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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寻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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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下了两场雪,把路上的坑凹处,填埋得平如坦途。以至于行走在上面,冷不丁地会闪出一个趔趄。回头看时,后面就滑过一道深深的脚窝。昨天来时路上,我的鞋子为此就灌进了不少雪。白雪透过袜子,浸入脚面,冰凉凉的感觉。

    上午,飘雪短许的停顿后,太阳趁此便探出一张浅浅的笑脸,俯瞰皑皑的大地。可是到了下午,却又板起来面孔,至黄昏之时,雪开始继续飞舞了。我从楼道出来,忽然又看到院子再次铺了一层新雪。另有一些雪,被微风送进了过道,过道内就像撒入一地月光,映照了两厢墙壁十分明亮。

    今天的路上,不知是否会好走了一些。不过,一想到被白雪覆盖的田野,再想到自己每天所坚持的散步运动,还是鼓足勇气,捂紧了棉衣,然后朝着茫茫雪野走了去。

    好久不曾用心去听这种熟悉的声音了。咯吱——咯吱——,这是鞋踩在雪地上,发出的一种很美的韵律。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曾经于童年时代一遍遍地聆听过。如今的年龄,忙于职场,疲于人际,不再有少年时的心境。因此也就很少去聆听、体验踏雪的趣味。这一久远的聆听,仿佛是一首童年的歌谣,在故乡的田野里悠悠,于母亲的怀抱中依依,所以才显得格外地动听与亲切。

    然而这种声音并未远去,不过是注意力改变了所致。

    早晨的雪野好美!尤其是飘浮于雪野的一层白雾,迷离而苍茫。走在里面,恍若置身于仙境及幻梦中的世界。放眼望去,雪野中那疏密的篱笆,隐约的农舍,朦胧的树木,就愈加像是海市蜃楼了。

    于是,我甚至懊悔没有早些起来,没能及早地去观赏、体验这一动人的景象而遗憾。看太阳在雪地上冉冉升起,又渐渐地明亮,由此,我却担心这样的景象不会持久,转瞬即逝。

    所以,我陶醉在美丽的雪野中,醉心拍摄,全然忘却了冻疼的手。

    我沿着蜿蜒的乡路,一边拍摄两旁优美的雪景,一边聆听我的鞋子一次次去亲吻路面的白雪,然后发出亲切悦耳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心里面快乐的雀跃如飞。

    当我来到了小村口,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欲要回返。

    然而在我转身之际,蓦地却发现,刚才的那一路飘渺之景,一下子便清晰了许多。立刻,我有些沮丧。恐怕不久之时,那种朦胧景象,就会蓦然消失掉,代之而来的,又是许多景象的一览无余。

    美丽的事情,总是于不经意间,因时过境迁就改变了原貌。究竟是因为短暂而美丽,还是由于美丽才短暂?我无法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