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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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收到一封失踪已久的老友的email,希望我能跟他合作一个程序,惊喜之余,立即应允。

    写程序是累死人的活,忙碌了多日以后,终于快要完成,友人说:最后两天你到杭州来一并调试吧,也算是顺便游览游览。

    我已经多年未去杭州了。

    周末我去了杭州。

    这一天真的好困,直到天已大亮我才睡着。迷迷糊湖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有人从床边走过。于是不得不醒过来,我没有理由去耽误别人的宝贵时间。

    今天还有许多许多的事要做,看来我真的要和西湖擦肩而过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晴时的西湖、雨中的西湖,统统都到一边去吧,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一上午是在不停的瞌睡中度过的。中午的时候,友人忽然对我说:再加一把劲,把工作做完,4点钟,我们去游西湖。我愕然:我们哪有时间去游西湖?友人一脸歉意: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如果不能陪你去看看西湖,实在是对不起你!我说,可是外面在下雨。他却说:雨中的西湖才美呢。如果是晴时,这样的星期天,湖边全是人,西湖就没有西湖的味道了。

    我忽然来了精神。上网翻出了南宫的帖子打印出来。细细地看了一遍,居然还找出来了一个错别字。

    我们是从繁华的闹市区走近西湖的,我第一眼看到的西湖,是烟波浩渺的西湖,天正下着蒙蒙细雨。

    我忽然在心底呼唤:我来看你了,西湖!我来,只是为了要看一看风雨飘摇中的你。我终于看到了,我无怨无悔。

    风雨飘摇中的西湖,是怎样一种凄绝的美啊。

    雨不是很大,湖面上没有起雾,游人很少,我们沿着湖边漫步。享受着细雨和微风带来的一丝惬意。

    友人看着亭亭玉立的荷叶,叹口气说,我们来早了,现在不是荷花开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得想起晓然的“雨中看芙蓉”我不知道他想起的是什么,我想到的却是文章最后引用的那一段词:“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我们向南行去,眼前一座小小的半岛渐渐明晰,岛上的绿树历历可见,于是西湖就变得清秀起来。

    那里是一个游船码头,可能是因为太迟了吧,已经没有游船了。我们只好回头。

    遥远的山上朦朦胧胧有座塔影,友人说,那叫保俶塔。

    走到来时的地方时,他告诉我,那边叫白堤。于是我们就走上白堤,在过了一座桥后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沉默起来,把伞扔给了我。说想要淋一淋雨。然后他静静得站在堤边眺望远方。

    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看见他用手揉了揉眼睛。

    我看不到他是否在流泪,可我能够感觉得到。因为我知道,在他容光焕发的面孔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痛苦,怎样的忧伤。我不知道此刻的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是游子思乡的情谊?是对亲人的思念?还是对美好爱情的回忆?我不敢轻易去问,怕的是触及了别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痛楚。我想到,就在昨天傍晚,我无意中透露了一个老朋友即将出国的音讯,当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但我隐隐觉得似乎有一点什么,难道是我的无心之失

    我还是无法多问。

    在我的朋友圈中,他算得上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他曾经为了自己的理想,毅然抛却自己所有的一切,只这份毅力和决心就让人惊叹。多年来他一个人走南闯北,天涯飘泊,失去他的讯息已有很久,再见时已有一些生疏感。只是一个人在外的日子,想必总是有不少辛酸和曲折吧?

    在他回头的时候,我把伞递给了他。我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我不能给予他什么,我只能给他一把伞,希望能够为他遮住一些风雨。能够为朋友做的,怕是只有这些了。

    他看到的是我的微笑,没有人能够看见我的泪。我的泪流在我的心中,只有我自己才可以看得到。

    在这雨时的西湖,我的心中没有雨,有的是泪。

    每个人的心中,都深藏着各自的悲欢。

    回去以后,在一个老友的论坛上意外看到了另一位知交发给这位友人的歌词。这一份朋友的高义,在瞬间让我忍不住想为它击节而歌了。

    “天空是蔚蓝的自由,你渴望着拥有。但愿那无拘无束的日子将不再是一种奢求。让我们再次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朋友你今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绿绿的原野没有尽头,像儿时的眼眸。想着你还要四处去漂流,只为能被自己左右。忽然间再忍不住泪流,干杯啊朋友。干杯朋友!”

    感动了我的是这样一种弥足珍贵的东西,它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我想,无须我再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