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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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杜轩终于离开了这间小屋。他似乎比以前沉默了一些，没有完全恢复到以前沉稳开朗的状态，但似乎默默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再像之前那样低沉。
他明白，就像王自在说的，他和叶清璇、王自在虽然不是山里年纪最大的弟子，但却是实力最强，也是江湖经验最丰富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重新恢复清一阁的事务，同时查明师父去世的真相。在没有师父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必须负起对清一阁的责任。
王自在带着杜轩和叶清璇，再次来到了望江镇，他们第一次看到那片场景的地方。
他依然是眉头紧锁。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发现师父仙逝，王自在跟以前整天四处晃荡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沉吟片刻，对杜轩和叶清璇说。“师父从小就不让我们互相讨论他教了我们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我们必须整理与师父有关的信息，这样才能尽量还原当天发生了什么。”
杜轩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就像王自在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弟子互相交流师父教的东西是清一阁的一个规矩，他们几个从小在清一阁长大，早已习惯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师父这么做，似乎有他自己特殊的用意。
他说道，“我从上山以后，师父最多是教导我引领气蕴的流通，通过气蕴增强自身的感知能力。与此同时提升自身借助天地气蕴，加以操作的能力，气源刀法就是这样的。其他的，师父教我的不多。”
叶清璇见杜轩已经开口，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大多数的琴技是先天领悟的，师父教我的不多。但是师父从小就告诉我，我的能力中最薄弱的是近战和自保。因此师父从小教我一些绝技，但似乎这些绝技不成体系，都不在鬼谷异术的范畴之内，更多的像是一种咒术，大多是用以短时间内控制对手的行动。”
王自在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易术的主要基础，是我之前的师父泥道人教给我的。除此之外，孙爷爷教了我很多兵法和临阵指挥的能力，还有一些零散的仙术，主要是用作提升战场上必要时候的救场能力。而师父教给我的，主要是一些零散的异术。”
“如此看来，师父......很有可能是一个异术师。”
“之前我也没有多想，异术一门虽然神秘，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流传，何况师父教我的都是一些以突袭为主的小法门。但现在综合信息来看，师父真正体系化的能力都是与气蕴有关，而其他的真气、咒术等等能力，看起来并不系统。”
杜轩和叶清璇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王自在。没错，这个说法听起来有一些道理。只是他们从小在师父身边，师父也总是多多少少会教他们各种各样的东西，所以他们没有特别留意。现在想来，似乎只有他教给杜轩的气蕴法门体系颇为完整。
作为只有鬼谷子真正的弟子才能掌握的术字诀四门，异术、仙术、妖术、幻术之中破坏力最强的异术，气蕴感知与操纵是最最重要的基础。当世人熟知的诸般法门，大多是通过真气，也就是人体气息外化有关，而与天地气蕴有关的，似乎除了气源刀法，就只有异术了。
而且，从小就在他们身边出现的，师父亲如兄弟的好友，三人从小亲切的叫孙爷爷的孙膑，正是赫赫有名的鬼谷弟子，四大仙师之一。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说师父和鬼谷弟子有什么关系，似乎也并不奇怪。
只是，天下异术师皆是真正的鬼谷子传人。自从那位大仙师庞涓战死后，似乎也没有听过什么有名头的异术师出现过，世上流传的多是些小法术。师父跟异术师又是什么关系呢？
王自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果我们大胆地假设，师父是一个与鬼谷弟子有关的异术师，那么眼前的战场情况就不难理解了。世上虽然法门诸多，但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造成这么大破坏的，除了异术没有其他。而且，师父的异术还极为高明。”
说着，他指向了一个地方。
“这里，就是李羽飞当时发现师父的地方。”
说着他又指向了那个地点的前方。
“你们看，以这个点为中心，前方一个大的扇形区域内，土地的破坏程度及其惨烈，而相对来说这个点的后方，破坏要小得多。而且师父的身上，只有一处剑伤，而没有其他的伤痕。”
“因此我非常确信，这个现场不是对手造成的，而是师父造成的。可这，就带来了一个疑点。”
王自在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以现场破坏程度和范围来看，常理来说，我不觉得世上有几个人能从这里逃脱。如果我猜的是对的，当时不是敌人，而是师父在大显神通，那么很难想象敌人怎么能自保，甚至反杀了师父。”
杜轩和叶清璇明白了王自在的意思，一股寒气从后背直冒上来。
说完这些，王自在忽然欲言又止，他似乎陷入了一些思绪中。
杜轩和叶清璇都非常了解他。叶清璇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王自在似乎很犹豫，但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还有三个很大的疑点。”
“第一，师父当时一定要我们坐船来去未央盟。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知道这两天会受到袭击，所以只是想支开我们，以免我们受到牵连。问题是，我们三个也有一些能力，为什么不和我们去一起，仔细部署应对，或有生机也未必？”
“这样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师父断定了这一次战斗，不会赢。”
“第二.....第二，就算师父不愿意牵扯我们，可有一个人，如果师父提前知晓此事，怎么会不向他寻求帮助呢？他又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呢？”
杜轩和叶清璇立刻明白了王自在说的“他”是谁。正是他们的孙爷爷！
从他们入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孙爷爷是师父亲如兄弟的挚友，说是师父的亲兄弟也不为过。虽然孙爷爷名声响彻七国，但他好像从来都十分敬重师父，待他们三人也是如同己出。叶清璇的九天毓华琴，王自在的困仙符，这些宝贝都是孙爷爷送给他们的。在他们心中，孙爷爷就和师父一样，是自己最亲的长辈。
可是，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两人立刻明白了杜轩的意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自在停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心中的第三个疑点。
“第三，也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师父浑身上下只有一处剑伤。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这个剑伤就是致命伤。可是这个剑伤。”他顿了顿。
“在背后。”
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这意味什么？
杜轩的脸色变得少有的难看。良久，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去见他。”
王自在抬头看向他。“轩，我也正有此意。但此时山上需要人主持，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而且......孙爷爷平日与我相处最多，我怕我......”
杜轩打断王自在，“自在，此次事出突然，必须有人主持大局。而且，我担心山上还会遭到袭击，你留下来最好，也可以派人下山去周边搜集一些情报。”
王自在点点头，“好，但你记住，孙爷爷未必真的知晓此事，你此去，只是去告知他师父的死讯，也请教他知道些什么消息。而且，此行......务必万般小心。”
杜轩点了点头。他完全明白王自在的意思。
王自在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了杜轩。
“我的心转神移的范围有限，一旦你去了太远的地方我们就无法沟通。当你需要的时候，将真气注入这张符纸，就可以短暂地和我交流，就像心转神移一样。但是记住，这个符纸的有效时间只有一刻钟，而且我也只有这一张，一定要小心使用。”
叶清璇此刻在旁边似乎早已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此行变数太多，轩儿，我和你一起去。”
杜轩摇了摇头，“师姐，这次去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你留下来帮助自在吧。”
王自在看向了叶清璇，“璇，轩说的不错。此行不宜太过小心郑重，他一个人去最好。而且你素来不喜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怕反而会坏了事。”
“相反，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还是记得大毒医信阳吗？”
叶清璇有些吃惊地看向他，“记得。三年前，我们一起接到任务，帮助他去寻找青龙麟。怎么，他和此事有关系？”
王自在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虽然看起来信阳和师父不睦，但背后似乎另有隐情。此人好喝酒，当时我守夜时候和他喝酒聊天，他一不小心说漏了，他和师父其实是幼年时就彼此认识的好友。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年他们一直装作不认识彼此。”
“有一件事，可能对这件事的真相至关重要。我要你找到他，亲口问清楚。”
三天了，杜轩终于离开了这间小屋。他似乎比以前沉默了一些，没有完全恢复到以前沉稳开朗的状态，但似乎默默下定了什么决心，不再像之前那样低沉。
他明白，就像王自在说的，他和叶清璇、王自在虽然不是山里年纪最大的弟子，但却是实力最强，也是江湖经验最丰富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重新恢复清一阁的事务，同时查明师父去世的真相。在没有师父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必须负起对清一阁的责任。
王自在带着杜轩和叶清璇，再次来到了望江镇，他们第一次看到那片场景的地方。
他依然是眉头紧锁。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发现师父仙逝，王自在跟以前整天四处晃荡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沉吟片刻，对杜轩和叶清璇说。“师父从小就不让我们互相讨论他教了我们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没办法了，我们必须整理与师父有关的信息，这样才能尽量还原当天发生了什么。”
杜轩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就像王自在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弟子互相交流师父教的东西是清一阁的一个规矩，他们几个从小在清一阁长大，早已习惯了。但是现在想起来，师父这么做，似乎有他自己特殊的用意。
他说道，“我从上山以后，师父最多是教导我引领气蕴的流通，通过气蕴增强自身的感知能力。与此同时提升自身借助天地气蕴，加以操作的能力，气源刀法就是这样的。其他的，师父教我的不多。”
叶清璇见杜轩已经开口，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大多数的琴技是先天领悟的，师父教我的不多。但是师父从小就告诉我，我的能力中最薄弱的是近战和自保。因此师父从小教我一些绝技，但似乎这些绝技不成体系，都不在鬼谷异术的范畴之内，更多的像是一种咒术，大多是用以短时间内控制对手的行动。”
王自在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易术的主要基础，是我之前的师父泥道人教给我的。除此之外，孙爷爷教了我很多兵法和临阵指挥的能力，还有一些零散的仙术，主要是用作提升战场上必要时候的救场能力。而师父教给我的，主要是一些零散的异术。”
“如此看来，师父......很有可能是一个异术师。”
“之前我也没有多想，异术一门虽然神秘，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流传，何况师父教我的都是一些以突袭为主的小法门。但现在综合信息来看，师父真正体系化的能力都是与气蕴有关，而其他的真气、咒术等等能力，看起来并不系统。”
杜轩和叶清璇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着王自在。没错，这个说法听起来有一些道理。只是他们从小在师父身边，师父也总是多多少少会教他们各种各样的东西，所以他们没有特别留意。现在想来，似乎只有他教给杜轩的气蕴法门体系颇为完整。
作为只有鬼谷子真正的弟子才能掌握的术字诀四门，异术、仙术、妖术、幻术之中破坏力最强的异术，气蕴感知与操纵是最最重要的基础。当世人熟知的诸般法门，大多是通过真气，也就是人体气息外化有关，而与天地气蕴有关的，似乎除了气源刀法，就只有异术了。
而且，从小就在他们身边出现的，师父亲如兄弟的好友，三人从小亲切的叫孙爷爷的孙膑，正是赫赫有名的鬼谷弟子，四大仙师之一。从这个角度看，如果说师父和鬼谷弟子有什么关系，似乎也并不奇怪。
只是，天下异术师皆是真正的鬼谷子传人。自从那位大仙师庞涓战死后，似乎也没有听过什么有名头的异术师出现过，世上流传的多是些小法术。师父跟异术师又是什么关系呢？
王自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如果我们大胆地假设，师父是一个与鬼谷弟子有关的异术师，那么眼前的战场情况就不难理解了。世上虽然法门诸多，但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造成这么大破坏的，除了异术没有其他。而且，师父的异术还极为高明。”
说着，他指向了一个地方。
“这里，就是李羽飞当时发现师父的地方。”
说着他又指向了那个地点的前方。
“你们看，以这个点为中心，前方一个大的扇形区域内，土地的破坏程度及其惨烈，而相对来说这个点的后方，破坏要小得多。而且师父的身上，只有一处剑伤，而没有其他的伤痕。”
“因此我非常确信，这个现场不是对手造成的，而是师父造成的。可这，就带来了一个疑点。”
王自在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以现场破坏程度和范围来看，常理来说，我不觉得世上有几个人能从这里逃脱。如果我猜的是对的，当时不是敌人，而是师父在大显神通，那么很难想象敌人怎么能自保，甚至反杀了师父。”
杜轩和叶清璇明白了王自在的意思，一股寒气从后背直冒上来。
说完这些，王自在忽然欲言又止，他似乎陷入了一些思绪中。
杜轩和叶清璇都非常了解他。叶清璇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
王自在似乎很犹豫，但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还有三个很大的疑点。”
“第一，师父当时一定要我们坐船来去未央盟。现在看来，他很可能是知道这两天会受到袭击，所以只是想支开我们，以免我们受到牵连。问题是，我们三个也有一些能力，为什么不和我们去一起，仔细部署应对，或有生机也未必？”
“这样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师父断定了这一次战斗，不会赢。”
“第二.....第二，就算师父不愿意牵扯我们，可有一个人，如果师父提前知晓此事，怎么会不向他寻求帮助呢？他又怎么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呢？”
杜轩和叶清璇立刻明白了王自在说的“他”是谁。正是他们的孙爷爷！
从他们入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孙爷爷是师父亲如兄弟的挚友，说是师父的亲兄弟也不为过。虽然孙爷爷名声响彻七国，但他好像从来都十分敬重师父，待他们三人也是如同己出。叶清璇的九天毓华琴，王自在的困仙符，这些宝贝都是孙爷爷送给他们的。在他们心中，孙爷爷就和师父一样，是自己最亲的长辈。
可是，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两人立刻明白了杜轩的意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自在停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心中的第三个疑点。
“第三，也是最大的一个疑点。师父浑身上下只有一处剑伤。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这个剑伤就是致命伤。可是这个剑伤。”他顿了顿。
“在背后。”
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这意味什么？
杜轩的脸色变得少有的难看。良久，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去见他。”
王自在抬头看向他。“轩，我也正有此意。但此时山上需要人主持，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而且......孙爷爷平日与我相处最多，我怕我......”
杜轩打断王自在，“自在，此次事出突然，必须有人主持大局。而且，我担心山上还会遭到袭击，你留下来最好，也可以派人下山去周边搜集一些情报。”
王自在点点头，“好，但你记住，孙爷爷未必真的知晓此事，你此去，只是去告知他师父的死讯，也请教他知道些什么消息。而且，此行......务必万般小心。”
杜轩点了点头。他完全明白王自在的意思。
王自在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了杜轩。
“我的心转神移的范围有限，一旦你去了太远的地方我们就无法沟通。当你需要的时候，将真气注入这张符纸，就可以短暂地和我交流，就像心转神移一样。但是记住，这个符纸的有效时间只有一刻钟，而且我也只有这一张，一定要小心使用。”
叶清璇此刻在旁边似乎早已忍不住了，脱口而出，“此行变数太多，轩儿，我和你一起去。”
杜轩摇了摇头，“师姐，这次去的人越少反而越安全。你留下来帮助自在吧。”
王自在看向了叶清璇，“璇，轩说的不错。此行不宜太过小心郑重，他一个人去最好。而且你素来不喜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怕反而会坏了事。”
“相反，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还是记得大毒医信阳吗？”
叶清璇有些吃惊地看向他，“记得。三年前，我们一起接到任务，帮助他去寻找青龙麟。怎么，他和此事有关系？”
王自在点了点头。“据我所知，虽然看起来信阳和师父不睦，但背后似乎另有隐情。此人好喝酒，当时我守夜时候和他喝酒聊天，他一不小心说漏了，他和师父其实是幼年时就彼此认识的好友。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些年他们一直装作不认识彼此。”
“有一件事，可能对这件事的真相至关重要。我要你找到他，亲口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