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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42:他们

作者:精神分列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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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愿,我给你买了明早的飞机,赶紧回来吧。”因为公事提前离开的俞越梅,一心也放不下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小女儿。

    许愿当然不满,没了管束,才玩的尽兴,“妈,你就让我多待两天吧,有管家在这边看着我,出不来什么大事儿的。”

    她此刻正躺在藤椅上,戴了副圆圆的墨镜,扎起两条麻花辫,肤色因为美黑而别有一番异域情调。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滩大海,蔚蓝色没有边际连着云层,时而翻起的浪花,此起彼伏的冲浪板,好不热闹。

    “你这死丫头,我为什么让你回来,还不是因为你哥哥?”俞越梅望了眼拐角房间的方向,“自从知道那个女孩子跟你小叔的事情,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劝也不听,我真是担心,他这样下去会出什么事情。”

    许愿啜了口橘子汽水,眉毛拧在了一块儿,听到电话那头的叹息,啧了一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来。”

    提起这个事,她心里也是别扭的,仔仔细细地把两人的交际回想了一遍,怎么也没有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怪也怪她粗心大意,忽略掉了很多场合里不动声色的暗流涌动。

    再见到宋词的时候,她只穿了白t牛仔短裤,在机场出口处等她。

    许愿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扬着高傲的丸子头从她身边走过。

    宋词默然,只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对她表达不满,她也认了。

    女孩踩着轻快的帆布鞋,蓝白相间的bm格子裙一扭一扭,摆足了小姐架势。

    到了老杨来接送的车前,许愿望了她一眼,“上车吧。”

    要是换作别的时候,宋词一定会固执地用沉默来应对,可心里对许愿到底存了那么点愧疚,只开口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要怎么样做你才能好受一点?”

    “和我小叔撇清关系,你做的到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宋词不卑不亢道:“做不到。”

    “你真的是喜欢我小叔?

    她还未回答,前排正开着车的老杨先是噗哧笑出声来。

    许愿莫名:“你笑什么?”

    “没什么。”老杨心里是有些顾及的,总不能太过直白,自家小姐这心眼向来单纯。

    他只静静看着,等着下文。

    宋词脸不红心不跳:“喜欢。”

    “可是他大你这么多?”许愿诧异,水灵灵的眸子消散了些许偏激,“你18,他33,等你28,他就43了。”

    在许愿的世界观里,是不能忍受一个大自己这么多的老男人的。

    “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可没这么说...”许愿连忙撇过头,小声嘟囔,“我就是好奇。”

    宋词也有些感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人心是控制不住的。”

    车窗外是白晃晃的天光,世俗好像一幅画卷,再极速地倒退了。

    留意到车不是往许家的方向开,正想询问,已然停在了一幢慘白色的大楼前,正楷大字体标着“江远心理诊所”。

    “之前让我妈给余佳爸爸说了几句,好不容易才同意我过来看望的,”许愿自顾自地念叨,“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了。”

    诊所里面冷冷清清,倒是墙上几张贴着的大红横幅显得触目惊心。

    路过几个房间,宋词趁机往里瞧了瞧,有几个白大褂正按着个少年,脑袋上箍着冰冷的仪器,随着一下又一下的电击,少年脸上的泪水混着痛苦,无声且惊恐。

    她没再敢看了,只随着许愿到了诊所后面的一片花园内,零星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的男孩,在草地上寂寥地晒着太阳。

    余佳比她想象中的要苍白许多,憔悴的眼眶下一片乌黑,眼神无力,只死气沉沉。

    “他们怎么能够这样...”许愿心思要比她柔软,只消看了一眼,眼圈已经红了。

    “我没事的,”余佳手插着两口袋,衣服空荡荡的,更显人的瘦弱。

    “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你爸什么时候肯让你回家?”

    余佳摇头:“等到他们鉴定,我已经完全被矫正回来了之后吧。”

    “你爸他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许愿抹了把眼泪,愤愤道,“这种机构是合法的么?我要去工商局举报。”

    “不合法哪来的这么多人呢。”余佳平静地环视了周围一圈。

    许愿抱了抱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许愿,你不用为了我去做什么,如果这是注定的,那我认命了。”

    几人默然,花园另一头,忽然响起“砰”地一声,像重物锤击地面,震地几人心里紧张的不安。

    “喂!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

    “赶紧抬起医务室打120!”

    “打什么120?先问问院长怎么说!”

    “可这...”

    余佳神经紧绷着,趋近了脚步,远远地便望见地上刺眼的一滩红,爪牙般鬼魅地向四下延伸着。

    那人的脸倒向这头,一双眼睛无辜地盯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四周什么声音都变得模糊,只觉自身头重脚轻,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惘然地一呼一吸。

    直至后来,他也时常地梦见这一幕,垂死的双眼以及生命特征消失前的那一阵轻微颤动,像一双手,撕开他的肉体,蹂躏着他的五脏六腑,最后的一抽空,他也变成了地上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