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秦家有女 > 秦家有女_分卷阅读_189

秦家有女_分卷阅读_189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的父兄征战几回,四奶奶最清楚不过男人从战场上逃回来后的心思。是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也是枷锁套住他的魂魄,更是无穷的动力,迫得他奋力向前。

    她的丈夫生来就不凡,为何要阻挠他的脚步。

    知言深有同感,孟焕之嘴里说着她最重要,意儿最要紧,都比不上他心中的大事。

    大鹏失志,与凡鸟无异,由他去罢。

    两个女人心有默契,对视一笑。

    ******

    那边书房里,孟焕之和秦昭抵头商讨北境布兵,秦昭亲自走了一趟,以他的眼光和见识讲解出来又是另一番不同天地。

    孟焕之拿着秦昭花费心血书写的手稿,脑中闪过前几日英国公府和宁远侯府的请命折。

    这两家都在孝中,吃着皇家的俸粮,不敢在关键时刻托下。自然要急人所需,先乞求夺情,允他们在牢关附近屯训兵马。牢关离边境只有几百里之遥,条件艰苦,军士们在此处适应一年半载,再赴边境与鞑靼做战。

    秦昭的提议正好与英公国和宁远侯不谋而合,孟焕之深为佩服:“每回见舅兄都令人刮目相看,士别三日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秦昭手脚上生的冻疮还未好,敷了药膏包裹着绷布,伸出为数不多完好的手指挥摆,面上带着伤感:“赵家虽然倒霉了,还了现世报。我却在想,他家威风显赫都不要紧,只要能换回十几万条性命。北边孤魂哀哭,声声泣泝不能回乡。”

    “赵家是急功近利,最大的罪名不应他们来担,从天子到内阁再到六部全脱不了干系。可笑之至,敢直言上谏的杜六郎被投进大狱判了流放。”

    秦昭眼中无限愤慨,长这么大,他头回如此激动。

    孟焕之并不正面回答,转而言及其他,“今年的殿试已选出三甲,理应我们几人该到外面历练,我瞧着天子不想放你我出去。”

    秦昭出去拼死博一把,不就为了不想被困在京中,听言眸色变冷,冷哼道:“他不放,我总会有法子让他放。”

    “也对,安大学士日前还放过话让你好看,略施小计难保他不上勾。”

    堂堂内阁大学士放着正经的事不去做,眼中只盯两三个毛头小子,也难怪今年的春闱主考官花落王善叔。

    孟焕之冷眼瞧了几年,这位安阁老学问泛泛,为人也泛泛,号称正直刚禀,偏偏干着阴私小人的勾当,拿圣人言论标榜自己的恶行最是可憎。当初杜谦的事少不了他在中做手脚,任由安阁老在朝中继续祸害,不如下手除了他。

    孟焕之暗中思索如何不着痕迹下手,那边秦昭的声音响起:“天子不放你,倒也是好事,留在圣驾身边可行方便之事,也算解了我等后顾之忧。”

    孟焕之颔首:“我也有此意。”

    心照不宣,两人各行其事。

    秦昭假借伤情严重索性告了长假,府里不间断请来各地名医,出去后都声称秦家四郎冻伤严重,须得好生将养一两年,千万不能受冻,不然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英国公带着张盛和宁远侯世子乔骁前去牢关之时,安大学士力荐秦昭随军出行,冠冕堂皇的说辞,秦四郎亲自去过鞑靼王庭,又学识渊博,于大军中可派得上大用场。

    秦昭包裹着手脚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他在无声讥笑安大学士上了勾,暗中怀着欣喜,妻子终于有了身孕,临走时才诊出不足两月,不管是男是女,总是他有了后代。

    孟焕之离开翰林院,正式去了含章殿当侍讲学士又身兼数职,俨然是长盛帝身边的亲信文官,每每与安大学士碰面,只卑谨低头。他都能猜到安阁老在想些什么,继杜谦和秦昭之后,安阁老把矛头对准了孟焕之,正鼓着劲想揪出他的错处。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孟焕之的弱点没到任人拿捏的地步,相反,安阁老浑身上下毛病一大堆,头一条,时不时在殿中顶撞天子已令长盛帝很是不满。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孟焕之就能把人生第一个劲敌拉下马。

    ☆、176|第176章

    知言感觉孟焕之最近心情不错,每天踏着稳健的步履回家,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对着意儿柔声细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教着启蒙的诗句。

    意儿手底下玩着秦昌仿造失败的试验品,嘴上跟着孟焕之背诗句,背起长句中间必停顿一下,稚嫩的童音一个字一个字蹦着句子好生有趣。

    知言坐在灯底下给意儿缝着一件里衣,衣襟上绣了一只蝈蝈。这还是前两天成儿的衣服上有只大蝈蝈,意儿见了眼睛发亮,小手指着颇为稀罕。

    知言也让冬至绘出图样,可她怎么绣都让人觉得别扭,别人绣啥像啥,知言绣啥不像啥。一只蝈蝈绣出来感觉像大蟑螂,黑乎乎一团子,自己都不好意思夸说好看。

    孟焕之见了笑了好长时间,左右比划,又见过成儿的原版蝈蝈,他只哄着知言:“很不错,又有长进。”

    哼!知言瞧出来他在说假话,自己这么废柴,全是被他给宠的。孟焕之总在说大有进宜,其实知言一直在退步,难得心血来潮绣个花,还绣成了狗屎,不开心。

    知言扔下手里的针钱活,气鼓鼓准备裁出一块布重新绣,一双大手按住她,孟焕之丢下儿子再哄妻子:“恁他怎样,你的心思花在上头,娘亲的针线意儿穿到贴身也暖心。没必要再费周折,下回咱绣得更好看点。”

    “口是心非!”知言明显不开心,反正她也不想干活了,顺势倒在孟焕之怀中求安慰。

    “当真,为夫何时说过假话。”

    孟焕之替怀里的人一一卸下钗环,两件珠花,一枝小巧的凤钗,放到榻几上发出轻微的咣铛声。

    他只她陪在身边,针线活有下人去做,府里的中馈也可以交给长兴家的。只要她在旁看护好儿子,每天回家时能看到母子两人笑盈盈的样子,就已经心满意足。

    知言想着白天收到的贴子,斟酌用词:“焕之,后天四姐家闺女抓周,你去不去?四姐打发人来问了几回,我瞧着她肯定是受了姐夫之托,要不然大姨姐巴巴问着妹夫也不合情理。”

    李锦娘生的女儿自小养在知画身边,也生得冰雪可爱,知画今生没了生育机会,对着别的女人为丈夫生的孩子视同己出。依苏家的家世,金尊玉贵养大几个女儿不成问题,知画更不会同一个婴孩计较。

    众人都道孩子有福,可孩子的生母总是孟焕之的表妹。李家舅母和锦娘千错万错被富贵迷了眼糊涂心肠,不及苏元成故意隐瞒身家令人不齿。

    玩女人也不能干掉份的事,秦枫风流了一辈子,从来不沾有背景的女子,房里人都是丫头奴婢之流,花银子买个省心。苏元成可好,明知李家跟孟焕之沾亲带故,仍肆意妄为惹下风流债,何况哄得锦娘婚前*暗结珠胎,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孟焕之嘴上不说,心里也憋了一股火气。苏家连襟这会子想到他是姻亲,哄骗李家时怎么没心里掂量一番轻重缓急。他不愿下妻子的面子,归根结底又跟秦家干系不大,苏元成既然能干出糊涂事,就要有准备面对以后种种。

    “去,为何不去?娘子生得貌美似天仙,被人抢走了如何是好。”

    他竟有心情说笑话,知言也松了一口气。大概外面有什么事要苏元成不得不低头,三番五次上门见不到孟焕之的面,派人下贴子,孟焕之更是婉言拒绝赴宴,最后竟想出招数哄得知画出面,难不成知画这一辈子都要裁在苏元成手里翻不出身

    想到此处,知言坐直身认真看孟焕之,坦言相告:“你若不喜欢四姐夫,大可不必理会,有我带着意儿走一趟,四姐也不会说什么。她那个人当长姐习惯了,绝不会寻妹妹们的麻烦,我们姐妹也不会因为小事生出嫌隙。你用不着为了我委屈自己。”

    孟焕之笑了,低头鼻尖触到知言的鼻尖,轻抵她额头,对上一双明亮的秋目,灿若繁星。他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带着怜爱,“傻瓜,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世上不喜欢的事多了,能躲得过来?”

    “苏家的女儿身上流着锦娘的血,我替舅舅他们看一眼那孩子,回头好写信告诉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