才因派系分立。若非青山以剑成道,近些年天才层出不穷,每代都有横压一世的存在,道门内的局势,必定是三家鼎立。

    同样的,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第七天的魁首仍会在三家中决出。

    但吕万象落场了。

    相比其他人的助威呐喊,沂山只来了吕万象一人,他就这么孑然一身,平静地走到场间,然后平静地拿到了最后的胜利,术、道、剑三者,无论哪样都是一路碾压。

    再然后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呼声不断。

    “他就是新任沂山掌门?”

    “不愧是纯阳剑仙的传承者!”

    “他不该参与后八天的对决吗?”

    “呸,吕掌门才二十三岁,你这么说要脸吗?”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白掌门到底是怎么想的?”

    人们看着站在台上的吕万象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还掺杂了许多不解,毕竟论道大会的参与人员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下,想要改变,必须经过白玉玄的同意。

    去年沂山事后,由于剑仙传承的缘故,吕万象毫无疑问成了世间的名人,但在论道大会期间,却少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原因无它,沂山真的太弱。

    此外,沂山的纯阳真意早已失传,即使吕万象得到了剑仙全部的传承,能不能将仙人之意重赋于纯阳剑法中还是一个未知数,在此之前,沂山永远不会热闹起来。

    所以几个月前,沂山开门收徒的时候,仍是没能吸引到几个天才子弟。

    所以在人们看来,吕万象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列位无双榜中,或是重续纯阳武学将沂山发扬光大,而不是来参加论道大会。

    这本身并没有意义。

    论道大会旨在选出道门领袖不假,但只会在底蕴足够的门派中选举,而非落在不入流的小门派之中,吕万象想要总领道门,定会被宿老们直接否决。

    ——你会不会借道门替沂山谋取利益?你会不会窃取其他派系的武学充实沂山?就算你可以保证,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引来外界的非议该怎么办?道门别的宗派会怎么想?

    沂山实力不够强劲,吕万象入不了剑仙,那么他永远无法成为道门的领袖。

    吕万象不在乎这个。

    他无视人们异样的眼光,朝着首座上的白玉玄行礼。

    白玉玄也无视众多询问的眼神,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赞许道:“很好,后面就看你了。”

    说完,他走上台开始致辞。

    吕万象愣了下,没有留步去听白玉玄的致辞,沿着台阶直接走出了论道场地,看着天边悄然泛红的落阳,脑海里想着白玉玄前些天说过的话。

    所有的入局都是为了破局。

    他依言入了这个局,接下来呢?

    “吕师兄!”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石道尽头,穿着不良人服饰的青年向他见礼,开心地打招呼道:“我叫苏曜,吕师兄还记得我不?”

    “记得。”吕万象微笑还礼:“你是沂州不良人副帅。”

    那时沂山被困,庄道临请人庇护沂山,信件本就是他送出去的,来客也是他迎接的,他自然不会忘记帮助过沂山的每一个人。

    “现在不是了,我升迁到长安了。”苏曜说道。

    “恭喜。”吕万象诚挚道。

    “我还得恭喜吕师兄夺得论道魁首,将来有望总领道门呢!”苏曜说道。

    吕万象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看不出刚才的气氛吧?”

    “我只注意到了白掌门的心思。”苏曜笑嘻嘻道:“至于其他的,等吕师兄将来问鼎无双,入仙成道后,他们自然就不敢多说了。”

    “有道理。”吕万象说道。

    “吕师兄怎么想起来参加论道大会了?”苏曜疑惑道。

    “有人相邀,不方便拒绝,另外我也想看看道门现状。”吕万象说道。

    “那吕师兄看到什么了?”苏曜问道。

    “道门分立就在眼前。”吕万象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不良人只派来寥寥数人,难道不该是有所察觉吗?”

    “额……”苏曜尴尬道:“不管论道大会发生什么事,都属于道门内部的事情,不良人实在不便参与,我和副帅过来,只是求证一些事情。”

    “要不,寒暄到此结束?”吕万象问道。

    “哈哈。”苏曜干笑两声,他与吕万象只是相识,着实算不得熟悉,但几句话的功夫,他便大致摸清了吕万象的性格,当即不再犹豫,直切正题道:“确实有事拜托吕师兄。”

    “回去说吧。”吕万象伸手相请。

    二人回到吕万象的院落,苏曜先是将不良人手握的情报大概说明一番,继而正色道:“论道大会结束之前,夜幕必然有所行动,而最好的目标……”

    “这七天内,论道大会的优胜者。”吕万象接话道。

    苏曜嗯了一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本来我打算去和他们结交打探的,但见到吕师兄过来,就想着由你过去,或许会更合适一些。”

    吕万象点头答应:“可以。”

    苏曜喜上眉梢,把随身携带的十几份卷宗取出,“这是我们盯上的人,师兄多注意点,至于其他的,就得劳烦师兄自己发现了。”

    吕万象拿起卷宗,翻看了两眼。

    “等论道过后,不良人自有重谢。”苏曜正准备许诺,忽然发现一件极其尴尬的事情,功法武器钱财职位……吕万象似乎什么都不缺。

    “算你欠我一顿酒。”吕万象看出他的尴尬,笑着说道:“位置你定,味道差了可不行。”

    “没问题!”

    苏曜爽朗道,对于“欠酒”这件事,他总感觉既儒雅又风流,有着格外的意义,又不禁转念盘算:何问欠自己的一顿酒,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