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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戮天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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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似乎很喜欢这个茶餐厅?”牧秋水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俏皮的说道。

    “我觉得这里很安静。”我平静的说道。

    “不是,我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嘻嘻!”牧秋水嬉笑的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什么小九九?”

    她哈哈笑道:“你搂着我喝茶,难道不是心中有小九九吗?”

    我依旧平静的说道:“难道不是你自己钻到我的怀里来的?”

    她嘻嘻一笑,喝了一口茶,依旧是那香甜浓郁的水果茶。她似乎很爱喝这样的茶水,但是对我来说,太甜了。

    我搂着牧秋水,在我的印象中,似乎从没对一个女人如此的依恋过。或许她是因为一早就出现在了我的潜意识中,所以我才能如此快的接受她。不过我一直不明白,她的身影,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潜意识里?

    “你在想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温柔的问我。

    “我在想你。”我认真的说道。

    她嘻嘻一笑,坐直了身子说道:“骗人,想一个人肯定是那人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想我?肯定是骗人。”

    我又将她搂进怀里,依旧认真的说道:“没有。”

    她在我怀里,温柔的说道:“真的?”

    我轻声说道:“真的。”

    茶餐厅的音乐依旧恬静浪漫,我们紧紧的相拥相吻。

    刑侦队,老吕的办公室里从来都是烟雾弥漫,最近老吕抽烟的劲头是越来越足了。当然,我明白,因为最近的重案大案特别的多,老吕的压力是很大的。

    我刚刚走进刑侦队,就看见老吕‘啪’的一声将一份文件重重的扔在了办公桌上。刘三巡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我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而且是大事,否则老吕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走到老吕跟前,问道:“怎么了?”

    老吕喘着粗气,一脸极度气愤和无奈的样子,过了两三秒才说道:“贺云静死了。”

    “什么?”我诧异的叫了一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连忙大声问道:“怎么死的?”

    “昨天在押解她上重庆的时候,死在车里了。”老吕无奈的说道。

    我皱眉问道:“在押解车中死了?难道出了内鬼?”

    老吕说道:“我也说不准,但是押解车前后都有护卫车,而且开押解车的是三巡,车上就四个人,除了三巡和罪犯,就是两名押解员了。”

    我看了看刘三巡,当然,我绝对不相信他是内鬼,我似乎有些颤抖的问道:“小刘,跟我说一说情况。”

    刘三巡此时面如死灰,显然这次押解的贺云静被害,使得他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他喃喃说道:“欧阳哥,你让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天是我亲手将贺云静送上的押解车,押解车内,两名押解员是与贺云静对坐的,一男一女,而我在驾驶室负责开车。从万州出发后,贺云静就一直很安静,我从后视镜中还看了看,她期初是睁着双眼的,之后就开始在车上睡觉。两名押解员时不时的会聊天,没看出有什么异样。中途在长寿的高速路服务区休息了一下,此时贺云静在女押解员的看护下,上了一次厕所,就只有这次,贺云静是离开了我的视线。长寿到重庆并不远,可是当我们到达重庆后,发现贺云静已经死了。”

    我问道:“是怎么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老吕插话说道:“在这里。”他一边说,一边将那文件递给我。

    我打开文件一看,正是贺云静的尸检报告,报告中称贺云静是窒息死亡。但是这让我觉得很蹊跷,如果是一般的窒息,贺云静在死亡前肯定会有征兆,比如挣扎,呼吸急促等表现。但是押解员和刘三巡就发现不了这个情况吗?显然不会,因为贺云静在死前,必定没有这些反应。那么可以推断,贺云静的死,应该是中了麻痹神经之类的毒物。只有不但麻痹了大脑,而且麻痹了全身,贺云静才能在悄无声息中窒息死亡。她的死因,定是控制呼吸的肌肉与人类的自我保护意识被完全麻痹,使其停止了呼吸后也不自知,最终导致窒息死亡。

    看了报告以后,我对老吕说道:“贺云静的死,一定与曲默有关。因为贺云静曾经是曲默的得力干将,她一定知道许多关于曲默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贺云静只交代了最近几起案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审问的加深,她总有一天会透露出曲默的秘密。曲默必定是不能让这样的人留在警方这里的,如果是其他人,曲默或许会想办法进行劫狱。但是贺云静是背叛了曲默的人,那么曲默肯定是会痛下杀手的。”

    老吕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贺云静本来就是突破曲默的关键,本来这次押解上重庆受审,我就是百般的不肯,就是担心路上出娄子。没想到这坏事是不能想的,只要一想,它就发生了。”

    的确,失去贺云静让我们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是我也知道,其实以我们的防范力度,贺云静是迟早要死在曲默手上的。如果不是之前牧秋水给我通风报信,这贺云静是早就死在泳池了。

    当然,我不能将这个话讲给老吕听,不然他一定会骂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我也明白,对抗曲默,有时候的确有些力不从心。

    贺云静的死虽然在我和老吕、三巡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但是这并不影响唐振国的心情。因为在我刚刚到家的时候,唐振国就兴高采烈的向我宣布,他准备和迟雪结婚了。

    我笑了笑,说道:“恭喜恭喜,看来这真是患难见真情,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当我说完的时候,唐振国也贼兮兮的说道:“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没有想过。”

    唐振国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说你这老铁树都开了花了,还不对人家女孩子负责。”

    我先是一愣,视线一转,发现客厅的垃圾桶换上了新的塑料袋。看来唐振国是发现什么了,于是我也不想瞒着他,说道:“是牧秋水。”

    唐振国一听,瞪着眼睛看了我好久,那脸上写满了惊讶。

    他终于还是开口了:“欧阳,你不是常说万恶淫为首吗?好女人那么多,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个女人啊?”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我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我总不能说是因为牧秋水很像我潜意识中,一个女人的模样吧。

    “哎!欧阳,牧秋水可是红颜祸水啊,你忘了她在那豪华游轮上是做什么的吗?......”唐振国开始了他苦口婆心的劝说模式。

    当然,唐振国所说的这一切,我又岂能不明白呢?只是我现在也无法解释我心中所想。如果真要我理智的说出一个理由,那就是我被牧秋水的美貌彻底征服了吧。

    在唐振国说了一大堆以后,我说道:“振国,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我自有分寸。而且牧秋水对我抓住曲默是有帮助的。”

    唐振国拍着腿说道:“什么有帮助,我看牧秋水就是曲默派来诱惑你,让你意乱情迷、一蹶不振,从此堕入万劫不复的迷情深渊中的。”

    我笑了笑,有些佩服唐振国用的这一串形容词。我镇定的说道:“不会。”

    唐振国知道劝说我没有半点作用,于是叹息道:“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欧阳,在当今社会,你真的可以算得上一位英雄了,不过这美人关,就是专门克制你这种英雄的。这样,今天我就算背着迟雪带你去喝花酒,也得将你从那潭红颜祸水中拉出来。”

    “不用背着我,我亲自带你们去。”迟雪那铿锵有力的声音,说明她的伤已经全好了。

    我能看见唐振国的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心中好笑。

    “雪,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真的。”唐振国一脸委屈的说道。

    迟雪依旧用高亢的声音说道:“没有,我怎么能误会了呢?马上就要结婚了,马上就要结束单身了,那还不抓紧时间享受一下最后的风流人生,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唐振国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我说道:“欧阳,你倒是帮我解释解释啊!”

    我笑了笑,说道:“花酒就不必了,啤酒还是得请的。”

    唐振国是明白人,连忙说道:“行行行,别说啤酒,就算洋酒也请了,你可一定要帮我洗脱这比窦娥还要冤屈的冤啊!”

    滨江路的风景依旧是江水、人群和车流。当然来这里的人更多的是为了吃。所谓民以食为天,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那好吃的更是吃货们不容错过的。

    不过我和唐振国对于吃还是比较专注的,我们只喜欢撸串,而且喜欢吃辣。不过这次迟雪在,我们点了鸳鸯锅底。

    酒过三巡,在迟雪与唐振国斗气了好一阵子后,我终于将唐振国之前的意思给迟雪说了。

    当然,唐振国趁着酒劲,又开始向我唠叨了。我就纳闷了,这个平时没多话的糙汉子,今天怎么为了我的个人问题,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不过很幸运,我居然得到了一个支持者,那就是敢爱敢恨的迟雪。所以说这个年轻人与老年人的思想就是不同。

    迟雪因为大伤初愈,所以不能饮酒,她以水代酒,与我碰杯说道:“别听这黑蛮子的,他懂什么。欧阳哥,要我说,爱了就爱了,敢爱敢恨才是英雄本色。”

    我哈哈笑道:“你和振国才是江湖儿女,我这个就别提了。”

    唐振国插嘴道:“雪,你不懂,那女人......”唐振国看了我一眼,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还大口的喝了口酒。

    迟雪一拍桌子,朗声说道:“那女人,那女人怎么了,无论她有什么样的过去,只要现在她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就得对她好,咬着过去不放,算什么男人。哼,我看我们的婚期得重新考虑了。”

    唐振国这才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的脸一红一白的,不再说话,一个劲的喝酒。

    迟雪看了看唐振国那样子,然后轻声对我说道:“我刚才是不是说话说重了。”

    我瞟了唐振国一眼,向迟雪点了点头。

    迟雪向我伸了伸舌头,拿上一个塑料杯,说道:“快快快,给我倒一杯酒。我得给唐大侠赔礼道歉去。”

    我哈哈一笑,知道这一杯酒对迟雪的伤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于是就为她满上了。

    “唐大侠,小女子方才口无遮拦,冒犯了大侠,还请大侠赎罪。小女子饮了此酒,以赔不是。”迟雪将酒端在额前,将头埋在双臂之间,有模有样的对唐振国说道。

    搞得唐振国被一口酒呛得连声咳嗽,我在一旁笑得人仰马翻。

    “欧阳,你搞什么,明知迟雪伤才好,你这不是添乱吗?”唐振国瞪着眼看着我。

    我本想说酒能舒筋化瘀,但是像他这样认死理的糙汉子,这样说了他还不跳起来。于是我说道:“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

    随即将杯中酒喝个精光。

    唐振国温柔的对迟雪说道:“这酒,你就别喝了,对身子不好。”

    迟雪撒娇道:“那你还生气不咯?”

    “不气不气,气顺得很。”唐振国呵呵笑道,顺势夺过了迟雪手中的杯子,一口将那杯中酒闷掉,然后又鼓眼瞪了我一下。

    我微笑摇头,又自饮一杯。

    此时,我的电话响起,是牧秋水的电话。她现在不再使用那没有号码的电话的,因为和我在一起后,她说应该给我应有的尊重,所以使用了正常的手机。不过我当然是知道的,这部手机,她通话的人仅仅只有我一人而已。

    她本就是个神秘的女人,其实她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手机,我都不会介意的。

    “你在哪?我想你了。”牧秋水每次来电话的第一句,都是这样说的。

    我一接到电话,迟雪就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看着我。

    我看了迟雪一眼,对着电话说道:“在北滨路吃串串。”

    “我能过来吗?”

    我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子说道:“我们已经吃过了。”

    牧秋水说道:“但是我没有吃,好饿。”

    我看了看迟雪和唐振国,说道:“你去残红酒吧等我,我马上过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

    牧秋水在电话里用娇嫩的声音说道:“我要吃薯条、汉堡和可乐。”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怎么爱吃小孩子吃的东西?”

    牧秋水撒娇道:“不嘛不嘛,我就要吃,就要吃。”

    我无奈,说道:“好好好!”

    “那你快点,我可饿惨了,爱你哟,啵!”牧秋水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快快快,快去结账啊,我们要去见嫂子了,哈哈哈哈......”迟雪不嫌事大的大声对唐振国说道。

    我和唐振国都表现出一脸的无奈。

    迟雪等着唐振国结账,我则在附近的快餐店买了薯条汉堡和可乐。

    来到残红酒吧,因为这时候才晚上七点半,酒吧里并没有多少人,我很快就看见了牧秋水。

    她穿着一袭白衣,很恬静的坐在酒吧最里面的酒桌旁,手里端着一只还在冒着热气的玻璃水杯。

    “喂!欧阳大叔,不会是那么穿着白衣服的女神吧!”迟雪有些惊诧的问道。

    “对!”我还没有开口,唐振国先是抢先帮我回答了。只是这一个‘对’字说得僵硬死板,充满了敌意。

    不过迟雪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一蹦一跳的跑到了牧秋水身边,高兴的连那些服务生向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见一般。

    “哇!你就是嫂子啊,好美好美啊,我要是男人,我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迟雪这个直性子,说话总是没重没轻。

    我和唐振国也走到了酒桌旁,我能看出,唐振国还是一脸的不情愿,连正眼都没瞧上牧秋水一眼。

    不过迟雪和他截然相反,眨巴着眼睛,不停的大量着牧秋水。

    牧秋水是个多面的女人,如果她单独和我见面,她会表现得小鸟依人、顽皮可爱。当身边有人时,她就会表现出一种知性,一种极具修养的美。

    “雪儿妹妹,来,坐姐姐身边。”牧秋水露出整齐的皓齿,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迟雪说道。

    迟雪表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兴高采烈的说道:“哇,姐姐知道我的名字啊!”

    我对牧秋水知道迟雪的名字并不感到惊讶,她连我吃东西的喜好都知道,名字这点小情报,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大哥,欧阳,你们也坐啊。”牧秋水柔声说道,以善意而柔美的笑容看着唐振国。

    牧秋水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唐振国对她心生不满,所以在称呼的时候将他的名字放在前面,而起一直笑意满满的看着唐振国。

    一个如此倾城倾国的容貌对着男人微笑,即使那个男人是石头做的,那石头也会为这个女人开上一朵石花。

    我和唐振国并排坐下,并将手中的食物推到了牧秋水的面前,说道:“趁热吃。”

    牧秋水微笑着‘嗯’了一声。

    此时迟雪终于按耐不住了,像小麻雀一样,连声问道:“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和欧阳大叔,欧,呸呸呸,欧阳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啊?你的皮肤好好啊,用的什么护肤品啊?......”

    总之这迟雪就是叽叽喳喳的问了一长串。在牧秋水面前,迟雪在这残红酒吧大姐大的派头荡然无存,完全是心甘情愿的要当作牧秋水的小跟班一样。

    这一长串的问题我以为牧秋水会不耐烦的搪塞过去,没想到她竟然一一的为迟雪解答,而且头头是道,连回答的顺序都没有错。牧秋水这头脑,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秋水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迟雪说道。

    “可以,雪儿妹妹。”牧秋水微笑的说道。

    “秋水姐姐,你不知道,要不是你的出现,我一直都以为欧阳大.....哥的取向有问题。我还担心我这个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未来老公吃亏呢,现在你出现了,我就不担心了,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咯。”

    迟雪这分明是在调侃我,不过把牧秋水逗得掩唇而笑。那黝黑的长发从她的右鬓垂下,显得是那么的迷人。我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的容貌而动容过,可是牧秋水的出现,却让我的心都醉了。

    不过我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迟雪,会不会说话。”

    迟雪向我吐了吐舌头。

    “雪,去拿酒,别在这儿瞎扯。”一直一言不发的唐振国,此时闷声闷气的对迟雪说道。

    迟雪也没和他计较,说道:“等着,我去拿酒。秋水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所以这顿酒,我请定了。你们谁都不准跟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

    “去吧去吧,你是残红酒吧的一姐,谁敢跟你抢。”唐振国不耐烦的说道。

    迟雪向唐振国耸了耸鼻子,就欢快的跑向了吧台。

    迟雪刚走,唐振国就坐直了身子,瞪着牧秋水说道:“喂,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曲默派你来祸害欧阳的?”

    唐振国作为我的助手兼职保镖,那的确是对我尽心尽力的,没有他,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唐振国这样问牧秋水,我并没有阻拦。我相信牧秋水也是明白唐振国这番话的意思的。

    牧秋水缓慢而优雅的拿起可乐瓶,从那吸管上轻轻的吮吸了一口,说道:“如果说我是背着曲教授来保护欧阳的,唐大哥,你信吗?”

    唐振国是个耿直的性格,他听了牧秋水的话以后,看着我问道:“欧阳,你自己说,他有没有保护过你?”

    我寻思着,保护倒是谈不上,不过忙倒是帮了不少,如果不是她提供信息,我也不能抓住贺云静。这能不能归结到保护呢?管他的,先敷衍一下唐振国再说,免得他一晚上都像是吃了枪药一般。

    我看着唐振国的眼睛,点了点头。

    唐振国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牧秋水,然后说道:“好,我相信你。”

    我就知道唐振国会这么说,他一直都是无条件的信任我,连我说的不靠谱的玩笑他都能信。但是人一辈子,有这么个兄弟,那也是一种福气。

    我能看出,唐振国此时的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的难看了。看来,他是真的相信牧秋水是来保护我的。

    “酒来了!”迟雪兴奋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身后跟着两名服务生,在桌子上放下了形形*的酒。

    “雪儿妹妹,这么多酒,,能喝完吗?”牧秋水有些诧异的问道。

    迟雪笑道:“这里大半的酒都是为我家那个酒桶准备的。”迟雪还在解释,唐振国已经抓起了一杯啤酒开始喝了。

    迟雪继续说道:“秋水姐姐,你看这杯红色的鸡尾酒,可是我亲手调制的,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牧秋水笑了笑,优雅的拈起酒杯,说道:“这杯大都会鸡尾酒,真的是妹妹亲手调制的?”

    迟雪惊讶的说道:“哇,姐姐知道这酒的名字啊,那你赶紧尝一尝,看看味道如何?”

    牧秋水抿了一口,柔声说道:“妹妹,你的调酒功夫很不赖呀。”

    迟雪自豪的说道:“当然,这是我的看家本领。姐姐,你可知道这大都会鸡尾酒的来历?”

    牧秋水的眼波闪了一下,我知道,她是知道的,不过她并没有打断迟雪的兴致,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姐姐不知。”

    迟雪果然来了兴趣,提高声调说道:“大都会鸡尾酒源自于美国1989年鸡尾酒大赛冠军作品,已流行世界快30年了,是一款非常经典的佳作。而且最近几年因美国一部电视连续剧《欲望都市》而迅速火爆走红起来。这部电视剧中的四大性感美女在纽约这个大都市里找寻真爱时,常常喝这款鸡尾酒。这大都会鸡尾酒是由伏特加、蔓越橘汁、橙皮甜酒和柠檬汁调配而成。口感酸甜、水果味浓郁,最适合女孩子饮用了。”

    牧秋水听完了迟雪对着鸡尾酒的介绍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然后拿起酒杯向迟雪敬道:“Cheers!”

    “Cheers!”迟雪也拿起桌上酒,和牧秋水兴高采烈的喝了起来。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牧秋水和迟雪就像是闺蜜一样亲近了,反倒是我和唐振国,被晾在一边,自喝自的。

    酒桌上的酒果然大半都是为唐振国准备的。因为之前我在撸串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所以在这残红酒吧中,我只喝了两瓶就感觉昏昏欲睡了。

    这一晚上,牧秋水和迟雪天南地北哪都聊高了,真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且她们还约定下次一起逛街买衣服,女人的世界和女人的友谊,的确是我这种男人难以理解的。

    这场酒终于结束了,感觉我和唐振国只是其间的陪衬。

    走出残红酒吧,唐振国先招了一辆出租车,送迟雪回家了,当然,我也知道唐振国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我能看出,牧秋水对迟雪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我可以理解,向牧秋水这样的女人,生命中是不会有朋友有闺蜜这一说的。从她的眼中,我能看出她对那种平凡生活的向往。其实有时候我很想问她,为什么会成为曲默的手下,为什么要走上职业犯罪的道路?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问这个问题,因为问了这个问题后,我很有可能就会失去她。

    不可否认,我现在对她已经产生了眷恋。

    “你冷吗?”我轻声问道。

    “不冷,你呢?”她也轻声问道。

    “不冷。”我回答道。

    她看着我,忽然说道:“我后悔了。”

    我心中一怔,紧张的问道:“后悔什么?”

    她笑了笑说道:“我应该说冷的,那样你就能......”

    她还没说完,我已经紧紧的抱着她了。

    “好暖和!”她在我怀里,喃喃的说道。

    “是啊!好暖和!”我也喃喃的重复这句话。

    ......

    第二天一大早,牧秋水就起来为我做了早餐,还是那熟悉的炸酱面。

    我这一生茕茕孑立,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照顾的温暖。我想我之前倔强的将一切都投入到破案中,是多么的可笑。人有七情六欲,没有体验人生六味,又怎么能明白这充满人情味的世界,不明白这世界,又怎么能将那些因爱生恨的案子,透透彻彻的破解呢?

    又到了离开的时间,我从不问牧秋水离开后要做什么,当然,她也从来不说。

    每当分别的时候,我们都会久久的拥抱,她时常会在这时候哭泣,好像是一别就不能再见一般。我的心中一直也留有这样一个准备,因为我隐隐约约觉得,我与她,很难天长地久,所以我从没说那些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话,这样的承诺,对于我们来说,太过沉重。

    今天,我们依旧相拥,只是在相拥的时候,她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枕头下面。”说完,她一如既往的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我急忙冲进卧室,翻开枕头。在枕头下面又放着一张卡片。这张卡片上依旧绘制着一只天使,但是这只天使,看上去却远远比之前的两只天使更加的狰狞和残暴。

    我认得,这是杀戮天使昔拉。

    他的能力很特殊,是强大堕天使中的主干。他外形很象蝴蝶,有着强大的攻击力,近乎完美的能力。但上帝封印了他的记忆,能力被暂时封印。他是上帝用来惩罚恶人,惩罚其他天使的“杀手“,他的力量强大到让上帝怜悯被害者。传说在第一次诺亚造方舟,他曾出现过一次,瞬间造出洪水淹没世上的一切。末日审判前3天,他也参与并杀死人类总数1/3。这个天使是最危险,最狂暴,最疯狂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没有人敢靠近他,就连路西法和欧亚提起他都要胆怯,一般人们说的杀手的化身,就是昔拉。他的力量最恐怖就是让人绝望!

    我感觉我拿着卡片的手在颤抖,因为杀戮天使昔拉的出现,就代表着死亡和毁灭。

    曲默这次是要大开杀戒吗?

    我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刑侦队,刑侦队此时正在开会,于是我便坐到了一旁旁听。

    老吕严肃的说道:“接到报案,黄金大亨严成礼最近接到威胁电话,说是要杀光严家上上下下。这威胁电话多次骚扰严成礼,看来是和严家的财产继承有关。严成礼从18岁就在香港开始做黄金生意,如今81岁高龄仍掌握着严家的大权,其坐拥137亿的资产,是不折不扣的大富豪。上个月严成礼被诊断出肝癌,就有了落叶归根的想法,于是请了私人护理,回到了万州。严成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准备将家产分给他的四个孩子。但是就在这期间,严成礼极其四个孩子,都收到了同样的威胁电话。我已经派人查了电话的来源,但是毫无结果,因为拨号人利用了先进的技术,屏蔽了电话来源。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看看这起电话威胁案,是有人恶作剧还是一种真实的威胁恐吓。”

    刑警们各抒己见,当然,认为是威胁恐吓的占多数,并且有人认为这起案子和曲默有关。

    我没有说话,手插在口袋中,一直捏着那张杀戮天使昔拉的卡片,感觉卡片上都已经残留了我的汗渍。

    老吕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我,说道:“欧阳,平时就属你的话最多,怎么今日却这么安静,不会是大姨夫来了吧?”他这话,引来了全场哄笑。

    老吕平时正儿八经的,怎么在开会的时候跟我开这种玩笑。

    不过我并没有与他计较,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子,从口袋中拿出那杀戮天使昔拉的卡片说道:“大姨夫倒是没来,不过来了个比大姨夫更加可拍的家伙,杀戮天使昔拉。”

    我这话一说出口,老吕就阴沉着脸,大踏步的走向我,从我的手中取过这卡片,皱眉详看。

    他看了几秒后,从鼻孔中重重的呼出气息,说道:“这杀戮天使昔拉的笔法,与之前的抵抗天使路西法极其相似,难道......”

    我点上一根烟,接过话头说道:“不是相似,就是同一个人绘制的。”

    老吕做了一个想将那卡片扔在地上的动作,不过还是忍住了,嘴里念叨了一句:“妈的,这才几天。这曲默是不是疯了?这么着急做这么多大案,是赶着去投胎吗?”

    老吕的这话让我心中一怔,然后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曲默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准备在临死前完成一系列的大案,以完成他人生的愿望?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荒诞和奇葩,但是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我认为,这种可能性还很高。或许正是因为他命不久矣,他的手下才会一个个出现逆反心态。先是贺云静,再是牧秋水。

    我从老吕的手中拿回那卡片,说道:“曲默不是疯了,他看来是在做垂死挣扎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老吕不解的问道:“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