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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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两只眼睛先进来，慌慌张张

    所有的眼睛都过去，看两片桃花

    那是她脸上的红晕

    我看她有十五、六岁

    单薄，像一株没有抽条的树

    城里人有学问，一般叫太平公主

    她端进来的是一碗西红柿蛋汤

    是我们宴席的最后一道程序

    我朋友们目光转移了，开始发表饱嗝

    有的用牙签艺术自己的牙齿

    只有我一丝不苟的关心她

    她脸上的一种表情让我关注

    我发现了，碗沿上扣着她的两个拇指

    晃动的汤在咬她。我没有想到疼痛

    我脑子里出现了一只拿抹布的手

    我喊：小妹，你的手指

    她不知我在考虑卫生，她忍着说

    不烫，不烫

    她丢一样放下碗，把两手抽到嘴前

    想吹，碰到我的眼睛又把手放下了

    我一下醒了，不是从梦里

    我的心好疼，像儿时疼我的妹妹

    现在疼一双怯生生的手

    我真的责怪自己和一群挑肥捡瘦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