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卖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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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残忍了吧，看着都疼！”人群中立即就有了窃窃私语。
“大家不要模仿啊，我儿子这是从小就练功夫的，所以如此做他并不会受到伤害。咱们在场的各位小朋友可千万不要模仿，否则卸了就安不上了......”
文慧想的则是，安不上应该是夸大其词，但受到伤害是肯定的，而且即使安上了，以后也会容易掉环儿吧。
卸完胳膊后，他又拿过一个极为狭小的木箱子，打开了盖子，示意男孩站到里面去。男孩顺从的走进了木箱子，用一个众人都觉得诡异的姿势蜷缩在了里面。
“大家看好了啊，这个箱子有多小？看我一会儿还可以把箱子盖子盖上，只有练过真正缩骨功的人才能够做到！”男人绕场一周，始终用一只手五指并拢指向箱子的位置，示意大家仔细观看。
走完一圈后，他又大力的关上箱子盖，单臂拎起箱子，做了几个动作，展现了一下臂力。等他再次放下箱子时，打开盖子时，人群中渐渐爆发出了阵阵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表演个少林棍术！”话音刚落，就见这个梁师傅从他身背的行李旁边拿过那根大木棍，走到场中就呼呼的舞了起来。
文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武术，上一世她虽然也去过少林寺，见过那些武僧团的表演，但是由于她当时坐的位置离舞台比较远，所以并没有眼前近距离看过去的感觉震撼。如今这距离近得甚至都能感觉到棍子挥过来的呼呼冷风，看着场中人灵活刚劲的动作，一种由衷的钦佩和羡慕溢满了文慧的脑海。
之后父子俩又相继表演了蛇拳、余门拳、白眉拳、少林剑术等功夫。由此可以看出，这父子俩并不是专业的表演团队，也不是长期这样以卖艺为生的人。他们没有文慧记忆里见过的卖艺人舌灿莲花的本事，说的只是简单的一些套话，表演起来都是实打实的功夫，没有什么套路可言。
尤其是那个小男孩，从头到尾几乎没有说话，总是木木的，让干嘛干嘛。要不是这对父子长得确实很像，文慧都以为这孩子是被拐卖来的了。
要知道，学这种功夫都是要吃很多的苦的，没有很强的毅力真的是很难坚持下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父母逼迫着强制学的，但这种感受肯定是非常痛苦的。文慧观察了这么半天，发现那个小男孩并没有惧怕他父亲的意思，相反当他打起拳来的时候还显出一副很是陶醉的的状态出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是真的从心底里喜欢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所有节目表演完毕，小男孩开始拿着一个破搪瓷盘向人群要钱。
“诸位父老乡亲，如果觉得我们父子刚才表演的还行，就请赏我们些小钱，够我们吃顿饱饭，凑些路费便可，我们父子在这里谢谢各位了！”说完这位梁师傅就双手抱拳冲着四周作了一圈揖。
不料周围的人群一听说要钱了，都纷纷散了，回家的回家，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看热闹，近前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梁师傅见此，顿时有些尴尬和气恼，但无奈这是别人的地盘，怎么着他也不敢造次。遂叫住儿子，爷俩儿开始收拾东西，打扫现场。
“梁师傅，您和梁怀...哦梁怀敬表演的功夫非常精彩，让我大开眼界。我虽然手里的钱不多，但是多少是我的一片心意，请您收下！”文慧向来对于会武功的人很尊崇，所以一摸自己兜里竟然还有五元钱，就都掏了出来，上前递给了梁师傅。
梁师傅见是一个小孩子过来给自己钱，有些不好意思，手就有些犹豫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文慧正纳闷为什么自己递过去的钱对方不接，冷不防旁边叫梁怀敬的小男孩就抻过了她手里的钱，放到了搪瓷盘里。
梁师傅看到儿子的举动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文慧道了一声：“谢谢你，小姑娘，好人必有好报！”
“不客气！”文慧也笑着回了句，就小跑着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黑漆漆的，文慧虽然不害怕，但是这没有路灯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总担心自己踩到狗屎什么的脏东西。
“嗨！”突然一个人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把文慧惊得差点蹦起来。
“啊，谁呀？”文慧有些气愤的问道。
“嘿嘿，你怎么没喊‘哎呦妈呀’真没意思！”竟然是张斌的声音。
“张斌？”文慧试探得小声问了一句。
“叫什么叫，是你爷爷我！”
“讨厌，我爷爷早去世了，别瞎说！”
“那我就是你活着的爷爷！”张斌笑着继续调侃道。
“呸！”说完文慧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想张祥啦？”张斌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却突然站住不走了。
“哪跟哪啊？我是问你自己一个人一会儿回家会不会害怕？”
“我害怕？笑话！只有别人怕我得份儿，就没有我怕别人的时候！”张斌的话不可谓不张狂，不过他如果能够预见自己未来的命运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呃......”文慧有些无语。
不一会儿，文慧就到了自家门前，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栓并没有插上，就道：“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身后并没有人回答她。“嗯？这小子跑的倒挺快，什么时候走的?”她嘴里小声嘟囔着，立即跑进了院子。毕竟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第二天是周六，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只上半天课就行了。这几天她总是被各种事情耽搁，做头花的事情都要忘了，周日可是和张伟亮约好要一起去赶集摆摊去呢，正好下午可以闷在家里做头花。
果然中午放学，张伟亮悄悄地过来提醒了她一句，说是周日他会骑着三轮车来找她，到时候让她务必收拾好东西，尽快出来和他在家具厂东墙外汇合。这怎么听着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呢，文慧不禁觉得好笑。
下午妈妈去了厂子里，爸爸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文慧就自己坐在屋里做头花。
“哐哐哐”有人敲家里院门的声音，文慧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出去。“谁呀？”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栓。
“谁......”第二句文慧还没有问出来，就见昨天的梁师傅父子俩正背着口袋站在门口。“你们这是？”
“小姑娘，行行好，给我们点儿粮食或者吃的吧，我们是在太饿了！”梁师傅的表现比昨天顺遂了些，说话不再那么别扭了，俨然一个真正的要饭花子的口气。
“那你等会儿啊！”文慧虽然是崇拜会武功的人，但是面对着两个陌生的练武之人，文慧一个小孩子的身份是断然不会把他们放进自己院子的。她反手迅速地关上自家大门，然后就像隔壁东院的厂房跑去。
“妈啊，妈......”文慧跑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想到能够恰巧看到爸妈和张伯都在办公室，好像三个人正在商讨着什么。
“什么事啊？着急忙慌的，看看你哪里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妈妈抬头看见文慧，说道。
“妈，是昨天卖艺的那两个人上咱们家要饭来了，我不管把他们放进去，要不您和我爸都过去看看吧！”
“媳妇那你别动了，我和张显过去看看就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爸爸伸手阻止了妈妈要站起来的动作道。
“嗯，也行，那你们快去快回！”妈妈说完继续拿过算盘对着账本打了起来。
“那我也去瞧瞧！”说完，文慧就蹦蹦跳跳的跟了出去。
爸爸走到家门口，打开门，把梁师傅父子请了进去。“爸，这对梁师傅父子可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人。咱们家前些日子刚遭了贼，要是有个门卫就好了！”这也是文慧再次看到这对父子突然想起来的，要不是跟在爸爸身边，她也不会有闲心去想这些。
可是直到文慧悄声得把这句活说完，爸爸都没有一丝反映。这让文慧有些怀疑，是不是爸爸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爸......”
“您是姓梁对吧？”爸爸突然的问话让文慧不禁制住了话头。
“啊？是，我们是姓梁。”梁师傅有些懵，这要饭怎么不给东西还问人家姓什么？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说，您和这个小梁师傅都是习武之人？”
“嗯，是。”
“那你们们有这一身功夫，怎么还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这...这...说来话长了！”梁师傅被这么连番追问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样，咱们到屋里说去吧，到时候绝不会让您白耽误这些功夫，一顿饭咱们还是请的起的！”爸爸说着，一伸手，就引着这对父子向正房屋里走去。
“那，就叨扰了！”梁师傅见此也不扭捏，大步的跟了上去。张伯则立即进屋给他们沏茶倒水去了。文慧被落在后面与那个沉默的小孩前后脚的进了屋。
众人都进了屋，爸爸就和那个梁师傅分宾主落座后，继续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文慧坐在门口的炕沿上，也听了个明白。原来这个梁师傅的家乡遭到了非常严重的旱灾，导致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他的妻子当初因为难产而死，只留下梁怀敬这一个婴儿，让这孩子的爷爷奶奶抚养。但去年二老相继病逝，他只得回来务农连照顾孩子。
谁知今年他们的家乡经闹了旱灾，农村也混不下去了，梁师傅只得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一直期望找到个相对稳定的工作能够糊口，无奈因为带着儿子，人家都不愿录用。父子俩只得一边卖艺一边乞讨至今。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清，那就是他的儿子不同于常人，不会与人交流，除了跟着他，什么都不会说，除了喜欢学武术，其他一窍不通，生活自理都有些困难，只到不会随地大小便而已的程度。
但哪个父母不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最喜欢，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梁师傅更是如此，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爱说话，闷了些，哪像别人说的是个傻子。傻子怎么会把拳打的那么好？各种动作学得那么快记得那么牢？所以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问题，当然也就不会特意把这个必须走到哪都要带着儿子的原因说出来。
“那，梁师傅您带着身份证呢吗？”爸爸又问道。
“带了，我四处找工作肯定得带着身份证啊！”虽然有些突兀，但梁师傅还是选择信任，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了文慧爸爸。
爸爸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道：“那梁师傅，你可愿意给我们厂子看大门，在这里屈尊当个门卫？”
“门卫？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听到这个消息，梁师傅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转瞬他又冷静了下来，道：“可是，我当门卫可以带着我儿子吗？”
“带着孩子？没问题！如果可以，我们就签个合同，然后晚上你就先住到我们家具厂的宿舍去，等到我在瓜子厂盖好了门房，您再搬过来。”爸爸也站起来说道。
“成成，还有住的地方，太好了！”话说到最后，梁师傅竟有些哽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的艰辛，和受尽众人白眼的屈辱。
“这也太残忍了吧，看着都疼！”人群中立即就有了窃窃私语。
“大家不要模仿啊，我儿子这是从小就练功夫的，所以如此做他并不会受到伤害。咱们在场的各位小朋友可千万不要模仿，否则卸了就安不上了......”
文慧想的则是，安不上应该是夸大其词，但受到伤害是肯定的，而且即使安上了，以后也会容易掉环儿吧。
卸完胳膊后，他又拿过一个极为狭小的木箱子，打开了盖子，示意男孩站到里面去。男孩顺从的走进了木箱子，用一个众人都觉得诡异的姿势蜷缩在了里面。
“大家看好了啊，这个箱子有多小？看我一会儿还可以把箱子盖子盖上，只有练过真正缩骨功的人才能够做到！”男人绕场一周，始终用一只手五指并拢指向箱子的位置，示意大家仔细观看。
走完一圈后，他又大力的关上箱子盖，单臂拎起箱子，做了几个动作，展现了一下臂力。等他再次放下箱子时，打开盖子时，人群中渐渐爆发出了阵阵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表演个少林棍术！”话音刚落，就见这个梁师傅从他身背的行李旁边拿过那根大木棍，走到场中就呼呼的舞了起来。
文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武术，上一世她虽然也去过少林寺，见过那些武僧团的表演，但是由于她当时坐的位置离舞台比较远，所以并没有眼前近距离看过去的感觉震撼。如今这距离近得甚至都能感觉到棍子挥过来的呼呼冷风，看着场中人灵活刚劲的动作，一种由衷的钦佩和羡慕溢满了文慧的脑海。
之后父子俩又相继表演了蛇拳、余门拳、白眉拳、少林剑术等功夫。由此可以看出，这父子俩并不是专业的表演团队，也不是长期这样以卖艺为生的人。他们没有文慧记忆里见过的卖艺人舌灿莲花的本事，说的只是简单的一些套话，表演起来都是实打实的功夫，没有什么套路可言。
尤其是那个小男孩，从头到尾几乎没有说话，总是木木的，让干嘛干嘛。要不是这对父子长得确实很像，文慧都以为这孩子是被拐卖来的了。
要知道，学这种功夫都是要吃很多的苦的，没有很强的毅力真的是很难坚持下去。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父母逼迫着强制学的，但这种感受肯定是非常痛苦的。文慧观察了这么半天，发现那个小男孩并没有惧怕他父亲的意思，相反当他打起拳来的时候还显出一副很是陶醉的的状态出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是真的从心底里喜欢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所有节目表演完毕，小男孩开始拿着一个破搪瓷盘向人群要钱。
“诸位父老乡亲，如果觉得我们父子刚才表演的还行，就请赏我们些小钱，够我们吃顿饱饭，凑些路费便可，我们父子在这里谢谢各位了！”说完这位梁师傅就双手抱拳冲着四周作了一圈揖。
不料周围的人群一听说要钱了，都纷纷散了，回家的回家，躲在远处看热闹的看热闹，近前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梁师傅见此，顿时有些尴尬和气恼，但无奈这是别人的地盘，怎么着他也不敢造次。遂叫住儿子，爷俩儿开始收拾东西，打扫现场。
“梁师傅，您和梁怀...哦梁怀敬表演的功夫非常精彩，让我大开眼界。我虽然手里的钱不多，但是多少是我的一片心意，请您收下！”文慧向来对于会武功的人很尊崇，所以一摸自己兜里竟然还有五元钱，就都掏了出来，上前递给了梁师傅。
梁师傅见是一个小孩子过来给自己钱，有些不好意思，手就有些犹豫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文慧正纳闷为什么自己递过去的钱对方不接，冷不防旁边叫梁怀敬的小男孩就抻过了她手里的钱，放到了搪瓷盘里。
梁师傅看到儿子的举动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文慧道了一声：“谢谢你，小姑娘，好人必有好报！”
“不客气！”文慧也笑着回了句，就小跑着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黑漆漆的，文慧虽然不害怕，但是这没有路灯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她总担心自己踩到狗屎什么的脏东西。
“嗨！”突然一个人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把文慧惊得差点蹦起来。
“啊，谁呀？”文慧有些气愤的问道。
“嘿嘿，你怎么没喊‘哎呦妈呀’真没意思！”竟然是张斌的声音。
“张斌？”文慧试探得小声问了一句。
“叫什么叫，是你爷爷我！”
“讨厌，我爷爷早去世了，别瞎说！”
“那我就是你活着的爷爷！”张斌笑着继续调侃道。
“呸！”说完文慧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想张祥啦？”张斌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但却突然站住不走了。
“哪跟哪啊？我是问你自己一个人一会儿回家会不会害怕？”
“我害怕？笑话！只有别人怕我得份儿，就没有我怕别人的时候！”张斌的话不可谓不张狂，不过他如果能够预见自己未来的命运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呃......”文慧有些无语。
不一会儿，文慧就到了自家门前，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栓并没有插上，就道：“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身后并没有人回答她。“嗯？这小子跑的倒挺快，什么时候走的?”她嘴里小声嘟囔着，立即跑进了院子。毕竟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她还是有些胆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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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妈妈去了厂子里，爸爸不知道又去忙什么了，文慧就自己坐在屋里做头花。
“哐哐哐”有人敲家里院门的声音，文慧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跑了出去。“谁呀？”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门栓。
“谁......”第二句文慧还没有问出来，就见昨天的梁师傅父子俩正背着口袋站在门口。“你们这是？”
“小姑娘，行行好，给我们点儿粮食或者吃的吧，我们是在太饿了！”梁师傅的表现比昨天顺遂了些，说话不再那么别扭了，俨然一个真正的要饭花子的口气。
“那你等会儿啊！”文慧虽然是崇拜会武功的人，但是面对着两个陌生的练武之人，文慧一个小孩子的身份是断然不会把他们放进自己院子的。她反手迅速地关上自家大门，然后就像隔壁东院的厂房跑去。
“妈啊，妈......”文慧跑进办公室的时候没想到能够恰巧看到爸妈和张伯都在办公室，好像三个人正在商讨着什么。
“什么事啊？着急忙慌的，看看你哪里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妈妈抬头看见文慧，说道。
“妈，是昨天卖艺的那两个人上咱们家要饭来了，我不管把他们放进去，要不您和我爸都过去看看吧！”
“媳妇那你别动了，我和张显过去看看就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爸爸伸手阻止了妈妈要站起来的动作道。
“嗯，也行，那你们快去快回！”妈妈说完继续拿过算盘对着账本打了起来。
“那我也去瞧瞧！”说完，文慧就蹦蹦跳跳的跟了出去。
爸爸走到家门口，打开门，把梁师傅父子请了进去。“爸，这对梁师傅父子可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人。咱们家前些日子刚遭了贼，要是有个门卫就好了！”这也是文慧再次看到这对父子突然想起来的，要不是跟在爸爸身边，她也不会有闲心去想这些。
可是直到文慧悄声得把这句活说完，爸爸都没有一丝反映。这让文慧有些怀疑，是不是爸爸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爸......”
“您是姓梁对吧？”爸爸突然的问话让文慧不禁制住了话头。
“啊？是，我们是姓梁。”梁师傅有些懵，这要饭怎么不给东西还问人家姓什么？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说，您和这个小梁师傅都是习武之人？”
“嗯，是。”
“那你们们有这一身功夫，怎么还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这...这...说来话长了！”梁师傅被这么连番追问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样，咱们到屋里说去吧，到时候绝不会让您白耽误这些功夫，一顿饭咱们还是请的起的！”爸爸说着，一伸手，就引着这对父子向正房屋里走去。
“那，就叨扰了！”梁师傅见此也不扭捏，大步的跟了上去。张伯则立即进屋给他们沏茶倒水去了。文慧被落在后面与那个沉默的小孩前后脚的进了屋。
众人都进了屋，爸爸就和那个梁师傅分宾主落座后，继续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文慧坐在门口的炕沿上，也听了个明白。原来这个梁师傅的家乡遭到了非常严重的旱灾，导致庄稼几乎颗粒无收。他的妻子当初因为难产而死，只留下梁怀敬这一个婴儿，让这孩子的爷爷奶奶抚养。但去年二老相继病逝，他只得回来务农连照顾孩子。
谁知今年他们的家乡经闹了旱灾，农村也混不下去了，梁师傅只得带着儿子远走他乡。一直期望找到个相对稳定的工作能够糊口，无奈因为带着儿子，人家都不愿录用。父子俩只得一边卖艺一边乞讨至今。其实他还有一点没有说清，那就是他的儿子不同于常人，不会与人交流，除了跟着他，什么都不会说，除了喜欢学武术，其他一窍不通，生活自理都有些困难，只到不会随地大小便而已的程度。
但哪个父母不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最喜欢，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梁师傅更是如此，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爱说话，闷了些，哪像别人说的是个傻子。傻子怎么会把拳打的那么好？各种动作学得那么快记得那么牢？所以他从不认为自己的孩子有问题，当然也就不会特意把这个必须走到哪都要带着儿子的原因说出来。
“那，梁师傅您带着身份证呢吗？”爸爸又问道。
“带了，我四处找工作肯定得带着身份证啊！”虽然有些突兀，但梁师傅还是选择信任，把身份证拿了出来，递给了文慧爸爸。
爸爸接过身份证仔细看了看道：“那梁师傅，你可愿意给我们厂子看大门，在这里屈尊当个门卫？”
“门卫？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听到这个消息，梁师傅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转瞬他又冷静了下来，道：“可是，我当门卫可以带着我儿子吗？”
“带着孩子？没问题！如果可以，我们就签个合同，然后晚上你就先住到我们家具厂的宿舍去，等到我在瓜子厂盖好了门房，您再搬过来。”爸爸也站起来说道。
“成成，还有住的地方，太好了！”话说到最后，梁师傅竟有些哽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的艰辛，和受尽众人白眼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