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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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在聚精会神的听,郝香又讲到精彩处:“俄尔普斯是希腊神话中弹竖琴的阿波罗之子,他自己竖琴弹的比他爸爸还好,他和一群英雄路过海妖之岛时,英雄们被岛上美丽的少女,芳香的气味迷惑,很快要被海妖杀死,尚存一丝理智的俄尔普斯奏响了英雄的赞歌,英雄们恢复了神智,得救了。可是就这样的俄尔普斯怎么样,他也不是完人,她的妻子被毒蛇咬死,冥王哈迪斯抓走了他的妻子,他为了救妻子,谈着琴来到地狱,感动了守门的三头犬,感动了冥王,冥王答应他可以带妻子有出地狱,但是出门前不能回头看妻子。”

    郝香说着,喝了口水,颜卧春玩世不恭的脸上显得难得认真。

    “可是怎么样呢?俄尔普斯的妻子一直在他身后喊腿疼,最后抱怨俄尔普斯不关心她,于是俄尔普斯回了头,这说明什么呢?有人说,俄尔普斯不应该回头,他应该走在前面,让妻子追随,走出地狱。可是我认为,爱情就是不完美的,世间没有完美,有爱就有猜疑,就有不信任,所以俄尔普斯才会回头……”

    听到这里,颜卧春的眼光黯淡下去,而杜无渊则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是啊,世间没有完美,他一直追求的完美,其实是不存在的,而不完美反而是真正的完美。他感到他对画又多了一份理解。

    正在这时,画室大门口突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

    “让颜卧春那个混蛋给我出来,睡了老娘就想一走了之?告诉他,老娘不是随便让人玩玩的,让他给我滚出来!”尖叫声越来越大,眼看着要走进画室。

    杜无渊看了看颜卧春,后者摆出祈求的表情,口语道:能否帮我?

    杜无渊无奈,走到门口拦住女人:“女士,不好意思,他今天出去写生去了,不在哈。”

    “别他妈骗……”女子看了看无渊,突然脸有点红,她放缓了语调:“你是新来的?”女子丰乳肥臀,身材很好。

    “嗯,今天卧春不在,不如改天再来。”杜无渊很无奈,女子打量他的眼神很露骨。

    “嗯,好,那我改天再来,你叫什么?”女子一改母老虎样子,变得温顺起来。

    “额,杜无渊。”

    “好的,那我明天再来,你教什么课?我要报名!”

    ……

    杜无渊很无奈,可是不能放着生源不要,于是说:“水墨人物。”

    “好,我记住了!”女子说完,给杜无渊抛了一个媚眼转头走了。

    颜卧春见没事了,才从画室里出来,他搭上杜无渊的肩,说了一声:“谢谢。”

    杜无渊心里骂了一句:你是没事了,把我扯进来!

    “走,为表感谢,我请你喝酒去。”颜卧春豪爽笑道。

    “我不喝酒。”他还记得小唐的遭遇。

    “就地摊,几瓶啤的,不醉人,醉人我也不敢喝了。”颜卧春跟诚恳,杜无渊替他挡下来,他对杜无渊也颇有好感。

    俩人来到地摊。

    酒过三巡。

    “所以,你那天是喝多了?”无渊笑道,一边撸串,一边说。

    “是啊,她说请我吃饭,让我看画,我就出来了,谁想到她一个劲儿灌我,最后我醉了,啥也不知道了,也不知是她上我还是我上她,总之就……”颜卧春说着,很懊丧的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你喜欢郝香?”杜无渊对年轻人的这些事还看得出来。

    “是啊,我很喜欢她。可是她对爱情好像有偏见,我不敢追她,怕伤害她。如今我名声这样了,我……”颜卧春说到。

    “据我看你的画,抽象里也很多裸露的女子,你确定追郝香不是为了追求刺激?”杜无渊拆穿他。

    “啊?那都是一些模特,以前在画室做模特的,我看过画过,可没怎么着呀。我是追求刺激,我觉得刺激能使我有作画的激情,可是我对郝香是真的,我不想找刺激和她,说也奇怪。就听她的课我就觉得很知足。”颜卧春说着,似乎又想起刚才听她的课。

    “其实,我不太赞同你的灵感来源。”杜无渊摇头到。

    “嗯?”

    “刺激只能让人一时迷醉,就像海妖岛上的美女,可是真正的艺术,是美,是生活中的美,我觉得你有点跑偏。”杜无渊诚恳道,看过他的画,不是没有技法,不是不震撼,可是缺点什么。

    “你是说俄尔普斯的英雄赞歌吗?”颜卧春突然眼前一亮。

    “是呀。”

    “可是生活的美,我真不知道有什么,我家境很好,爸妈都很有钱,可是他们是离异的,我不知道除了刺激,爱情里还有什么。”颜卧春说着,喝了口酒,视线有点模糊。

    “我看不是郝香有问题,是你爱情观不成熟。”杜无渊道,有点同情,“爱情是不完美的,里面有猜疑,有不信任,否则就不是爱情了。可是爱情终究靠的是两个人的经营,双方不做出那种让对方不信任的事就好了。最重,还是要靠一点信念毅力。就像俄尔普斯,他如果坚定方向走出来,那么他妻子也一定会跟出来的。人生难免有不完美,有遗憾,我们要向前看不是吗?”杜无渊浅酌一口,好心开解颜卧春。

    这时,唐菲打来电话,问杜无渊怎么还没到家,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用不用去接他。

    杜无渊耐心地告诉小唐,是陪同事聊天吃饭,一会就回去,小唐放了心,挂了电话。

    “你爱人?”颜卧春问道。

    “我女朋友,我们还没结婚。”如果有了稳定收入,就像小唐求婚吧,杜无渊心想。

    “哦,真好。”颜卧春有些心不在焉,是啊,是他因为父母家庭不幸,不相信婚姻,其实,只要两个人彼此信任,不做让对方担心的事情,婚姻慢慢经营,似乎也不难。就像他听课就觉得很美好,是很平静的,并不需要多刺激,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美好?

    “谢谢你,无渊,今天突然明白好多。”颜卧春笑了,虽然仍有青年人的玩世不恭,却开心了很多的样子,不像之前那么无聊了。

    “没事,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