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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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稚呼吸一滞。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侧便安静了下来。

    这一夜,涂曜并未再接近。

    自从那一夜之后,涂曜便从未来过,听说是独自歇息在了东暖阁的偏殿。

    楚稚自嘲一笑。

    男主甚是骄傲,也许前日在自己这里吃了闭门羹,从此以后便真的不来了。

    谁知没过两日,姝儿便低声道:“陛下又驾临了……”

    楚稚望了望外面的夜色,竟然是松了口气:“他怎么没直接来内室……”

    话音一落,脸颊倒是有些发热。

    因着涂曜每次夜晚登门,必是直入内室,这次登门的方式却如此温良恭俭让。

    姝儿悄声道:“陛下说是……要给您送个东西。”

    话音未落,脚步声响起。

    楚稚抬眸,已看到涂曜挺拔高大的身影轮廓渐近,众人跪下请安后,纷纷悄然退出。

    一室寂然,只剩下二人四目相对。

    “你之前不是总说宫中的玉枕不舒服?”涂曜负手半晌,竟然如变戏法般取出一个白白软软的枕头,哼道:“这是天山之棉,朕亲手所填,全天下仅此一个。”

    枕头填充了天山之棉,和现代枕头极为类似,触摸时手感柔软温暖,用力摁压会缓缓回弹。

    形状却不似一般枕头,仔细看去,竟是个小羊形状,惟妙惟肖,该有的地方都有。

    楚稚大感意外,没想到涂曜沉着脸过来,竟然是给他送枕头的。

    还是这么可爱柔软的羊枕。

    “朕就是属羊的。”涂曜看着楚稚爱不释手的模样,得意道:“公主枕着它,就像是枕在朕身上一样。”

    “……”

    涂曜的一举一动,果然大有深意。

    楚稚抚摸羊尾巴的手登时一顿,凝望着那个五脏俱全的羊枕,耳根涌起滚烫的绯色:“……幼稚鬼。”

    涂曜挑眉道:“朕的属相,都没有对外头人说过,你要替朕保密,还有这个枕头,也莫要让旁人看到。”

    楚稚嗯了一声,转过身,唇角却不由得上扬。

    他以为暴君定然是属老虎一类的猛兽的呢,竟然是小羊。

    还不让自己往外说,看来是自己也知道丢脸了。

    洗漱之后,已经看到涂曜不请自入,径直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朕可不是来贴你的。”涂曜别扭地抬起下巴,哼道:“朕亲手所做的这枕头这么舒服,全天下仅此一个,朕也要枕。”

    楚稚忍俊不禁,为了维护某人仅存的尊严,低低嗯了声:“知道,你是来蹭枕头的。”

    涂曜环住楚稚的腰身,渐渐安稳地进入梦乡。

    楚稚转过身,凝目望向涂曜。

    自己还记得他铁甲染血,凛然生威的模样。

    可如今,他却别别扭扭,又一次次笨拙地,想要贴近自己。

    月光下,涂曜闭目安睡,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双唇还是上扬的。

    脑袋枕着自己亲手做的小羊枕头,怎么看怎么像个黏人的幼稚鬼。

    “幼稚鬼,磨人精。”楚稚望着沉睡的涂曜,轻轻自言自语道:“曜咩咩……你是志在天下的人,所以陛下一定会很快忘记我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娶了男后的曜咩咩对男人深恶痛绝!!

    有人即将变疯狗预警--

    第24章

    雍国除了准备陛下大婚,暗中还调停着另一件婚事。

    不过这桩婚事,却让不少人焦头烂额。

    六王涂跃如患了失心疯一般,非要立一个小太监为正妃。

    一向不问世事的太皇太后也连连叹气道:“虽说如今立男妻不鲜见,但那都是些平民百姓,公卿贵族之间极少有,更何况是皇室?”

    谁不晓得男子□□,暗中猎奇倒也罢了,只是绝不可能现于人前。

    立太监为妃……那更会成为诸国的笑谈,雍国的耻辱。

    为了此事,陛下和六王本就僵持的兄弟之情更是雪上加霜。

    涂曜和楚稚说笑时,正巧有臣子前来禀告,说是六王正闭门不出,在府绝食。

    涂曜最受不得旁人威胁,登时冷笑道:“为了一个太监绝食明志,他还真是有出息——此事不必去管,他要殉情,朕也不会拦他。”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楚稚也听闻了,便笑道:“陛下自己不是还说只要有情,便能接受差异吗,怎么到了六王身上,却做起了恶人。”

    涂曜沉声道:“这不一样,朕之前说的总在男女大限之内,更何况老六心仪的那人还是……”

    涂曜摇摇头:“此事……太荒唐了。”

    楚稚笑着,听到了自己不死心的声音:“可若是有爱,为何不可……听说二人也是历经生死,也许就是此生挚爱呢……”

    “男人之间出生入死,那是肝胆相照!”涂曜不解道:“这……怎么能和男女之爱混淆?!”

    说着说着,又开始颇有几分自得:“朕从小不谙□□,都能将这情谊分得明明白白,他却深陷其中,执迷不悟……”

    “……”

    楚稚瞅了瞅“明明白白”的某人,沉默一瞬:“……有时当局者迷,也是难免……我倒觉得,纵使同性之间,也能有相濡以沫……”

    涂曜登时警惕道:“……臭男人之间能什么相濡以沫?你怎会突然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