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记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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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三个蒙面人直到看到另外两个同伴倒地不起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把统领大人拉起了。至于死去的同伴?呵!人都死了就别占用宝贵的营救统领大人的时间,说不定还能因此升官发财得到额外好处呢,你一个死人管你这么多干嘛?最多等发了酬金多给你家里寄点就好,不对,你连家都没有,到时给你多烧点纸就行了。至于跑掉的福伯?呵!哪有我们敬爱的统领大人重要!于是三个人连忙跑到卡恰陷身的那个坑里。

    三人来到坑前,倒吸了一口凉气。躺在坑中的卡恰看来还能保持意识不散,只不过面色苍白,鲜血不停的从口中涌出并不时的有成块状的物体突出,看起来很像碎了的内脏;上身**着,看来衣服在刚才的冲击中已经化为了齑粉、荡然无存;而最恐怖的是护在胸前的手臂和胸腔明显的凹下去一块,换做他们三个其中一人早就活不下去了。而腿部也好像被什么尖锐的物体刺穿了动脉,导致卡恰整个人都泡在血泊中。

    三人跑到坑边看清卡恰的现状却迟疑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在他们看来卡恰是没救了,如果救了没救活反而死在自己手中,那样只会给自己招惹大麻烦;但如果不救,他们的报酬找谁要去?他们并不是王国里的人,只是被卡恰许以重金和爵位雇佣来的,虽说在新时代的爵位只是一个花瓶身份,但确实他们急需的,比那笔重金都诱人。因为他们都是通缉犯,虽说赏金不怎么高,但也被赏金猎人整天追着,他们以及厌倦了不停逃亡和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只有换一个身份才能使自己的生活安定。再者,如果没救事后卡恰活过来了怎么办,他手里可是有他们所有人的资料,想找他们复仇轻而易举。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意思:如果不救就要再补上去一刀,确保卡恰死了才能逃命;如果要救就别再迟疑了。权衡一下利弊后,三人还是决定救,即使没救活大不了继续亡命天涯,反正也不在乎多一个王国的通缉;而救活了那就赚大发,原本一群人的奖赏都要落在他们三个人身上。而他们也确实救活了卡恰,只不过没有得到他们想象的结果。

    卡恰虽然躺在坑里无法动弹,但至少还能维持一丝意识没散。心里极其懊悔还是低估了福康安,不知道那边对付维多的情况怎么样了,应该不会像这边一样惨了一伙人只剩下三个,不过这些雇佣来的人原本就是炮灰,成功了也没打算让他们活下来。而看到三个人在坑边迟疑和鬼祟的眼神,便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也算准了他们最后的决定,如果真是来救他,那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他们”。

    三人也不知道卡恰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下定决心后也不再迟疑,赶紧扶起卡恰,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笑的很谄媚,好像也要说些解释的话语,只是可惜话语还未出口,而笑容便永远凝固停留在那块黑布下面了。

    当他们接触到卡恰的时候,坑中卡恰流出的血液就像是有生命般瞬间扑向并包裹住了他们,来不及挣扎,来不及反应,姿势便凝固在了要扶起卡恰的动作。随后,血液缓缓的从三人身上流向了卡恰,慢慢覆盖着卡恰全身。如果有人在看这一显现,会感觉特别的别扭,三个男人的手都摸在另一个男人**的上身上,并且都一动不动......

    十五分钟后,覆盖在卡恰身上血液都已消失不见了,不仅是身上,连土坑里都毫无血迹的样子,看样子是都被吸收掉了,并且其双臂和凹陷的胸腔已经恢复如初,只有下身的裤子依然破旧,不过也没有血液在破旧处流出了。而蒙面三人的身形给人一种瘦下去几圈的感觉,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变成了干尸。在卡恰活动身体站起来的过程中,触碰到了蒙面三人,于是这三人便很荣幸的归于大地母亲的怀抱,比火葬回的都干脆。

    卡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看满是尸体的大厅,深吸一口气又返回来放了一把火顺手找了件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伯爵府......

    时间回到正在赶车的福伯和斐德洛这边

    斐德洛也听出福伯话语里的漏洞 ,知道自己不是睡着的,舔舔嘴角还是咸的,身上衣服还有一股菜味,再看看福伯破烂的衣服,也能猜到是出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没有想到会那么惨烈。自从进入那个空间后,斐德洛就开始了解家族的一些事情了。两个月来伯爵恨不得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小儿子,而斐德洛从一开始的拒绝、惊奇、震惊、不情愿到最后的愤怒、仇恨直至自己主动承担起责任,原本今天晚上伯爵还打算告诉他一些事情,看样子是来不及了,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吗?”斐德洛感到嗓子有些沙哑,不知道是激动、惊恐还是害怕或者只是单纯因为冷。

    福伯怔了一下,没有回头,有些惊讶的问道:“维多已经告诉你这么多了?”

    “嗯”

    “别怕,孩子。那些都是跳梁小丑,有你福伯在,别怕。”

    “我爸爸......”

    “不用担心你爸爸,他做好安排了,虽然没有料到对方这么快就动手了,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准备不足,怕越晚动手越不利,说明你父亲安排已经走在他们前面了。”

    斐德洛还想问些什么,却听见后面有些嘈杂声,连忙从车窗向后面望去发现后面一堆人马,有骑马的、骑改造摩托的(速度与马差不多)还有开汽车的,看着像一群乌合之众,但斐德洛明白,这是国王手中另一支军队,隐瞒着联合议会收买各种亡命之徒组建的黑暗军队,虽看着是杂牌部队但战力要高于明面的禁卫军。

    汽车和摩托车灯光刺的斐德洛眼睛有些疼,声音也慢慢的由远及近。

    “福伯!”

    “坐稳,孩子!驾!”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十几分钟,距离在逐渐拉进,时不时也会有子弹来提前问候一下福伯二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十几分钟他们就会被追上。

    斐德洛有些害怕的躲在福伯的身后,刚才有颗子弹可是贴着他耳朵过去的。福伯转身看了看斐德洛,把马缰绳交到斐德洛手中。斐德洛虽然学过驾马车,但那只是一个才艺表演,可是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福伯然后走进了车厢,等再出来时抱着几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炸弹,点燃后用力的向后扔了过去。

    炸弹并没有炸着人,只是把路面炸毁了并激起一阵灰尘。

    趁着灰尘弥漫,福伯转过头,脸色沉重的看着斐德洛:“孩子,好好活下去!”说完一把揪起一脸茫然的斐德洛扔了出去。

    “轰~”又是一颗炸弹,完美的掩盖的斐德洛掉落地面的声音。

    斐德洛与地面相撞后,双耳嗡鸣声大作,并且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不由自主的半卷起身体。

    斐德洛没有站起来,强忍着哭声使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不能让福伯的心血白费。直到听到一阵怪叫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之后,斐德洛才缓缓站起身来。眼睛红着,脸上布满了眼泪和鼻涕的痕迹,微张着嘴呼吸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向福伯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便在远方爆炸的轰鸣声中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夜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