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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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氏在府门口等着楚辞几人归家，不停的走来走去试图缓解躁郁的情绪，眉宇紧紧蹙着似是十分为难。
大老远发现自家的马车从街道上缓缓驶过来，稍稍压下愁绪，见马车在面前堪堪停下连忙迎上前。
楚思思和杨书雁都互相搀扶着下马车，却不见楚辞和苏之蔻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万氏眉眼又拧起来，狐疑的看向时星。
时星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温声提醒两人：“将军、夫人，回到府外了。”
马车里这才有些动静，紧接着车帘就被用力拉开，露出苏之蔻娇俏沾满绯色的脸，见到自己，脸上的红霞又深了几分。
苏之蔻跳下马车，而后羞赧的拉开帘子让时星带楚辞下来，两人并肩立在万氏面前，眼神飘忽不定，但都是不敢看对方。
万氏瞥了眼封闭的马车，车窗微微开着还有丝丝凉气爬出来，想来是不至于这么热的，端详苏之蔻红得要滴血的脸颊片刻，上前牵过她的手发现也是热得粘乎乎的。
心里一紧下意识就关切问道：“之蔻这是怎么了？今天日头很大，可是在蹴鞠场中了暑气？我叫下人去熬…”
“母亲…不用…”苏之蔻急急拉住她，想解释却又不知要从何开口，这实在是…
太难以启齿了吧。
求助的眼神递给始作俑者却见他好似没事人一般还在好整以暇的盯着自己，目光落在自己唇上，而后笑得更是意气风发，恣睢从他的眼里点点溢出来。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下意识抿了抿唇，却觉唇瓣又麻又肿，都不用照镜子，猜也猜到指定是红得不成样子。
可这罪魁祸首竟还笑得出来，明明他的耳垂也红得像是净透的红翡翠在点缀。
抬眼看了眼蔚蓝耀眼的天色，火红的橙黄还挂在天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伤风败俗啊！
万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她也是过来人，见他们如此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眼神顿在苏之蔻红肿的樱唇和楚辞红绯的耳垂上，笑得耐人寻味。
她抱孙子孙女有望咯！
楚辞还记得苏之蔻在万氏面前脸皮都比较薄，轻咳一声率先开口：“母亲出府来等待可是有什么要事？”
万氏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最后瞟了眼头低得就快埋到地上的苏之蔻，递给楚辞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才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
“母亲来是想问你们在蹴鞠场上可是遇到什么事？特别是思思。”万氏转头去看满眼含春的楚思思，见她不像是有异样，眼里的疑惑更甚。
楚辞和苏之蔻对视一眼，默契的将林芸的刁难按捺不发。
“母亲为何这么问？”苏之蔻看清她的担忧，上前牵过她的手安抚的拍拍，扶着她往府里走轻声问道。
“府里方才来了圣旨，是赐婚思思与那赵家二房长子的，我是觉得奇怪，这圣旨来得也太突然了些，思思都不在府中。”
楚思思没想到竟会与自己有关，竟是圣旨赐婚…想到方才相貌堂堂的赵长贺含情脉脉的双眼，不由地红了脸浅笑。
万氏见状蹙眉更深又补充：“除了这道圣旨还有一道，是赐婚公主与赵家大房长子赵长威的，如此一来，那公主不就成了思思长嫂？”
楚思思面色一僵，这下笑不出来了。
苏之蔻扫了眼楚辞，见他神情平静，猜到皇上或许与他提过，朝万氏安慰道：“公主早已到婚嫁的年纪，赵家也是京中权贵，这桩婚事许是皇上思量已久，只是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
顿了一下突然想通，“许是皇上知道府里正为思思相看夫婿选中赵二公子，为给镇国公府撑腰所以才赐婚，免得思思嫁给赵二公子被人欺负了去。”
说着说着她都觉得这理由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这皇上怎么这么喜欢插手京中人家的婚事，还都与镇国公府有关，又是书雁又是思思…
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些？
万氏也是蹙着眉觉得哪里不对劲，对这皇上现在做的事真是哪哪看都觉得不满意，正还有开口就听见一道激动的声音传来。
“这皇上做事哪需要那么多理由呀？”
袁氏喜笑颜开走进大厅，牵过楚思思的手声音都含着高兴：“许是皇上见我们思思哪里都好这才给的圣旨，背靠大树好乘凉，得亏了镇国公府和阿辞颇得圣宠，皇上才会高看一眼。”
这话里洋洋得意的意味太浓，绕是被夸的楚思思都燥得慌，即使是自己的母亲，也觉得实在是有些没眼看。
万氏就更没眼看了，淡淡睨着她强忍着笑意的面容，想说的话来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罢了，为人父母的，左右都是为着自己的女儿考虑。
看着袁氏揽着楚思思走出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楚辞，“阿辞，这事你如何看？”
“母亲不必挂忧，二婶原看中的亲家不也是赵家二房吗？”楚辞思绪万千可还是先安慰。
万氏迟疑的点点头，见到楚辞的淡定缓缓压下心里的疑窦，“那也好，想多了还徒增烦忧，既是皇上赐婚，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直接找他便是。”
想到这里，万氏又面带笑意，满意的缓缓点点头，楚辞却是不答，见苏之蔻和万氏望过来才跟着点头。
安慰过万氏后一行人走出院外，苏之蔻叫住抬脚要离开的杨书雁，声音高昂叫人听得分明，“书雁，我们不是说好要去看缎子吗，眼下时辰还早，我们走吧。”
看缎子？时辰还早？
杨书雁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已缓缓爬上晚霞的天空，目露疑惑看向苏之蔻，却见她对自己眨了眨眼，眼神掠过楚辞连忙点点头应下：“是啊我们快走吧，再晚些店里就要关门了。”
苏之蔻笑着一蹦一跳上前挽过她的手，转头朝楚辞挥挥手，“夫君我要与书雁去买新衣裳，就在外面吃晚饭啦，晚些再回来。”
“叫时星与你们…”楚辞身形一顿，正说到半就发现她们已经勾肩搭背跑着出去，只清脆悦耳的笑声不停传来。
无奈的摇摇头，直到她们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看向万氏的院门，盯着好半晌垂眸掩去情绪。
“之蔻，我们是要去哪呀？为何要避着将军？”直到跑出门外，回头看不见镇国公府四个大字，杨书雁才气喘吁吁问道。
苏之蔻收敛笑意，喘了喘气平复心情，见她看过来复又扬起笑脸，“带你去和我的朋友吃个饭，上次在花神庙中原是要介绍你们认识的，可事情太多竟也忘了。”
杨书雁不觉有异，顺从的点点头，但还是有些疑惑，“什么朋友呀要避着将军？”
却见苏之蔻只是神秘的笑笑，拉着她就往前走。
待见到对面端坐着的男人时，杨书雁隐约猜到些原因，因为这男子实在是当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几个字，但他的气质又与叫人看不透的三皇子不同。
只觉他当真如拂面的春风般，轻轻柔柔的，说话也是。
“杨姑娘好，我是之蔻在潭州的朋友。”白易渊想说的是与之蔻外祖家的关系，可又觉得没有必要，只定下朋友二字。
“这是易渊，你叫他易渊就好。”苏之蔻见杨书雁在生人面前变得有些拘谨，上前牵过她的手安抚。
又转头朝白易渊说道：“易渊，这是书雁，是皇上新册封的永嘉郡主。”
这声音与方才的欢脱随性不同，莫名透着严肃，杨书雁一抬头就对上苏之蔻认真肃穆的脸，说完嘴角还紧紧抿着，牵着她的手也紧紧的不肯放开。
“之蔻你不用这般，叫我书雁就好。”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白易渊说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可白易渊对上苏之蔻的眼神表情也变得十分郑重，虔诚恭敬的朝自己点点头。
杨书雁更懵了，不是说朋友之间吃顿饭吗，怎么这气氛变得这么严肃紧张，这两人的眼神交流她看得也不太明白，之蔻牵着她的手还莫名有种托付的意思…
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走，杨书雁这才发现苏之蔻握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茫然的抬头就发现苏之蔻红了眼圈，“之蔻？”
“啊，我没事。”苏之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可是想到书雁的以后，眼里的酸涩根本止不住，只得寻了个由头解释自己的莫名。
“书雁…呜呜呜…书雁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嫁人…”原只是想掩饰，可说出的话却也句句真心，这泪闸一打开可就再难止住了。
“之蔻…”杨书雁哪里受得了她这般，跟着红了眼圈，见白易渊望过来又抿抿唇安慰：“之蔻你不用这样的，我还在京城，又不会远走他乡，宫中举办的宴席这样多，我们定能时常见面。”
她不说还好，她一这么说苏之蔻就更忍不住了，眼泪如泉涌，揽过她紧紧贴在怀里，力度大的像是谁也不能将杨书雁从她的生命里剔除。
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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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氏在府门口等着楚辞几人归家，不停的走来走去试图缓解躁郁的情绪，眉宇紧紧蹙着似是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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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蔻你不用这般，叫我书雁就好。”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白易渊说的，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可白易渊对上苏之蔻的眼神表情也变得十分郑重，虔诚恭敬的朝自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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