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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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我知道你爱干净,但你先忍忍哈……”第五君顺着马毛,上面的泥浆都结块了。

    在马厩里的时候,他使了点手段才让小白滚到了泥地里,小白一贯洁癖,好几次都挣扎着起身,被第五君扑通按了回去。

    被关着的小黑恨不能跳出来,被第五君轻飘飘扎了一针。

    但再怎么说,小白认主,非常听话,出玄陵门的时候也没有露馅,只是走出一里地后,小白大概也知道它不用配合演戏了,就一路狂奔想要找水洗澡,浑身扭来扭去想要把身上的泥浆扭掉,把第五君颠得屁股生痛。

    “好好……我们先找水,找水……”

    第五君投降了,拽着小白的马毛,“西北方向有温泉,去那边。”

    大概行了一个时辰左右,第五君停在了一处野生温泉边。

    “哎哟哟……”第五君把小白牵到了浅水滩,脱了鞋袜站进去,被暖水没过小腿,打了个激灵。

    “奢侈死了,是不是?”

    他从小包袱里拿了件最破的衣服,浸了水,当成刷子给小白刷毛。

    “舒服不?”第五君把脏泥给马匹一点点洗了下来,“人家马随便刷刷就算了,你看我多好,给你拿温泉洗澡。”

    马是不会讲话的,但它时不时会理一理第五君,偶尔拿头拱一下他,让第五君的心情不那么沉重。

    “你在玄陵门呆了那么老长时间……”第五君一下下顺着小白的毛,注视着洁白的马匹在月光下慢慢现出原形。“以后跟我回去,过不惯苦日子怎么办。”

    “其实也不是很苦,我也就我小徒弟还有你这么两个活物要养,你吃喝都没问题,就是没那么大马舍给你住了。”

    小白急切地甩着脑袋抖脏水,溅了第五君一身。

    第五君:“……你故意的是不是。”

    小白又开始尥蹶子,马尾巴摇成花。

    第五君一看,原来马尾巴还没洗干净,泥浆正往下滴呢。

    “我看见了看见了,这就给你洗哈……”

    “好了小洁癖,去那边站着晾去。”第五君裤腿都湿了,趿拉着鞋把小白牵到了一棵树旁拴好。

    第五君洗完了马,一身衣服也脏透了,冷风一吹,衣服里的水就拼命从他身上攫取温度,把第五君冻得嘴里直嘶。

    他拎着小包袱走去上游的深潭,扑通跳了进去,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舒服……”

    与此同时,玄陵门对面小巷子里的客栈。

    恕尔猛然睁眼,神清气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舒坦的地方,好像从未有过如此甜美的睡眠。

    他蹭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他此前从未来过,紧接着就惊恐地意识到他浑身上下只剩了一条亵裤,而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齐——!”恕尔惊声叫了出来,猛然回想起他昏过去前正打算把第五君送到玄陵门,亲自盯着他去参加掌门接任大典,结果竟然被摆了一道!!

    恕尔大脑飞速运转,想第五君把他的衣服给扒了,目的只有一个——要易容成他的样子潜入玄陵门!如果第五君还在玄陵门里,就能把人留住!!

    恕尔顿时跳下榻,赤足往外狂奔。边跑,边在心里把第五君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这狡猾的小人,屋子里不仅一件衣服没给他留下,甚至连鞋也拿走了!

    砰的开门声把守夜的店小二吓了一跳。

    小二赶快迎了过来,关切地问道:“道长,您醒了,身体可还好吗?”

    他目光下移,却在这光着上身的道长身上没看到一点伤口,也不知道之前那个走了的道长说他重伤到底伤在了哪里。

    恕尔对着这个直打量他的店小二一点好脸色没有,阴沉得要吃人,冷声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小二说:“啊,那位道长说有要事在身,先走了,他说您大概能睡到半夜,我叫厨房还给您留了碗面……”

    然而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就没影了。

    小二看着这位光身赤脚往外冲化身一道风的道长,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就是仙门弟子吗?恢复得如此之快,行动如风!而且如此……不拘小节!

    作者有话说:

    咕咕。周末快乐!

    第207章掌门大典(六)

    “呵……”

    齐释青的冷笑声在玄君衙响起。

    曾经的少主居所如今变成了掌门的住处,按理应当升格变得更为华贵,然而并未如此。从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到屋子里的一桌一椅,齐释青没有分毫的变动。

    一切都保留成齐归离开玄陵门时的那个样子。

    天边泛起鱼肚白,玄君衙里点着几盏柔弱的火烛,只暗暗照明,与玄陵门其他建筑的庆典氛围格格不入。

    恕尔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浑身上下冻得失去血色,但是一动不动。

    齐释青扔给他一件衣服。

    恕尔哆嗦着把衣服穿上,布料棉絮带来的暖意让他打起了寒噤,他咬着后槽牙,深深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把你扒光,不给你留衣服,就是为了让你找衣服穿拖延时间。”齐释青站在桌边,轻轻剪了烛芯,笑着说:“你倒好,毫无顾忌地就这么跑回来了。”

    齐释青的声音里一点怒气都没有,反倒温和极了,但恕尔听了只觉得骨缝里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