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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不必,我觉得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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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诗蕊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急什么,有她小师叔在,会让她出事?而且,他们身上佩戴护身符,降头师的降术对他们没有用。”

    这小子平时沉稳得跟什么似的,眼下却像个毛头小子,一点儿不像她儿子。

    “护身符?”纪臻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是这个。”周诗蕊将宁惜玥给她的小袋子拿出来,晃了晃,“这个可以防御降头术,我在你身上也挂了一个。”

    就算是这样,纪臻依然不放心,被周诗蕊强压着,才没有起身。

    这么稍一折腾,他伤口又流血了,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头发浸湿。

    周诗蕊啐骂他两句,去找人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这一回来给他包扎的是少年小杰。

    纪臻忍着痛,目光落在韩新杰身上。

    “你师傅和师姐去了哪里?”

    韩新杰摇头:“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他腰上的纱布取下来。

    纪臻在韩新杰这里套不到话,心里很郁闷,他沉默几秒,开口说:“我的手机在这里吗?没有的话你的借我。”

    “你的手机不在,我没有手机。”

    韩新杰的话让纪臻更郁闷了。

    这小子是不想帮他,还是真的恰巧“不知道”“没有”?

    周诗蕊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有也不给,我还能让玥玥冒险不成?早派人保护她了,你不用多此一举。”

    纪臻斜睨他一眼。

    周诗蕊不以为忤。

    她可算看出来了,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听,既然如此,干脆让他受点苦,教训一下,也让惜玥心疼。

    有件事她说了谎。

    惜玥不仅没照看纪臻一天,而且从宁家回到百草堂后,没有再来看过他。

    那时候惜玥跟着墨轩忙进忙出,周诗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若真爱着一个人,就算再忙,也会抽空看看受伤的爱人。

    不来看,便是心底有了隔阂。

    等儿子好后,估计好事还得多磨。

    纪臻不知道他妈的心理活动,得知有人保护宁惜玥,稍稍放下心来,表情也没像刚才那么冷硬,活像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韩新杰替他包扎好伤口后,郑重叮嘱:“纪先生,你不要再扯动伤口了,要不然伤口越裂越开,想要康复更难。”

    周诗蕊从脸盆里捏干毛巾,走到床边替纪臻擦脸。

    伤口扯出血该多疼啊,这小子愣是一声不吭。

    心底很是无奈,周诗蕊拿这个儿子没辙。

    以前早熟,不需要她操心,现在她更拧不动他了。

    “师傅,你回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韩新杰欣喜的声音。

    纪臻狭长的眼睛瞬间一亮,堪比星辰之辉。

    后面韩新杰声音小了,纪臻听不到屋外的声音,他想要起身。

    周诗蕊一记眼刀射过来。

    纪臻抿了抿唇,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目光期待地看向门外。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进来。

    周诗蕊看着他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说道:“我帮你到外面看看。”

    过了一会儿,周诗蕊进屋。

    纪臻听到脚步声眼睛睁了睁,看到只有周诗蕊一人,他禁不住问:“惜玥呢?”

    “回家睡觉了。”

    纪臻眉头紧锁。

    “墨轩呢?”

    “去洗漱了。”

    纪臻:“……”

    “请他等一下过来一趟。”纪臻闷声说。

    他心里不放心,不知道惜玥是真的回家睡觉了,还是出了意外母亲不告诉自己。

    过了半小时,墨轩进屋。

    纪臻幽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惜玥在哪里?”

    “在家休息。”墨轩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她没事,你无需担忧。”

    纪臻皱着眉头,每个人都让他别担心,但他看不到她,哪里放得下心。

    “别胡思乱想,你被下了降头,想太多对身体不好。”

    墨轩跟他说了两句放话就走了。

    纪臻有些气闷。

    他感觉得出来,墨轩对他有些冷淡。

    这种冷淡在以前是没有的。

    墨轩是惜玥的长辈,估计也气他前些日子的作为。

    他憋了满肚子气,却没法向谁撒。

    不对,还有一个人。

    韩韵!

    纪臻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若不是韩韵,哪里会生出这许多波折来!

    他想问问母亲关于韩韵的情况,结果墨轩出去后,也没见周诗蕊进来。

    周诗蕊是不想进屋里被气了。

    索性让他一人呆在屋里。

    成熟一点就不该跟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纪臻动了动身体,腹部一股钻心疼痛袭来,顿时冷汗直冒。

    纪臻咬了咬牙,全身绷紧,硬得如同石头。

    他妈说得没错,以他现在的状态,想到宁家是异想天开。

    明天,明天他再去找惜玥。

    宁惜玥回到宁家后,心里激动,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今晚她和小师叔去抓那个降头师。

    看着小师叔与降头师斗法,感觉身处电影之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法术,看得她目不暇接。

    当然,也很恐怖。

    她隐隐兴奋,好像忽然找到自己的目标一样。

    玲珑说,以前的降头师比现在的厉害多了。

    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降头师,放在百年前,只能算二流的。

    宁惜玥想象不出以前的一流降头师有多厉害,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己不变强,就会处处受制于人!

    而她身边的人也会被她连累。

    什么情啊爱的滚一边去,她要做个女强人,保护好自己的亲人朋友。

    像师傅,像小师叔那样,当个单身贵族没什么不好。

    她干脆坐起来盘腿打坐。

    玲珑似乎以前看了很多这类灵异的事件,她要早点让自己变强,先让玲珑能够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再想办法给玲珑弄具身体,让她能够像人一样自由行动。

    翌日一早,宁惜玥睁开眼。

    她昨晚没睡,但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打坐一晚上,她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宁惜玥起身,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宁惜玥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到手机上陌生的来电显示,宁惜玥挑了挑眉,接了电话。

    但没有人说话。

    宁惜玥纳闷:“喂,哪位?”

    对方不出声,宁惜玥沉声道:“不说话我挂了。”

    “惜玥,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充满自责和愧疚,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传入宁惜玥耳里。

    宁惜玥想也不想,掐断电话。

    手机那头,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纪臻微微一愣,旋即紧蹙起浓眉。

    果然,惜玥生自己气,昨晚才不来见自己。

    不过惜玥没有事,这个消息倒是让他高兴。

    他又拨她的电话号码。

    响两声就被掐断。

    纪臻叹了口气,低眸瞥了下自己被绷带束缚着的腹部。

    只能等自己伤势好转,才能亲自去见她了。

    他另外打了个电话,声音恢复以往的沉稳冷冽:“徐特助,来百草堂见我,顺便买只手机。”

    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阿海。

    整个医馆,也就阿海肯帮他。

    连他妈都不肯借手机给他。

    纪臻暗暗苦笑,他也有今天!

    周诗蕊进来,两手空空。

    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不能给纪臻吃东西。

    纪臻也没胃口,看她进来便问:“韩韵呢?”

    “找你未婚妻有事?”周诗蕊没好气地问。

    纪臻眼眸沉了沉:“我要跟她取消婚约。”

    周诗蕊倒也没有太大吃惊,嘴上却说:“你这反复无常的性子学的谁?前些日子伤了玥玥的心,现在又要伤韩韵的?小心韩家那护犊的老家伙找你算账。”

    “呵,我正想找他们算账。”纪臻冷笑一声,眼中凌厉的光芒闪现。

    周诗蕊蹙眉问他:“你确定是韩韵给你下了降头?或许她也是无辜的。”

    “没人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纪臻一字一顿的说,每个字都像带着杀气。

    他不是笨蛋,一开始发现自己突然对宁惜玥生厌,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跑去找心理医生。

    老朋友看不出他的问题,说他中邪了。

    他当时还当成笑话。

    随后,韩韵忽然来找他,说是要谈一谈宁惜玥手镯的事。

    关系到宁惜玥,纪臻才勉强答应与韩韵见面。

    谁知这一去就中了她的道!

    他现在恢复正常,那些记忆并没有消失,是谁害了他再清楚不过。

    周诗蕊见他那么肯定,又一副想杀人的表情,明白这件事真的是韩韵所为。

    她心底轻叹,怎么也不明白那样可称为上天宠儿的女孩,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使用降头术,让一个男人喜欢她,这真的是喜欢吗?

    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而已。

    是个聪明人都不该那样做。

    “她在哪里?”纪臻的声音打断了周诗蕊的沉思。

    周诗蕊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分别后我就没联系过她。”

    纪臻皱了皱眉:“让思远去查查。”

    韩韵没有躲藏起来,所以很快程思远那边有了消息。

    韩韵离开S市,飞机飞往M国。

    “逃得真快!”纪臻捶了一下床板,眼神狠戾。

    “这件事她虽然有错,但也是因为喜欢你,阿九,你不会找她报仇吧?”

    周诗蕊瞅着他问。

    其实她也恼恨韩韵的作为,但韩韵的出发点是爱,爱她的儿子。而且,韩韵的家世摆在那儿,他们如果一定要追究韩韵的过错,势必会引起周韩两家的矛盾,甚至会影响到上面局势的动荡。

    息事宁人,是周诗蕊想了很久后觉得最好的做法。

    纪臻薄唇轻勾,露出一抹噬血的笑。

    他没有回答纪母的话,但那个冷酷的笑,似乎已经说明,他不会善罢甘休!

    宁惜玥并不知道韩韵已经出国,她也没联系纪臻的家人。

    纪臻被救回来,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两个降头师,一个被他们抓住,另外一个在警方的搜捕之中。

    目前那个灵降师还没被找到,所以宁惜玥不能彻底松懈。

    眼见暑假快过去了,她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修炼。

    这一天,到了她生日。

    宁惜玥在家里办了个小聚会,把自己的亲朋好友请来,遗憾的是胡娇赶不回来。

    “惜玥姐,你跟纪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秋楚君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

    “没什么,谢谢你能来。”宁惜玥勾唇浅笑。

    秋楚君能放下芥蒂,来参加她的生日PARTY,她很高兴。

    韩天丽曾经那样伤害过楚君,楚君好些天不理她。

    后来她自己被各种麻烦缠身,也没时间去开解她,求她的原谅,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秋楚君垂眸,长翘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掩住眸底的深意:“你是我朋友,我当然会来。我前段时间也出去旅游了,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纪先生不是很爱你吗?为什么他会和别的女人订婚?”

    虽然纪韩两家已经取消了婚约,但是这段时间宁惜玥并未跟纪臻往来,秋楚君来到宁家,也没看到纪臻,不免相信了外面的小道消息。

    难道两人真的掰了?

    “他想和谁订婚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们不要谈论他吗?”

    秋楚君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秋楚君点了点头:“你不想提就算了。”

    宁惜玥挽住她的手臂,面带微笑:“嗯,咱们出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不是在厨房里偷食呢。”

    秋楚君莞尔一笑:“我们像是贪吃的吗?”

    二女相携离开厨房。

    “惜玥,生日快乐!”

    秋楚扬将礼物递给她。

    “谢谢。”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礼物刚才不是已经给了吗?”

    “刚才那是送给我的合伙人的,现在这份生日礼物是我作为朋友送的,不一样。”秋楚扬一本正经地说,引得哄堂大笑。

    宁惜玥失笑摇头:“反正我多说了一份礼物,不亏。”

    宁惜玥把小礼盒接过来。

    礼盒只有巴掌大小,不知道装了什么。

    “人都到齐了,先吃饭吧,吃完再玩。”

    宁惜玥扫视一圈,自己请的人都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门铃响起。

    宁惜玥目露诧异,人都到齐了,还有谁会来?

    “我去开门。”宁琛揉了揉她的头发,站起身往门口走。

    “来,小寿星,快过来,咱先把蛋糕摆上。”

    宁惜玥被秋楚扬一叫,注意力转回来。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大家好奇抬眼看过去。

    宁琛一脸难看地走进来。

    宁惜玥奇怪地问:“哥,你怎么了?谁来了?为什么把人关在外面?”

    “敲错门的,不用理他,咱们继续。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先吃饭吧,不然呆会儿饭菜都凉了。”

    宁惜玥的话没人提出异议,于是都去餐厅吃饭。

    一桌子十个人,不多不少。

    吃完饭,许愿切蛋糕。

    秋楚君用手指抹了奶油涂在宁惜玥脸上,蛋糕大战一触即发!

    闹到很晚,大家才陆续离开宁家。

    秋楚君离开前单独和她说了会儿话。

    “看开一点,看看我,遇到那么多事都没被打倒。”

    宁惜玥笑了笑:“好。”

    “你和纪臻真的不会复合了吗?”

    秋楚君忍不住问。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宁惜玥淡淡笑道。

    秋楚君严肃的表情蓦地一松,她柔声细语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谢谢。”宁惜玥抱了抱她。

    秋楚君伸出手回抱她。

    宁惜玥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回到客厅里,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她头有些疼。

    “王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能让你动手干活。”

    王妈把她推到一边:“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屋洗漱,早点休息。”

    宁琛走过来:“王妈说得对,哪有让小寿星干活的道理。”

    被几个长辈赶回楼上。

    宁惜玥无奈地笑了笑。

    被他们这样宠着,她以后离了家可怎么办?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里。

    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开灯,而是目光警惕地扫向屋内。

    黑暗中,她的眼睛划过一道金光。

    屋里没有人,但一定有人来过!

    宁惜玥打开灯,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阳台的帘子随风轻动。

    帘子很厚,层层叠叠。

    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宁惜玥心底有一种猜测,但不能肯定。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到了阳台边,她猛的拉开帘子。

    纪臻的脸映入眼帘。

    宁惜玥神色顿变:“你怎么在这里?”

    “生日快乐。”纪臻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插着十根蜡烛,烛光映得他脸微红,一双似海深沉的眼睛缱绻地停留在她脸上。

    宁惜玥这才注意到阳台很不一样,彩带气球,装点的像要开派对一样。

    她并没有感动,也没有领情,冷着脸说:“你有病吗?老喜欢爬我家阳台!”

    “你说有病就有病。”纪臻接道,目光缠在她身上,好像要把她溺在自己的温柔里。

    宁惜玥一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就想到前段时间他用这双眼同样温柔地凝视韩韵。

    她紧抿双唇,没有给他露出半分好脸色。

    过了几秒,她硬绑绑地吐出几个字:“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晃!”

    纪臻把蛋糕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回身取出一个小礼盒:“生日快乐。”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这里不欢迎你。”

    宁惜玥蹙眉,眼神冰冷。

    “惜玥,对不起。”

    纪臻抬脚向前迈了一步,想要靠近她。

    宁惜玥往后退,语气冷淡:“纪先生是听不懂人话吗?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见你。”

    她别开眼,不想看他。

    纪臻眼底闪过痛苦之色。

    “惜玥,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让我补偿你。”

    宁惜玥后退一步,声音冷漠:“不需要,你我只是陌生人而已,就像你上次说的,以后再无干系。”

    “我那时候意识,说的都是浑话,你不要当真。”纪臻追逐向前。

    宁惜玥呵呵一笑:“抱歉,我当真了,也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走吧,以后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纪臻心脏一阵阵抽痛,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你想嫁给谁?”纪臻猛的上前,将她抱住。

    宁惜玥对他早有防备,提膝上顶。

    纪臻却没有料到她会那么狠,动作那么迅速,被撞到关键处,疼得弯下腰。

    宁惜玥迅速撤退,到了里面把阳台与房间之间的玻璃门拉上,锁住。

    帘子一拉,将纪臻挡在外面。

    纪臻忍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疼痛中缓过神儿来,但脸色依然没有一丝血色。

    他今天是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之前为了见惜玥,他扯裂伤口,不小心把伤势扩大,转到医院救治,医生说他半个月内不能够再扯裂伤口。

    但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错过。

    只是没想到话没说两句话,这丫头就给了他如此强大一击。

    两个地方一痛,就算他毅力过人,也支撑不住。

    “惜玥,开门,咱们好好谈谈。”他拍着玻璃门说。

    宁惜玥从衣橱里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水哗啦啦地往下掉,将纪臻的声音隔绝。

    宁惜玥闭上眼睛,任喷头的水洒在自己脸上。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遗忘好些不开心的事。

    她洗完澡,穿上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她没有再听到纪臻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走到玻璃门前,将帘子拉开一点,眯着眼睛往外看,没有看到纪臻,那些蜡烛之类的装饰还留着。

    宁惜玥心里顿时一阵气。

    把她阳台折腾成这样,离开前都不给她拾掇一下,让她明天怎么跟家人解释?

    她气愤地推开玻璃门,迈出去。

    脚下绊到一物,险些摔倒。

    宁惜玥稳住身形,低头看去。

    屋里的光投射出来,落在纪臻半张脸上。

    他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一手捂着肚子的位置。

    宁惜玥想到纪臻腹部的伤口,愣住,旋即担忧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喂,纪臻,你没事吧?”

    她拍了几下,也不见纪臻醒过来。

    手一摸,发现他手指缝间有粘稠的液体。

    她小脸微白,把他的手拿开,只见殷红的血渗透出来,将雪白的衬衫染红。

    都好几天了,怎么伤口还会裂开!

    宁惜玥急急跑回屋,去拿医药箱。

    很快回到阳台,看到他昏迷不醒的他,她踌躇了下。

    但一想自己此刻是医生,他在自己眼前只是个病人而已,没必要避讳。

    她伸出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解到腹部那里的扣子时,手腕忽然被握住。

    宁惜玥抬眼一看,只见纪臻正凝眸望着她。

    深邃的眼睛好似漆黑的夜空,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宁惜玥秀眉微拧,抽手。

    但他握得很紧,她没能抽出来。

    “放手!”她低声喝道,不想引起家人的注意,她刻意压低声音。

    纪臻乖乖地松开手。

    宁惜玥起身说道:“伤口自己包扎,处理好后就离开。”

    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没能走成功,她的小腿被他的手握住。

    她甩了甩,没甩开,回头怒瞪着他:“放手!”

    “惜玥,我们从头开始吧。”

    纪臻凝视着她,深情款款。

    只是宁惜玥对他早已没了当初的热情。

    曾经,是他一点一滴将她捂热,让她恋上他;但也是他亲手将她的心捏碎,她再也爱不起了。

    宁惜玥表情冷淡,如同看一个陌生人:“纪臻,别再死缠烂打了,上一次我就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复合的。我对你没感觉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感觉可以慢慢培养。”他在她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行。

    “呵呵,碎掉的镜子能恢复原状吗?”宁惜玥冷笑,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纪臻沉默半晌,方道:“感情不是镜子。”

    “对,感情不是镜子,镜子破了伤的是别人,感情破了,伤的是自己,一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伤痛。”

    宁惜玥的话再次让纪臻哑口无言。

    他仰脸望着她,坚毅冷硬的面庞浮现出痛苦之色。

    “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抚平你的伤口。”

    “不必,我觉得脏。”宁惜玥讽刺地勾起唇角。

    纪臻一愣,从她眼里捕捉到了厌恶之色。

    脏?

    他想到自己搂了另外一个女人,还险些上了床。

    刹那间,脸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