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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奏恋歌等待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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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常站在悠长的夜里,独奏恋歌。凭一种固有的姿势,如一支丁香,浸插在陈旧的紫陶罐里,在梦幻与纷葩韵句中,默默凋零着一幅曾经明艳妩媚的风景。也许是出生于十月,出生在这样一个秋果累累却又萧瑟凋零季节的中心,自己的性格想来也都与这季节有所关联。自记事后,我的秋天从来就是这样:轻寒,感性,凋零却有一丝绚烂,充满绮丽的遐想

    ——题记

    晨起,有柔柔的花瓣飘落,粘在衣襟,恋歌四起

    晨起。秋风轻拂的日子,目光牵引远山近水,独倚空轩,泊在十月的渡口。这座南方城市没有万木凋零的时令:我依然穿着薄裙;池塘边依然翠竹青青、绿柳成荫;路边的榕树繁茂,几株紫荆依然开着浅紫的花,不时有柔柔的花瓣飘落,馨香四溢,随仆仆风尘,粘在我衣襟。

    虽然一直都生活在现代而时尚的都市,可骨子里却很怀旧。恋歌四起,总喜欢古老的、传统的事与物:比如旗袍、纯棉布衣,比如黄梅戏、越剧,比如古画、古典音乐、古诗词,以及老唱片、老电影、旧书籍。喜欢安静,喜欢背靠闹市,住在墙壁上爬满青藤的旧院里。门前有很老的树和长长的青石阶。偶尔晚归的时候,可以随性地坐在石阶上。并在晚风里,月光下,静静地想念和等望着一个未归的身影

    白日里,于陈逸飞恋歌的神韵中,浅醉流转

    从小就爱美术。虽然感觉靳尚谊、罗中立、王沂东、杨飞云等人的写实油画作品都不错,但也许是受美院毕业的好友心怡的影响,一直以来都更喜爱陈逸飞的画,最情有独衷的是他以民国初期女性为主题的人物画作品,如恋歌、浔阳遗韵和多梦时节等。

    早在1985年,美国纽约时报就称陈逸飞的“画风融合了写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叫人想起欧洲大师的名作。”1983年,哈默博士在向世人推介陈逸飞时,撰文指出:“他的画是接近诗的”1984年,美国艺术新闻杂志将陈逸飞定名为“一个浪漫的写实主义者,作品流露强烈的怀旧气息,弥漫其中的沉静与静寂氛围尤其动人。”他的画作,融会了中国传统美学理念,和西方古典绘画技巧。安静、柔和、纯净,散发着唯美主义的亲和力。读他的画,那凝固在画布上的音乐之中,永恒唯美的旋律,风情不绝间的清逸和近乎圣洁的盎然古意,优雅情境,温润如黄昏灯火的色泽,一切都是那样地完美那样地令人感动,是品味清润江南的杨花细雨、秋湖月夜的隐约波影、雪野早梅的袭人暗香。一份深沉凝重,一份恬淡自然,一份平和静雅。荡涤着心底每一丝每一缕世俗浊念,清洗着潜意识中被滚滚红尘玷染的灵魂。

    白日里,反复审读陈逸飞的恋歌:没有月光的深邃的黑色背景,带有依稀神秘色彩的古典浪漫主义神韵。望着那个蓝衣青裙,淡然如清霜初点的菊影怀拥琵琶的女子,那个斜插发鬓的浅紫花饰,神色凝重,眼帘微微低垂用心弦倾诉梦与爱的女子,纤长的秀指轻轻抚住琴弦,宛如要拢出最后的绝响。或许是岁月谱就的恋歌,在她指间轻泻了太久,那修长的手臂,清瘦的令人心疼的手臂,仿佛早已支撑不起这一曲清婉的音律。于一曲恋歌的神韵中浅醉流转,不知那绷紧又绷紧的琴弦,是否亦与她一样同时渴望着,为那迫人心弦的对视的一瞥,迸然而断?

    其实她的身边就有一位男子,但缠绵思绪徘徊在一曲恋歌的音韵里,我想,她最神圣的期待,定不是那为其伴奏男子,而是一个月光里真正懂得聆听她心曲的知音。

    暮色黄昏,美丽成卡布其诺,恋歌声声中,等待月光

    暮色黄昏,阴雨。此刻,独坐在靠窗的椅上,我喝着今天的最后一杯咖啡,静等月光。

    蓬松肆意的长发,散落至腰际,淡紫的丝裙,粉黛里若隐若现的清秀迷离,充满迷惘而显得陌生的眼睛。几上摆了烛碟,人影在橘黄色的烛光里轻轻摇曳。游弋的心,等微风吹开细微的心事,带着隐秘的优雅和幽幽的清香。偏浓的咖啡,悬浮了柔柔的牛奶泡沫,浮现出质感,装饰成极精美的图案。多情的卡布其诺,在凝固与流动间美丽着。贴近瓷杯洁白的边缘,轻轻吮啜奶沫层下的咖啡,浓郁的咖啡醇香,携带了淡淡的牛奶甜味,意大利卡布其诺,应该是花式咖啡中的极品。

    茨威格说:“我不在家,就在咖啡馆;不在咖啡馆,就在去咖啡馆的路上。”而我很多时候,不太确定自己是谁、灵魂在哪里的时候,都会这样静坐在咖啡屋之一隅,偶尔看着窗玻璃中的她,那个常常莫名忘记的自己。氤氲在波尼- m 经典的巴比伦河如迷如幻的情调之中,总可以平息些起伏的心境。而萧亚轩的一首歌“把你美丽成卡布其诺”更给卡布其诺赋予了浪漫的主题。

    且每每坐在咖啡屋里,心中总回旋着一个梦想,那就是多年以后,我的爱人会带我去一条很老的街,那里还是他出生时的模样,有他的老邻居,老朋友和所有熟悉的痕迹。然后我们选一个街的转角处的房子住下来。窗外修竹婆娑,一条长长弯弯的小河流向远方,一座座精致的石拱桥与弯曲的街巷、高低不平的石板路,在雨雾朦胧中如陈逸飞江南水乡的作品故乡的回忆中的周庄。而我们即使白发苍苍的恋歌里,也只有明亮的月光

    子夜,人世的岚烟,散尽,独余一颗恋歌神韵中玲珑剔透守望的心

    子夜,人世的岚烟,散尽。读书的人,长发飘飘,素衣潜行。手中的诗笺,默默地丈量着时间,每次轻轻的一响,便是时间舒缓优雅的一步。于沉寂的长廊里,读一池蛙鸣、飘香的荷塘和流光的蝉音,读树叶里拖曳月光的长衫,直到久凝成霜的双眼,布满露珠。在一片虚虚实实的旧光影里静静走过,像路过一片流景。淡定自若,默默无言地走过,似放映一部无声电影。

    然,夜晚,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嘉年华会。静静等待突然堕入黑暗的那个瞬间。仿佛某种时空的转换,进入自己的内心,幻觉逐渐浮现。如同一个外表寂静的岛屿,内心翻腾,世事沉浮。气候,心情,被雨幕笼罩着。忽浓忽淡,忽近忽远,都绕着自己,像丝。在寂静中成长,有时选择出行,有时选择书写。恻恻轻寒,心里藏着激盛的力量,却一直不知道可以把它们放在哪里。

    也许是出生于十月,出生在这样一个秋果累累却又萧瑟凋零季节的中心,自己的性格想来也都与这季节有所关联。自记事后,我的秋天从来就是这样:轻寒,感性,凋零却有一丝绚烂,充满绮丽的遐想虽不同于弗吉尼亚伍尔芙(virginia  woolf)所写的女子,但她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注释中“现代的、意识流的、女性主义的、骄傲的、还有一点点厌世的”那几个词,单独拿出来看,倒有些相似。

    于是“恻恻轻寒翦翦风,杏花飘雪小桃红。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细雨中”时常就这样站在悠长的夜里,独奏恋歌。凭一种固有的姿势,如一支丁香,浸插在陈旧的紫陶罐里,在梦幻与纷葩韵句中,默默凋零着一幅曾经明艳妩媚的风景。听mp3,听到这样的夜和明月光,秋雨绵绵的夜里,等待着月光,就连梦里也是一地月光。那是曾和着缠绵悱恻的箫声荡起扬州二十四桥下脉脉水波的月,也是桨声灯影的秦淮河上,裹了悠悠一曲恋歌游遍红尘的月。即使剧终,人散,总有些影子,踩出些轻轻浅浅的脚印,在心底,不能忘记,是永远喧哗的衍文,从上古到现今,用反复叙事的节奏,磨砺人心。

    只是秋思凝结的夜晚,一切轮回之说已了然于心。隔海,远远缄默地凝望,所有的雁鸣,没有北方与南方;所有的流云,都没有归来与离去。想起陈逸飞的恋歌中那个蓝衣青裙,淡然如清霜初点的菊影怀拥琵琶的女子,那个斜插发鬓的浅紫花饰,神色凝重,眼帘微微低垂用心弦倾诉梦与爱的女子;想起电影纯真年代片头的郁金香,以缓慢优美的神态,一朵接一朵的在蕾丝底上开放,引出渐渐在转身中得到的轻叹:你让我见识到真实的生活,却又要我梦幻度日!心里闪电划过。猛然警觉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将自己的感情,仅仅只是付诸一个期待而已。

    但,冷冷暖暖的心事,飘成天边的一片云,洞箫悄无声息,b小调没有皱纹丛生,虽然往来迢递的,依旧只有雁书尺素;看即使心头默忆思量的,仍是曾经戏鱼的灞桥、携手的月榭、初寒的素袖、雾湿的云鬓,没有冷水流云,迷失津渡;亦没有楚台风隐、秦楼愁深、蓝桥梦晚,落红声悄。独独余下一颗玲珑剔透于风雨中守望的心,在一曲恋歌的神韵中浅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