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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说的对[重生]_分卷阅读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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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脑海中已有一阵子的崇元已经全然了解了江洛云是怎样一个人,单纯、善良、正直,又知道把握分寸,不会过分的滥用自己的善心,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而且,他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恪守初心。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不管时光如何变迁,依旧能够回归初心。比如对夜玄凌,不管他是人是魔,是善是恶,也不管他此刻是不是权势滔天,一念决定他的生死,他只念着这是自己的家人,所以行事之间,就可以率性而为。比如对于崇明宗,他认定崇明宗是自己的师门,而且是一个还不错的师门,所以即便知道崇明宗曾做过对不起夜玄凌的事,也能分认清楚,不会为此否认崇明宗。江洛云虽在崇明宗长大,但是崇明宗给他的,也不过是普通弟子的待遇。如今不说没人认得他是江洛云,就是以他现在在夜玄凌身边得宠的情况,崇明宗完全可以随时抛开,夜玄凌完全能够为他提供更好的资源。

    然而这人却一直以崇明宗的弟子法则自律,甚至现在依旧能够恭恭敬敬地给自己行礼,依旧称呼自己为掌门。

    在发现江洛云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崇元也曾有些恼羞成怒,然而思来想去,觉得这人未尝不可让自己坦诚相待。以其躲躲藏藏,不如直接摊开了说,可能更便于行事。

    “你已在宗门之外,无需多礼。”崇元道。江洛云的弟子通牒早已被放置在了烈士陵园中。

    是说自己已经被开除出宗门了吗?

    江洛云自己在内心默默地感慨了一下。

    “若是愿意,不妨称我一声师尊。”崇元又说道,他挺喜欢江洛云的心性的,也有意想要指导。

    “您要收我为徒?”这惊喜来得有点大。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幽静的河道两旁,数不清的破旧灯笼被缠绕在了杂草堆里,河面上,也零星飘着几盏,有一些灯火还未熄灭。被派遣来清理河道船夫划着浆,用渔网打捞那些花灯的残留物。

    “今年的花灯比往年还多。”一个船夫笑着说。

    “可不是嘛,这花灯节是一年比一年热闹,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干活的。”另一名船夫接着话,他正要打捞起河面上飘着的一盏还亮着的兔子灯,却突然眼前一花,“哟……”

    那盏兔子灯不见了。

    “怎么了?”刚刚开了话头的那名船夫忙问道。

    “啊,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最近城里丢人的事闹得有点大,我见了什么,都有点疑神疑鬼的。”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案。”

    ……

    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身着黑色长袍,看起来十分冷漠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盏灯,慢慢地从灯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不用祈求神明。

    他心想着,慢慢地打开了那张纸条。

    那张纸条上没有花哨的诗文,也不是内容特别出奇,相反的,平淡到如果真的有神明,可能也会直接略过。

    那张纸条上写着:愿兄长夜玄凌一世喜乐安康。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少年微笑着站在这里的模样,就在这河畔,就这样慢慢地将写着寄语的纸条放进了花灯里,少年说:“寄给我们心中的神,告诉自己,这些美好的愿望,一定能实现,不是因为诸天神佛,而是自己正朝着这个方向而努力。”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然而,你要的是要将我没有的东西还给我。

    这真是……

    夜玄凌微低下头,头抵着那盏还未熄灭的花灯,唇角轻轻地勾起,不知怎么的,哭笑不得的同时,已经坚硬如石的心似乎泛起了一点点酸涩的感觉。

    第51章天书被改

    “老夫虽然不在此界,暂时无法给你提供太多资源,但若是心法书籍,我手上也有些。夜玄凌现如今修的是魔道,你的心性却是不适合修魔的,若你觉得尚可,不妨先认了我这个师父,来日若有机会相见,再行拜师礼也不迟。”崇元说道。

    哪里是觉得尚可,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拜已经飞升的仙人为师,据江洛云那点微薄的阅历所知,还没有其他人有过这种待遇。夜玄凌和鸿渊也是崇元的徒弟,不过当时崇元还未飞升仙界呢,境界完全不一样的,能教授的东西肯定也是不同。

    江洛云虽觉得惊喜,倒也没急着拜师,忙说道:“掌门师尊,哎呀,我先这么叫着,拜师之事我们稍后再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先向您问清楚。之前在白海汀州之时,您同我说过,说我哥会在该处遇劫,现在我们已经顺利离开了白海汀州了,我不知道到底算危机解除,还是您说的那些事情可能本来也不会发生。另外,关于之前我所知道的事,也有疑问,我希望我哥不会成为一个冷血的人,是因为我更希望他能获得开心一些。您说您是为了天下大义,是不是也和您说的,您看能看见我哥的未来有关系?”

    若非如此,崇元既然已飞升仙界,又为何要来插手凡间之事,甚至动员了两名长老,将自己的神识分出,在此界活动。据江洛云所知,身上有掌门神念的人,不止是自己一人。神念要从仙界到此界,又谈何容易,至少就连夜玄凌也说自己从未听说过。

    “你知道,窥视天机既是机缘,又要承担强大的因果吗?”崇元略微叹息地说。

    江洛云知道,崇元这是打算向自己摊牌,至少是其中一部分。这时候,若是夜玄凌回来了,可能聊不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于是江洛云一边同崇元说着话,一边从储物空间里翻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暂时阻止夜玄凌进来的。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江洛云说道,“我已在此局之中,您但说无妨。”崇元一方面是想告诉江洛云,自己知道了天机,所以必须插手此事,而自己若是告诉江洛云,那么江洛云也有可能要承担部分因果的。

    “老夫这一声,事无不可对人言,唯独这一件事,心中有愧。”崇元说道,“老夫当年在崇明宗收夜玄凌为徒,是真心喜爱他的资质与坚韧的品性,还有不服输的狂傲。”当年崇元收夜玄凌为徒时便看出来了,这孩子不仅资质极佳,而且心性坚定。所有人都觉得夜玄凌沉稳有余,血性不足,崇元却看出来,这孩子不仅有血性,还有孤掷一注的狂性。也因着喜欢他这一点狂,所以传言中从不收弟子的崇元,收了夜玄凌做了第二个徒弟,作为第一个弟子的鸿渊当时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已经被崇元抛出了弟子的范围了,对于夜玄凌他也是真心喜爱。、

    然而因为一心修道,常年闭关,又因着在第一个徒弟上栽了跟头,所以崇元告诉自己不能插手夜玄凌的私事,也因此,虽然每次出关都会悉心指导夜玄凌,并提供足够多的资源与权力给夜玄凌,但对于这个弟子的其他事情,崇元并未倾注太多关注。

    直到那夜他梦中惊醒,恍然看见此界大厦将倾,夜玄凌一人持剑而立,红衣黑发,一剑斩灭江河湖海,以天地为祭,飞升仙界。

    而后,便听闻夜玄凌修炼时入了魔。崇元半生为善,最看不得的就是妄造杀孽之人,于是一时怒起,让夜玄凌到后山悔过崖思过。然而也仅仅只是思过而已,却不知道平日里他并未注意到的一些小事,以及不值一提的人,将夜玄凌生生逼上了魔道。

    后来崇明宗与夜玄凌几次交集,都以血腥收场,也因此仇怨日深。这是崇元始料未及之事,他执掌崇明宗,定然不能因为自身喜恶就轻轻饶过夜玄凌,也因此到了最后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直至崇元最终得了机缘,飞升仙界,人界正道,也生生将夜玄凌逼入了魔界。

    “老夫在飞升处蹉跎了太久,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在飞升之前,只来得及与宗门内留了信,让众人不得为难夜玄凌,并在飞升处为夜玄凌留了些东西,希望帮他渡过劫难,然而最终还是一厢情愿了。”夜玄凌彻底遁入了魔道,且至今也不知道崇元其实关心过他,只是用错了方法。

    “老夫在仙界之中有了些际遇,后来得窥天书,书写的却是夜玄凌的生平。”崇元说到此处,却是有些凝重的,“上面大致写的是,天鼎夜海家于耀星子夜出不世奇才,福禄寿俱全,受天地喜爱,凡有所求皆有所应,一生平顺,终将统领三界,得升仙籍。”

    江洛云有些目瞪口呆:“这说的是……”可是没有一个对的上的。

    “夜玄凌。”崇元肯定地回答道,口气却沉重,“然而这天书却被人改了。”

    天书也能改?

    江洛云的疑问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脑海里,崇元回答道:“据我所知,不能。然而确确实实有人逆天行事,强势修改了天书。修改后的天书塑造了一个人人惧怕的夜玄凌,少年寡亲缘,受尽磨难,后吞下了阴火,被逼上魔道,走至高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要日夜受阴火之毒的折磨。而后,才是真正狠烈所在。以白海汀州幻心石,乱起心智;天鼎天心石,断其四肢;于玄云宫内,毁其道基;最终被天道厌弃,众叛亲离,剜心灭道。最终,这个孩子将在地狱中重生,爬回人间,成为一个泯灭人性,无悲无喜的恶魔。本该成为天地共主之人,最终也成为毁天灭地的杀器。我就算不信,也会想起那日恍然见到的那一幕。”

    江洛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瘫软在地上。

    “我既然能得知此事,必然是此事有回转的余地。”崇元努力让语气温和一些,怕吓着了这个已经六神无主的少年,“我无法得知此事是何人在幕后操控,但现在,一切还尚有挽回的余地。我得了方法,付出了一些代价,放任自己的几缕神识回归了此界。然而这几缕神念来到此界之后,便与上界断绝,能力也被封住了大半,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试着看能不能做一些事情。若是天书所言是真的,那么能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只能是让夜玄凌留住人性,并尽量阻止一些已经知道的事情的发生。所以,我以仅剩的部分能力,将大善之人的魂魄引来,希望能感化夜玄凌。就算天书所言有虚,这一切也无伤大雅。若是天书所言为实,那么所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有意义的,你说呢?”

    江洛云已经丧失了回答的功能,他想着夜玄凌应该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刚刚自己随手丢出去的什么东西真的阻止了他,要不他此刻应该进来,看到自己吓得惨白腿软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江洛云心中有怒,恨不得将做这件事的人大卸八块。这人究竟是想做什么?将兄长逼成疯子又意欲为何?

    “恐怕……是个连我都斗不过的人。”崇元沉默良久才说道,“这人必在仙界之中,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却也暂时无能为力,与你自然也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