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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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即使这样,仍是阵阵凉意。仲秋的天气,金风送爽,天高云淡。河岸的山峦也变得更加苍翠、冷峻。绿树也不再如以前那样,身着盛装,极力张扬。它们恣意舞动了一夏,仿佛有些劳顿的样子,于是仨仨俩俩地在河岸,在山腰,或在山巅,就如村头墙根下晒着太阳的老人,无精打采地打发着以后的日子。岸边错落的田地上,即将收获的玉米与谷穗,像t台上扭摆着的模特,在暖暖的秋阳照耀下,它们极尽展示自己的成熟与美丽。这个时刻,山谷显得十分静谧与安详,恬静宛如一幅画。

    溪水经历了整个夏季的激情澎湃,如今变得一副淡定世故的样子,平缓地涓涓流淌。夏天的那种炽烈与奔放,此时在它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了。它开始用一种平淡的眼光去审视自己脚下的行程。因而表现出镇定自若,从容淡定的气势。它已经以闲庭信步的姿态,向着前方的目标缓缓地流动。

    其实它并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与抱负。它只想平静地在河谷里悠然而行。欢乐的时候,它的脚步就会快一些,轻扬几串浪花,给行进的征程多几分点缀。寂寥的时候,就把脚步放慢些,看鱼儿游去游来,让平淡的水面多一些意趣。或者就停滞不前,索性躺下来休息。

    当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它将朝霞云霓拥揽怀抱,为水面播下流光溢彩的雕饰;在夜幕徐徐降临,让夜晚的月亮和星星作客,圈住闲适的山与碧绿的草,圈住自己的心事儿,不再弥漫许多思念的涟漪。

    可是秋天总会给人带来一些惆怅,就像我看到的溪水不再澎湃,青草不再翠绿,太阳也不太激情。那样的感觉,于秋天的日子里,似乎正在一步步地逼近。然后,怆然在心头不禁而生。

    草有些微黄了,葱绿的装束已被秋风渐渐收起;树叶摇落了,枯黄的叶子在黄昏的风中摇晃一片寒凉。以前那些苍翠的日子,以前的那些依恋相守,以及滚动于叶脉上那些山盟海誓的露珠,终会被秋风扫荡的无影无踪。未来的一天,当小河的水面倒映着一片衰败的荒草,一阵风吹来,那些没有灵魂的躯壳在劲风的摆动中,空有瑟瑟悲鸣。于是水也跟着晃荡起来,似乎对绿意盎然的渐行渐远,而波澜涌动。

    趁着叶子未黄,绿草未枯,我再次来到曾经的山谷。我移步小河边,捡起一只夏天的石块儿,对着一袭清凉,然后向河水轻轻投掷。一声水花迸溅,水面上却泛起秋天的涟漪。一层层一叠叠,似乎又在一声声地质问,谁让秋天的溪水变得激情不再,谁让青翠的叶子绿了又黄,谁又让嫩嫩的青草在秋天变得枯萎衰败?

    一阵雁鸣,夕阳山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