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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寂的林家大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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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林彪的故乡看看的想法久矣。在我的心目中,林彪的人生结尾虽然不好,但他曾经有过光芒闪耀的业绩,他是现代中国无人能比的军事奇才。很想知道那是一方怎样的灵秀哺育了林氏三杰,想知道那是一块怎样的山水捧给世间如此神奇的军事家。

    曾询问过一些熟人关于林彪故居的情况,但都对其知之甚少,与聊过天的湖北的网友提起,竟也都没去过,似乎那是个偏僻、闭塞、被人遗忘的地方。所以在此次春游之前,我详细地查看了地图和网站上所有有关的资料。

    2007年3月25日,终于找到机会辗转来到林彪元帅的家乡——湖北省黄冈市林家大湾。

    那天一早,从武汉乘车出发,上车时天还是清清朗朗的,随着太阳的升起,天地间漫起了浓重的雾霭,如草船借箭的漫漫江面,使本来沉甸甸的心情更增添了些许抑郁。高速公路因雾封闭了二个多小时,以致到达黄冈已是午时。赶路心切,未作停留,直奔林家大湾而去。

    黄冈离林家大湾只有30公里,路很好走。雾后的天空湛蓝深邃,3月末的鄂东大地,春意盎然,正午的阳光下,散落于田原和山坡的一片片黄花鲜艳夺目。

    但心情无论如何也晴朗不起来,好奇、仰慕与惋惜和不解交织在一起。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听邻居老人们唠嗑,说国民党军队一听说林彪来了“呜呜”地跑。林彪,四野,是何等的威名。不由得又想起一首歌来:“想当年,井冈山上飘红旗,林彪紧跟毛主席”那歌很好听,事儿也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查不出林彪一贯反对毛主席的史实。想不明白以林彪与主席那么多年的渊源,以他写入党章的副统帅、接班人的身份,有什么理由仓皇出逃,自我爆炸。

    神奇的林帅,谜一般的林彪。

    车子进入丘陵逶迤的山乡,路多了些起伏,多了几道弯。思忖中,路边猛然闪出一块大大的水泥做的招牌,上写:白羊山名人故里林家大湾。哦,这就到了。

    四下张望,山不高,水不奇,平缓的路,普通的农家房屋,没有书上写的那样玄奥。这就是孕育了一代名帅的地方吗?

    在右手不远的村口上立着一个牌楼。牌楼是白柱、红顶,墨色牌匾题着四个金字:林家大湾。这时,从牌楼里边闪出几个看门人,说这里是由当地人自筹资金修缮的,买票才能进去。票价倒还不算高,20元。如今到哪儿都要票已习以为常,只是这么一个名扬天下的大帅故居由故里乡亲自筹资金修缮,恐尚无二例。但毕竟尚存,也是幸事。

    大门直对着一座小山,林帅的故居在山下的缓坡之上。我沿着一条不宽的简陋的水泥路默默向坡上走去。

    许是淡季吧,抑或这里本来就游人稀少,路上走动的也就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没多远,但见一座刷成黄色的大房子,门上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帅门”

    ——帅门!指挥百万大军从东北到海南岛所向披靡的林彪就从这里走出。

    这座房子是林家的祖屋,看上去不很陈旧,问后得知,是后来重新修建起来的。1937年平型关大捷后,日军由汉奸指点,从关山坳下来,先烧了林彪的房子,再烧“帅门”烧到林彪的真正祖宅时随后被扑灭,所以没有全部烧光。被全部拆毁反倒是1972年的事。现在看到的旧居是在原来基础上部分复建的。

    步入帅门,直接看到的是间很大的堂屋,正面摆着桌案,案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案前的一张小桌上摆着一尊塑像,是我们熟悉的林彪和毛主席的塑像,林家仍然把林彪与毛主席的亲密关系视为荣耀。

    正堂很大很高,屋顶开一个天窗,阳光透过天窗照进大堂,不用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左边墙上镶着一排林彪亲眷的照片。

    大堂左手有一间屋,右边则是套间,两间是林彪戎马生涯的介绍,最里边是放农具的仓房。

    参观林彪故居与别的名人故居不同的是:讲解员都是林家族亲。给我们几个人作讲解的是个小伙子,因为人少,讲解以差不多类似对话的方式进行。我问他,有一年林立果回来了是真的吗?他说不是,是林立果的一个战友。我说:也许就是林立果们这些年轻人的行为害了林彪。他没做回答。

    帅门只是林家的祖屋,林彪的出生地在离帅门几十米外的另一个地点。那是一间很破旧的土房。门上着锁,只能在外边看一眼,斑驳的旧木门里不知是什么样子。

    这间房子的旁边有几处“林家铺子”和以“比干后裔”为招牌的小卖店、饭店,生意很萧条。

    总体的感觉,林彪故居很简陋,是所见过的最简陋的故居。

    临返程前,我站在帅门前望向那碧水荡漾的清水塘和一片片黄灿灿的油菜花,不知应作何感叹。或许这样也好,晚年有过失的林彪他的过五关斩六将的辉煌连同被一些人加上的毁损之词都在这寂静中淡去,正是他飘零的灵魂的希望。

    但我们又怎能随便忘记他,他毕竟是中国近代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笔:

    林彪1907年12月5日出生,1923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5年入黄埔军校,在校转为共产党员。1927年参加了南昌起义。在井冈山时期先后任营长、团长、军长、军团长等职。那时,他才是一个20多岁的青年。林彪率领的部队一向是红军主力的主力,长征时走过万水千山抵达陕北的几千中央红军的主体就是林彪的红一军团。抗日战争时期打下第一场胜仗的又是林彪的八路军一一五师。解放战争时期名声赫赫的四野司令是林彪军事生涯的巅峰。其时,他刚届不惑之年。

    这是真真实实的历史,无法视而不见。一个人为历史做了贡献是不应该被涂抹的。而且战争对林彪身体的损伤而造成的怕风怕光也应该得到理解和同情,起码不该成为什么奢靡、腐朽的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