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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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吴家和芈家，还是理亏的何家，都明白三家不可能就此决裂。
此外，卷宗上的内容，早就在三家上层间传开。
他们很清楚，除了第一条，后续所有的内容都需要建立在何家出击的基础之上。所以，无论是谁偷走卷宗，没有何家的配合，便该到此为止。
这份卷宗对所有人都彻底失去了用处。
但清河三家依然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卷宗。
准确的说，寻找偷走卷宗的人。
何家需要找到这个人，看看是谁在暗地里针对何家。
吴家和芈家则需要通过这个人，证明他们没有联合夜幕。
而不管是心向何家或是支持吴家与芈家的民众们，都需要一个答案。
对这座历史悠久的老城来说，这个答案很重要。
当然，这个答案也很难找。
但其实并不难猜。
能在清河城中，躲过清河三家的搜索，避过天机阁的耳目，除了那在风云榜上列位二甲，以隐匿著称的夜幕，还会有谁？
——————
主街上的一间茶铺。
平时热闹的茶铺今日没什么人气，茶香扑鼻，配上铺子内朴素典雅的环境，给人一种清静的感觉。
何问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捧着一杯清茶，平静地看着窗外有些冷清的街道。
坐在柜台边上的老板看着少年，心里不禁暗叹，何掌门不愧是谢先生的徒弟，即使到了现在，依然保持着风轻云淡的仙师风范。
但如果熟悉何问的人在这，一定可以看出，少年的心中并不平静。
因为少年身上那种慵懒之意已经不见踪影，从他眼中还能看出些许疲惫以及厌烦。
少年在青山修剑多年，习惯了直来直去开门见山的行事方式，对藏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一向抵触，对清河城里的明争暗斗同样很是反感。
可现在，他必须得直面这种事情。
这些都令何问感到厌烦。
而最让他厌烦的，是他跟着钟淮，找了夜幕五天。
他们跑遍了整座清河城。
一无所获。
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察觉。
难不成夜幕根本就没在清河城内？
何问皱眉想着。
“怎么？一个人喝闷茶呢？”诸葛远跨门而入，走到何问对面坐下，打趣道。
“你晚了半个时辰。”何问看着他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迟到了！”
天机阁与何家各有各的情报渠道，出于天机阁的规矩，双方又不好直接通信，所以从这几天，两个少年每天都会约在这里一叙。
诸葛远拿过茶壶，自顾倒了杯清茶，无奈道：“还不是那些破事，刚才又来了几份卷宗，我整合了一下，晚了会儿。”
“结果呢？”何问直截了当道。
“一无所得。”诸葛远摊了摊手，问道：“你那边呢？”
“一样。”何问放下茶杯。
诸葛远又问：“林朔月那家伙呢？还是不见踪影吗？他初一可是整整闲逛了一天。”
何问撇撇嘴，说道：“鬼知道他藏哪去了。”
“鬼还真知道。”诸葛远笑道。
何问翻了个白眼，说道：“问题是我们也找不到鬼啊！”
“没办法，夜幕都是杀手，对这个是真的擅长。”诸葛远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没想到这茶晾凉了，味道还真不错！”
好友在旁，何问心情好了不少，调笑道：“我看，你来清河一趟，竟饮茶了。”
诸葛远不乐意，他来清河本打算过个清闲年节，还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拍拍桌子道：“喂喂喂！要不是我跟着你跑来清河，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忙活着呢！”
“那我谢谢你？”何问又端起茶来，“再敬你一杯？”
“去！”诸葛远嫌弃地摆了摆手。
何问笑了笑，将话题强行扭回正题，轻声道：“诸葛，你说夜幕到底在做什么？这么挑动清河三家，难道还想在城里立足？”
清河三家之间早有裂痕。
不管是除夕夜的刺杀，还是散布流言，无疑都让这道裂痕越来越深，深到一定程度，难免三家会彻底撕破脸面。
让人不解的是，夜幕是一个杀手组织，和以商业为主的清河三家并没有什么交集。即使到了最后，清河三家斗的俱伤，和夜幕也很难有任何关系。
得利的只会是豪商榜上的其他家族。
而出于同样的道理，这些家族又不可能与夜幕联合。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做对夜幕又有什么好处？
怎么看都没有道理可言。
诸葛远说道：“要是能猜到，咱们还会这么被动？”
“真是麻烦。”何问叹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诸葛远忽然问道：“会术数不？”
“干嘛？”何问不解。
诸葛远笑道：“猜不到就算上一算啊！”
何问呸了一声，“没学过，不会！”
诸葛远锲而不舍地提议道：“那不如给谢先生写封信，算上一算？”
“你脑抽了？”何问挑了挑眉，给他的杯子中添了些茶水，“喝你的茶吧！”
“这不是好奇术数准不准吗？”诸葛远嘿嘿一笑，端起茶水，又想到另一件事情，问道：“上元节，还在青云楼摆宴不？”
何问点了点头，“昨天大掌柜又去谈了一次，上元宴仍然继续。”
“看来是最终的谈判了啊！”诸葛远感慨道。
这些天，清河城的谈判从未断过，大到三家的大掌柜坐一起博弈，小到一家店铺的归属。
三家互有胜负。
这些胜负并不重要。
但上元宴不同。
那场谈判将会是对之前所有的统合，胜负会关乎三家今后的发展，乃至会动摇家业。
何问平静应道：“应该是的。”
这次轮到诸葛远诧异，惑道：“你还真不在乎？”
何问想了想说道：“就那样吧，反正再怎么争，就像何庸说的那样，何家不会败的。相比这些，还是夜幕更让人烦躁。”
诸葛远说道：“随你吧，不过……”
他话没说完。
何问抬起手来，斜指向窗外，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诸葛远微怔，转头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收缩，板凳咯噔一响，猛地站起身子。
只零散几个行人的主街上。
一个黑衣少年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不论是吴家和芈家，还是理亏的何家，都明白三家不可能就此决裂。
此外，卷宗上的内容，早就在三家上层间传开。
他们很清楚，除了第一条，后续所有的内容都需要建立在何家出击的基础之上。所以，无论是谁偷走卷宗，没有何家的配合，便该到此为止。
这份卷宗对所有人都彻底失去了用处。
但清河三家依然在不遗余力的寻找卷宗。
准确的说，寻找偷走卷宗的人。
何家需要找到这个人，看看是谁在暗地里针对何家。
吴家和芈家则需要通过这个人，证明他们没有联合夜幕。
而不管是心向何家或是支持吴家与芈家的民众们，都需要一个答案。
对这座历史悠久的老城来说，这个答案很重要。
当然，这个答案也很难找。
但其实并不难猜。
能在清河城中，躲过清河三家的搜索，避过天机阁的耳目，除了那在风云榜上列位二甲，以隐匿著称的夜幕，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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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上的一间茶铺。
平时热闹的茶铺今日没什么人气，茶香扑鼻，配上铺子内朴素典雅的环境，给人一种清静的感觉。
何问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捧着一杯清茶，平静地看着窗外有些冷清的街道。
坐在柜台边上的老板看着少年，心里不禁暗叹，何掌门不愧是谢先生的徒弟，即使到了现在，依然保持着风轻云淡的仙师风范。
但如果熟悉何问的人在这，一定可以看出，少年的心中并不平静。
因为少年身上那种慵懒之意已经不见踪影，从他眼中还能看出些许疲惫以及厌烦。
少年在青山修剑多年，习惯了直来直去开门见山的行事方式，对藏在暗处放冷箭的人一向抵触，对清河城里的明争暗斗同样很是反感。
可现在，他必须得直面这种事情。
这些都令何问感到厌烦。
而最让他厌烦的，是他跟着钟淮，找了夜幕五天。
他们跑遍了整座清河城。
一无所获。
连一点儿踪迹都没有察觉。
难不成夜幕根本就没在清河城内？
何问皱眉想着。
“怎么？一个人喝闷茶呢？”诸葛远跨门而入，走到何问对面坐下，打趣道。
“你晚了半个时辰。”何问看着他没好气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迟到了！”
天机阁与何家各有各的情报渠道，出于天机阁的规矩，双方又不好直接通信，所以从这几天，两个少年每天都会约在这里一叙。
诸葛远拿过茶壶，自顾倒了杯清茶，无奈道：“还不是那些破事，刚才又来了几份卷宗，我整合了一下，晚了会儿。”
“结果呢？”何问直截了当道。
“一无所得。”诸葛远摊了摊手，问道：“你那边呢？”
“一样。”何问放下茶杯。
诸葛远又问：“林朔月那家伙呢？还是不见踪影吗？他初一可是整整闲逛了一天。”
何问撇撇嘴，说道：“鬼知道他藏哪去了。”
“鬼还真知道。”诸葛远笑道。
何问翻了个白眼，说道：“问题是我们也找不到鬼啊！”
“没办法，夜幕都是杀手，对这个是真的擅长。”诸葛远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说道：“没想到这茶晾凉了，味道还真不错！”
好友在旁，何问心情好了不少，调笑道：“我看，你来清河一趟，竟饮茶了。”
诸葛远不乐意，他来清河本打算过个清闲年节，还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拍拍桌子道：“喂喂喂！要不是我跟着你跑来清河，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忙活着呢！”
“那我谢谢你？”何问又端起茶来，“再敬你一杯？”
“去！”诸葛远嫌弃地摆了摆手。
何问笑了笑，将话题强行扭回正题，轻声道：“诸葛，你说夜幕到底在做什么？这么挑动清河三家，难道还想在城里立足？”
清河三家之间早有裂痕。
不管是除夕夜的刺杀，还是散布流言，无疑都让这道裂痕越来越深，深到一定程度，难免三家会彻底撕破脸面。
让人不解的是，夜幕是一个杀手组织，和以商业为主的清河三家并没有什么交集。即使到了最后，清河三家斗的俱伤，和夜幕也很难有任何关系。
得利的只会是豪商榜上的其他家族。
而出于同样的道理，这些家族又不可能与夜幕联合。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做对夜幕又有什么好处？
怎么看都没有道理可言。
诸葛远说道：“要是能猜到，咱们还会这么被动？”
“真是麻烦。”何问叹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诸葛远忽然问道：“会术数不？”
“干嘛？”何问不解。
诸葛远笑道：“猜不到就算上一算啊！”
何问呸了一声，“没学过，不会！”
诸葛远锲而不舍地提议道：“那不如给谢先生写封信，算上一算？”
“你脑抽了？”何问挑了挑眉，给他的杯子中添了些茶水，“喝你的茶吧！”
“这不是好奇术数准不准吗？”诸葛远嘿嘿一笑，端起茶水，又想到另一件事情，问道：“上元节，还在青云楼摆宴不？”
何问点了点头，“昨天大掌柜又去谈了一次，上元宴仍然继续。”
“看来是最终的谈判了啊！”诸葛远感慨道。
这些天，清河城的谈判从未断过，大到三家的大掌柜坐一起博弈，小到一家店铺的归属。
三家互有胜负。
这些胜负并不重要。
但上元宴不同。
那场谈判将会是对之前所有的统合，胜负会关乎三家今后的发展，乃至会动摇家业。
何问平静应道：“应该是的。”
这次轮到诸葛远诧异，惑道：“你还真不在乎？”
何问想了想说道：“就那样吧，反正再怎么争，就像何庸说的那样，何家不会败的。相比这些，还是夜幕更让人烦躁。”
诸葛远说道：“随你吧，不过……”
他话没说完。
何问抬起手来，斜指向窗外，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诸葛远微怔，转头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收缩，板凳咯噔一响，猛地站起身子。
只零散几个行人的主街上。
一个黑衣少年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