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不是情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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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场话剧演出很成功，谢幕的时候演员们都高兴的在台上跳了起来。主持人请话剧院老师点评，那秃顶老头打了一个很吉利的数字：88分。台下掌声雷动。周文在台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演员们。周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主持人请上了台：“下面有请今晚最关键的人物，该剧的编剧周文！”周文听着最关键这个词时心里乐了一下，他几乎是跑着上台的，对全场观众行了一个抱拳礼，接过话筒却有些语无伦。这让周文觉得很掉底子，他甚至看到台下的女生向他扮鬼脸。
这场校园话剧演出的确很成功，唯一的遗憾是周文谢幕时没发挥好，当然这只是周文的心理活动。周文对自己还有些嘲讽，这个剧本是周文加入话剧社以来写的第一个剧本，也是最后一个剧本，干完这一场他就要从剧社里退休了，把精力转移到学习上，准备毕业。周文以前也写过剧本，只是让社长一枪给毙了。
都已经晚上十点了，演员们仍兴致勃勃的来到“新食府”餐厅吃庆功宴。周文不乐与此道，相反他有些伤感。在剧社呆了两年多，最后干这么一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可一说离开剧社就有些舍不得了。
演员们高声谈论着刚才演出的好与坏。几个男生都说演姑妈的钱呈走路屁股摇的太厉害有点像老鸨。钱呈听到此言用手去掐那几个男生，随后自己也笑了起来，指着周文说：“要怪就怪周文！让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演姑妈也太缺德了！有良心的的兄弟姐妹们都跟他干一杯！”
钱呈的提议得到众人的响应，大家纷纷举起酒杯。刀疤一脸坏笑：“今天把你的剧本演的如此成功，你咋不笑哩？你就装吧，憋死你！”
周文与刀疤碰杯，一饮而尽。看着身后排队敬酒的人得意的表情，索性操起了酒瓶吹。不管怎样今天应该是很开心的，开心喝酒不醉。
敬酒一杯接一杯，丝毫不给周文喘气的机会。喝到小梅时周文说我俩是老朋友了就算了吧，小梅说越是老朋友就越是要喝。还是社长暂时解了围：“大家安静一下，给大家介绍个新朋友！”
众人都有些醉意，拍着巴掌叫好。周文摇摇昏沉沉的头使劲睁大眼睛，见社长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小鼻子小嘴巴还挺漂亮，只是化了很浓的妆，着装也很鲜艳，但是头发又是很简单的黑色，扎着小马尾。周文觉得很奇怪。
社长接着说：“这位同学看完我们的话剧后想假如我们话剧社！她的文字功底不错，以前写的剧本参加过大学生戏剧节”
社长话还没说完周文就红着眼打断了：“口，口说无凭！”
周文意识到自己有些轻狂，他低下头不敢看女孩的脸，但很快他又底气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朋友似乎是支持他的，个个都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社长身边的女孩。社长并不恼怒，笑着说“这是她写的剧本，我刚看了看，写的很不错。我们剧社不是提倡原创剧本吗，我们需要的就这样的剧本！”
接着女孩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开学时是想参加话剧社的，但那时我觉得没多大意思。现在你们剧社出现了高人，我想和他玩一把，一定能排出更好的话剧！”
女孩的话说的很坚定，看来女孩并不是好欺负的。社长带头鼓掌，众人也受女孩的感染举着酒瓶叫好。
女孩问周文：“愿意合作吗？”
周文有些不屑：“愿意，但我要退社了！”
周文说完话在众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走出了餐厅，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周文走的毫不犹豫，他想让自己尽量走的平稳潇洒一些，可他的确是有些醉了，走到门外竟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倒了。周文听到身后女孩干脆的笑声。
二
第二天周文醒来时头痛欲裂，想起床却浑身酸软无力。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周文一个人，周文慌乱的抓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早过了上课的时间了。该死的酒！周文在心里骂道。索性倒头再睡，调整了心态却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答案，竟是昨晚那个女孩让他无法入眠。昨晚那个女孩的行为很怪异，甚至是阴谋
周文胡乱的想着再次拿起手机，这才看到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的记录，全部都是罗兰的号码，并且都是在昨晚喝酒的时候打的。周文不觉有些懊恼，他担心罗兰是不是生气了？能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一连十几个电话都不接？周文有些害怕，在女孩面前他总是显得慌乱。周文有一句名言：“电脑伤神，女人伤心！”
周我文觉得应该马上给罗兰打一个电话，越快越好。可是罗兰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现在周文开始相信距离产生距离了。周文和罗兰高考志愿填的一模一样，结果周文比罗兰高几分去了省会城市，而罗兰去了市级城市。那时候罗兰不高兴，周文就嘻嘻哈哈的说距离能产生美，能让感情不断的更新。还屁颠屁颠地描绘着未来。
俩人各自到大学后刚开始每天都通电话，有时候甚至一天好几个电话。后来电话就少了，周文到剧社工作后时间更是少的可怜。时间一长两个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以前周文觉得感情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可现在快大学毕业他又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了。酒的好喝正是因为它难喝，而爱情之所以让人迷恋就是因为它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吗？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短信。小梅的短信：今天周五，晚上请你到校大礼堂看电影。整条短信都是关于看电影，周文找不出其他的字符，他琢磨不透小梅要干什么。周文甚至觉得淘气的小梅是存心在捣蛋。怎么会这样觉得？有些神经过敏么？周文骂自己。
再次拨打罗兰的号码，电话里温柔的声音提示拨打的电话关机。周我文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三
周文给罗兰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打通，罗兰的电话一整天关机。她上午接完电话就一直关机，难道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又或者在躲避什么？周文不断的猜测着。周文希望罗兰是因为手机没电才关的机，因为周文还是挺信任罗兰的。
到了晚上小梅的电话一直在催，以咆哮的姿态质问周文为什么还不下楼，并给周文下了定义：死懒人。经不住小梅的炮轰周文还是去赴约了。
学校的礼堂很陈旧了，外型很像教堂。里面的设备很差，全是硬座，完全与现代化的大学不相匹配。但学校说这礼堂是老建筑了，有文化气息，拆不得。这让周文觉得很没劲，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演话剧着实让人很憋闷。
礼堂的进口处有一盏旧式的挂灯，倒是很有旧上海弄堂的味道。周文到时小梅已经站在那盏灯底下，手里抱着两大袋玉米花，两大杯红茶。见周文来了就在那橘黄的灯光下坏坏的笑着。
小梅拉着周文坐在了第一排，周文仰着脖子说：“干吗坐第一排？仰着头看电影不怕变成鸡胸？”
“你在我脸上砍一刀算是帮我整容了，鸡胸有什么可怕的！”小梅喜欢开冷玩笑。
“今天突然约我来看电影，有什么企图？”
“能有什么企图？难道想占有你不成？你也太自恋了吧！”
虽然周文在剧社里颇有威信，可他一直拿小梅没办法。小梅是那种看起来清纯说起话来特别的狠的女生。小梅的话让周文红了脸，周文倒显得像女生了：“我可是第一次跟女生看电影。”
一听周文的话小梅大笑了起来，笑的很脆全然不顾电影已经开场。倒是周文慌了，回头去看后面的观众，个个面露凶相。周文压低声音说：“我们是搞演出的，难道你不懂得尊重电影？”
小梅还在笑，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爆米花想吃却笑的不能下咽，小梅笑着说：“这电影好笑！”
“这是悲剧好不好？”周文哭笑不得。
小梅问周文：“你真的第一次跟女生看电影？”
“是。”
“跟你女朋友都没有看过？”
“我们读高中是在一个小镇上，哪有电影院？上了大学我们又不在一起怎么看？”
小梅坏坏的看着周文说：“那我嫂子可真够可怜的！”
周文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梅却不回答了，自顾自的看起了电影。周文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女孩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看完电影出来周文浑身打了一颤。外面的气温和里面的气温相差太大，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而小梅只穿了件裙子，还活蹦乱跳的。
小梅让周文把她送回宿舍：“把我递回去！”
周文苦笑道：“我又不是邮递员，怎么递？
小梅扯住了周文的袖子，怕周文跑似的：“哎呀，就把我递回去啦。做为男生要有风度！”
小梅说话有时狠，有时候又很嗲，此时嗲声嗲气让周文很难拒绝。
其实小梅的宿舍不远，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到宿舍楼下小梅才像想起一件事情，递给周文一个牛皮纸袋。周文拿着信封左看右看，调侃道：情书也不用写这么厚吧！”
“去你的！那是倩倩的剧本，就是昨晚上那个女孩的剧本。她让我转交给你。好好看吧！”
晚上周文在室友们砍杀游戏的的优美音乐中看完了倩倩的剧本。还确实像社长说的那么回事，写的还挺不错。剧本改编自回族女作家霍达的小说穆斯林的葬礼祛除了回民的习俗，改成了民国年间的故事。真没想到化着浓妆的倩倩还能写出如此厚重有传统文化的剧本来。这是周文没有想到的。
周文对剧本产生了兴趣，对倩倩也产生了兴趣。
四
周文竟然主动的约见了倩倩。
周文特地选在晚上和倩倩到学校的咖啡厅见面，对于周文来说谈论剧本是需要一个安静幽雅的环境的，况且晚上大家都没晚自习，时间多的是。
咖啡厅没有客人，很安静。那架廉价的黑色钢琴摆在客厅的偏左处，一进们就能看见，让人更觉得冷清。周文和老板娘打着招呼，老板娘并没接周文的话，一边擦着本是干净的桌子一边说没多少人愿意来喝茶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到热闹的地方去。周文踩着老板娘聒噪的声音上了楼，在靠窗户的地方坐下了，却不小心踩到了那只花猫，它尖叫一声迅速的逃窜。老板娘就在楼下温柔的叫花猫的名字。
这只花猫是老板娘唯一的伙伴。
周文还是觉得太安静了，倩倩迟迟不来，连那只花猫也不陪伴他。
“宁姐，放一首舒缓的歌曲吧！”周文走到楼梯口弯腰对下面的老板娘说。老板娘宁姐让那只花猫爬到桌上又勇敢地跳到她的怀里，然后就呵呵的笑，笑声很空荡。她如此反复的做着这个游戏，对周文的要求根本没听到。周文就那样俯在楼梯栏杆上看那个女人与猫的游戏。
一直到晚上十点倩倩才来，来的时候还接着电话，这多少让周文觉得不满。他沉默着看着倩倩，从她上楼直到落坐。
倩倩一屁股坐下，说：“刚起来！不好意思。”
周文看她的样子的确是刚起来，因为她今天没化妆，但皮肤依然很白净，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很好看。其实这个女孩不化妆更好看一些，可她总是把自己弄的跟调色盘似的。
“那就是说你从白天一直睡到现在喏？”周文问。
“是！”倩倩简单干脆的回答让周文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面的谈话。周文干咳一声，让老板娘上了一壶红茶，四个蛋挞。
倩倩今天背了一个大的布包，白色和粉红色相间的颜色，与她的衣服不是很般配。倩倩从包里取出一盒烟，甩给周文一支。周文看着烟名，是英文，叫不出名堂来。抽一口，很淡，过后又有微苦的味道。烟回笼吐出来时周文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抽不习惯？”倩倩问“你一定很少跟抽烟的女孩在一起。”
周文点头承认，说：“但我喜欢抽烟的女生。”
“可你昨天晚上对我很反感！”
“那是因为你太狂傲了！”
“那不叫狂傲，那叫毛遂自荐。”
“我真没想到你会写出这么好的剧本。就像你的外表和你的文字很不想匹配，你的服装和你的发型不相匹配。”
“什么叫匹配？”倩倩问道“我的文字是自由自在的，我想怎么装扮它就怎么装扮它！”
周文感觉倩倩有些生气，她似乎是极不愿意别人评价她的。想到这里周文便不再纠缠“
匹配的话题，转向剧本的意见：“你的剧本写的很好，但情节的顺序还需要调整一下。比如剧本中明明到了故事的高潮，但后面突然又穿插了一段师生恋，这样不太好。”
对于周文的意见倩倩听的还是很认真的，她看着周文说：“所以才让你跟我合作嘛。我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快升毕业班了，要准备毕业。现在工作那么难找。”
“又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你是不知道我的英语有多糟糕，上次和刀疤一起挂了三门。弄不好就不能毕业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高中时觉得大学没什么了不起的，可真正上了大学才知道大学也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你心血来潮想搞一下艺术，可我总不能舍出前途来陪你玩吧！”
“那你今天干吗来了？”
“我来，就是想对剧本提出点建议。”周我文认真的说。
周文的话一出口，倩倩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抓起包包迅速的下楼。周文急了，也跟着下楼，但倩倩根本不理周文，只顾走路。周文不知如何是好，与倩倩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紧跟着倩倩。周文觉得这个女孩太难对付了，他想一走了之。可他要是真走，他和她就是仇敌了，很可能和全社的人成反目。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校门。倩倩在一栋居民楼下回头对周文说：“回去吧！”
周文站在一片水洼处看着石板楼梯上的倩倩，楼梯上的灯泡可能只有三十瓦，倩倩的脸显得很模糊。周文似乎闻到了水洼里的脚丑味，有居民室里传出天气预报的声音，周文忽然想到倩倩是一个躲在平凡世界里的精灵。他很想用和小梅开玩笑的姿态来对倩倩说这句话，可他说不出口，胸口很压抑。
“我能上去坐坐吗？”周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而倩倩已经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倩倩没回答周文，转身进了走廊。周文觉得倩倩是默许了，就跟着上了楼，可谁知倩倩进屋后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周文查点撞到头，极大的响声让周文耳朵发麻。周文觉得倩倩有点过分了，愤愤的下楼，门却开了。周文苦笑一下，忍着怒火看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倩倩，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眸子很清澈，很明亮。
这是一个不大的单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台电脑、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洗手间。唯一的一把椅子倩倩坐着玩电脑了，倩倩让周文坐床上，周文不敢坐，床上散放着女人的过膝袜、牛仔裤。屋子里没有柜子，床的上端系着一根绳子，挂了许多女人的内衣，各种各样的颜色，像彩带一样。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周文看着倩倩的背影问。
“不，三个人。”
“哪三个人？”
“我，我闺中密友周慧，还有她男朋友。”
周文觉得不可思议，追问道：“那你们怎么睡？”
倩倩转过身来看着周文怪怪的表情解释道：“还不都是为了节省房钱，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窝在这里！你可别想歪了，我晚上打地铺，他们俩睡床。”
“那你睡的着？”
“我什么没见过？都习惯了。”
五
罗兰的电话总算打通了。先前打不通急着想打，可现在打通了却又无话可说。周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和罗兰扯着闲话，周文讲他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情，惟独没有提起倩倩。罗兰照例是听。周文不懂这些日子是他变了还是罗兰变了。每次让罗兰来自己学校玩罗兰都以作业多推脱了。每次打电话周文问罗兰想不想他，罗兰说不想。以前周文认为罗蓝太害羞不便当着宿舍的姐妹们说暧昧的话语，而罗兰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周文，周文也以她懒得下楼原谅了她。
这次周文生气了，嘴上没说，心里已经着火了。罗兰直到挂电话都没说一句话。
挂了罗兰的电话周文就接到小梅的电话，让他赶快到社里开会。
周文急急忙忙的来到社里，推开门却只有几个人在。小梅和钱呈正在说笑。周文问怎么回事，小梅说社长让通知开会，可到现在社长没来，倩倩也没来。小梅今天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把嘴巴裹在围巾里说话嗡声嗡气的。天气还不至于冷到带围巾，小梅的举动总是让人很奇怪。
周文掏出手机给倩倩打电话，无人接听，一连打了好几遍都是。大概女生都很忙，在你想找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出现。周文坐下来安静的等着开会。
后来终于等来了社长，他是和刀疤一起来的，醉熏熏地来的。社长说今天请团委老师吃饭商量演出的事情喝了点酒，所以迟到了请大家原谅。不过他还没醉，还能开会。刀疤却嚷着还要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刀疤是斗鸡眼睛，喝了酒脸色鲜红，两只眼睛往里靠，样子十分滑稽。
没有人应和刀疤，刀疤竟缠上了周文：“我没你喝的多”刀疤的话让周文觉得好笑，可他不想和一个不清醒的人争辩。周文躲避着刀疤的纠缠，他让众人将刀疤拉出会议室。刀疤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赖着不走：“这次英语补考为什么你能过我不能过？他妈的英语老师存心整我！你说是不是？周文”众人强行将刀疤拖出了会议室，刀疤在门外又踢又捶，搞的会场乱七八糟的。周文知道刀疤并不想的打架，只是想闹。
后来周文被刀疤的叫嚷搞的厌烦了，开门打了刀疤一巴掌，径直走了。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刀疤也似没反映过来一般不再叫唤。
晚上上网，周文隐身，见罗兰在线想跟她聊聊。谁知道罗兰没头没脑的发来这样一条消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吗？周文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今天的确是罗兰的生日，可他这几天纠缠在倩倩的身上居然忘了罗兰的生日。这真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对不起！我很忙。”周文赶快发过去道歉的消息。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怕是我什么时候的生日都不知道吧！”罗兰根本不领情，说话的语气很强硬。周文再次发消息过去，可罗兰的头像变黑了。
周文知道此时的罗兰一定在电脑那头等着自己发无数遍“悔过书”一直到她的头像重新闪亮起来。可周文今天没像以前那样一直一直发消息，他掏出手机给倩倩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庸懒：“干吗？”
周文没回答，竟柔声的说：“小懒虫快起床。”
周文感觉电话那头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可能倩倩不喜欢周文那样叫她，倩倩有些自以为是的说：“三更半夜的给女生打电话，我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文在倩倩停顿的几秒钟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于倩倩他已不再陌生。周文还是温柔的说：“既然你慧眼识才，我只有积极的向组织靠拢了。陪我喝酒去吧。”
倩倩问：“都我晚上十点多了？”
周文笑答：“晚上喝酒才有趣！”
电话那头倩倩没再说任何话语，周文就当倩倩是答应他的邀请。
周文买了一大袋啤酒，准备去学校的河边喝酒，再打电话给倩倩，倩倩说不去了。任凭周文怎么说也不去。狗日的女人真她娘的善变！周文愤怒了！
周文握着手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陪他喝酒。
周文隐没在黑暗里，连月亮都不给他做伴。
周文想扔掉啤酒回去睡觉，却又舍不得浪费。独自一人去喝酒没了兴致，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提着啤酒去了网吧。
去网吧的途中周文碰到了小梅，周文想低头假装没看见，但小梅拦截了她。周文就沉没的看着小梅，看小梅埋在围巾里的嘴巴。
“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小梅说的很轻，在那夜色里迅速的跑掉了。她拿过一罐啤酒“没人陪你喝，我陪你喝！”
周文不让小梅喝酒，说：“女生喝酒不好。”
小梅问：“为什么不好？”
周文看着小梅扑闪的眸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生其实真的很可爱，他开了以前从不在小梅面前开的玩笑：“影响生育。”
小梅将埋在围巾里的嘴巴裂开笑了。
周文要走，小梅在周文背后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在等倩倩，可倩倩不属于我们这个集体，也不属于你，她是一朵美丽的昙花！”
“你胡说什么？”小梅的话让周文有些反感。
小梅又低声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告白同样很轻，同样在夜色里跑掉了，可它却来回的撞着这绵软的空气。周文有些心动，可很快就沉了下来：“你别傻了，你现在大一，我却大三了！”
“年龄不是问题！”小梅说的很坚决。
“可它是事实。就算能在一起，明年我就要毕业，要离开这里我们没有结果的！”
“我可以等你！”
“你太天真了，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四年了都不可能在一起！”
周文狠狠的扔掉了啤酒，消失在黑暗中。
六
倩倩在一个晴朗的晚上收到了周文的一封e-mail。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周文的心情文字。通篇没有我爱你三个字，但委婉的表达了爱意。这封信激怒了倩倩，她迅速的给周文发了一条短信：你做了件愚蠢的事情！接着周文也收到了一封e-mail，大意是倩倩责怪自己太聪明，她原本以为周文不会说出来，她责怪周文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
周文想不明白倩倩为什么会如此不快，以她的性格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看的很淡，就像抽一口烟那样无所谓。
难道真像倩倩所说，我们两个性格不合？
周文又融入了混乱的生活，而之前他确确实实想离开话剧社专奔前途的。是一个意外的女孩让他逃离不了那样的生活。
倩倩似乎消失了，周文知道她在躲避他。
周文又开始接受刀疤的饭局邀请，大学里似乎总是吃吃喝喝。虽然刀疤被周文打了一巴掌，但他却是不记仇的，不知道是那天酒后不记得了，还是像他说的兄弟之间打残了还是兄弟！刀疤总是这样，吃饭的感觉总是很好。
刀疤搂着钱呈猛灌了一瓶啤酒，笑着告诉周文他在考第二学位，还是本科。周文就停住了喝酒，不相信似的看着刀疤。刀疤猛的一挥手，说：“怎么着，哥们，不相信？哥们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周文笑笑，不至可否的表情，为逃避刀疤的追问，挥手叫服务员拿酒。服务员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桌客人的酒，酒撒了一地，女服务员大腿上也湿了一片，有男生笑着伸手去帮女服务员擦
周文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接到了倩倩的电话。倩倩说她迷路了，周文将刚喝进口里的酒吐了出来，在电话里大笑了起来。“你真行！在学校里也能迷路！”周文脱口而出，似乎忘记了倩倩的不快。
“我是个路痴好吧！”倩倩没好气的说。
“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找你！”周文挂了电话就跳出了人群，留下身后的刀疤和钱呈在那发愣。
周文在科技楼附近的一杆路灯下找到了倩倩。时值深秋，有些不怀好意的风跑过，倩倩双手环抱着上身倚靠在路灯下。倩倩的样子看起来淡淡的，看来她并不为迷路所着急。
“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会迷路？”周文问。
“据说聪明的女生经常迷路。不是她不会走路而是总有人在左右她。”倩倩今天的样子有些深沉。
倩倩的话让周文摸不着头脑，他走在路当中，故意和倩倩拉开一段距离，脚下的影子拉的老长。倩倩走在树底下，像是走在黑暗里。
他们就那样走着，倩倩一直不说话，这让原本就心神不宁的周文感到更加压抑。他承认他来找倩倩的时候是很高兴的，甚至是庆幸的，可现在他想到了逃离。
“都晚上十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周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回去。”可倩倩的回答很干脆，让周文不知所措。
“怎么？房子又被周慧她俩口子占了？”周文问。倩倩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周文又说，那可以回学校的宿舍嘛。”
倩倩从黑暗里跳出来，一脸无辜的说：“我们宿舍今晚上一个人也没有。今天晚上我们老三接到她男朋友的电话，那男的突然说要分手。老三哭的死去活来。硬拽着那帮姐妹们今天晚上去北京找她男朋友！”
“够来劲的！是不是女生为爱情都很疯狂？”周文吐了吐舌头，气氛似乎开始好转。
“我也说不上。”倩倩说。
“那周慧是什么样的爱情？周文问。
“在一起就做！”倩倩回答。
倩倩的回答很隐晦，连世事通晓的周文都没明白。倩倩又说了一遍周文才听明白。周文是极看不惯女生被玩弄的，他竟激动起来了：“周慧现在在读书，却找了一个没读书的男朋友，迟早会分开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许你说她，她是我朋友！爱情是什么？你所谓的爱情是什么？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我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把友情变成所谓的爱情！”
“我并没有追你！我只是说我喜欢你，我有女朋友，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我不对你说，我心里鳖的很难受！”
“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去喝酒？”
“我在迪厅喝酒。”
“跟谁？”
“外面的朋友。”
倩倩将外面的朋友描绘的如此轻松，他感到了心痛。倩倩有着怎样的生活？有着怎样的朋友？而他周文算做什么？然而接着倩倩几乎是炫耀的说她那天为晚上还吃了k粉。
“为什么吃那种东西？”本来是责怪的语气，可他说的很无力。
“我本来是不想吃的，但他让我猜硬币，输了就吃，结果我输了”
倩倩之后的的解释周文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没理由听了，因为她似乎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没理由关心了，因为他不是她的谁。周文想起了罗兰的好。
周文的步子缓慢了下来，他再次想到了逃离：“现在去哪？”
“陪我去吃饭，我还没吃晚饭。”
“你今天实在是找不到人陪你了你才找我？”
“算是吧。”
周文不知怎的就说了心中想说的话语，也许是心中有怨气，她凭什么就表现的若无其事？难道是我周文太敏感？可周文还是鬼使神差的跟倩倩去了餐厅。周文觉得自己很无耻。
钟平带人闯进餐厅的时候周文和倩倩刚喝完一瓶白酒。倩倩用大杯猛灌白酒，周文没有阻拦。倩倩红着脸有些醉意，她看到钟平的时候脸居然变得惨白。
钟平面无表情的盯着周文，钟平身后的几个家伙个个抖着身子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周文不认识钟平，难道眼前的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就是倩倩常说的男朋友？周文知道大难临头，可他偏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倩倩忍不住了：“你来干什么？”
钟平走近倩倩：“来干什么？我找你好几天了！我来看看你骚成什么样了！”
“你凭什么骂我？我跟我朋友吃顿饭怎么了？”
“朋友？是什么类型的朋友？”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今天不想打人，你乖乖的跟我回去！”
倩倩站着没动，她别过脸去不看周文也不看钟平。钟平将一个酒瓶砸在桌上的时候刀疤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是周文的通知的刀疤，钟平闯进来的时候周文就巧妙的给刀疤发了短信。
“朋友，你好象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刀疤恶狠狠的问。
“是又怎么样？”钟平并不怕自己是外校的学生。
“那就请你自重点！谁不知道倩倩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漂亮女孩。你打算盘也不看看门地儿！”刀疤仰着脖子嚷着。
钟平嘴角裂开一条缝轻蔑地一笑，用大拇指摸摸嘴角说：“朋友，有没有搞错？她是我们学校的，她是我女朋友！”
刀疤闻此言一时语塞，拿眼睛去询问倩倩。
周文没想到他的猜测居然对了，可他还是想证实一下，也许他还在期望这不是真的，他问：“这是真的？”
“是的。”倩倩从牙逢里挤出几两个字。
“这就是你说的最心疼的朋友？”周文愤怒的问
倩倩没回答周文。钟平大笑起来：“你真是这样说的？”伸手去摸倩倩发脸。倩倩转过脸去，打了钟平一巴掌，打得自己泪流满面。钟平不及防备，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倩倩这一巴掌太狠了！钟平身后的家伙见状一轰而上，刀疤迅速的反击早已守侯在旁边的胖女老板娘一见打起来就劝起架来：“我的盘子！”她尖叫的喊声掩盖了男人们粗重的打斗声。她试图推开人群，但胖胖的身子一直无法靠近人群，一身肥肉在周文身上擦来擦去，他甚至不小心用手碰到了她丰满却又下垂的乳房，周文觉得一阵恶心。
“快带倩倩走！”刀疤挡住人群，向周文喊到。
周文迟疑片刻，拉着倩倩的手在老板娘的恶骂中逃离了餐厅。
周文掏出身上仅有的二十五元钱付了旅馆的房钱。进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松开了周文的手。周文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潮难平，而倩倩却一脸的平静。
房子很破。墙壁上有些脏乱，墙灰已脱落的班驳陆离，桌子上集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只有一张床，床单上有些印记。周文管不了那么多，把自己扔在了床上。他拉过被子，蜷缩在被子里，床上冷冰冰的。
“气温太低了，上来暖和下，有两张被子。”周文看着倩倩说。倩倩没动，她居然从包里拿出毛线来打。周文在倩倩拿出毛线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想不通喝酒抽烟的倩倩还会打毛线。
“他就是你说的最心疼的男朋友？”周文刻意的看着倩倩发眼睛说。
“不是。”倩倩回答了却等于没回答。
“你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周文追问。
倩倩再次沉默，也许她实在不想提起那个让她心碎的男生。周文替倩倩解释：“也就是你最心疼的男生甩了你，你心情不好，误打误撞进了我们话剧社，，到我们这群人当中来消减你的痛苦？”周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算是一场游戏吧。”倩倩说。
周文有些自嘲：“你知道吗？我刚才好想逃走，可，可我放不下。你说的对，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在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情况下”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不就是想和我共处一室，同睡一张床吗？”倩倩停止了手中的针线睁大了眼睛看周文。
“你胡说什么？”周文从床上跳了起来，狠狠地看着倩倩。然后推开门走了，将门甩的震天响。
出了门周文接到父亲的电话，周文极力将自己的声音化妆，不让他父亲担心，然而父亲还是有些怀疑，咋这么大的风？是不是在外面？周文说他在走廊打电话，怕吵到室友休息。然后父亲说给你实习找工作的钱已经打到了银行的帐户上，接着就挂了电话。父子之间总是没有太多的话，仅有的联系也是问钱到帐没有。
七
第二天一大早周文就接到了罗兰的电话。罗兰说她们学校有个男生在追她，怕是再不和周文在一起她就真要出轨了。
“你等着我！我马上去你学校！”周文似乎终于明白了他和罗兰关系冷淡的原因，他匆匆坐上了去罗兰学校的车。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然而周文却觉得走得太慢了。周文努力地回忆着罗兰的脸蛋，罗兰的微笑，和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周文努力回忆和忘却的时候他接到了倩倩的电话，倩倩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明白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听到女朋友那个字时窝在坐椅上的周文心狂跳了起来，就像不怀好意思的风往上窜。倩倩后面的话渐渐模糊了，他怎么也听不见倩倩继续说着：“我是认真的”
汽车继续朝着罗兰学校的方向开着。
汽车有些颤抖
一
这场话剧演出很成功，谢幕的时候演员们都高兴的在台上跳了起来。主持人请话剧院老师点评，那秃顶老头打了一个很吉利的数字：88分。台下掌声雷动。周文在台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演员们。周文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主持人请上了台：“下面有请今晚最关键的人物，该剧的编剧周文！”周文听着最关键这个词时心里乐了一下，他几乎是跑着上台的，对全场观众行了一个抱拳礼，接过话筒却有些语无伦。这让周文觉得很掉底子，他甚至看到台下的女生向他扮鬼脸。
这场校园话剧演出的确很成功，唯一的遗憾是周文谢幕时没发挥好，当然这只是周文的心理活动。周文对自己还有些嘲讽，这个剧本是周文加入话剧社以来写的第一个剧本，也是最后一个剧本，干完这一场他就要从剧社里退休了，把精力转移到学习上，准备毕业。周文以前也写过剧本，只是让社长一枪给毙了。
都已经晚上十点了，演员们仍兴致勃勃的来到“新食府”餐厅吃庆功宴。周文不乐与此道，相反他有些伤感。在剧社呆了两年多，最后干这么一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可一说离开剧社就有些舍不得了。
演员们高声谈论着刚才演出的好与坏。几个男生都说演姑妈的钱呈走路屁股摇的太厉害有点像老鸨。钱呈听到此言用手去掐那几个男生，随后自己也笑了起来，指着周文说：“要怪就怪周文！让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演姑妈也太缺德了！有良心的的兄弟姐妹们都跟他干一杯！”
钱呈的提议得到众人的响应，大家纷纷举起酒杯。刀疤一脸坏笑：“今天把你的剧本演的如此成功，你咋不笑哩？你就装吧，憋死你！”
周文与刀疤碰杯，一饮而尽。看着身后排队敬酒的人得意的表情，索性操起了酒瓶吹。不管怎样今天应该是很开心的，开心喝酒不醉。
敬酒一杯接一杯，丝毫不给周文喘气的机会。喝到小梅时周文说我俩是老朋友了就算了吧，小梅说越是老朋友就越是要喝。还是社长暂时解了围：“大家安静一下，给大家介绍个新朋友！”
众人都有些醉意，拍着巴掌叫好。周文摇摇昏沉沉的头使劲睁大眼睛，见社长身边站着一个女孩。小鼻子小嘴巴还挺漂亮，只是化了很浓的妆，着装也很鲜艳，但是头发又是很简单的黑色，扎着小马尾。周文觉得很奇怪。
社长接着说：“这位同学看完我们的话剧后想假如我们话剧社！她的文字功底不错，以前写的剧本参加过大学生戏剧节”
社长话还没说完周文就红着眼打断了：“口，口说无凭！”
周文意识到自己有些轻狂，他低下头不敢看女孩的脸，但很快他又底气足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朋友似乎是支持他的，个个都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社长身边的女孩。社长并不恼怒，笑着说“这是她写的剧本，我刚看了看，写的很不错。我们剧社不是提倡原创剧本吗，我们需要的就这样的剧本！”
接着女孩说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开学时是想参加话剧社的，但那时我觉得没多大意思。现在你们剧社出现了高人，我想和他玩一把，一定能排出更好的话剧！”
女孩的话说的很坚定，看来女孩并不是好欺负的。社长带头鼓掌，众人也受女孩的感染举着酒瓶叫好。
女孩问周文：“愿意合作吗？”
周文有些不屑：“愿意，但我要退社了！”
周文说完话在众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走出了餐厅，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周文走的毫不犹豫，他想让自己尽量走的平稳潇洒一些，可他的确是有些醉了，走到门外竟被一块突起的石头绊倒了。周文听到身后女孩干脆的笑声。
二
第二天周文醒来时头痛欲裂，想起床却浑身酸软无力。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周文一个人，周文慌乱的抓起手机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早过了上课的时间了。该死的酒！周文在心里骂道。索性倒头再睡，调整了心态却怎么也睡不着。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答案，竟是昨晚那个女孩让他无法入眠。昨晚那个女孩的行为很怪异，甚至是阴谋
周文胡乱的想着再次拿起手机，这才看到里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的记录，全部都是罗兰的号码，并且都是在昨晚喝酒的时候打的。周文不觉有些懊恼，他担心罗兰是不是生气了？能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一连十几个电话都不接？周文有些害怕，在女孩面前他总是显得慌乱。周文有一句名言：“电脑伤神，女人伤心！”
周我文觉得应该马上给罗兰打一个电话，越快越好。可是罗兰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现在周文开始相信距离产生距离了。周文和罗兰高考志愿填的一模一样，结果周文比罗兰高几分去了省会城市，而罗兰去了市级城市。那时候罗兰不高兴，周文就嘻嘻哈哈的说距离能产生美，能让感情不断的更新。还屁颠屁颠地描绘着未来。
俩人各自到大学后刚开始每天都通电话，有时候甚至一天好几个电话。后来电话就少了，周文到剧社工作后时间更是少的可怜。时间一长两个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以前周文觉得感情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可现在快大学毕业他又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了。酒的好喝正是因为它难喝，而爱情之所以让人迷恋就是因为它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吗？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短信。小梅的短信：今天周五，晚上请你到校大礼堂看电影。整条短信都是关于看电影，周文找不出其他的字符，他琢磨不透小梅要干什么。周文甚至觉得淘气的小梅是存心在捣蛋。怎么会这样觉得？有些神经过敏么？周文骂自己。
再次拨打罗兰的号码，电话里温柔的声音提示拨打的电话关机。周我文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三
周文给罗兰打了一天的电话都没打通，罗兰的电话一整天关机。她上午接完电话就一直关机，难道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又或者在躲避什么？周文不断的猜测着。周文希望罗兰是因为手机没电才关的机，因为周文还是挺信任罗兰的。
到了晚上小梅的电话一直在催，以咆哮的姿态质问周文为什么还不下楼，并给周文下了定义：死懒人。经不住小梅的炮轰周文还是去赴约了。
学校的礼堂很陈旧了，外型很像教堂。里面的设备很差，全是硬座，完全与现代化的大学不相匹配。但学校说这礼堂是老建筑了，有文化气息，拆不得。这让周文觉得很没劲，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演话剧着实让人很憋闷。
礼堂的进口处有一盏旧式的挂灯，倒是很有旧上海弄堂的味道。周文到时小梅已经站在那盏灯底下，手里抱着两大袋玉米花，两大杯红茶。见周文来了就在那橘黄的灯光下坏坏的笑着。
小梅拉着周文坐在了第一排，周文仰着脖子说：“干吗坐第一排？仰着头看电影不怕变成鸡胸？”
“你在我脸上砍一刀算是帮我整容了，鸡胸有什么可怕的！”小梅喜欢开冷玩笑。
“今天突然约我来看电影，有什么企图？”
“能有什么企图？难道想占有你不成？你也太自恋了吧！”
虽然周文在剧社里颇有威信，可他一直拿小梅没办法。小梅是那种看起来清纯说起话来特别的狠的女生。小梅的话让周文红了脸，周文倒显得像女生了：“我可是第一次跟女生看电影。”
一听周文的话小梅大笑了起来，笑的很脆全然不顾电影已经开场。倒是周文慌了，回头去看后面的观众，个个面露凶相。周文压低声音说：“我们是搞演出的，难道你不懂得尊重电影？”
小梅还在笑，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爆米花想吃却笑的不能下咽，小梅笑着说：“这电影好笑！”
“这是悲剧好不好？”周文哭笑不得。
小梅问周文：“你真的第一次跟女生看电影？”
“是。”
“跟你女朋友都没有看过？”
“我们读高中是在一个小镇上，哪有电影院？上了大学我们又不在一起怎么看？”
小梅坏坏的看着周文说：“那我嫂子可真够可怜的！”
周文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小梅却不回答了，自顾自的看起了电影。周文觉得莫名其妙，怎么女孩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看完电影出来周文浑身打了一颤。外面的气温和里面的气温相差太大，简直就是两个世界。而小梅只穿了件裙子，还活蹦乱跳的。
小梅让周文把她送回宿舍：“把我递回去！”
周文苦笑道：“我又不是邮递员，怎么递？
小梅扯住了周文的袖子，怕周文跑似的：“哎呀，就把我递回去啦。做为男生要有风度！”
小梅说话有时狠，有时候又很嗲，此时嗲声嗲气让周文很难拒绝。
其实小梅的宿舍不远，五分钟的路程就到了。到宿舍楼下小梅才像想起一件事情，递给周文一个牛皮纸袋。周文拿着信封左看右看，调侃道：情书也不用写这么厚吧！”
“去你的！那是倩倩的剧本，就是昨晚上那个女孩的剧本。她让我转交给你。好好看吧！”
晚上周文在室友们砍杀游戏的的优美音乐中看完了倩倩的剧本。还确实像社长说的那么回事，写的还挺不错。剧本改编自回族女作家霍达的小说穆斯林的葬礼祛除了回民的习俗，改成了民国年间的故事。真没想到化着浓妆的倩倩还能写出如此厚重有传统文化的剧本来。这是周文没有想到的。
周文对剧本产生了兴趣，对倩倩也产生了兴趣。
四
周文竟然主动的约见了倩倩。
周文特地选在晚上和倩倩到学校的咖啡厅见面，对于周文来说谈论剧本是需要一个安静幽雅的环境的，况且晚上大家都没晚自习，时间多的是。
咖啡厅没有客人，很安静。那架廉价的黑色钢琴摆在客厅的偏左处，一进们就能看见，让人更觉得冷清。周文和老板娘打着招呼，老板娘并没接周文的话，一边擦着本是干净的桌子一边说没多少人愿意来喝茶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到热闹的地方去。周文踩着老板娘聒噪的声音上了楼，在靠窗户的地方坐下了，却不小心踩到了那只花猫，它尖叫一声迅速的逃窜。老板娘就在楼下温柔的叫花猫的名字。
这只花猫是老板娘唯一的伙伴。
周文还是觉得太安静了，倩倩迟迟不来，连那只花猫也不陪伴他。
“宁姐，放一首舒缓的歌曲吧！”周文走到楼梯口弯腰对下面的老板娘说。老板娘宁姐让那只花猫爬到桌上又勇敢地跳到她的怀里，然后就呵呵的笑，笑声很空荡。她如此反复的做着这个游戏，对周文的要求根本没听到。周文就那样俯在楼梯栏杆上看那个女人与猫的游戏。
一直到晚上十点倩倩才来，来的时候还接着电话，这多少让周文觉得不满。他沉默着看着倩倩，从她上楼直到落坐。
倩倩一屁股坐下，说：“刚起来！不好意思。”
周文看她的样子的确是刚起来，因为她今天没化妆，但皮肤依然很白净，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得很好看。其实这个女孩不化妆更好看一些，可她总是把自己弄的跟调色盘似的。
“那就是说你从白天一直睡到现在喏？”周文问。
“是！”倩倩简单干脆的回答让周文不知道该怎样进行下面的谈话。周文干咳一声，让老板娘上了一壶红茶，四个蛋挞。
倩倩今天背了一个大的布包，白色和粉红色相间的颜色，与她的衣服不是很般配。倩倩从包里取出一盒烟，甩给周文一支。周文看着烟名，是英文，叫不出名堂来。抽一口，很淡，过后又有微苦的味道。烟回笼吐出来时周文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抽不习惯？”倩倩问“你一定很少跟抽烟的女孩在一起。”
周文点头承认，说：“但我喜欢抽烟的女生。”
“可你昨天晚上对我很反感！”
“那是因为你太狂傲了！”
“那不叫狂傲，那叫毛遂自荐。”
“我真没想到你会写出这么好的剧本。就像你的外表和你的文字很不想匹配，你的服装和你的发型不相匹配。”
“什么叫匹配？”倩倩问道“我的文字是自由自在的，我想怎么装扮它就怎么装扮它！”
周文感觉倩倩有些生气，她似乎是极不愿意别人评价她的。想到这里周文便不再纠缠“
匹配的话题，转向剧本的意见：“你的剧本写的很好，但情节的顺序还需要调整一下。比如剧本中明明到了故事的高潮，但后面突然又穿插了一段师生恋，这样不太好。”
对于周文的意见倩倩听的还是很认真的，她看着周文说：“所以才让你跟我合作嘛。我对这个剧本很有信心！”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快升毕业班了，要准备毕业。现在工作那么难找。”
“又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
“你是不知道我的英语有多糟糕，上次和刀疤一起挂了三门。弄不好就不能毕业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高中时觉得大学没什么了不起的，可真正上了大学才知道大学也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你心血来潮想搞一下艺术，可我总不能舍出前途来陪你玩吧！”
“那你今天干吗来了？”
“我来，就是想对剧本提出点建议。”周我文认真的说。
周文的话一出口，倩倩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抓起包包迅速的下楼。周文急了，也跟着下楼，但倩倩根本不理周文，只顾走路。周文不知如何是好，与倩倩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紧跟着倩倩。周文觉得这个女孩太难对付了，他想一走了之。可他要是真走，他和她就是仇敌了，很可能和全社的人成反目。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校门。倩倩在一栋居民楼下回头对周文说：“回去吧！”
周文站在一片水洼处看着石板楼梯上的倩倩，楼梯上的灯泡可能只有三十瓦，倩倩的脸显得很模糊。周文似乎闻到了水洼里的脚丑味，有居民室里传出天气预报的声音，周文忽然想到倩倩是一个躲在平凡世界里的精灵。他很想用和小梅开玩笑的姿态来对倩倩说这句话，可他说不出口，胸口很压抑。
“我能上去坐坐吗？”周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而倩倩已经走到了楼梯的尽头。
倩倩没回答周文，转身进了走廊。周文觉得倩倩是默许了，就跟着上了楼，可谁知倩倩进屋后就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周文查点撞到头，极大的响声让周文耳朵发麻。周文觉得倩倩有点过分了，愤愤的下楼，门却开了。周文苦笑一下，忍着怒火看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倩倩，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眸子很清澈，很明亮。
这是一个不大的单间，里面摆放着一张床、一台电脑、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洗手间。唯一的一把椅子倩倩坐着玩电脑了，倩倩让周文坐床上，周文不敢坐，床上散放着女人的过膝袜、牛仔裤。屋子里没有柜子，床的上端系着一根绳子，挂了许多女人的内衣，各种各样的颜色，像彩带一样。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周文看着倩倩的背影问。
“不，三个人。”
“哪三个人？”
“我，我闺中密友周慧，还有她男朋友。”
周文觉得不可思议，追问道：“那你们怎么睡？”
倩倩转过身来看着周文怪怪的表情解释道：“还不都是为了节省房钱，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窝在这里！你可别想歪了，我晚上打地铺，他们俩睡床。”
“那你睡的着？”
“我什么没见过？都习惯了。”
五
罗兰的电话总算打通了。先前打不通急着想打，可现在打通了却又无话可说。周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和罗兰扯着闲话，周文讲他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情，惟独没有提起倩倩。罗兰照例是听。周文不懂这些日子是他变了还是罗兰变了。每次让罗兰来自己学校玩罗兰都以作业多推脱了。每次打电话周文问罗兰想不想他，罗兰说不想。以前周文认为罗蓝太害羞不便当着宿舍的姐妹们说暧昧的话语，而罗兰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周文，周文也以她懒得下楼原谅了她。
这次周文生气了，嘴上没说，心里已经着火了。罗兰直到挂电话都没说一句话。
挂了罗兰的电话周文就接到小梅的电话，让他赶快到社里开会。
周文急急忙忙的来到社里，推开门却只有几个人在。小梅和钱呈正在说笑。周文问怎么回事，小梅说社长让通知开会，可到现在社长没来，倩倩也没来。小梅今天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把嘴巴裹在围巾里说话嗡声嗡气的。天气还不至于冷到带围巾，小梅的举动总是让人很奇怪。
周文掏出手机给倩倩打电话，无人接听，一连打了好几遍都是。大概女生都很忙，在你想找她的时候她总是不出现。周文坐下来安静的等着开会。
后来终于等来了社长，他是和刀疤一起来的，醉熏熏地来的。社长说今天请团委老师吃饭商量演出的事情喝了点酒，所以迟到了请大家原谅。不过他还没醉，还能开会。刀疤却嚷着还要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刀疤是斗鸡眼睛，喝了酒脸色鲜红，两只眼睛往里靠，样子十分滑稽。
没有人应和刀疤，刀疤竟缠上了周文：“我没你喝的多”刀疤的话让周文觉得好笑，可他不想和一个不清醒的人争辩。周文躲避着刀疤的纠缠，他让众人将刀疤拉出会议室。刀疤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赖着不走：“这次英语补考为什么你能过我不能过？他妈的英语老师存心整我！你说是不是？周文”众人强行将刀疤拖出了会议室，刀疤在门外又踢又捶，搞的会场乱七八糟的。周文知道刀疤并不想的打架，只是想闹。
后来周文被刀疤的叫嚷搞的厌烦了，开门打了刀疤一巴掌，径直走了。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刀疤也似没反映过来一般不再叫唤。
晚上上网，周文隐身，见罗兰在线想跟她聊聊。谁知道罗兰没头没脑的发来这样一条消息：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知道吗？周文的神经一下子敏感起来。今天的确是罗兰的生日，可他这几天纠缠在倩倩的身上居然忘了罗兰的生日。这真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过！
“对不起！我很忙。”周文赶快发过去道歉的消息。
“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怕是我什么时候的生日都不知道吧！”罗兰根本不领情，说话的语气很强硬。周文再次发消息过去，可罗兰的头像变黑了。
周文知道此时的罗兰一定在电脑那头等着自己发无数遍“悔过书”一直到她的头像重新闪亮起来。可周文今天没像以前那样一直一直发消息，他掏出手机给倩倩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庸懒：“干吗？”
周文没回答，竟柔声的说：“小懒虫快起床。”
周文感觉电话那头有那么几秒的停顿，可能倩倩不喜欢周文那样叫她，倩倩有些自以为是的说：“三更半夜的给女生打电话，我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文在倩倩停顿的几秒钟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于倩倩他已不再陌生。周文还是温柔的说：“既然你慧眼识才，我只有积极的向组织靠拢了。陪我喝酒去吧。”
倩倩问：“都我晚上十点多了？”
周文笑答：“晚上喝酒才有趣！”
电话那头倩倩没再说任何话语，周文就当倩倩是答应他的邀请。
周文买了一大袋啤酒，准备去学校的河边喝酒，再打电话给倩倩，倩倩说不去了。任凭周文怎么说也不去。狗日的女人真她娘的善变！周文愤怒了！
周文握着手机，他想不出还有谁能陪他喝酒。
周文隐没在黑暗里，连月亮都不给他做伴。
周文想扔掉啤酒回去睡觉，却又舍不得浪费。独自一人去喝酒没了兴致，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提着啤酒去了网吧。
去网吧的途中周文碰到了小梅，周文想低头假装没看见，但小梅拦截了她。周文就沉没的看着小梅，看小梅埋在围巾里的嘴巴。
“我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小梅说的很轻，在那夜色里迅速的跑掉了。她拿过一罐啤酒“没人陪你喝，我陪你喝！”
周文不让小梅喝酒，说：“女生喝酒不好。”
小梅问：“为什么不好？”
周文看着小梅扑闪的眸子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生其实真的很可爱，他开了以前从不在小梅面前开的玩笑：“影响生育。”
小梅将埋在围巾里的嘴巴裂开笑了。
周文要走，小梅在周文背后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在等倩倩，可倩倩不属于我们这个集体，也不属于你，她是一朵美丽的昙花！”
“你胡说什么？”小梅的话让周文有些反感。
小梅又低声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一句告白同样很轻，同样在夜色里跑掉了，可它却来回的撞着这绵软的空气。周文有些心动，可很快就沉了下来：“你别傻了，你现在大一，我却大三了！”
“年龄不是问题！”小梅说的很坚决。
“可它是事实。就算能在一起，明年我就要毕业，要离开这里我们没有结果的！”
“我可以等你！”
“你太天真了，我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四年了都不可能在一起！”
周文狠狠的扔掉了啤酒，消失在黑暗中。
六
倩倩在一个晴朗的晚上收到了周文的一封e-mail。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周文的心情文字。通篇没有我爱你三个字，但委婉的表达了爱意。这封信激怒了倩倩，她迅速的给周文发了一条短信：你做了件愚蠢的事情！接着周文也收到了一封e-mail，大意是倩倩责怪自己太聪明，她原本以为周文不会说出来，她责怪周文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
周文想不明白倩倩为什么会如此不快，以她的性格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看的很淡，就像抽一口烟那样无所谓。
难道真像倩倩所说，我们两个性格不合？
周文又融入了混乱的生活，而之前他确确实实想离开话剧社专奔前途的。是一个意外的女孩让他逃离不了那样的生活。
倩倩似乎消失了，周文知道她在躲避他。
周文又开始接受刀疤的饭局邀请，大学里似乎总是吃吃喝喝。虽然刀疤被周文打了一巴掌，但他却是不记仇的，不知道是那天酒后不记得了，还是像他说的兄弟之间打残了还是兄弟！刀疤总是这样，吃饭的感觉总是很好。
刀疤搂着钱呈猛灌了一瓶啤酒，笑着告诉周文他在考第二学位，还是本科。周文就停住了喝酒，不相信似的看着刀疤。刀疤猛的一挥手，说：“怎么着，哥们，不相信？哥们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周文笑笑，不至可否的表情，为逃避刀疤的追问，挥手叫服务员拿酒。服务员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桌客人的酒，酒撒了一地，女服务员大腿上也湿了一片，有男生笑着伸手去帮女服务员擦
周文喝到第三瓶的时候接到了倩倩的电话。倩倩说她迷路了，周文将刚喝进口里的酒吐了出来，在电话里大笑了起来。“你真行！在学校里也能迷路！”周文脱口而出，似乎忘记了倩倩的不快。
“我是个路痴好吧！”倩倩没好气的说。
“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找你！”周文挂了电话就跳出了人群，留下身后的刀疤和钱呈在那发愣。
周文在科技楼附近的一杆路灯下找到了倩倩。时值深秋，有些不怀好意的风跑过，倩倩双手环抱着上身倚靠在路灯下。倩倩的样子看起来淡淡的，看来她并不为迷路所着急。
“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会迷路？”周文问。
“据说聪明的女生经常迷路。不是她不会走路而是总有人在左右她。”倩倩今天的样子有些深沉。
倩倩的话让周文摸不着头脑，他走在路当中，故意和倩倩拉开一段距离，脚下的影子拉的老长。倩倩走在树底下，像是走在黑暗里。
他们就那样走着，倩倩一直不说话，这让原本就心神不宁的周文感到更加压抑。他承认他来找倩倩的时候是很高兴的，甚至是庆幸的，可现在他想到了逃离。
“都晚上十点多了，我送你回去。”周文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回去。”可倩倩的回答很干脆，让周文不知所措。
“怎么？房子又被周慧她俩口子占了？”周文问。倩倩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周文又说，那可以回学校的宿舍嘛。”
倩倩从黑暗里跳出来，一脸无辜的说：“我们宿舍今晚上一个人也没有。今天晚上我们老三接到她男朋友的电话，那男的突然说要分手。老三哭的死去活来。硬拽着那帮姐妹们今天晚上去北京找她男朋友！”
“够来劲的！是不是女生为爱情都很疯狂？”周文吐了吐舌头，气氛似乎开始好转。
“我也说不上。”倩倩说。
“那周慧是什么样的爱情？周文问。
“在一起就做！”倩倩回答。
倩倩的回答很隐晦，连世事通晓的周文都没明白。倩倩又说了一遍周文才听明白。周文是极看不惯女生被玩弄的，他竟激动起来了：“周慧现在在读书，却找了一个没读书的男朋友，迟早会分开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许你说她，她是我朋友！爱情是什么？你所谓的爱情是什么？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我不喜欢别人随随便便把友情变成所谓的爱情！”
“我并没有追你！我只是说我喜欢你，我有女朋友，我知道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但是我不对你说，我心里鳖的很难受！”
“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去喝酒？”
“我在迪厅喝酒。”
“跟谁？”
“外面的朋友。”
倩倩将外面的朋友描绘的如此轻松，他感到了心痛。倩倩有着怎样的生活？有着怎样的朋友？而他周文算做什么？然而接着倩倩几乎是炫耀的说她那天为晚上还吃了k粉。
“为什么吃那种东西？”本来是责怪的语气，可他说的很无力。
“我本来是不想吃的，但他让我猜硬币，输了就吃，结果我输了”
倩倩之后的的解释周文一句都没听进去，他没理由听了，因为她似乎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没理由关心了，因为他不是她的谁。周文想起了罗兰的好。
周文的步子缓慢了下来，他再次想到了逃离：“现在去哪？”
“陪我去吃饭，我还没吃晚饭。”
“你今天实在是找不到人陪你了你才找我？”
“算是吧。”
周文不知怎的就说了心中想说的话语，也许是心中有怨气，她凭什么就表现的若无其事？难道是我周文太敏感？可周文还是鬼使神差的跟倩倩去了餐厅。周文觉得自己很无耻。
钟平带人闯进餐厅的时候周文和倩倩刚喝完一瓶白酒。倩倩用大杯猛灌白酒，周文没有阻拦。倩倩红着脸有些醉意，她看到钟平的时候脸居然变得惨白。
钟平面无表情的盯着周文，钟平身后的几个家伙个个抖着身子抓起了桌上的酒瓶。周文不认识钟平，难道眼前的这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就是倩倩常说的男朋友？周文知道大难临头，可他偏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倩倩忍不住了：“你来干什么？”
钟平走近倩倩：“来干什么？我找你好几天了！我来看看你骚成什么样了！”
“你凭什么骂我？我跟我朋友吃顿饭怎么了？”
“朋友？是什么类型的朋友？”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今天不想打人，你乖乖的跟我回去！”
倩倩站着没动，她别过脸去不看周文也不看钟平。钟平将一个酒瓶砸在桌上的时候刀疤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是周文的通知的刀疤，钟平闯进来的时候周文就巧妙的给刀疤发了短信。
“朋友，你好象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刀疤恶狠狠的问。
“是又怎么样？”钟平并不怕自己是外校的学生。
“那就请你自重点！谁不知道倩倩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漂亮女孩。你打算盘也不看看门地儿！”刀疤仰着脖子嚷着。
钟平嘴角裂开一条缝轻蔑地一笑，用大拇指摸摸嘴角说：“朋友，有没有搞错？她是我们学校的，她是我女朋友！”
刀疤闻此言一时语塞，拿眼睛去询问倩倩。
周文没想到他的猜测居然对了，可他还是想证实一下，也许他还在期望这不是真的，他问：“这是真的？”
“是的。”倩倩从牙逢里挤出几两个字。
“这就是你说的最心疼的朋友？”周文愤怒的问
倩倩没回答周文。钟平大笑起来：“你真是这样说的？”伸手去摸倩倩发脸。倩倩转过脸去，打了钟平一巴掌，打得自己泪流满面。钟平不及防备，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倩倩这一巴掌太狠了！钟平身后的家伙见状一轰而上，刀疤迅速的反击早已守侯在旁边的胖女老板娘一见打起来就劝起架来：“我的盘子！”她尖叫的喊声掩盖了男人们粗重的打斗声。她试图推开人群，但胖胖的身子一直无法靠近人群，一身肥肉在周文身上擦来擦去，他甚至不小心用手碰到了她丰满却又下垂的乳房，周文觉得一阵恶心。
“快带倩倩走！”刀疤挡住人群，向周文喊到。
周文迟疑片刻，拉着倩倩的手在老板娘的恶骂中逃离了餐厅。
周文掏出身上仅有的二十五元钱付了旅馆的房钱。进房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松开了周文的手。周文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潮难平，而倩倩却一脸的平静。
房子很破。墙壁上有些脏乱，墙灰已脱落的班驳陆离，桌子上集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只有一张床，床单上有些印记。周文管不了那么多，把自己扔在了床上。他拉过被子，蜷缩在被子里，床上冷冰冰的。
“气温太低了，上来暖和下，有两张被子。”周文看着倩倩说。倩倩没动，她居然从包里拿出毛线来打。周文在倩倩拿出毛线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想不通喝酒抽烟的倩倩还会打毛线。
“他就是你说的最心疼的男朋友？”周文刻意的看着倩倩发眼睛说。
“不是。”倩倩回答了却等于没回答。
“你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周文追问。
倩倩再次沉默，也许她实在不想提起那个让她心碎的男生。周文替倩倩解释：“也就是你最心疼的男生甩了你，你心情不好，误打误撞进了我们话剧社，，到我们这群人当中来消减你的痛苦？”周文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算是一场游戏吧。”倩倩说。
周文有些自嘲：“你知道吗？我刚才好想逃走，可，可我放不下。你说的对，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在明知道没有结果的情况下”
“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不就是想和我共处一室，同睡一张床吗？”倩倩停止了手中的针线睁大了眼睛看周文。
“你胡说什么？”周文从床上跳了起来，狠狠地看着倩倩。然后推开门走了，将门甩的震天响。
出了门周文接到父亲的电话，周文极力将自己的声音化妆，不让他父亲担心，然而父亲还是有些怀疑，咋这么大的风？是不是在外面？周文说他在走廊打电话，怕吵到室友休息。然后父亲说给你实习找工作的钱已经打到了银行的帐户上，接着就挂了电话。父子之间总是没有太多的话，仅有的联系也是问钱到帐没有。
七
第二天一大早周文就接到了罗兰的电话。罗兰说她们学校有个男生在追她，怕是再不和周文在一起她就真要出轨了。
“你等着我！我马上去你学校！”周文似乎终于明白了他和罗兰关系冷淡的原因，他匆匆坐上了去罗兰学校的车。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然而周文却觉得走得太慢了。周文努力地回忆着罗兰的脸蛋，罗兰的微笑，和过去的点点滴滴，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周文努力回忆和忘却的时候他接到了倩倩的电话，倩倩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明白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听到女朋友那个字时窝在坐椅上的周文心狂跳了起来，就像不怀好意思的风往上窜。倩倩后面的话渐渐模糊了，他怎么也听不见倩倩继续说着：“我是认真的”
汽车继续朝着罗兰学校的方向开着。
汽车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