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陛下今天不一样 > 陛下今天不一样_分卷阅读_21

陛下今天不一样_分卷阅读_21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从沧澜阁离开,宗策信手摘了花园里一枝杜鹃花,一瓣一瓣地撕了。

    “不抢,抢,不抢,抢……”

    贤庸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提醒道:“陛下,这朵花共五瓣,您起头第一个说了‘不抢’,末了还会是它。”

    宗策把花茎一丢,烦闷地挡了挡眼,“明知结果,女人怎么还爱这个把戏。”

    “要不,给您找朵千瓣菊来?”

    宗策似笑非笑地横他一眼。

    罢了罢了,阿政难得有个喜欢的,他嘛,谁还不都一样。

    还没走上两步,天上豆大的雨珠打下来,像断了线的珍珠,顷刻间,地面就胧起一片蒙蒙的湿气。

    贤庸举起宽袖给主子遮着,“落雨了,陛下,您去那边亭子里躲躲,奴婢叫他们把御撵抬来。”

    宗策原是要点头,想不过又摇了头。

    “你回去叫阿政接手,我再走走,别跟着——暴露身份。”

    他抹开睫毛上沾的水珠,从怀里掏出张面具戴好,懒得听贤庸再劝,抬脚就走了。皇帝冒雨在宫中行走是大事,换个身份就疏松多了。

    这么个天,四周暗沉,像潜伏着一头巨兽遮蔽了日光。

    宝琢很喜欢雨天,尤其是在灵感缺失的时候,穿着仿雨衣材质的透明外套,蹬一双雨靴,一个电话call到赵宣那里,就能把他拖出来陪自己散步。现在么,情绪不佳,皇帝好一时歹一时,丁才人那里又有诸多事端。都不是自己想惹的事,偏偏缠着丢不开,烦烦烦!

    路过一间殿阁时,忽而看见一位熟悉的人,在玉阶底下坐着。

    她在对方跟前站定,不确定地问:“是阿敕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宗策闻声倏尔抬头,见果然是她,一时倒有些发怔。怎么也没想到才刚下决定要远离的人,竟然会在面前出现。

    雨下得蒙蒙,宝琢原是不想打伞,但见对方亦淋了一身,便把这紫竹伞撑起来,遮在对方头顶。“现在雨小,一会儿就要下大了,你没带伞吗?我这个给你吧。”

    “你只有一把伞,自己用罢。”他微垂了眸,将伞柄推了回去,罩在她身上。

    “那一起撑好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她的态度理所应当,就像以前碰见雨天,她开着车,顺路载同事一程,再自然不过。

    宗策定了定神,注视她片刻,笑了,“你敢在后宫里与别的男人同行,不怕陛下动怒,怀疑你与他人有染?”

    宝琢微怔。

    好像也是,小说里总是写着,如果宫妃和别的男子走近些,就会被人泼脏水。而这些事件的结果,通常是皇帝即使相信对方,也总会心里存着一根刺……想着想着,她扑哧一笑,乐了。

    什么时候,她的境遇和小说一样了?

    她看见对面的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斜睨着他道:“所以,你是别的女人派来陷害我的,想害我失宠于陛下?”

    宗策握住她拿着伞柄的手,微俯下身,凑近了说:“如果我说是呢?”

    他的面具掩藏了太多情绪,宝琢只感受到他挨近的气息,视线停留在他带笑的唇,隐隐一点笑意,竟说不出的邪气。靠得太近,她心跳有些加速,她想,可能是太久没有和男人相处了,皇帝又是那副冷面孔,时日久了,说不准她真的会出轨哦。

    但想想被抓住之后的下场,她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立刻冷静下来,把伞往对方手里一塞,后退了几步。

    “不和你同行,伞给你行了吧。”

    他低笑一阵儿,倒没有再推拒,不过是单手撑伞罩在她的头顶。“我送你回去。”

    宝琢侧头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嗯”了声。

    有心想说她可以自己撑伞回去,但想想这块地方偏僻,一起走还能帮对方多撑一会儿,等到了岔路再自己走。

    他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侧眸多看了看她,唇边的笑意更真切了。

    雨中渐生寒意,两人慢慢行进,水汽自靴底萦绕而上,宝琢冷得搓了搓手,他看在眼里,却不能多做什么,只能问她:“刚刚见你垂头丧气,是有什么烦恼的事?”

    “嗯……”

    “和我说说?”他诱哄。

    和他说?

    宝琢觉得挺好,一来不熟识,不像小楼那样对原主了解得透彻,胡编都编不出花来;二来有交情,他好赖救过她,人品是不错的。

    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正好方便她倾诉烦恼。

    她想了想道:“假如这世上有一个人欠了份债,偏可巧,鬼差犯了个错,早早勾了魂让他死了。阎王一看生死簿,不对,这人死得不是时候!这怎么办?她已喝了孟婆汤,前世尽忘,阎王虽放了她回去,可记忆还不回去呀。现在那债主上门讨债来了,这债要还吧,她觉得凭什么,又不是她欠下的,毕竟于她是新的一生了,她有独属于自己的经历和性情。可这债不还,到底还是自己弄出来的,便就是听了个故事,心里也有点波动,怎么说还是有愧疚。”

    宗策听了,若有所思。

    却见她还在叹气说:“这世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你背负着她的债,背负着她的责任,她与你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可于世间真正存在的,只得是一个。别人也只认这一个。”

    他微微一怔,一时竟分不清她在说自己,还在说他了。

    从出生起,除了母后,他和阿政在别人眼里就只是一个人。他的喜好就是他的喜好,他的责任就是他的责任。他们没有什么不能共有的,甚至连帝位,都像是一份可以轮流承担的职责。

    是啊,别人眼里,他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他想着这个词,竟像是入了障。

    “你说,该怎么办?”她最后问。

    宗策恰好回了神,他想起从小到大的经历,唇角一翘给她出主意道:“倘若不难,不如就你担了?”

    “咦?”

    他见她像犯了懵的小兽,一时手痒就伸去弹她额头,“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她忘了计较额头上的疼,双眼一亮,琥珀流波便纯净得诱人。

    “你说得对,做人要有担当。”

    从一开始她就被原主带来的麻烦搅得心乱,更不耐烦应付那位丁才人,不上心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可她已经承了原主的记忆,借了她的身躯,还能怎么着?有功夫怨天尤人,不如担起来就是了!

    她真心实意的想道谢,却忽而发现,从刚刚起他就一直把伞往她这边斜,他自己淋湿了大半肩头。

    因这番推心置腹把对方当做了朋友,这会儿她便很自然地拧着眉说他:“你这人,怎么不对自己好一点。”

    他心里微微触动,却不能表露,便不过压抑着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宝琢看着他难得板着脸正经的模样,忽而产生了一点熟悉感。

    似乎与谁很像,是谁呢?

    *

    雨还是没停,势头小了,乌云却凝聚在一处,更显得可怖。宝琢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外面全副仪仗的等着。

    “怎么了?”她还疑惑。

    小楼就站在门槛那儿踮着脚望,一看见是她,立刻冲了上来,“娘子,陛下叫您去呢。”

    宝琢立刻浮出一个念头,天不亡我!

    一直还在揣度犹豫,不知道上回是否把那位触怒得更深,接到这旨意,心就稍放下一半了。好赖还有近身的机会。

    人早早等着了,她也来不及换衣服,赶紧拿了一身儿,就这么匆忙忙地先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