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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_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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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订金,只是想确认他俩共同主事,是否款项就先结在李怡这里,等生意全部结束,再商议盈利最终的去向。

    结果李怡告诉他,订金还没收。

    杜松风立刻满脸震惊,订金没收?

    整个大厅的木器与装饰都做完了,订金居然还没收?!

    李怡也知道依杜松风的性子必定生气,于是就又苦口婆心地解释,当日他俩先被人摆了一道,逼走了杜松风。他有心转过局面,因此必须做些牺牲,所以就没急着收订金。反正文书上数额写得清楚明白,且近日相交,他相信竹歌为人,不会出差错。

    杜松风就沉下脸说,他能不能一起做这桩生意并不重要,不该做出如此牺牲。

    李怡就又说,不单是这件事,如想阁算大主顾,如今攀下交情,以后可做长久生意。

    杜松风反驳道,生意场上固然有人情,但大都情随利转,因此最关键处在于货品实力。若主顾识货,必不会在意诸如订金之事;若不识货,给再多好处也是无用。而且遇着不识货还贪小利之人,他宁愿不做这生意。瑞福临就是如此,虽是求利,但亦有风骨。

    李怡就无奈了,一再强调不是对方贪小利,是自己首先做下这个人情,且也相信竹歌。

    杜松风便道,卖如此人情有些多余,明明是爽爽利利的生意,为何非要搅进去许多所谓的情分?日后搅得多了,到处都是情分,生意也做不成了。况且一再强调相信竹歌,万一……

    杜松风虽句句锋利,但内心平淡,只为论理。

    然而此话一出,李怡成功地被挑起了火气,不禁口不择言起来:“土木公,我看人多年,一向没出过岔子,今日就算错看了竹歌,也不过是损失些银子。不像你,好容易信了一个人,却差点儿把全家的命都搭进去。”

    这么一下,杜松风也结结实实地怒了。

    两人冷眼对望,相互间充满了看不惯。

    杜松风心想若是换做旁人,他压根儿就不会多嘴半句。他知道李怡重朋友爱结交,如今也不过是想规劝规劝,又不是让他立刻改掉。

    结果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那样说自己。

    李怡就觉得杜松风太较真太刻板,他说的固然有理,可世上的人和事千千万万形形色色,该圆滑则圆滑该变通就变通,哪有什么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当然,自己一时冲动戳他痛处,也是不对。

    紧张地沉默良久,李怡首先叹气,“过去的事便不说了,时候快到了,走吧。”

    竹歌特意备席一桌宴请他俩,颇有些向杜松风请罪的意思。正好赶上如想阁大厅的器物都已制好,众人顺道查看品评,再细议后面的工程。

    事情已经定下,二人就算心情再不好也得如期赴约。

    酒席就设在如想阁换上新装的大厅内,竹歌与蔷舞也是那件事后首次相对,一桌四人可谓各怀心事,大部分的话都是李怡与竹歌在说,即便谈到生意,杜松风与蔷舞也不怎么开口。

    服侍的下人看得别扭,趁着出去温酒的空当,回来便将刚听来的太子殿下大婚的消息讲了,想缓和缓和气氛。然而李怡一听,不仅没缓和,反而更紧张了。

    “怎么几日不见,竟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竹歌惊讶地望着拍案而起的李怡,“李公子莫急,坐下说。听你话中之意,太子殿下的婚事……”

    李怡坐下,痛心疾首,“实不相瞒,太子侧妃韩梦柳,是在下的好友。”

    竹歌与蔷舞更惊,下意识对望一眼,又立刻尴尬地别开目光。竹歌掩饰道:“没想到李公子竟能与这样的人物结交,杜公子亦曾在宫中受君后青眼,两位实在是一对龙凤。”

    “哎,”李怡面露忧愁,语气犹豫,“可是这桩婚事……”

    “李台。”杜松风打断他,“背后妄议他人,还是太子侧妃,实在不妥。”声音冷漠而坚定,席上热烘烘的菜仿佛都跟着凉了下来。

    竹歌与蔷舞默不作声,李怡斜眼瞥了杜松风一下,面无表情道:“我哪里敢议论太子侧妃。不过是觉得一入宫门深似海,又有哪个能快活。这才只说了一句,正主儿尚未如何,你就先要把我剐了。”夹了两口菜,硬生生道:“吃饭,吃完说事。”

    杜松风定定地望着满桌色彩鲜艳的菜肴,只觉得胸中憋闷,如坐针毡。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精儿子和傻儿子进入成长空间啦~

    第53章太子仿佛小孩子

    夜色浓重。

    华丽的宫灯映出一条通路,引着朝服金冠的少年向前。通过花园回廊,绕过一弯曲水,思德殿外侍从行礼,房门打开,韩梦柳放下手中书本,起身,修长的身影朝门口一躬。

    夏昭摆手令侍从退下,在房门闭紧后道:“怎的如斯客气。”

    韩梦柳笑着按了按眉心,“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夏昭坐在桌边,拾起韩梦柳看的书随意翻着,“从前也没见你守过规矩。”

    韩梦柳斟上茶推过去,“不守规矩是怕麻烦,可若因此被君后传召,就更麻烦了。”

    “父君又传你了?”

    韩梦柳点点头,“今日下午,但不是为守规矩的事,是说子嗣。你我婚后,有专人管行/房记录,君后随时可查。你是知道的。”

    “父君说什么了?”夏昭扔下书本。

    韩梦柳懒散地靠在椅中,双眼有些迷蒙,“不过是着急想要皇子,当然君后说他体谅我是神龙体质,怀胎不易,因此……”

    后面的话不用说夏昭也明白。他与韩梦柳大婚不足一月,如今君后只是提醒。若过一段时间还没喜讯,恐怕就要张罗纳新妃了。

    “明日我去找父君,我同他说。”握住韩梦柳的手,“以后父君传你,你若不想去,就找借口推了,我来挡着。”

    韩梦柳笑了,“整日无事,君后叫我去聊一聊,也能差个心慌。今日之事我并非告状,只是想让你知道,省得哪日君后真同你说了,你又大惊小怪,我还得哄你。”

    一语如斯淡漠。

    夏昭呆呆地望着韩梦柳,神情几度恍惚后更显疲惫。

    他曾有过无数肖想,大的小的持续的偶然的,然而无一不被韩梦柳轻飘飘地击碎,轻飘飘地告诉你,其实你在意的我都不在意。

    于是他缓缓地从韩梦柳掌中抽回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