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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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低沉的“隆隆”声，厚重的石门被人推开，随即又关上。
“踏——踏”
脚步声响了起来,在这个清冷的房间内清晰无比。
然后，
一身青衣的男子忽然站定，面色平淡的望向身前，那个中年文士，儒雅的站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互之间宛如一场沉默的对抗。
这个石室里如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忽然间，
周围仿佛变得冰冷，似无形的杀意从那个中年文士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青年眼前像是突然出现无数鬼魅魍魉之气浪，张牙舞爪朝他飞来。
其中凶险让人胆寒生畏，只是男子仍然面无改色。
眼看那些恶像迎面就要扑来，可下一瞬，却如初见烈阳的风雪，片片尽断，延绵入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冰冷已经无法消融，男子才如后知后觉般皱了皱眉头。
无从追究根源的气劲吹散了之前的冷漠，中年人淡淡一笑，转过身来。
不急不慢地口吻才开启：“这次住的地方可习惯？说起来，上次我就应该先见见你的！”
细眉方脸，眉目儒雅，一种难言的气度横穿，自成气派，与沿途遇见地那些凶狠粗豪的魔教中人大不相同。
青衣男子眼底波澜溅起，心中暗自一凝。
出于礼貌，也平淡开口：“又不是第一见了，万人往先生！”
前者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仿佛刚才的那一抹试探根本毫无踪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世间缘分无可说道，再见面时你可曾想到？”
看着面前的鬼王，
男子，也就是与三日前到达狐岐山鬼王宗地李珣耸了耸肩：“的确是没想到的，就连刚才进来的欢迎方式我也没想到！”
恰如之前对杀意的没感觉一般，如今的他神色也不曾变化，可言语多少带着几分锋芒。
鬼王仿佛根本没听出来对方话中意思，笑容毫不减退，甚至更加爽朗：“哈哈....当年我第一眼见你就看出你的不凡，果然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不错！”
他连说三个不错，其中深意无从得知。
李洵怃然一叹：“先生莫要抬举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不知今日见我有何指教？”
“先生？....
倒也贴切！既然年轻人喜欢直奔主题，那我也开诚布公。”
鬼王淡然表情不喜不怒。
对方的称呼不谄媚不疏远，以他的年纪在鬼王看来也算得上拿捏有度，使得他没有反感。
看了对方一眼，直直地向前走去。
李洵读懂了他的意思，也跟随而上。
鬼王闪过一丝孺子可教的欣慰：“碧瑶回来时，把你的想法和我说了！按理说，我不应驳了你的意愿，可最后，我还是决定先见你一面，你可知晓为何？”
后者展眉：“先生是希望我作投名状？”
“投名状？”
饶是鬼王学富五车，胸有万千，也是一愣。
“额，生死契约！加入鬼王宗诚意之类的！”
李洵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对应的含义，下意识地就把前世的词语加入了其中。
“难怪那丫头回来之后突然多出来了许多古怪的词语，原来是出自这里！”鬼王这次停住了步伐，似笑非笑地看了李洵一眼。
李洵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尴尬，比刚进入这个石室的时候的表情丰富多了！
终于看到对方表情变化的鬼王眼中闪过一丝情绪：“有能使他动容的东西就好！”
如此想法转瞬被他驱散，重拾心情继续道：“跟我过来吧！这次要你来，只是想当面知道你的选择和想法。”
说罢，
鬼王踏上了之前他站立身旁的石梯子。
手一扬，一道亮光骤然而起。
而他，
仿佛陷入了某种徘徊犹豫。
下方的李洵一愣，这时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一道不易察觉的门。
这个门却不是石门，倒像是后天设置出来的。
鬼王平和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像是犹豫之后的决然，毫无拖泥带水：“跟上来吧！”
李洵看着对方先一步走过去，心思转了一圈终究还是紧跟其后。
‘他应该不会来个先礼后兵吧！算了，既来之.....’
刚刚走进门内，黑暗便笼罩而来，脑海思绪还来不及想下去，李洵便怔在原地，意外地发现了对面光线变化。
这些不是他惊讶的缘由，而是....
鬼王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是不是对于这里可以看见另一件屋子的情况而感到惊讶？要知道当初我被引领到这里的时候可惊奇了许久！”
鬼王叙说着记忆中的往事，就那么站在男子身前。
没有在乎他的表情，继续道：“这件石室有些特殊，从鬼王宗建立之初就存在了，通过你走进的门便可以探听到对面的情况！”
因为鬼王的讲述，李洵深吸了口气，终究是回过了神。
这次他的面容根本不见任何轻松，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对面的那俩个人！
那里，
一垂垂木矣的老者与朝气蓬勃的少女！
片刻，
面色不渝的男子才问出了埋藏心中许久的问题：“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次，你...是我临时加进来的！”
李洵怀疑一闪而过：“临时？”
“没错！这次...是凌师叔最后一次考校碧瑶，他让我旁观！而我，忽然想到了你！”
李洵侧头看向了他，一时无法猜透对方的想法。
他是想暗示很看重我？还是警示我？
“看看吧！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要让她们失望！”
一个她们，再次让李洵身子一动。
而少女的嗓音也恰逢而来。
“凌爷爷，这次的考校是？”换了一身玄衣的少女，多了几分成熟。
“先不说那些，我且问你，生辰快到了吧！？”
面发皆白，脸上的皱纹仿佛也有几分淡白之相的凌邙慈容善目，望向少女，心生感慨。
“唔，还有三日！爷爷，你上次没和我阿爹说起那件事吧？”
少女回答完对方的话，忽然神经兮兮，带着灵动与哀求。
“关于来宗门那小子的事？我都已经告诉宗主了！”
“这样啊！”
少女神情一矮。
“这个你先收着，作你诞辰的礼物！”老者忽然招手，一个盒子就飞到了碧瑶面前，少女顺势接过。
在那个盒子出来之时，观察二人的李洵心中却是一动。
仿佛有种难言的熟悉莫名而来，让他一瞬间就关注到了碧瑶手里的物品。
有心要看里面是何物，老者的话却打断了。
“先别管它了，留着到日子再打开。”
说完，
老人话锋一转，突变庄严肃穆：“现在，圣教弟子碧瑶，最后一次的考校，准备好了么？”
听得他言，少女紧忙把盒子放入衣服里，规规矩矩的行礼。
“奉幽明圣母、天煞明王法义，圣教第四十四代弟子碧瑶接受长者赐！”
老者欣慰点了点头，她...总能让他想到她的母亲。
“好，这最后一次，既不考道行法力，也不校对修行名典，先贤语录。”
少女失神，短暂疑问：“那...考什么？”
“炼心！”
“炼心？”
“没错，炼心！！”
——————————
——————————
青云门
通天峰之上
只听苍松道人道：“此次大试，人数上多了一倍，所以在抽签上也有些变化。”
说着，
他手一指大殿右侧空地之上。
众人看去，只见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红木箱子，四四方方，只在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
“在那红木箱子之中，共有六十三粒蜡丸，其中各包着一张字条，上书着从一至六十三此类数字，”
众弟子忽地一阵喧哗，苍松道人不去理会，又道：“在抽签完成之后，即以数字为准进行比试，以一号对六十四，二对六十三，三对六十二如此类推，其后第二轮，则以一号与六十四胜者对二号与六十三的胜者，如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决战。诸位明白了么？”
站在堂下的青云门众弟子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人大声道：“请问苍松师叔，明明有六十四人，怎地却只有六十三粒蜡丸？”
苍松道人似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干咳一声，道：“此次比试的规矩本是青云门七脉中各出九人，其中长门在多出一人，不过，咳咳，因为有一脉同门总共只派出了八位弟子，所以便少了一人，故只有六十三人。”
苍松道人刚说完，众弟子心领神会般便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那里，大竹峰首座田不易所在的方向。
田不易被众人关注，脸上掠过一阵怒容，但端坐于位，丝毫不动。
徒留底下青云门弟子喧哗声顿起，议论纷纷。
而其身后，几个弟子也是略微尴尬。
“小....小凡？你...你在看什么？”
靠近田不易位置的田灵儿轻声询问身旁少年。
自从那日，虽然少女仍然对其欺负自己有所防备，但也不会刻意躲避他了。
夜深人静之时，也会暗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谁料他，却是嘴角微动：“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六十三之数还真的让人想到一些好事！”
换来的是自家师傅的重重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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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虽然少女仍然对其欺负自己有所防备，但也不会刻意躲避他了。
夜深人静之时，也会暗自问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上了对方？
谁料他，却是嘴角微动：“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六十三之数还真的让人想到一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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