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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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月光曳动及地长裙走来

    十二株玲兰的芳香遍布四野

    素馨，这浅淡的一抹红颜

    从最后的一朵幽房里醒来

    这一刻，星星点亮了所有的水晶灯

    金盏花斟满了黄金液

    亲爱的，这午夜的盛筵就由你来主持

    素馨是今宵的主人

    诗人和竖琴手是贵客

    其实，怎样华美的语言

    都不及今宵为素馨而设的盛筵华美

    2

    想想吧，这也许得一道天灵地灵的咒语

    也许只需你的一个手势

    那道青苔后的重门就开了

    所有的阶草就绿了

    所有的燕子就飞回来了

    所有的风中糅进了温情脉脉的呓语

    所有的帘子卷起来了

    所有的车站至少有两个人

    这本来需要一道天灵地灵的咒语还不一定完得成的

    亲爱的，你一个手势就行了

    素馨的故事在你的手势下绚丽多彩

    3

    今宵，秋光如此清澄

    素馨端坐枝头像一首低韵的小令

    谁知道，昨宵的梦会冷却得如此透切呢

    如同燃烧后退色的灰烬

    连一声叹息也不再发出

    那一丝丝心痛在素馨的脸上

    不过去是冬留下的一抹冻痕

    这不过是一只蝴蝶拆翅的故事

    这不过是一片落花随水而逝的故事

    这不过是夜雨滴湿梧桐树的故事

    这不过是一根断弦和一个远行人不愿留下背影的故事

    这实在是一个不算故事的故事

    亲爱的，只有你来到开花的树前是真实的

    只有你聆听花开花落的声音是真实的

    4

    谁的忧伤里深藏着一片浅红的企盼

    谁的泪光里倒映着清秋最后的一抹欢颜

    那一刻，谁哭了

    是谁要向这个清秋交出今宵的泪水和昨日的诗戋

    白沙滩头谁在等待那一片白帆

    谁被星光牵引着穿越了雾夜的一道道栅栏

    这一切，看起来像赴一个无约之约

    其实，在重门的另一边

    在素馨感受得到的风中

    亲爱的，你正把酒临风

    并在酒中种下黄花一片

    5

    太寒的露水就成了霜

    让黎明受不了

    太低的调子就成了呜咽

    让箫声受不了

    太多的伤感就成了骄情

    让诗歌受不了

    所以，亲爱的

    在这个最后的――也是最初的清秋之夜

    在湖光山色里

    在重门内

    请把这堆篝火烧旺吧

    今宵，让素馨红颜一醉成为酒的爱人

    让酒点烧你的双眸

    让我用你的目光暖手

    6

    今宵，时光的飞鸟飞来这一棵开花的树上就栖了下来

    恍惚中让你觉得素馨是她

    素馨是我

    是一个临水而居的人

    是那个擅长采莲和爱吃菱角的女子

    是一个你忘掉多年又突然忆起的名字

    但是，亲爱的

    你推开重门的手势是唯一的

    这堆篝火是唯一的

    这个临水而居的女人是唯一的

    这一首诗是唯一的

    这一树开在清秋之夜的白海棠是唯一的

    于是，在一片玫瑰云下我爱上了你

    并从此爱上了那片云

    在一条河流之上我爱上了你

    并从此爱上了那条河流

    以及用那条河流命名的庄稼和土地

    7

    清秋的盛筵开设在白海棠的光华中

    我与你的相遇在这首诗歌中

    青苔后的那道重门

    仅仅是为一个过于美好的故事

    设置的一个引人入胜的情节

    而真正的目的是――

    我想让丢失爱情的人爱上一首诗

    让爱上诗歌的人爱上白海棠

    让爱上白海棠的人觉得这是一首表达爱情的诗

    让正在爱着的人爱上诗歌和白海棠

    让命运之神爱上你

    让你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