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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娇_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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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专拣软的来捏,江泽天恨极靳寒川,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把今日在心头上堆积的那些不快,一股脑地发泄在祝生身上。“靳寒川倒是会做好人,拦着没有让你外公把话说完,你就不好奇你外公想说什么?”

    他说:“阿篱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生下你来。她一开始就告诉过祝共融,自己不想要小孩,你爸爸当时倒是满口答应,哄得老爷子给他的项目投了一大笔钱,结果呢——钱一拿到,还不是偷偷把江篱的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

    “怀上你以后,你先是害得阿篱患上抑郁症,到现在都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后来又害得你爸爸出了车祸,成了一个动弹不得的植物人——据说是要过十八岁的生日?”江泽天怀揣着恶意,一字一字地问道:“你说你不是丧门星,又是什么?”

    “我是祝生。”

    祝生习惯于示弱,也喜欢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借此来博取同情,但是他并非当真无害又柔软。余光瞄向一侧落下虚影的房门,祝生低下头来,状似难过不已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说我是一个丧门星?”

    “您说舅舅没有教养,可是他从来都不会这样。”

    祝生望向江泽天,拧起来的眉心始终没有放下过,他无辜地说:“他从来都不会说我是一个丧门星,也不会对别人说我是一个丧门星。”

    江泽天只当祝生是在为靳寒川辩白,并没有听出他在说自己没有教养,不以为然地问道:“你真的以为靳寒川是什么好人?”

    他停顿了片刻,“他可是……”

    “真是吵。”

    “啪”的一声,走廊上的灯被人打开,靳寒川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倚着墙,稍微侧过脸,看都懒得看江泽天一眼,只是似笑非笑地问祝生:“平日那么爱哭,这会儿倒是安静了?既然有狗对着你吠,与其自己受委屈,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倒不如让他知道你也不好欺负,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宝贝儿,你真的以为除了我,还有别人会吃你这一套?”

    第44章

    祝生轻轻地说:“舅舅不喜欢我哭,所以……舅舅总是会在的。”

    靳寒川嗤笑一声,不再搭腔。

    他走至祝生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西装革履的江泽天,薄唇轻启道:“堂堂江大少爷,在我这里,对着我的外甥撒酒疯?既然你有这个胆子,那么不如当着我的面,把你对他说过的话再完完整整地说上一遍。”

    “我洗耳恭听。”

    “江大少爷?原来你还知道我是江大少爷。”江泽天冷笑着质问靳寒川:“我才是江家人,而你——只是老爷子一时善心大发,从外面领养回来的野种。我倒要问一问,你究竟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居然要把手里的股份全部都给你,丝毫不肯留给我?”

    江泽天怒道:“我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靳寒川的眸色发冷,他笑得嘲讽,“日日盼着江老早点死的亲生儿子?”

    “靳寒川!”

    江泽天恼羞成怒,扶着墙站直身子,作势要扑过去,靳寒川拽住他的衣襟,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就把人推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靳寒川皱起眉,眉眼里已有几分不悦,他沉声道:“江泽天,我看在江老的面子上,可以不追究你借酒装疯,你最好现在就自己从这里滚开,我不想和你动手。”

    他垂下眼帘,姿态傲慢,而神色里则满是不屑,“你这样的一滩烂泥,不值得我来亲自动手,脏。”

    江泽天说:“我说错了什么?他祝生,不就是一个丧门星,害得自己家里人疯的疯,死的死,而你当时为什么没有死在车祸里?说不定就是因为生下你,靳伯父和靳伯母才去世得这么早,他们都是为你赎罪才——”

    祝生抬起手,甩落在江泽天的脸上。

    “祝生,你他妈的居然打我脸?”

    眼泪扑簌簌地滚落,祝生似是吓坏了,他扑进靳寒川的怀里,抽泣着对江泽天说:“……对不起。”

    少年哭得楚楚可怜,他伏在靳寒川的肩上,如同一株菟丝花,柔顺而安静。祝生的泣声很小,与眼泪一起闷在靳寒川的肩上,又不安地揪住靳寒川的衣扣。男人见状,倒没有开口哄人,只是抬起一只胳膊,不动声色地把人揽进怀里,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打了就是打了,说什么对不起?”

    “况且你又没有打错人。”

    祝生稍微抬起脸,眼泪晕湿昳丽的眉眼,这是靳寒川看不见的角度,他抿了抿唇,无声地笑。

    过了一会儿,靳寒川不轻不重地捏住祝生的手腕,他的指腹缓缓掠过少年柔若无骨的手,黑沉沉的目光又扫过祝生那漂亮的肩颈线条,眸色一片深黑。靳寒川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的手疼不疼?”

    祝生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带着鼻音。

    “这样啊。”

    靳寒川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江大少爷,江老应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那些股份和钱,我并不打算要,毕竟我不是你这样的废物,也不需要靠他人的接济来度日,但是既然你惹得生生不高兴,那么——”

    “我改变主意了。”

    说着,靳寒川放在祝生腰际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示意他让开。男人缓缓走到江泽天的面前,他面无表情地踩住江泽天的小腿,又加重力道,瞥过去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他说:“我以前总在奇怪为什么你总会往没有价值的项目上大笔投钱,现在看来,这样的一个宝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成了丧门星,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江大公子,我可不是江老。”

    靳寒川最后给了江泽天一个略带警告的眼神,把祝生送回房间,懒得再同他多费口舌。他把祝生床头的夜灯关上,临出门时,脚步忽而一顿,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话:“省着点你的眼泪,我不会总是待在你的身边,盯着有没有人欺负你。”

    祝生抬起眼,笑眯眯地说:“但是我可以自己跟着舅舅的呀。”

    靳寒川的眉梢一动,语气很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祝生回答:“我知道。”

    靳寒川的手握住门把,到底没有理会。走廊上昏黄的光影横斜照来,在他的深色的瞳眸里映上明灭不定的火光,靳寒川一言不发地合上房门,再回过头,江泽天已经不在原地,靳寒川嗤笑一声,才迈出脚步,又思及方才少年的回应——

    我知道。

    靳寒川半阖着眼帘,眸色沉沉,“……真是一个小骗子。”

    第二天早上,祝生准备与江老先生一同去疗养院,只不过他们尚未吃完早饭,上门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就顺手从门口抱进来了一束淡茶色的玫瑰花,交给祝生。阿姨讶异道:“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颜色的玫瑰呢。”

    祝生笑了笑,把玫瑰花束里的卡片抽出来。

    那上面依旧写的是一首诗。

    “听着,情场的居民!

    葡萄女儿走失了,她已孤身离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