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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地说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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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前,读大二的时候,一群哥儿们围在一起看一台黑白电视,那是班里用班费买的,只有一台。

    那个时候能看上电视真的是不错呢,家里还没有电视。记得当时让我们感触最深的电视剧,就是那部根据刘震云的小说单位改编的一地鸡毛。好象只有十集,片子一开头就给人以深思,画面是采用对比的方法,海湾战争的枪炮,战争中海湾地区人民的流离失所和中国人民的幸福快乐详和,航天飞机上天,西方国家军事力量的增强等等,让人感受到世界军事科技发展突飞猛进,整个世界的进步日新月异,忽然画面转到了数不清的骑着自行车的人们,画外音一个领导干部的声音慢腾腾的响起“同志们,静一静,唵?咱们开个会儿,领导对咱们的工作还是满意的,但是我们不要知足,啊,上面布置的工作,大家都要认真完成,在写材料的时候,不能总是老话套话,要有些新的观点,啊,新的观点。前一阵子工作总的来讲是不错的,但是也有个别同志,一直是吊儿郎当,啊,吊儿郎当啊,希望今后注意起来,齐心协力的把工作抓出成效来”紧接着就是画面不断的变换,各国的报纸不断出现,外面世界风云变幻,咱们的套话会议还在扯皮不断,不能不说给人一种堵的感觉,一种沉重。

    电视剧的内容真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但却反应了社会上的种种现象,我们就一个个说起吧。咱也拍拍马屁,先从局长说起?先说老熊,作为八部七局的局长,从始至终应该说是代表了最高的权威,从他身上可以看到正直的影子,但也看到了一些被称为领导艺术的圆滑和无奈。他的一些话对现在的官场对领导干部来说具有深远的指导意义。对处长张之善到自己跟前告副处长老孙的状时说“领导干部要学会宽容,有容乃大嘛,如果说自己的下属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你又将自己摆在自己一个什么位置上呢?”这种用人之长,容人之短的气量,那真的是有些领导干部所缺少的。在张之善犯错误后再次回到工作岗位上时说“要学会从错误中汲取教训,要永远保持谦虚谨慎,这样,坏事也就变成了好事。”这也是一种实际的积极的唯物主义者的思想嘛,确实让人感觉到其站位较高。但他也有展示领导艺术却又是无奈之举,在张之善的任用上,一处的关处长和六处的秦处长,就工作能力来说,那都在老张之上,而且两人的关系更是手眼通天,这就让老熊为难,哪一边儿都没法得罪,得罪了自己的日子可能也不好过,虽然张之善水平庸庸,但人总归不坏,这样谁也不得罪,结果老张捡了个副局长。还有在老何任用为副处长的问题上,也是失之于察。

    再说说老张张之善,作为处长的他应该说是比较善于研究领导心思的人,这样的人应该说是比比皆是,每天中午午休总是喜欢先到领导屋里汇报汇报思想,甚至打打小报告什么。领导生病了,那比孝子忙得都欢,尽管心里也是在骂,就如熊局长在他公车私用拉老婆上街时提醒他“你刚刚走到领导岗位上,记住,要谦虚谨慎。”然后他把门关起来“我都是副局长了还让我谦虚谨慎!你们怎么不谦虚谨慎!”然后用口型没用声音的骂了一声“他妈的”但领导的提醒却没起作用,终究是在和以前同事老乔午休的时候,见其诉苦、哭泣忍不住抱了一下被推门而入熊局长发现,从而被停职反省。这种人确实活得也累,总有小人得志的感觉,在以前办公室不和的那个副处长老孙提拔问题上那是百般阻拦。他在老孙找熊局长要官被批后对他说“你啊,缺少的就是一个熬字。”这应该是标准的官场弄潮儿,永远是一脸的微笑,一肚子男盗女娼。

    老孙则属于那种聪明反被聪明误那种,论能力应该不在老张之下,而且这个人的聪明那也是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分析判断事物的能力也比较深刻,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但偏偏就出在他的聪明上,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一脸的清高,看不起身边的人,而一旦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那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跑去送去要。最终因为自己耍的小聪明断送了官运,甚至断送了生命。这倒不是说癌症是因为小聪明而得,倒是因为他的心胸狭窄经常郁闷生气可以致使。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老孙在弥留之际对自己说“我怎么就想不开?”这和他在被熊局长批评后回家路上忿忿然地骂人的情形截然不同,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这样的人,现在社会也是不少,有的属于无赖,而有的则属于有个性的中坚力量,确也是不得志的被打击的对象。

    老何则是计划经济下典型的产物,论能力,不行。论人品,不行。就连在家庭生活中也是个“妻管严”一脸的唯唯诺诺,说话语无伦次,办事九不搭八,就是这么个菜鸟,当然是属于那种被人欺的主儿。不过,还没有人会同情这个人,那是因为他处事没有立场,好坏不分是非不辨,为了个人利益可以出卖一切的小人。墙头草,随风动,完全没有个人立场,甚至是起码的做人原则。在整老张的材料时就充分表现出了这样的丑恶嘴脸,落井下石。但表面上却给人以为人忠厚老实的印象,让人觉得窝囊是窝囊,但人还是好人。结果也正是领导的一时被蒙蔽,竟然让他当上了副处长。

    至于小林,那就不用多说了,现在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的缩影,一身的才气,看不惯社会上太多的现象。能够因为单位上的人不喜欢踢足球而得出“单位不够大气”的结论,直到定职定级被整、老婆怀孕六个月,还只能在彼此单身宿舍里度日,以后才渐渐明白了胳膊和大腿的区别,慢慢的棱角被磨去。老婆说自己的丈夫没主见,他自己也承认自己越来越象个女人,从开始的愤世嫉俗,到开始送礼干面子活等,越来越多的无奈让他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迷茫,看到一些自己曾经做到的事儿,听到自己年轻时说过的话,说的最多的是“幼稚,失去理智了。”不知道是自己进步了,还是堕落了,反正给领导留下了坏印象是一时不会消除的,你有才,领导也有才啊,你不服,没用。

    一粒沙里见世界,半瓣花上说人情。一个办公室里的几个人,却去社会上的一些现象剖析的淋漓尽致。虽然说的是一地鸡毛,为官者可以学到为官的真经,找到自身存在的缺点。仕途中失意者也可以对照剖析,还有没跟社会磨合好的可以杜绝做些“幼稚,失去理智”的事。从这个意义上说,其意义却也算很重大呢。一地鸡毛,一幅众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