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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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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衍感觉傅长陵趴在他身上, 他甚至依稀听到他笑了, 他想问问傅长陵笑些什么, 却又不敢出声。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克制着自己肌肉不自觉的颤抖,以免让人发现他内心那份惶恐。

    他背着傅长陵迅速入了问月宫, 踏进门去,就看见江夜白已经倒在了地上, 旁边血溅了一地。秦衍瞳孔急缩,他忙将傅长陵放在地上, 抬手握住江夜白的脉搏, 将灵气探进江夜白的筋脉之中。

    灵气刚一入体, 秦衍便察觉江夜白身体中的灵力仿佛是风暴一般四处翻涌乱窜,傅长陵见秦衍脸色不好,他咽下了胸口翻涌的血气, 抬手握住江夜白脉搏, 察觉江夜白的灵力之后,他喘着气道:“他引灵力入体时没控制好, ”傅长陵解释道, “你将灵力送进去,引导他的灵力从正常的经脉去走。”

    “可他如今经脉中灵气已经太多了,”秦衍皱起眉头, “我若再将自己的灵力送进去,怕是……”

    “他已经失控了,”傅长陵摇头道, “必须冒险。”

    秦衍犹豫了片刻,傅长陵缓声道:“要不我来吧。”

    法修的灵力控制的精准度要比剑修高上许多,灵气也要温和许多。秦衍来做这件事,风险的确要比傅长陵大。

    秦衍抬眼看他:“你自己……”

    “我没事。”

    傅长陵擦了唇边的血,从袖中将聚灵塔拿出来,放在江夜白边上,然后诵念法咒开启了聚灵塔,聚灵塔缓缓运转起来,将江夜白的灵力轻柔的吸附过去,傅长陵再从聚灵塔中取走被聚灵塔净化过的江夜白的灵力,而后小心翼翼控制着送回江夜白身体之中。

    江夜白身体中的灵气横冲直撞,傅长陵将自己的灵气化作一张网一般,轻柔又坚韧将江夜白公主的灵力包裹起来,引导着送向一个方向。

    这个过程对修士的精力消耗极大,没有片刻,傅长陵的额头上就冒出冷汗,秦衍皱起眉头,傅长陵闭上眼睛,费尽所有心力在江夜白的灵脉中与他的灵气搏斗。

    他不能伤了江夜白,必须控制住江夜白的灵气,哪怕傅长陵神识强度高于江夜白,在本身自己化神江夜白渡劫的两个级别之下做这件事,傅长陵还是感觉到了极大的痛苦。

    神识的耗费令他识海隐隐作痛,而灵力近乎干竭的消耗更是让傅长陵整个人的筋脉每一寸都疼得抽搐起来。

    只是他面上不显,咬牙强撑着将江夜白的灵力一点一点安抚下来,耗费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江夜白的灵气缓缓平息,秦衍明显察觉周边灵气涌动变得平和,他知道傅长陵差不多已经成功,他等在傅长陵旁边,在傅长陵收手的时候,秦衍抬手握住他的手,正要说什么,傅长陵便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秦衍怀里。

    秦衍察觉傅长陵灵气用尽,这比江夜白的情况要容易处理得多,他喂了傅长陵一些安稳住元神的药物,然后将自己灵力缓缓灌入,等确认傅长陵无事之后,他才回头去看江夜白。

    江夜白如今已经彻底平稳下来,秦衍确认江夜白无事之后,将江夜白抱到床上,而后又将傅长陵抱到另一边床上,一通折腾之后,外面终于传来了人声,没有片刻,桑乾君便急急走了进来,皱眉道:“宫主。”

    说着,桑乾君进了内室,看见秦衍守在傅长陵和江夜白身边,桑乾君稍作镇定,上前来道:“你赶回来了?”

    “嗯。”

    秦衍看着桑乾君上前确认了江夜白的情况,平静道:“方才师父突破过程受阻,修凡替他疏导了灵气。”

    “身体的确已经无碍,至于修为其他,还要等宫主醒后再说。”桑乾君确认江夜白无事之后,抬手握住傅长陵的手腕,探查了一圈后道,“他无大事,但身上的伤还要处理,你先送到善药堂去,给你明药师叔看过吧。”

    说话之间,江夜白睫毛颤动,似乎是要清醒,桑乾君见秦衍挂念江夜白,催促道:“你师父已经快醒了,你先带沈修凡去看伤,这里我看着。”

    秦衍得了这话,明确感觉到江夜白的威压重新在大殿里缓缓铺开,他确认江夜白无事,行礼之后,便扛着傅长陵离开,赶到了善药堂。

    傅长陵一送到善药堂,善药堂的弟子便是一惊,随后赶紧将明药请了出来,一行人忙碌到天明,终于才算将傅长陵的问题处理妥当。

    等处理好傅长陵的伤口之后,秦衍便守在傅长陵身边,他静静看着傅长陵,他看了很久,终于才抬起手,在无人看见处,颤颤抚摸上傅长陵的眉眼。

    傅长陵足足睡了两日,终于才清醒过来。

    他昏迷的过程里,傅玉殊便已经从密境出来,联系不上傅长陵,转头联系了傅鸣岚,得知傅长陵出了事,急急赶到鸿蒙天宫来。

    傅长陵醒过来时,傅玉殊正坐在床边,静静抚摸着他手边的檀心剑。

    他的神色很温柔,看着那把剑,似乎就在透过剑看见某个人。

    傅长陵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后,傅玉殊才意识到傅长陵醒了,他抬起头来,看见傅长陵正在瞧他,傅玉殊便笑起来:“醒了?”

    “父亲。”

    “我就去了一趟密境,没想到你这么能耐,”傅玉殊叹了口气,“我进密境之前你还是个金丹,怎么转眼就化神了,你这小子,机遇也太好了吧?”

    说着,傅玉殊拿起檀心剑来,好像个看到宝剑的青年一般,欢喜道:“还有这把剑,你哪儿弄的?看上去倒是把好剑……”

    “父亲,”傅长陵打断他,只道,“我去万骨崖了。”

    傅玉殊动作顿了顿,随后他笑起来:“万骨崖可不是什么容易来去的地方,你没受伤吧?”

    傅长陵没应他,他只是看着傅玉殊,平和道:“我还去了太平镇。”

    傅玉殊听到这话,他打量着檀心剑上的纹路,似是完全没听懂一般,手指缓慢拂过檀心剑上的宝石。傅长陵见他还不做声,他从灵囊里取出锁魂囊,而后摊开放在了手心上。

    傅玉殊那一缕神魂的气息,他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回头,目光落在傅长陵手心躺着的那一缕神魂之上。

    “您还记得吗?”傅长陵看着傅玉殊的神色,放柔了声音,“我的母亲。”

    傅玉殊没有说话,他注视着傅长陵手心的那一缕神魂,他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他却无法从这一神识上,移开半分目光。

    傅长陵打量着傅玉殊,哪怕傅玉殊努力遮掩着,傅长陵却也察觉出来,这个人情绪上的震荡。

    “我在万骨崖遇到她,她在这把剑里,和一个剑灵在一起。可她神魂有失,不记得许多东西,她教我剑法,帮了我许多。”

    傅长陵说着自己和蔺尘相遇的经过,他将自己如何去万骨崖,在万骨崖经历过什么,然后怎么去的太平镇,在太平镇看到过什么,一一毫无保留说出来。

    傅玉殊从一开始好似局外人一般听着,听到后面,他情绪跟着傅长陵的话缓慢变化,等傅长陵说完的时候,傅玉殊静默着,好久后,他苦笑起来:“你竟然知道了这么多。”

    “父亲当早告诉我。”

    傅长陵看傅玉殊将檀心剑抱到怀里,轻轻摩挲,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是抱着自己的妻子。

    “父亲心里,还记挂着母亲的,不是吗?”

    傅长陵放轻语调,带了几分不确定。傅玉殊低头轻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过去的,都过去了,”傅玉殊缓声开口,“我只希望你好好生活,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和你牵扯了。”

    “牵扯上了,”傅玉殊言语里另含深意,“你要想报仇怎么办?”

    “父亲不想报仇吗?”傅长陵看着他,傅玉殊抱着剑,缓了片刻后,他转头看向窗外,低声道,“年轻的时候,自然是想的。”

    “这是我的妻子,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这世上最深厚的感情,都是她给我的。”

    “当年的傅家,和现在不一样,长陵,”傅玉殊苦笑,“如今你看到的傅家,温柔太多了。当年傅家家主的少主排序,一排排多得去了。只要你能挤掉前面的人,没人在乎你用的是什么手段。一面说着家族,一面又不给你半点感情。”

    “如果没有遇到过蔺尘,我或许还会觉得傅家不错。可我遇见过这世上美好的感情,便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应当是怎样的。”

    傅玉殊将头轻轻靠在檀心剑柄之上:“遇到过,便放不下,这天下害了她,我怎么会放弃给她报仇呢?”

    “但是你没有坚持下去。”

    傅长陵问得有些忐忑:“是么?”

    傅玉殊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后,他笑起来:“我想,她也不希望我坚持下去了。”

    “你长大了。”傅玉殊抬起头来,静静注视着他,“你开始有自己的人生,我看着你过得好好的,我会想,如果我坚持给她报仇,你怎么办?”

    “以前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也没多想,大不了就是拼了一条命去,可后来看着你长大,相比报仇,我更希望你能过得好。”

    傅长陵听着傅玉殊的话,傅玉殊神色看上去有了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平和,他说着,笑起来,转头看向傅长陵:“毕竟我是父亲了。而你,是我和阿尘生命的延续。”

    “所以,”傅长陵觉得胸口发闷,他低哑道,“你打算怎么对付傅家呢?”

    傅玉殊沉默,傅长陵抬眼看他:“我身上的咒……”

    “我会想办法。”傅玉殊打断他,“你别想其他的,父亲都会为你解决。你年轻,想这么多做什么呢?哦,话说你说了这么久,一直在说那个师兄……秦衍是吧?你不是进这个鸿蒙天宫追姑娘的吗?怎么没听你说姑娘,全绕在你师兄身上了?”

    傅长陵听着傅玉殊的话,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再谈旧事,他也没有继续逼傅玉殊,顺着傅玉殊的话道:“我就是来追师兄的。”

    “追……”傅玉殊下意识开口,随后猛地反应过来,提了声道,“追个男人?!”

    “嗯。”

    傅长陵抬眼看向傅玉殊:“我已经同他在一起了,想同他结为道侣,我就和你说一声。”

    傅玉殊愣了片刻,随后伸手去拿旁边的杯子。

    他太过震惊,像个瞎子一样摸杯子摸了半天,傅长陵伸手过去,把杯子递到了傅玉殊手里,傅玉殊接了杯子,才缓过神来,他握着杯子,镇定了心神片刻,才道:“那你……你……你……”

    “我想和他结为道侣,劳烦父亲替我提亲。”

    傅长陵沉稳打断他,傅玉殊终于反应过来,他点着头,缓了一会儿后,他才道:“其实……我觉得有个孩子挺好的。”

    “我觉得,”傅长陵看着傅玉殊,认真道,“爱的人陪着自己,才是最好的。”

    傅玉殊听到这话,他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后,他笑起来:“你说得也对。不过,你能说这话,应当是很喜欢他。”

    “是。”傅长陵坦然道,“他比我的命重要。”

    “作为父亲,我可不爱听这样的话。”

    傅玉殊说着,喝了口茶:“但你能有一个喜欢的人,还能在一起,我也觉得很好。那就这样定了吧,我这就让人去准备喜服,明天去找江宫主说这件事。”

    说着,傅玉殊突然想起来:“江宫主知道你真实身份吗?”

    “知道。”

    “那就方便得多。”傅玉殊点着头道,“江宫主是年轻人,应当不会太顽固,不过,你同秦衍说过了吗?”

    “我……”

    傅玉殊说着,立刻道:“无所谓了,秦衍这个人我看得明白,都听他师父的。我明日就去找江宫主。”

    说着,傅玉殊拍了拍傅长陵的肩膀:“你好好休息。你沈叔刚给你配了药,过两天保你活蹦乱跳。我估摸着他也来了,我明天准备好礼物,就去找江夜白。”

    傅长陵应了一声,傅玉殊站起身,他手里抱着檀心,过了一会儿后,他才道:“她还好吗?”

    傅长陵迷茫了片刻,看见傅玉殊温柔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傅玉殊是在问蔺尘。

    他点头道:“好的,如今她应该是在休养神魂,等以后我们想点办法。”

    “嗯。”

    傅玉殊点了点头,留恋拂过檀心的剑身,随后道:“你好好护着她。”

    说着,傅玉殊将檀心放回傅长陵身边,看了片刻,终于离开。

    傅玉殊走出门去,刚走了几步,就看见端着汤药回来的秦衍。

    秦衍朝他恭恭敬敬行礼:“傅家主。”

    傅玉殊将秦衍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里带了几分审视,秦衍恭恭敬敬等着傅玉殊开口,过了片刻后,傅玉殊笑道:“去看长……”

    “长陵。”秦衍打断傅玉殊的话,说出傅长陵的名字,傅玉殊便知秦衍是知道傅长陵身份的。于是他也没有遮掩,点头道,“看长陵?”

    “是。”

    “我听说这两日都是你守着他?”

    “本为师兄,未能好好照顾他,是晚辈失职。”

    秦衍答得一板一眼,傅玉殊想了片刻,他轻咳了一声道:“那个,长陵同我说,想同你提亲。”

    秦衍愣了愣,随后便又化作镇定神色,看不出喜怒来,傅玉殊犹豫片刻,打量着面前冰雪一般的人道:“这事儿,你愿意的吧?”

    “嗯。”

    秦衍答得平静,傅玉殊舒了口气,他想了想,终于还是道:“长陵这孩子,少年因为估计外面人的看法,怕别人发现他的身份,我陪他太少。感情一事,其实他心里很是敏感,你若是愿意,不如亲口对他说一声。”

    说着,傅玉殊也觉得这样说话有几分矫情,但还是开口道:“他或许会高兴些。当然,你要是不愿意……”

    “晚辈会亲口同他说的。”

    秦衍恭敬开口,傅玉殊舒了口气,点头道:“这就好。”

    说着,傅玉殊看了一眼秦衍手里的东西,笑道:“赶紧去吧,药凉了不好。”

    “是。”

    秦衍恭敬行礼,姿态挑不出半分错处,而后直起身来,端着草药离开。

    傅玉殊注视秦衍片刻,叹息出声:“修无情道的人啊……”

    秦衍端着药进屋时,傅长陵还在床上发着呆,秦衍刚一进屋,傅长陵听见声响,回头一看,见得是秦衍,傅长陵顿时笑起来:“师兄。”

    秦衍应了一声,端着药到了床边,傅长陵抬手去接药,笑道:“师兄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我喂你吧。”

    秦衍推开了傅长陵的手,抬手给傅长陵喂药。

    傅长陵被秦衍一口一口喂着药,美滋滋甜到心里。

    他突然觉得自个儿受过那些伤也不疼了,什么都好了,他仔细瞧着秦衍一面喝药,一面趁着秦衍吹着汤药的间隙道:“师兄,你从密境出来得这么快吗?”

    “嗯。”

    秦衍声音平和:“我感觉到你出事,便提前出来了。”

    “那证据……”

    “拿到了。”秦衍淡道,“只是本来还想毁了那个阵法,但没来得及,不过人我放跑了。他们一时半会应当也来不及再去找新的百姓。”

    秦衍说着,将汤药喂到傅长陵嘴里,缓声道:“那天你不该这样的。”

    傅长陵听秦衍这话,心里有些忐忑:“我……我怎么了?”

    “那天我不来,师父不及时出手,”秦衍抬眼看向傅长陵,“你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事儿?”傅长陵笑起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上一世很厉害的,你想象不到我多厉害,所以你不太操心我,我就是绝处逢生那种人,天道眷顾着我呢。”

    “为什么不用聚灵塔?”秦衍盯着他,傅长陵面色微僵,秦衍继续道,“你怕耽误师父突破。”

    “师父突破,是在关键时刻,”傅长陵强撑着解释,“我要是用了聚灵塔,我怕他出事。”

    “师父这么重要吗?”秦衍声音平静,“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傅长陵垂眸不言,秦衍似是知道他的心思,他将最后一口药喂进傅长陵嘴里,缓声道:“长陵,我希望你多为自己想想。”

    “我为自己想过了。”

    傅长陵开口,秦衍抬眼看他,就见傅长陵缓缓抬头,他看着秦衍,缓慢笑起来:“我在意你,他是你师父,所以我才拼了命要保护住他。”

    “他不能在我这里出事。”

    傅长陵说得认真:“师兄,上一辈子,你就是为了来等我,最后没有保住他。你悔恨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

    “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你明明爱着我,却没有告诉我,可我也想过,如果我是你,哪怕爱着这个人,也不会说的。”

    “因为你为了我,错失了你最重要的人。”

    “可这辈子你不会了,”傅长陵笑起来,“这辈子,师父好好的,他没有出事,你不用再难过了,而且,你可以放心的和我在一起。”

    “师兄,我在意的不是师父,”傅长陵握着他的手,说得格外认真,“我在意的是你。”

    秦衍没有说话,他静静看着他,似乎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发现,傅长陵于他,似如浸润万物的春雨,它在干竭的土地上,滋润出绿色的新芽。

    他以为自己修无情道,会像功法所说一样,缓慢的忘却对世间的感情,尤其是恋人之间的爱欲。可是当他面对傅长陵时,他才发现,感情似如春草,柔软又坚持的破开冬日冰封的坚硬泥土,缓缓发芽滋长。

    他看着面前笑意盈盈青年,许久后,他抿紧唇,低哑出声:“我们成亲吧。”

    傅长陵骤然抬头,不可思议看着秦衍,下意识道:“你说什么?”

    “我回来了,”秦衍垂着眼眸,“我们成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