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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血溅青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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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奇怪的问声自对方微笑着的嘴角传出,看起来,他并不像一个真心求问的人。辛红雪微微歪了头去想这个问题,甚至没有注意到朱筑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后者忽然长叹一声似是极其疲累的抬头仰望天空,他继续说道:“如果父亲不爱母亲,为什么又要娶她过门?既然成为了夫妻,为什么又不能相信自己的妻子?世上的男人是否也都如此悲哀作贱?”

    辛红雪提眉说道:“你也是男人。”

    “但我不想作贱男人!”

    “呵!这似乎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朱筑瞪过来,脸上有一刹那的不痛快,但随后他又挂起那明媚的笑容说道:“阿雪姑娘觉得我是个贱男人吗?”

    辛红雪想了想,还没有回答就听朱筑自言自语说道:“也好,对你,我是很想作一回贱男人的。”

    听此,辛红雪在心里面默默骂了一句“贱男人”。

    而在三个时辰前,飞龙堂的堂主,李闼一意驳反熊机的那套说辞,说熊家的俞州第一镖局甚有江湖威望,若只是一时糊涂为奸人所迷惑而犯了过错江湖之人自可理解,那个“奸人”自然是当时在场的唐利川的义姐百里怒云。他甚至还拐弯抹角的把司必可的死也推到了百里怒云的身上,不管牵强于否,反正大家的说辞都同样别有用心,九寨十三口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也都唯他李闼马首是瞻,就算李闼的话中有漏洞也没人肯吱声,看着他们的样子唐利川就觉得,这些人只是想要一个结果,但他却不知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结果。李闼最终问云河与凤桐衣的意思,后者看看唐利川,摇摇头。云河只说了十二个字。

    他说:江湖人,江湖了,江湖事,江湖了。

    回来后,真旗把外套脱了狠狠的扔到了地上踩了两脚,仿佛那就是李闼与云河的化身一般。她气急败坏的冲唐利川喊:“那个李闼什么意思?”

    唐利川站在门口处看着外面的风景,想了想,到底也没有开口讲半个字出来。他没说,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李闼的意思很明白,他希望熊机能主动承认自己识人不当,正可以另一个角度认定百里怒云与紫凰圣教相勾结。唐利川心中如此推断,可是若当真如此,李闼为什么要跟他义姐百里怒云过不去?

    “他就是想把此事推到百里怒云身上,然后向我们发难!”真旗喊。

    阿真就忽然变的唯唯诺诺,她担心的去问云河的去处,真旗咬牙切齿咆哮道:“请他滚的远远的!”

    辛红雪嘀咕,真旗已经理智全飞了。

    熊机坐在椅子上沉思,然后朱筑带着凤桐衣来到小屋前。真旗大步走到门口一瞧,云河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辛红雪走出去看到凤桐衣背着双手抬头看天,不知她说了什么,唐利川脸上表情奇怪,看着像是受了大姐姐训斥的小弟一般。随后凤桐衣扭头质问了他什么,唐利川羞愧的低头但又马上抬头回了一句。凤桐衣一听她忽然大笑起来。朱筑从院子里走到辛红雪面前,脸上挂着他特别的笑容。辛红雪回头看了他一眼,后者说:“阿雪姑娘想离开双背岛吗?”

    辛红雪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唐利川忽然惊醒一般的喊了一声。她便回过头去看唐利川,只见他也正回头望向这边,不过却不是在看自己。凤桐衣转过身笑着忽然就向外面的竹林跑过去,朱筑见状只好也跟着离开。

    “发生什么事了?”辛红雪看着走过来的唐利川问道。

    唐利川应了一声却是先看向屋里面的熊机,说:“他们想要一句承诺。”

    “谁?”

    唐利川走进屋里问熊彬的情况,阿真担忧的说:“姐姐的方法真的有效吗?”

    不过唐利川并不太在意这个答案,他反而走到熊机面前说道:“前辈,也许唐突,不过我还想问清楚义姐和紫凰圣教的事情。”

    熊机抬头说:“嗯,请讲。”

    唐利川说:“义姐在嘉卉楼中可是与紫凰圣教之人在一起?”

    熊机奇怪,他停顿片刻才道:“当时,凤仙宗的人在,也是他们先认出了紫凰圣教的拂阳女,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反驳。”

    真旗忙走上来问:“你问这个作什么?”

    唐利川说:“师姐勿急,眼下义姐与紫凰圣教的关系如何我们不知情,更不可能凭他们几张嘴在那里说便信了。”

    “那又怎样?”真旗问。

    “李堂主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不管是出自他意还是他背后有人使他如此作决定,我们都必须在心中认定义姐与紫凰圣教确实有所瓜葛。”

    真旗一想,说:“可依紫凰圣教的名声,若是承认了这点,百里怒云她……”

    “若是承认了,我们就有机会离开这里。”唐利川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呢?”真旗嫌弃的跺脚喊了一声。

    辛红雪徐徐走上来拉住她劝道:“你先别生气。”

    真旗一愣,嘟囔道:“我?我才没生气咧……又不是我义姐!”表情悻悻的走向一边去。

    辛红雪偷笑,说:“刚才说到哪了?”

    熊机站起来说:“不行,别说我们不能肯定,就算肯定了又怎样?百里怒云与那拂阳女是我等救命恩人,我怎可恩将仇报?”

    真旗又激愤起来,说:“你听听!”

    唐利川一脸苦相,辛红雪拉着他走到门口问:“那位白衣的姑娘与你说了什么?”

    唐利川想了想,说:“也没什么。”

    辛红雪就笑,反问道:“难道不是她指点你的吗?”

    唐利川正色道:“并不是。”

    然而辛红雪摆出一幅并不相信的表情,但她却说:“这是个好办法。”

    唐利川非常意外,说:“辛小姐也觉得可行?”

    “谁让我们待在这里形同被禁呢?”

    于是他们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揣摩,最后一拍即合。唐利川说:“他们要的是我这个真酒弟子的一句话。”

    “那就去说好了,我相信你义姐不会在意的。”辛红雪大方的很。

    唐利川又往房间内看了一眼便重重点头转身而去,到屋外竹林处,有他们飞龙堂的人,唐利川叫上一起去找李闼。辛红雪则转身回屋,真旗一瞧,喊道:“唐利川那小子呢?”

    阿真说:“木哥哥真去了?”

    辛红雪点头,心中想且不管李闼受何人指使,他们主动承认百里怒云与紫凰圣教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即便从唐利川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也未必能驱使正法宫的人去缉捕她百里怒云吧?

    室内熊彬正缓缓醒来,眼神游定不定。其子熊机闻声而起过去问情况,真旗让开一些说道:“前辈您快喊两声。”

    熊机伏身喊:“父亲!父亲!”

    熊彬张张嘴,只传出几声虚弱的喘息,真旗忙去倒了碗茶拿着小竹勺沾点水给喂到熊彬嘴边,后者又没了动静。熊机静下来伸手搭在父亲手腕上,许久,真旗又问如何,他说:“脉相虚弱,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我要为父亲找大夫。”

    真旗愣了一下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辛红雪,但她只是犹豫着把茶杯又放到了案上,再回头一瞧,已经不知道阿真又跑去了哪里。她向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身到后窗去,开窗一瞧,外面竹叶沙沙作响,远处的水波动声依然清晰入耳,却并不见阿真的身影。她正奇怪呢,阿真忽然喊了一声自房顶上跳下身来笑道:“你在找我吗?”

    真旗吓了一跳,阿真却是跑过来爬到窗前问:“真旗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呢?”

    真旗说:“本来是有,现在没有了。”转身关窗,阿真忙推开了窗爬进来说:“别嘛!”

    真旗走出去倚在门口也学着辛红雪向门外面看。辛红雪过了片刻回头望了她一眼,笑道:“这双背岛的竹子可也真是茂盛。”

    真旗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辛红雪又说:“我记得,你们正法宫第一位法女真飞鸟的师傅又名普猗,取自‘绿竹猗猗’之句。青竹不畏严寒酷暑,有称是君子化身。这儿有这么多挺拨的翠竹,可惜这享受风景的人太令人讨厌了!”说着她还像模像样的哀叹起来。

    真旗心想富贵人家的姑娘可真是想的多。结果朱筑就走了过来,一见到他身影出现,辛红雪就扶扶头,摸摸上面的簪花可还有插好。真旗见了张嘴就说:“你干什么?”

    辛红雪白了她一眼说:“你瞧,会送我们走的人不是来了吗?”

    “啧啧!我的老天唷,你不是想施以美色吧?”

    辛红雪把素白的小手一摊,正好翘个兰花指说:“对付他还用美色吗?哼!”她妖娆的抛给真旗一记媚眼风情万种的掂着裙子走出去迎接那朱爷去了。

    “唉唷!我的天呐!”真旗赞叹,正好阿真溜过来问辛红雪是不是去蛊惑那朱筑。真旗说:“唉,我真觉得奇怪,唐利川的义姐就够奇怪了,这个辛小姐可是更加令人捉摸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