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说到底，还是要杀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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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落在偌大的青云楼里清晰可闻。
那就谈谈吧。
问题是从哪里开始谈？
赤鬼在除夕夜刺杀何人与何问，朱承武和芈松阻拦何老七逼出何家暗卫，吴家和芈家与夜幕有染的流言传遍清河起因却是何家一个少年写下的卷宗，清河城里吴芈两家商业的瘫痪，无数本附属于他们的小家族叛离，吴三掌柜的死亡……
这些天，老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值得单拎出来谈谈。
和众人想的不同，吴家主没有以任何一件事作为这场谈判的开端，他重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说何家的条件。”
何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一眼何庸。
场间更为安静。
在这场足以影响未来清河城走向的谈话里，何人选择何庸，既是对何庸的肯定，又是对何家下一任家主明确的确定。
何庸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对上吴家主的眼神，说道：“何家会继续帮助吴芈两家平缓流言，可以帮助你们开阔更远的市场，可以制约豪商榜上其他家族，顶住他们可能会施加的压力。另外，何家可以保证，风波过后，吴芈两家可以更进一步。”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微怔，心想何家这是在示弱？
“哦？何兄弟怕是没有听清我们的问题。”
作为吴家下任家主的吴向泽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很清楚，以何家的底蕴完全用不着示弱，他微微一笑，复述父亲刚才的话：“吴家问的，是何家的条件，而不是何家会做什么。”
何庸身子微微前倾，前襟几乎贴到桌子边沿，缓缓开口道：“何家的条件只有一个。”
话音即落。
所有人都看向何庸，不由地紧张和好奇，一个条件？
何庸环视一圈，目光在主桌上吴芈两家几个最重要人物的身上扫过，继续说道：“今夜，吴家和芈家不能提出任何条件。”
“嗯？”吴向泽皱了皱眉。
“何家的条件，是今夜你们不能提出任何条件。”何庸一字一顿道。
“照何家的意思，那这城里，该怎么算？”芈大掌柜敲敲桌子，又转头看了看厅里坐着的那些个本附属于芈家，现在已经离开的人。
被他望到的人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回应他的眼神。
怎么说他们也是在清河城数得上的名号的人，当然不会和普通民众一样信了外界流传的风声，可他们在清河城赖以生存的基础便是这些民众，只能迫不得已地与吴芈划清界限。
“顺其自然。”何庸回复道。
“直到何家的招牌挂满清河？”芈大掌柜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可吗？”何庸风轻云淡道：“我记得前些天，从你们那边传出来一些流言，说清河城可以改名清何城了，对吧？”
没有人反对他，当然在这个时候，也用不上反对。
何庸开心笑道：“你看，大家都认可何家的招牌挂满清河啊！”
芈大掌柜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儿。
芈家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何人问道：“何家主觉得呢？”
“流言纷起，清河城不再适合你们，边缘市场何家可以帮你们开阔。”何人淡淡道。
“那如果我们不愿意呢？”芈家主笑眯眯道。
对吴芈两家来说，失去清河城的市场不过是百去其一，当然不足为虑，可他们在这座城里居住了上百年时间，失去对这座城的掌控，无异于家族的迁移，这是耻辱。
“那便等两年。”何人平静道。
“看来何家说的平息流言，不包括清河啊！”吴家主感叹一句，如果何家不出手，以他们两家的能力，想要彻底平息城里的风波，便如同何人说的那样，两年。
只是两年后，清河城还是现在的清河城吗？
“吴伯伯，何家还是那句话，跟着何家，你们可以更进一步。”何庸认真说道。
“更进一步？”吴家主反问一句，轻笑道：“进到哪一步？进到逃离清河？进到何家的附属？还是说何家能让我们从豪商榜进到风云？”
何家不过数十年，吴家却已有数百年，对一个百年世家来说，低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站在深渊边上，更进一步，便是死亡。
何庸悄然换了称呼，“吴家主应该明白。”
吴家主摇摇头说道：“如果何家愿意离开清河城，再商谈这些不迟。”
何庸沉声问道：“看来吴家主是不愿意咯？”
吴家主没有回应何庸的话，他瞥了眼何庸，又看了看何家三位大掌柜，最后望向何人随意道：“有时候胃口太大，吃不下是会撑死的。”
“这一点不劳吴家主费心。”何人说道。
“不劳我费心？恐怕是不行。”吴家主叹口气，转而笑着说道：“今年死了很多人啊！”
沉默许久的何大掌柜皱了皱眉，接话道：“吴家主此言差矣，你我应该相信，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
“我知道啊。”吴家主依然笑眯眯的，回头看了看旁桌上的吴丰，招招手道：“丰儿，过来。”
吴丰低头走了过来。
吴家主温和道：“抬起头来。”
吴丰不敢忤逆，听话地抬起头，有些紧张道：“大伯。”
“很好。”吴家主和颜悦色问道：“你觉得你父亲有取死之道吗？”
“父亲为吴家鞠躬尽瘁，半生都在为吴家……”吴丰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握紧拳头，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
吴家主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吴丰揉了揉眼睛，有些凶狠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些害死我父亲的人，更加有取死之道。”
吴家主微微颔首，示意他坐回原位，转头看向何家几人笑道：“你看，该不该死，该谁去死，在不同人眼里，总是不一样的啊！吴三对家里还算尽忠，他死了，我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吴家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可对不住祠堂里那些先辈们，你们说，对吗？”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落在偌大的青云楼里清晰可闻。
那就谈谈吧。
问题是从哪里开始谈？
赤鬼在除夕夜刺杀何人与何问，朱承武和芈松阻拦何老七逼出何家暗卫，吴家和芈家与夜幕有染的流言传遍清河起因却是何家一个少年写下的卷宗，清河城里吴芈两家商业的瘫痪，无数本附属于他们的小家族叛离，吴三掌柜的死亡……
这些天，老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值得单拎出来谈谈。
和众人想的不同，吴家主没有以任何一件事作为这场谈判的开端，他重新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说何家的条件。”
何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转头看了一眼何庸。
场间更为安静。
在这场足以影响未来清河城走向的谈话里，何人选择何庸，既是对何庸的肯定，又是对何家下一任家主明确的确定。
何庸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地对上吴家主的眼神，说道：“何家会继续帮助吴芈两家平缓流言，可以帮助你们开阔更远的市场，可以制约豪商榜上其他家族，顶住他们可能会施加的压力。另外，何家可以保证，风波过后，吴芈两家可以更进一步。”
听到这句话，很多人微怔，心想何家这是在示弱？
“哦？何兄弟怕是没有听清我们的问题。”
作为吴家下任家主的吴向泽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他很清楚，以何家的底蕴完全用不着示弱，他微微一笑，复述父亲刚才的话：“吴家问的，是何家的条件，而不是何家会做什么。”
何庸身子微微前倾，前襟几乎贴到桌子边沿，缓缓开口道：“何家的条件只有一个。”
话音即落。
所有人都看向何庸，不由地紧张和好奇，一个条件？
何庸环视一圈，目光在主桌上吴芈两家几个最重要人物的身上扫过，继续说道：“今夜，吴家和芈家不能提出任何条件。”
“嗯？”吴向泽皱了皱眉。
“何家的条件，是今夜你们不能提出任何条件。”何庸一字一顿道。
“照何家的意思，那这城里，该怎么算？”芈大掌柜敲敲桌子，又转头看了看厅里坐着的那些个本附属于芈家，现在已经离开的人。
被他望到的人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回应他的眼神。
怎么说他们也是在清河城数得上的名号的人，当然不会和普通民众一样信了外界流传的风声，可他们在清河城赖以生存的基础便是这些民众，只能迫不得已地与吴芈划清界限。
“顺其自然。”何庸回复道。
“直到何家的招牌挂满清河？”芈大掌柜笑着问道。
“有什么不可吗？”何庸风轻云淡道：“我记得前些天，从你们那边传出来一些流言，说清河城可以改名清何城了，对吧？”
没有人反对他，当然在这个时候，也用不上反对。
何庸开心笑道：“你看，大家都认可何家的招牌挂满清河啊！”
芈大掌柜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儿。
芈家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何人问道：“何家主觉得呢？”
“流言纷起，清河城不再适合你们，边缘市场何家可以帮你们开阔。”何人淡淡道。
“那如果我们不愿意呢？”芈家主笑眯眯道。
对吴芈两家来说，失去清河城的市场不过是百去其一，当然不足为虑，可他们在这座城里居住了上百年时间，失去对这座城的掌控，无异于家族的迁移，这是耻辱。
“那便等两年。”何人平静道。
“看来何家说的平息流言，不包括清河啊！”吴家主感叹一句，如果何家不出手，以他们两家的能力，想要彻底平息城里的风波，便如同何人说的那样，两年。
只是两年后，清河城还是现在的清河城吗？
“吴伯伯，何家还是那句话，跟着何家，你们可以更进一步。”何庸认真说道。
“更进一步？”吴家主反问一句，轻笑道：“进到哪一步？进到逃离清河？进到何家的附属？还是说何家能让我们从豪商榜进到风云？”
何家不过数十年，吴家却已有数百年，对一个百年世家来说，低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站在深渊边上，更进一步，便是死亡。
何庸悄然换了称呼，“吴家主应该明白。”
吴家主摇摇头说道：“如果何家愿意离开清河城，再商谈这些不迟。”
何庸沉声问道：“看来吴家主是不愿意咯？”
吴家主没有回应何庸的话，他瞥了眼何庸，又看了看何家三位大掌柜，最后望向何人随意道：“有时候胃口太大，吃不下是会撑死的。”
“这一点不劳吴家主费心。”何人说道。
“不劳我费心？恐怕是不行。”吴家主叹口气，转而笑着说道：“今年死了很多人啊！”
沉默许久的何大掌柜皱了皱眉，接话道：“吴家主此言差矣，你我应该相信，这些人都有取死之道。”
“我知道啊。”吴家主依然笑眯眯的，回头看了看旁桌上的吴丰，招招手道：“丰儿，过来。”
吴丰低头走了过来。
吴家主温和道：“抬起头来。”
吴丰不敢忤逆，听话地抬起头，有些紧张道：“大伯。”
“很好。”吴家主和颜悦色问道：“你觉得你父亲有取死之道吗？”
“父亲为吴家鞠躬尽瘁，半生都在为吴家……”吴丰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握紧拳头，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
吴家主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吴丰揉了揉眼睛，有些凶狠地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些害死我父亲的人，更加有取死之道。”
吴家主微微颔首，示意他坐回原位，转头看向何家几人笑道：“你看，该不该死，该谁去死，在不同人眼里，总是不一样的啊！吴三对家里还算尽忠，他死了，我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吧？吴家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可对不住祠堂里那些先辈们，你们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