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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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煞车失灵。"

    喜欢清静,所以姜绍勋的住处位于山区,蜿蜒的山路车辆极少,所以相当顺畅好开,这会儿正好遇到下坡,夏盈雪才惊觉刚保养过的车子居然没有煞车。

    "什么?煞车失灵!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姜绍勋也是一惊。

    往下冲的速度加快,车子已经开始不稳了,姜绍勋要费满大的力气才能稳住自己。然而更糟的是这一段下坡路又陡又长,一个不小心,他们有可能会连人带车一起滚下弯道边的山涧。

    "住口!不要说话,坐好。"

    拜这一阵子跟姜绍勋住在一起,天天经过这条山路所赐,所以她熟悉这里的路况,这会儿夏盈雪正极力想稳住车身,将伤害减至最低。

    "不!盈雪,这太危险了,我必须想办法帮你!"

    "帮你的头,你安静一点就是帮我了。"这个男人怎么不干脆晕过去算了?省得在耳边叽哩呱啦扰乱她的心神。

    "盈雪!"忧心叫唤,他直觉地伸出手想帮忙。了解在下坡路段碰上煞车失灵的情况有多危险,再看到夏盈雪额上开始冒出小小的汗珠,姜绍勋的心猛地紧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夏盈雪,他担心她的安危。

    "别再说了!我拥有亚洲赛车教练的执照,如果我不行,你更没办法!"

    不是取笑他,她说的是实话;身为赛车教练,她所受的训练远比赛车手本身还要艰难数倍。如果她的应变能力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危机,那他更不可能!

    "嗄?"赛车教练?

    "听著,绍勋!准备跳车。"

    评估过危险性,夏盈雪决定跳车。

    "跳车?那你呢?"

    这车速很惊人呢!就像在拍特技电影一样。

    "废话!我当然也要跳。"

    虽然,运用高超的赛车技术,夏盈雪已经尽力的稳住方向盘,并且尽量降低车速,但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是令人听得胆战心惊。

    "不行!很危险,你会受伤的。"他就是担心她。

    "你保护好你自己,不要管我!"

    "不!我不能不管你!我必须要保护你。"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不只是说说而已,还付诸行动。

    "你姜绍勋,你要做什么?"

    "让我控制车子,你先逃!"他很坚持。

    "住口!懊死不要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车子整个失控之际,夏盈雪单手放开方向盘,想将不听话的姜绍勋推出车外。

    没想到,就像是心意相通,知道夏盈雪会这么做似的,姜绍勋顺势拉过夏盈雪伸出来的手,立即将她拥入怀中,然后快速的移动身躯,打开车门往外一跃,接著顺势就地翻滚

    失控的车子在不远处撞出一团火球,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而那股气流冲得姜绍勋还有夏盈雪不住地往外翻去。

    痛痛痛

    全身无一处不痛,当然,这是指姜绍勋的身体,而被他护在怀中的夏盈雪只不过是有一点头晕,还有就是想哭。

    因为姜绍勋的举动令她忍不住哭得淅沥哗啦。

    自从成为亚洲有名的杀手以来,她强韧的生命早已没有所谓的大悲大喜。

    兄弟姐妹当然对她很好,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为彼此牺牲肯定也是做得到,但那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自然好得没话说;但,姜绍勋他们才认识多久,尤其他们还一直针锋相对,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刚刚的情况有多危急她比谁都清楚,两个人要同时生还是多么的困难,连她都没什么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姜绍勋却拿他的生命跟死神去赌,救她、保护她,而且他赢了

    老天!

    这样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只求她能安全的男人,教她如何不为他动心?

    "怎么样?盈雪,绍勋他"

    匆匆赶来的姜涛,急出一身汗。

    "姜总裁,别急!除了一些皮外伤,绍勋并没有生命危险。"

    "真的?可是"

    "医生已经替他做过详细的检查了。"夏盈雪对这个饱受惊吓的老人家报以一个要他宽心的微笑。"我就是怕你担心,才会等检查完后再打电话给你。"

    "老狐狸终于动手了,对不对!"姜涛忧心的问著。"而且,若不是你,绍勋可能已经,已经"

    想到差一点就失去儿子,姜涛害怕得说不下去。

    "不!事实上,我现在之所以能站在这里,全都是绍勋舍身救我的结果。"

    虽然,他们能够完全脱险,她暗中出了不少力气,尤其是他们在跌落山谷之前,要不是她及时丢出特制的溜溜球,利用它强韧的钨丝线和回力作用阻止两人再往下滚,否则他们恐怕还是会跌入山涧。

    但,如果不是姜绍勋舍身救她,她也没办法毫发无镀地站在这里。

    她其实评估过当时的情势,若她执意要用自己的方法,情况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

    "你看我是不是该把绍勋送走?他现在这个样子"

    "不用!姜总裁,绍勋的安危我会负责,倒是你最近也要小心一点,不知道姜虢会不会把脑筋动到你身上。"

    "我这个老头子对他应该没什么用,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会注意的。绍勋就拜托你了!"

    送走了姜涛,夏盈雪走近姜绍勋想看看他的状况,没想到才一俯身便对上他充满怒火的眸光。

    "你醒了!"

    她很高兴,姜绍勋清醒过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早了许多,那表示他的身体状况不错!

    "当然!要是我晚一点醒,怎么看得到你和我父亲暧昧的手握手"他的语气中有著藏不住的醋意。

    天知道昏沉沉的时候他只想赶快醒过来,他好担心盈雪,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或者伤得严不严重。

    没想到真的醒了,看到她好端端的在跟他父亲说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他们手握著手亲密的窃窃私语著,令他忍不住地妒火中烧。

    "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你为什么要跟我父亲手牵手,那么亲密!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生气了!为他不堪的想法。

    "我不知道,可是我讨厌你们老是背著我说悄悄活。"

    不只这一次,有好几次他到父亲的办公室去报告事情,秘书都说盈雪在里面跟他父亲谈话。

    以前,他还不觉得怎么样,甚至跟盈雪恶言相向的时候,他只想到盈雪一定是在跟他父亲打小报告。

    直到他刚刚亲眼看到他们手握手,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一股抑制不住的妒意才会忍不住爆发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听。"

    "好!我现在想听,你说。"他赌气地道。

    "你父亲是我的雇主,他知道你有生命危险,所以请我来保护你。"

    "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这就是实话,你就是不听,就是不相信你叔叔要害你。"

    每次一提到这件事,姜绍勋就变得顽固,而她就会因为他不听自己解释而开始生气。

    "我受够了!夏盈雪,你口口声声说我叔叔要害我,你有什么证据?"

    "昨天煞车出问题就是他动的手脚。"

    车子已经烧成一堆废铁,她无法小心求证,但她相信自己大胆的假设应该不会和事实相差太远。

    何况股东大会召开在即,有野心的姜虢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

    "拜托!那是意外。"

    "别忘了!你的车刚保养过。"

    "这又怎样?我还是认为那是意外。何况他昨天是跟我们一起坐车的,如果我叔叔真的在煞车上动过手脚,难道他不怕自己也会发生危险吗?"

    "只要距离计算得好,煞车线可以在他预计的时间里断掉;而且,不管警方怎么查,结果都只会是──意外!"她不想告诉他,像这样的小事,她夏盈雪早在十岁那一年就学会了。

    "算了!不要再说了,我还是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他真的很不想跟她争吵。

    "绍勋,你知不知道德州的投资计划你为什么会惨败?"

    "你不会想告诉我是因为叔叔的关系?"

    "真的就是他搞的鬼!他给你错误的讯息,还篡改你的企划书。这正是你父亲为什么要收回你的经营权,还规定你有任何计划都必须经过他同意才可以执行的原因。他这么用心良苦,就是怕将皇集团被你叔叔吃了、整垮了,没想到你还误会他!"

    "盈雪,你别被我父亲骗了,我叔叔若真的想要将皇集团的话,他根本不必杀我,直接表明就好;据我所知,我叔叔手中握有的股权已经超过百分之四十了,如果再说动一两位股东支持他,那么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坐上将皇集团的总裁位置了。"

    "你说得没错!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他的确可以轻轻松松的当上将皇集团的总裁,但他就是不能;因为将皇集团在你祖父的时候就已被年轻的姜虢败光一半,现在的将皇有三分之二是属于你母亲娘家的产业,所以,除非你死了且无儿女可以继承,才会轮到他姜虢。现在你懂了吧?"

    话完,夏盈雪没好气的白了姜绍勋一眼。

    "这还是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

    "我叔叔自己的事业成功极了,他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将皇集团。"

    "说到他的事业,就不得不骂骂你这个大猪头!"

    "你!夏盈雪,你"

    "别生气!听完我的话,如果你还不认为自己是猪头,我就任凭你处置。"

    "任凭我处置?这可是你说的喔!"

    "当然!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小姐说出口的话,八头牛也追不回。"

    "好!你说。"

    "你想想看,姜虢的公司成立至今少说也有七年了吧?起初几年你什么时候听过他赚钱了?倒是常常见到他跟你父亲周转;可自从你开始接触将皇集团的业务后,短短几年,姜虢的公司突然大赚钱,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叔叔走运了。"

    "他是走运了,因为有你这个可以代表将皇集团的好侄儿做后盾,他可以捞的油水当然多了!姜绍勋,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许多事情只要你有心去查,真相会告诉你,我说的没错!"

    "可是,不管怎样,你也不用跟我父亲手牵手呀?"说穿了,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

    "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你父亲只是在拜托我照顾你!"

    "好!这笔帐等我出院后我们再来算!现在,你可以走近我吗?"他的眼底有两簇欲望之火轻轻的跳动。

    "干嘛?"

    "我、我想抱抱你。"他的气息开始紊乱。

    "你"

    "拜托!过来好吗?"

    如果没有争执,盈雪早该在他的怀里了。

    "我你别起来,该死!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在他刚刚说了这么多让她生气的话后,夏盈雪以为自己可以故意远离他;可是,当他等不及想亲自下床靠近她时,她又舍不得的迎了过去。

    唉!他俩真是一对冤家。

    "盈雪,你真的没事喔?"

    "嗯!"

    唉!都说没事了,他就偏不放心地还要在她身上乱摸。真是的!

    "那我就放心了。"

    "绍勋唔"

    夏盈雪本想说些什么,却被紧紧拥住;突然,他深深的吻上她。

    这是一个充满想念的缠绵深吻,像是倾吐著生生世世的情意难舍难分。

    唉!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针锋相对的口角后,就是爱恋的开始。

    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想不到,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会利用自己有伤在身,就这么赖上她!

    这个姜绍勋,自从出院后就是这副德行

    尤其下班时间一到──

    "盈雪,你可以扶我吗?我的脚好像还有一点怪怪的,不太舒服。"

    "姜绍勋!医生证明你老兄全身上下都很健康,所以自己走!"夏盈雪对著话筒,没好气的说著。

    每次都这样!尤其是昨天

    想起昨天,夏盈雪的双颊蓦地红了。

    也是下班时间,也是一通要求她扶他的电话,她依言赶过去扶他,然后他就名正言顺不!谤本就是明目张胆的对她又搂又抱,然而怕他跌倒,她也只好由著他。

    回到家后,他又说他手痛,要她喂他吃饭。

    这也就算了,她就当是在喂一个耍赖的顽童好了。

    "盈雪,你的手艺真好。"

    "你是怕不这么赞美我,我会不喂你是不是?"

    "不是!是真的很好吃。"他一脸满足地说著,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柔荑,真诚地道:"盈雪,嫁给我好不好?"

    "要我做你的老妈子?休想!"

    她挣脱他的手,掩饰著自己的心慌意乱。

    "我是真心想要你做我的妻。"

    无法忍受手中的空虚,姜绍勋再度将夏盈雪拉到身前。

    "绍勋,你现在只是因为受了伤,而我正好在你身旁照顾你,所以你才会兴起这样的想法,等你好了"

    "不!我现在很健康,而且这是我早就有的想法。"他说得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身上有任何病痛。"盈雪,我爱你!嫁给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不爱我?"这样想的时候,姜绍勋整颗心都拧起来了。

    "我没错!我、我并不爱你!"

    明明有爱,却要说不爱,真的很痛苦!

    "你撒谎!"他又惊、又慌的咆哮。

    "我没有"

    该死!她说得无力极了,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心。

    "盈雪,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再说一次。"

    绷著俊美的脸庞,他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她发现她真的没有办法说假话。

    "绍勋,我累了。"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永远待在我身边。"不能怪他自私,他爱她,所以他不想放手呀!

    "你不懂"

    "我懂!其实你是爱我的。"有许多话,即使没有说出口,但那种深刻的感受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

    她怕了!

    彼此针锋相对的时候她只觉得有趣,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对话变了──

    姜绍勋开始表现得对她有情

    都怪自己不好,她早该拒绝姜绍勋的,然而她却放任自己的心去感受他的爱,还有她竟让自己爱上他!

    "不行!"

    "我不想再讨论下去了!"夏盈雪摇头。

    "你爱我!"

    就像他爱她一样坚定,他知道的!

    "我不爱你!"

    她掩耳,开始想像自己是一只鸵鸟。

    "好!你竟然说你不爱我"

    "你!绍勋,你要干什么?"

    "吻你。"

    姜绍勋霸道的唇舌没有给夏盈雪反应的时间,毫不客气的掠夺她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