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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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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噗嗤一笑,眼色却寒如冰砖,啐道:“那小小把戏也算教训?胆敢中伤神女峰地母地君,污言秽语摸黑我派女弟子,姑奶奶今儿非拔了你这烂舌头不可!”

    说罢扬手一挥,但凡是桌上摆着的酒水,纷纷化为寒冰利刺朝散修扎去,那三个出言不逊者倒也不是空长了嘴的家伙,刀光剑影闪过,将冰刺尽皆挡下。

    “够了。”楼下又鱼贯上来十余位女子,环肥绿瘦清一色貌美,穿红戴绿叫人瞧得眼花,唯独当先那人身着一袭米色窄袖中衫并烟灰色长裤,裤脚收进兽皮中靴之内,一身打扮颇为精干,而她脸上则以木雕面罩遮盖了样貌,只眼睛处镂出两个洞来。

    池深应声望去,只觉这木雕面罩纹路清奇,颜色浅淡与常人肤色一般无二,乍一见略感不适,再看两眼却似乎觉得这面罩仿佛就是女子真正脸面一般,诡异中意外有种和谐感,再过一会甚至有天地间再也没其他事物的错觉,只剩这木雕面罩在眼前摇摇晃晃。

    恍惚间脖间一痛,池深嘶了一声,神智恢复清明,瞥见向天游尚未完全缩回的手,知道是他出手解救自己于水火,低声道了谢,并问道:“这人好生厉害,仙长可知她来路?”话刚问完,便见覆面女子直直朝向天游看去,两人隔着桌椅略略点头打了招呼。

    池深见此,颇觉不是滋味,心道,看来这两人还是旧相识,原来除了不动峰蒹葭山,哥哥结识的人还遍布天下呢。

    蒹葭山一行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一处,别峰一位长老上前两步与覆面女子交谈,语气中竟有恭敬之意:“梅仙子,这等粗鄙小人留着也只会惹人不快,还是趁早赶出酒楼为好。”

    “呸!”那散修见覆面女子方才出言阻止女修伤人,心里莫名壮起胆子,叫嚣道:“神女峰这是什么规矩?地母见不得人,这梅仙子也是丑八怪么?”

    覆面女听了,声音依旧冷清如常,难辨喜怒:“你们三个,是要现在下楼,还是要留在这儿?”

    散修一脚将凳子重新踢起,大咧咧岔开腿坐下,狞笑道:“爷爷哪儿也不去,就坐在这喝酒吃菜,你能耐我何?”

    先前动手的女子柳眉一竖,正想再骂,却被覆面女再次劝止:“罢了,口舌作乱,何须动怒,打打杀杀难免波及无辜,不做理会便是了。”

    “哈哈!”散修头子举起酒碗朝覆面女点了点,他也并不愿与神女峰撕破脸皮,乐得顺坡下驴,“地母菩萨心肠,果然教出的座下弟子也青出于蓝,说闲话的天下间远不止我兄弟三人,仙子们若个个都要追究那就是自取烦恼了,一笑而过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覆面女不再理会于他,径直朝向天游走来,池深观察之下,发现其余仙子并无任何愤愤之色,就连那牙尖嘴利性格火爆的女子也不出言反对,心下甚感奇怪。

    覆面女带着人落座,她自己却不点任何茶水饭菜,只不咸不淡与向天游攀谈几句,楼中其余人不少有和池深一般,方才一眼之下便中了梅仙子木雕面罩之威,现在也不敢偷偷打量。

    池深吃了七八分饱时,向天游与覆面女也聊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先后站起身朝下楼的木梯走去,池深总觉哪里怪异的很,下意识朝安分了许久的散修那桌看去,一瞥之下险些左脚底踩上右脚面,闹出大笑话来。

    只见那三个汉子一人举着碗,一人提着筷,剩下一个面露惊恐之色,维持半起身的动作......若说相同之处,便是衣衫之下的血肉之躯早已不见,变为三具惟妙惟肖的人形“木雕”了!

    第36章结契

    池深骇然不已,再看周遭之人神情举止,怕是早早就已发现,却都被这雷霆手段牢牢镇住,无一人敢说三道四。

    看样子这丑地母手下的梅仙子,有菩萨手段却是一副冷硬心肠。

    一顿便饭就生出这许多事来,池深跟着向天游回房后满肚子都是好奇,一个个问道:“仙长,这梅仙子的手段好生厉害,我总以为木灵根修者学的都是救人的本事,竟不知杀起人来更叫我眼界大开。”

    “女子修行本就更为不易,神女峰地母之下只有区区四人可冠梅兰竹菊之称号,其余三位都在百岁之后担此殊荣,唯独梅仙子四十余岁便进阶顺心境,乃是下一任地母最有力的继位者。”

    池深瞧向天游说这话时,眼里满是赞赏之情,迅速撇了撇嘴角道:“听仙长的意思,这梅仙子已是很厉害了,可仙长若是能一朝突破,比之还可早上十来年,如此一想,她也不过是比下有余,比上却不足了。”

    向天游耳尖发热,总觉这话语如此熟悉,眼中闪过追忆神色,语气越发柔和起来:“你说话的论调,总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池深心尖一跳,脱口问道:“是何人?”

    然而这次向天游却不答,只是说道:“神女峰多为木灵根修者,从前都是凭借炼药之术依附蒹葭山以及其余几大势力,后来却出了个元功医术皆造诣超群的‘丑地母’,竟在三百年间修炼至足以冲击控元境界。”

    池深略略一想,也不免咋舌:“控元境再上一层便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元尊,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向天游展颜一笑,摇头说道:“蒹葭山主峰深处,便是我派大峰主与三位镇山长老修行之地,他们四人哪个年岁不在五百之上,实力深不可测,更有蒹葭万年底蕴支撑,如此也没踏入控元境界,你当真以为‘丑地母’与外界谣传一般,只是差那临门一脚而已么?”

    池深想通之后,吸一口气喃喃低语:“怕就算真的只差最后一步,这一步比之先前加起来的修行,还要千难万险呢。”

    见向天游笑而不语,池深又问:“既然咱们两派人马已然汇合,是否明日即可启程?”

    “不急,到海庄途经的城镇多如牛毛,我们特意选在落水城,其中大有讲究。”向天游不紧不慢地吊人胃口,“过不了几日,落水城更加要热闹起来,只因对赌大集即将开场。”

    “对赌大集?”池深拧起眉道,“凡事沾染到一个赌字,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俊俏少年一本正经,引得向天游暗自发笑:“你这脾性,和长相倒真半点儿也不符,怪不得说人不可貌相,诚不欺我。不过你说的没错,有多少人在这栽跟头,便有更多人慕名而来,只因人人心中都有颗侥幸之心,总觉自己得天庇佑,必能逢凶化吉,以求一夕之间变为元石灵宝用之无尽的逍遥修者。”

    池深对持有此等心态之人难以赞同,摇头淡笑,向天游问道:“看样子你很此等不屑投机取巧,以小博大的行径了?哦,我倒忘了,云深小友可是拜花山庄的少主人,向来要什么只需嘴上吩咐一声就好,自然不懂那些囊中羞涩之人的渴求之心了。”

    “云深现下既然已做了仙长的随身侍从,便看不得你这样有失偏颇的说辞,定要好好说一说心里头的想法。”池深心道,哥哥怎么这样小瞧人,今日必要解释清楚,“若当真遇上非要不可的事物,自然也是想用尽手段将其占为己有,只消赌上一局便有机会,谁不乐意?我也不例外。云深以为,赌无错,好赌却是大错特错,只因好赌之人结局必定一败涂地!”

    “哦?”向天游兴致涨起来,挑眉说,“继续讲。”

    “人之贪念,往往不受控制,不论输赢,皆是有一必有二,再然后无穷尽。若是一个普通修者和赌博高手过招,除非运气逆天,否则败局一早就已注定。即便是高手与人博弈,谁敢永不言败?马有失蹄,人亦有失手之时,而高手参赌如若失算,更是绝少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故而将赌视为修行中无伤大雅的情趣、超脱其外倒是无妨,若是把它当做提升修为的必要手段,沉迷不可自拔,便是自取灭亡了!”

    池深眼见向天游眸中精光越来越盛,早盖过夸奖梅仙子之时,胸口处好似夏雨溢出井口,蚯蚓松动新泥,端的满涨不已,微微颔首弯眼,露出绝艳一笑:“仙长,你觉我说的对也不对?”

    向天游喉间发痒,忍不住滚动喉结,忽觉气息不稳,心跳似有加急预兆,忙气沉丹田稳住道心,只是一双黑沉沉的眼里,眼前人的惊艳笑颜挥之不去。

    “说得好极!”向天游不遗夸赞,池深先前侃侃而谈尚且镇定自若,受了他这四字反倒红了白净脸皮,略略垂下眼去。

    “往后,你也别一口一个仙长如此疏离见外,我虽虚长你十一岁,但这在修行之人眼里,并不算什么差距,一声向大哥也是叫得。”

    惊喜突至,池深竟不敢顺口叫出,呐呐道:“可我只是一介小仆......就怕乱了峰里的规矩辈分。”

    向天游摆手道:“其实以你的家世,当初收仆一说我也只是半真半假逗弄你一番,否则等你母亲知晓后,怕是要立刻上不动峰教训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我什么都不缺,就差一个值得信赖的药师,本想着再考校一段时间便让你从药徒做起,以便日后能相互扶持。而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你的人品见地更是令人佩赞,与从他人口中得知的描述全然不符,故而今日在下正式提出个不情之请,万望能与你结兄弟之好。”

    池深红着眼连连点头,生怕向天游反悔一般,忙道:“我自然是万分乐意!向大哥......”

    向天游自觉遇见池深之后,言行屡屡反常,虽不至于失控,但与从前的冷静自持是全然不能相比。

    过去向天游为人处世牵挂甚少,师尊令羽勉强可算重要,故而白舟都说他是个笑脸冷心之人。

    可如今对着池深,却常不自觉牵动心绪,变得有血有肉,意图探索了解这人更多......想到此向天游眼神一黯,沉声唤道:“云弟......”

    这两人脸对脸,嘴中互相叫着哥哥弟弟,且都不干脆利索,一副欲语还休之态,让不知情的人见了,仿佛是小情人私下会面般,情意缠绵难以自拔。

    池深当先觉出气氛黏腻的很,四处乱看找话道:“向大哥,向大哥......”总想说点什么缓解一番,却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向天游翘起唇角,将人拉至椅子上坐下,手腕一翻取出两个瓷杯放于桌面,又拿出一个盛着百年佳酿的小玉酒瓶,解释道:“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二人今日喝下分杯酒,结为天地鉴证的异姓兄弟,从此同心协力,守望相助!”

    夫妻交杯,兄弟分杯,这一点池深倒是知晓,伸手将桌上两个精致瓷杯拿到一边,从自己的储物灵玉内另取出两个小巧的白玉酒盏,笑道:“瓷杯华美,未免显得繁复,不如这白玉无瑕,与酒瓶相配,更表我兄弟二人纯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