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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_分卷阅读_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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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知晓是书辞的人,沈怿听了也不禁训斥:“那你也该看着她点!喝得少你就由着她吗?不知道用灌的?!”

    紫玉被吓得抖了一番,仿佛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何等身份,立马唯唯诺诺地应了。

    转眼又琢磨,哪有对人灌汤药的,那不是行刑吗?

    沈怿自不理她,坐在床边沉吟,又似想到什么,他起身出去,和外面的傅夫人一句一句的叮嘱,大约是怕吵着里间的人,言语竟放得很轻。

    傅夫人含笑听着,不时点点头。

    “麻烦你了,我见她不爱吃东西,你是长辈,哄哄她估计有用……”

    等说完了这一通,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摁了摁眉心,摆手告辞走了。

    原地里傅夫人还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高深莫测地微笑。

    傅铭在旁边看得有些发毛,“娘,您这是……高兴什么呢?”

    “为娘就是稀罕啊。”她两手十字交叉叠在身前,唇边的弧度弯的很是优雅,“想他沈怿竟也会有这么在意的人,也难怪别人要想方设法戳他的软肋……”

    回头见自家儿子一脸不解的模样,她笑了笑,“好了,听不懂就罢了,我得先去给你那小表妹张罗点好吃的。”

    *

    晏寻再一次走进肖府的大门时,天已近黄昏。

    肖云和仍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不过比起离开那日的中气十足,眼下他的模样略显得苍白憔悴,在满室通明的灯火里更加单薄羸弱。

    见到晏寻完好无损地进来,他眸中的神情除了惊讶之外还带了不少惊喜。

    晏寻尽量平静地在他对面行礼:“大人。”

    “回来了……”话音尚未落下,肖云和已掩嘴咳了两声,缓缓地站了起来。

    晏寻想了想,还是意思意思地关心了一下:“大人身体不适么?”

    “不要紧,小毛病。”说话间,他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继而用一种非常庆幸又非常欣慰的口气说道,“还好,还好……索性你还活着。”

    肖云和不懂医术,只能从他的气色上揣测一二:“你的病如何了?”

    “找大夫治了一点,并没痊愈。”

    他颔首,“那过会儿再让医师给你看看……”顿了顿,又颇为感慨道:“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啊。”

    肖云和露出几丝笑意,抬手在晏寻胳膊上拍了两下,“眼下乃是用人之际,我还在发愁,没了你,北镇抚司那里要如何筹备呢。”

    听到此处,晏寻警惕起来,当即问:“大人是有什么吩咐么?”

    肖云和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抬手一挥,意思就是让他不必问太多,“除夕当天,随便你找什么理由,去把京城附近的锦衣卫都调出去。”

    “全部?”他只怕还没那个权力。

    “无所谓,能调走多少就调走多少。”他拖着病体,讲话不免吃力,“具体怎么做,我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心知不能表露地太刻意,晏寻按耐住情绪,说了声是。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不好再继续追问,他只好抱拳,低头退下。

    肖云和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在门前那道身影消失的瞬间,也一并化为乌有,他捂着嘴又咳了一阵,脚步蹒跚地走到桌边去倒茶润嗓子。

    就在此时,屏风后的锦衣人款步而出,看着他如此狼狈的形容,似笑非笑地叹息:“肖大人,您既病成这样,此事不如缓一缓吧?”

    “不,不能再缓了。”肖云和将茶水一饮而尽,坚持道,“咱们还是按计划,后日天子祭天的时候行动。”

    “后日?”沈冽貌似稀奇地掀了掀眉毛,“您方才和您的属下说的,不是除夕么?”

    肖云和疲惫地支着头,冷哼了一声:“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贯就是谁有好处跟谁走,难保他去外面野了几天,会不会又跟哪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好上了。还真以为我这儿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言尽于此,他不欲再提晏寻,于是把话题岔开:“咱们之前谈好的那些,王爷可还记得么?”

    沈冽微微一笑:“我知晓,内军那边会全力配合大人的。”

    “如此,那再好不过。”肖云和突然道,“王爷,可千万得记住了。”

    “这是自然。”沈冽面不改色,“不过……本王尚有一事不明。”

    “您说。”

    “大人如此费尽心力……似乎得不到什么多余的利益吧?”

    毕竟他如今已身在高位,除非是那把椅子,别的又还能图什么?

    肖云和没有明着回答,模棱两可地对他笑了笑,“我的好处,等您君临天下后,总会给我的,不是么?”

    “说得有理。”沈冽也跟着微笑。

    烛火中,是两只老狐狸别有深意的眼神。

    *

    书辞这一觉睡得特别久,醒来时俨然已是夜晚了,桌上微弱的灯火忽明忽暗,将身侧那人的眉眼也一并照得闪烁不定……

    沈怿撑着头,靠在她床边,鼻息均匀而又规律,想是睡得很沉。

    许久没这样认真地瞧过他了,这段日子大家都过得不太好,连他也是如此,梦中的眉头浅浅拧着。

    书辞一直觉得沈怿的俊朗和旁人是不一样的。

    他初见时绝不会让人产生出“好看”的想法,身上的那股迫人的戾气和凶煞的表情,倒是“可怕”多一点。

    也只有在自己面前,他偶尔才收敛许多,言行举止间更带了些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