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 212.【番二】桑榆非晚(8):怀音,与我在一起,再不分离

212.【番二】桑榆非晚(8):怀音,与我在一起,再不分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桑柔不想桑怀音牵扯进来,但对于穆止来说,解决问题,自然会去寻求最迅捷的方式,让系铃人出手。在他入牢之前,俞荀的人便得到了桑怀音回詹京的消息。

    阻风有些忐忑地看着盯着马车的帘子,自他说了桑怀音的消息,里头便毫无动静蠹。

    这一年多,俞荀放走桑怀音,便真的没有派人跟踪,前些年苦苦追寻毫无音讯,却不曾言弃,但那次,说放手就放手。他还怕他是醉酒误言,再三确认了番,被俞荀斥责了。

    桑怀音走后,他恢复往常,忙于公务,但夜阑俱静之时,常常会一人坐到屋顶,观星赏月。他曾向燕王讨来的作为生辰贺礼的婚约,也因新娘出走,不了了之。

    “殿下?”阻风踌躇再三,出声,“这要如何处理?”

    车帘内传出俞荀无波无澜的声音:“阻风,谁教的你将毫无考证的道听之言就往我这里报?”

    阻风背上一凛:“属下……”听到桑怀音三个字时,他心下一急,只想着该让俞荀知道,便也忘了去考证,这时颤巍地说,“属下立刻去查证。”

    “不必了。”

    “……”

    “她回来,定然不会明目张胆,也自然不会让人知晓她的行踪,我本无安排人去注意她动向,如何又让你偏偏听到了这个消息?无论这消息真假与否,还是若是真的,又是谁有人刻意让我知道的,这时最为焦急的不该是我们,心急则乱,且让他们乱一阵子,自然就露出马脚了。髹”

    阻风恍然大悟,低头应是。

    ****************

    桑怀音却是不请自来。

    穆止转叫名澄给她回了话,虽然带给她的是桑柔原话,但桑怀音亦不蠢,很多东西细思一下,便知因果缘由。加之,有穆止名澄在旁有意无意稍作提点。

    詹京入冬很快。北风一夜过境,叶落花凋,潇飒一片。

    入夜时分,天空飘起了雪。

    俞荀在宫中议政至天黑才归,从宫中出来的时候,看到落雪纷纷,耳边忽然想起一个声音。

    “我出生时,恰逢天落初雪,故而我小名为雪儿。原本爹要给我取名为雪的,爷爷说,雪姿虽出尘,但落雪是入世。爷爷的书房名为兰室,怀音自兰室,便定了名叫怀音。”

    他弃了马车,于漫天风雪里,驾马而归。

    他早料到她会来找到,却不知会这么快,在这初雪新飞的夜里。

    她拥着雪白大氅,同他一般坐于马上,腰背挺直,墨发无饰,缀了点白雪,姿容一如昨,孤冷绝傲,风华无双。

    两人对视良久,她打马走近。

    “我找你。”她说。

    他知她的目的,她有求于他,却无半点乞求的姿态。

    他挑眉:“哦?”

    桑怀音直奔主题:“你所抓之人,是我挚友。能否放了她?”

    俞荀冷笑:“你挚友关我何事,我凭什么放了她?”他驾马从她身侧走过,不予理会,桑怀音一把抓住他手臂。

    俞荀看她,表情不佳。

    “如何,你才会答应?”

    “你没问我她到底犯了什么罪,却直接要求我放人。桑怀音,是否我之前的一时新鲜举动,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觉得,你可以无条件向我要求任何东西?”

    桑怀音眼神动了动,说:“你可以开出你的条件。”

    “呵……”俞荀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说,“可惜你给不起。”

    “你不妨说出来。”

    俞荀笑得更欢,挨近她几分,说:“你以为我所说的条件会与你相关,可惜,如今,你已引不起我的兴趣。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时机已过,矢不再来。”跃身下了马车,入了府去。

    桑怀音敛眉一思忖,飞身拦到到他身前。

    “你不妨再给我次机会,或许,时可逆。”

    这便是她求人的姿态,这样骄傲不逊的模样,仿若天大的身份摆在她面前都不值得她动下眉梢。

    俞荀看着她眸光颇为幽深,没说话。

    忽然响起密促脚步声,鼻中窜入脂粉香腻。

    “殿下您回来啦!”娇媚软腻的唤声,很快到了身旁。

    桑怀音瞥眼一看,却是一个美艳倾城的女子,对着俞荀行了个礼,而后就贴到他身上去了。

    眉头不自觉猛地一拧。

    再看向俞荀,他眼里是似有似无的笑意,揽上了那女子的腰,说:“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可不是。妾身一直翘首盼着呢,殿下赶紧洗漱下,饭菜都备好了。”

    “今日初雪,馨儿陪本宫喝两杯。”

    “好。”

    两人温言笑语相拥而去。

    桑柔怀音伫立在雪中,久久失神。

    他曾说,燕王给他赐了婚,那这位,便是他的太子妃了吧。

    心头一阵疾风卷雪横扫而过,无限荒凉。

    出府的时候,门口一辆马车停住。有人正从车上搬东西。

    “怎么,又被退回来了?”

    “是啊,那中天山庄的人也太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这都第三次了。”

    “说来也奇怪,太子为何非要给一个江湖帮派送礼啊!”

    “你有所不知,中天山庄手中有一决鸣剑谱,太子多次送这价值不菲的礼给他们,就是为了讨换那剑谱的。”

    “太子武功盖世,还要一剑谱作甚?”

    “不是太子要,是太傅要。那决鸣剑谱其实算起来算是太傅林老先生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又不知怎么流落到江湖中去了。老先生觉得将传世之物从他手上丢失,流落在外,很是愧疚。太子这是千方百计讨回来给先生。这不,不久老太傅的寿辰要到了,太子才这般频繁下礼去中天山庄,想要在寿辰之前,将剑谱要回来。”

    “原来如此。可太子是什么人,想要什么,还要这般低三下四送礼予他们讨要?他们竟也敢几番拒绝?”

    “你是新来的,故而不知。中天派二当家去年六月于京中闹事,被太子惩戒,一剑刺死了。中天派的人自然不敢找太子报仇,这才这样缕缕拒太子之礼于门外,实际上,就是为了给太子难堪……别说了,雪越下越大了,赶紧搬吧。”

    “哦,好好。”

    ……

    桑怀音翻身上马,手中缰绳握紧,鞭子一挥,马蹄破雪而奔,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

    飨厅,阻风看着被俞荀遣退的女子泫然欲泣,掩袖离开,走进去,禀报:“太子,人已经走了,要派人跟着吗?”

    俞荀握着酒杯饮了一口,说:“不必。知道她大致去向即可。”

    “是。”

    阻风正要退下,俞荀喊住他。

    “阻风,备马车。”

    “太子是要去哪儿。”

    “天牢。”

    阻风微惊,点头:“是。”

    ****************

    本暗沉的天牢忽然灯光大亮,桑柔睁开眼,一阵锁链碎响,眼前的牢门便被打开。

    进来的人一身庸华,与这四周晦暗阴沉格格不入。

    她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有人给俞荀安了座,俞荀坐下后,说:“你抖得夸张了些。”

    桑柔一僵。

    “在我面前演戏,纵使你经验丰富,也不过儿戏。”

    既然他这明说,桑柔只好直起身子,说:“也不算演戏,我怕冷,看到太子来了,又想你是不是来杀我的。我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比较怕死。”

    俞荀笑:“不错,这般境地,还可以玩笑。前些日子听说你差不多快病死了,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桑柔说:“人在江湖飘,难免受伤受病,故而修炼了一身不治而愈的功力。”

    俞荀说:“难不成是因为情郎来探,又日日送上等的餐食,才养好的。”

    桑柔一惊,他果然知道。也是,他将她放在这里不管不问,却定然会派人监视着的。穆止他们行为再小心,奈何一入天牢,便是闯他境地,根本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穆止那么谨慎的人,自然也想到这点了,却仍是犯险而行,皆是为她。

    桑柔镇定了下,说:“桑柔之幸,结友君子,罹难不弃。”

    俞荀说:“是。你朋友不少。”语气中颇有些深意。

    桑柔不敢妄断,只能从表意接话:“诚心相交,自然得人诚心相待。”

    俞荀笑了一声,说:“不见得。人心诡谲,真心可能换来假意,抑或,有些人根本不会在意你的真心。”

    桑柔这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说:“很多时候,不是不在意,而是明明在意的要死,却不能接受。太子身居高位,当最清楚身不由己之意。一个人既活在这世上,不能独善其身就万事大吉了,要考虑的因素很多,责任、亲友、等等,正是因为要顾及的太多了,有时候不能两全,只能择一弃一。”

    “能够随意放弃的,自然是不重要的。”

    桑柔摇头:“恰恰相反。因为太重要,太在意,所以才不得已放弃,因为怕伤害。比如我喜欢一朵花,但我却不能将之摘下放到床头,那对它来说是摧残,而不是爱惜。每件事物都有它的归属,强取强夺,只会破坏他们原本的面貌,甚至是致命的伤害。”

    俞荀看着她:“呵,花归锦,鸟归林,但锦园林园不止一片,换一处栖息,于花,于鸟,又怎么知不是更佳的选择。”

    桑柔有些诧异,他不知俞荀决心如此之大,往日只从怀音角度想,倒从未探究过俞荀的真心有几分诚,听得他这般言,好似已决意要娶桑怀音了。

    她说:“那太子可要小心些。花鸟不善言辞,感情不形于色,要想取得,不能硬取。”

    俞荀一手摩挲额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桑柔索性改跪为坐,摊开了说:“她呢,自小在山林自由惯了最不喜被束缚,你若强行囚她,她能忍耐几日,但最后定然会和你鱼死网破。还有呢,她最讨厌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也不喜欢无谓的人情往来,故而保持孑然一身,来去潇洒。还有,她最烦的就是动脑子,喜欢简单直诚,一目了然。她不喜欢吃核桃,因为要去壳,太麻烦,喜欢张口即可入口的果子……”

    俞荀听着,眸光渐渐柔和起来。

    桑柔心想,虽然过程必然艰辛,但俞荀真是用了情,那也不失为怀音的好归宿。

    俞荀见她停住,说:“若她有你这般灵活通透,我该少很多烦恼。”

    桑柔说:“可,倔强如她,执拗如她,恰恰也是太子心许她的原因不是吗?”

    俞荀说:“当初若是强取了你为妻,兴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桑柔心头一咯噔,终于扯到身份上来了。

    她淡定答:“你与怀音相识在前,既然心里已有了她,自然是容不下我了。况且,你与怀音尚有回桓的可能,我们之间,只有仇敌的唯一立场。若我手中有刀剑,该血刃你,可我如今,杀不了你,更不能杀你,怀音喜欢你不是?”

    俞荀目光本已转变得危险,听到最后又弱了几分,说:“你确实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提起她的名字。”

    桑柔说:“怀音是个纯粹的人,而我不是,你看,我会利用她,但她永远不会利用我。如果她作出什么不纯粹的行为,请你一定要阻止她。这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话中所指,便是,桑怀音若为了救她而同他交易的事了。

    俞荀说:“世间如你们这般的好友,已是极少。”

    桑柔点头:“我之幸。”

    俞荀说:“亦是她之幸。若非因为你,我不会遇到她。说来,我该感谢你。”

    桑柔笑:“如果太子的感谢之礼是还我自由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傅柔,你胆大得很。”他也跟着笑说,“那个穆止那边最近动作颇多,只怕我不放你出去,他该要动到我头上来了。我会放你走,只是,你该明白,往后动作言行小心些,不该触碰的地方不要去。”

    桑柔心下凛然,道:“多谢。另外,你知我身份,我并未告诉她。你们之间,无需再夹杂一个我。”

    俞荀点头,起身。

    桑柔想了想,又说:“哦对了。据我所知,怀音好久没碰过琴了。如果猜得不错,她最后一次弹琴,该是在瑸城王宫,锁春阁。”

    俞荀跨出去的脚步一顿。

    “怀音其实在琴艺上的造诣比我高得多,她是个将琴看得比命还重的人,她封弦不弹,其中缘由你该懂。欲将心事付瑶琴,弦动只为知音听。好好珍惜她。”

    最后一句话,桑柔语重心长地道出,牢房中静默半晌,俞荀才跨步出去。

    桑柔靠在墙上,乏累至极地闭上眼。

    ********************************

    俞荀出了牢房,便问:“她现在在哪儿?”

    “这……是往城西方向去的。”

    “我要具体位置。”

    “是,属下这就去查。”

    可等来的结果却让俞荀大惊失色。

    “去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

    入夜的詹京城,大学纷茫,两个身影驾马,疾风掠影般从街道上飞驰而过,直直往城外跑去。烈风刀芒似地从脸上刮过,却不及心头焦慌痛悔。

    上中天山庄的路上,却遇到了大队人马,正乃从外归来的中天派的人。

    领头当家看见俞荀,虽心中恨极,却只能压制着询问:“太子这是去哪儿?”

    俞荀扫了一眼他身后纵队,人数不少,个个见他都是一副要活剐他的表情,淡然道:“罗庄主这时从外头回来?”

    罗疆答:“正是。今日陆运老先生寿诞,我领庄中弟兄前去贺寿。”

    俞荀心下微微松了口气,说:“怪不得。本宫派人送到山庄的礼被尽数退还,不想原来是庄中无人。”

    罗疆语气颇为敷衍,说:“四弟前些日子染病,并未与我们同行,留在庄中。太子派人送礼来,四弟素来行事莽撞,故而拒绝了。望太子见谅。”

    俞荀说:“无妨。罗庄主这时回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通罗庄主详谈。”

    “有什么好谈的,我们之间只有血海深仇,要么刀刃相见,谈什么谈!”身后有人叫嚷出来。

    罗疆喝止。

    “不知太子要与我们说什么,于这大雪深夜前来?”

    俞荀正要说话,忽地闻到喧闹声,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山腰,火光炫目。

    “怎么回事?”罗疆等人面面相觑,目光狠辣地看了眼俞荀,立即挥鞭往山上赶去。

    俞荀和阻风随即跟上。

    到了庄中,才知只是偏院着了火。

    “偏院不是藏书阁和四弟的住所吗?四弟呢?”

    “属下……属下并未看到四爷。”

    几人往偏院跑去,罗疆几人冒着火往里头冲,却并未在房中看到人。又去了藏书阁,仍是没有人影。

    俞荀却盯着地上的血迹,目光猩红地往一稍显破旧的耳房中跑去,是堆砌杂物的房子。可满屋散乱,物件破坏零散,明显有过争斗痕迹。

    往深处走,一破旧矮塌边,一男子双目瞪圆,秽口大张,一条臂膀被砍落,浑身血淋淋。

    众人紧跟着进来。

    “四弟!”

    “四哥!”

    “是谁干的?”

    “是你,俞荀,一定是你干的!”

    俞荀却全然未理会众人的指控,抓住一旁惊吓过度的奴仆,问:“看到其他人了吗?”

    那奴仆已经软了腿,靠着他抓提着已领而立。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俞荀将他狠狠仍在地上,就往外走。

    有人动作极快,挡在他面前。

    “二哥死于你手下,现在又是四哥,真以为你太子,我们就不敢动你了!”

    俞荀目光幽沉,说:“让开。”

    他们却直接以剑作答。

    阻风拔剑挡在俞荀面前,与他们打斗起来。

    身后有风声急促袭来,俞荀一侧身子,躲过罗疆的偷袭,动作飞快,卸了剑鞘,加入战局……

    第二日,新雪落定。茶馆内热气腾腾,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热茶水配着新抄的花生米,还有最新的奇闻轶事。

    “你们可知,昨晚一夜之间,中天派被端了。”

    “什么?”

    “中天山庄一并被烧,火光漫天,中天山庄中的人也被屠戮地干净。”

    “那是谁做的?”

    “不知道。后半夜雪下得多大呀,什么痕迹都被雪覆盖了,只是中天山庄四周一片涂炭。”

    “哎……也是。江湖中,恩恩怨怨复杂得很,中天派这么些年行事张扬,结了不少仇家,怕是哪个仇家寻仇来了。”

    “嗯嗯也对……”

    “……”

    此时,京郊茫茫陆原上,一男子步伐踉跄,目光四处扫看,好似在找寻着什么。

    身后有人追赶过来,在他面前跪下。

    “殿下,您身受重伤,先回去疗伤吧。属下已出全部暗卫府兵在四周搜寻,一有消息,就会立即禀报您的!”

    俞荀不没有理会,支着剑,继续前行。

    身后白皑皑的雪原中留下两行脚印,上有红血殷殷。

    *********************

    桑怀音再度睁开眼,天色暗沉,仍是黑夜。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这夜是过去了,还是尚未过去。

    她躲在这落木巨石围成的洞穴中,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外头无动静,才缓缓爬出,扯到身上的伤,好不容易止住的伤口又开始淌血。

    她咬牙,撕了一块布裹住。继续往外爬。

    视线稍微明亮几分。雪停了,且出了月亮。那该是第二夜了,她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杀了中天派的人,他们的人回来发现定会四处搜寻,没有找到这里来,不知道是还未搜寻到,还是已经搜寻过,却错过了。但无论如何,不该留在此地,且不说被他们发现,她会被活活冻死。

    正要继续往外走,却忽然,外头传来脚踏在雪上的簌簌声响,步伐听得出有些焦急,深一脚浅一脚的,倒像是个伤员。

    桑怀音听着,捉摸不定这是不是中天派的人,心若擂鼓,双手紧紧捂在嘴上,连呼吸也放缓。

    草芥莽枝缝隙漏入几许星辉月光,抬眼望去,外头是一片星河璀璨的冬夜天穹,一轮银月如盘,清辉明皎。

    “怀音!”

    俞荀的声音就在这寂寂荒野中声声传入她耳中,嘶哑不堪。

    桑怀音不明白自己为何霎时全身气力都被抽离,憋忍情绪一下尽数挑起,眼中泪水夺眶而出,根本连抑止都不能。

    她出声示意自己的位置,拨开芒草欲出去,奈何身上伤痛,浑身僵冻,腿脚酸麻,她才起身,一下子又跌回地上。手上脚上传来刺痛,是伤口又被撕扯到。

    俞荀听到动静,向她处走来。步伐声渐近,沉重而惶急。他扯开她头顶遮掩的藤蔓枯枝,看到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她,胸中一颗心大起又大落。他蹲在她面前,想把她抱出去,却又不敢碰她。

    “哪里受伤了?”半晌说出这样一句话。

    桑怀音摇摇头。

    俞荀却不相信一般,在她身上勘察了一番,视线最终落在她的手脚上,上头都有伤口,几处已止血,还有几处还渗着血。俞荀的手就这样在半空悬着,不敢落下。

    桑怀音见他盯着自己的伤,一脸深重的模样,摇了摇头说:“不严重。”

    俞荀抬眼,看着她眼中的水光映着皎皎明月白光,盈盈闪亮,倏然捧住她的脸,低声问:“是不是很害怕?”却不及她回答,就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说:“你吓死我!”

    桑怀音愣愣不知如何作应,胸腔中整颗心都在颤,连着她整个身子也颤起来。

    俞荀惊觉,忙放开她,却收罗她泪眼婆娑的面容。

    “怎么了?”

    桑怀音摇头,过了会儿,才微微压抑住抽噎,出声已然又换上了平素的清冷:“我像是那么怕死的人吗?那个人……那个人差点……侮辱了我。我杀了他……杀了他!”她说话的时候带着极大的恨怒,咬牙切齿,目光狠锐,偏生又哭得梨花带雨,泪水盈了满个脸颊,似蛰到了俞荀心里去,疼得他不能复加。

    俞荀颤着出声:“怀音……”

    桑怀音却冷冷笑起来:“那房里不知谁遗漏了把斧刀,我就是用那斧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是被俞荀覆住了她的双唇。

    俞荀的吻劈头盖脸而来。桑怀音愣住。

    她的脸被他紧紧扣住,他的唇紧致地贴着她的辗转碾磨,她有些疼,嘤咛出声,俞荀微微顿住,却不过须臾的停歇,又开始疯狂掠取。他一手攫住她的下颔,迫使她微微张开嘴,他就那样攻入她口中,席卷着她的齿舌,凶狠地似要将她吞噬入腹。

    许久之后,他收住亲吻,抵着她的额,沉哑出声:“往后,不许再离开我!一步也不许!”

    “那些人……那些人……”他声中陡转阴鸷,“我已经杀了他们!你的手……"他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细细亲吻,语气又变轻柔,“再不会沾染血腥,它们只需抚琴烹茶,摘花拂柳!”

    桑怀音眼角又有泪落下,却冷硬地抽回手,摇头:“不……我不会做深宫的女人……”

    俞荀一把将她手抓回,小心握着,说:“是让你做我的女人。”说完又吻住她,此番比方才要柔贴许多,轻吮慢辗,一点点融化她的抗拒和犹疑,一点点排遣她的惧怖与忧虑。

    “怀音……怀音……与我在一起,再不分离。”

    桑怀音想,这世间再没人能将她的名字叫的如此好听,一声声,破空排浪,披荆斩棘,层层揉进她的骨血里。

    怀音,怀音,与他在一起吧,再不分离。

    ---题外话---嗷嗷嗷,今天的更新是不是很给力【虽然是拖欠了很久的( ̄ε(# ̄)☆╰╮( ̄▽ ̄///)

    新文你收藏了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