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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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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均山门处于大山之中,宝气屯积,是天然的练功之处。

    如今,春暖花开,和风徐徐。山中,漫山遍野的梨花开了起来,十里白玉般。

    当年骊均祖师冯亭在朝廷本来是三品将军,以忠义勇武而闻名,但后来因外邦的反间计被革职。冯亭善使长枪,一手花枪让他在战场上无往不利。所谓“枪过枝丫花不落,冰雕雪花漫天飞”说的就是其枪法功力之恐怖。

    被革职后的冯亭走遍山川河流,只为找一片能平息他心中不甘的土地。当他来到十里白玉的骊均山后,便决心留在此地,将自己的一身武艺传给后人。他将枪法融入了梨花之形,谱写出了骊均山门的镇派之宝《千潮梨花枪法》。此枪法可谓是:秀如溪水,暴如山洪。刚柔并济,天下无双。

    骊均山门的正厅,是山门中议事和举行典礼的地方。此时,骊均山门张灯结彩,就是为了给大师伯风利子办六十大寿。山门各处都贴了红色的“寿”字,弟子们也在忙里忙外,在正厅外的四象道场摆好酒桌。骊均第六代掌门萧闵自掏腰包,买了两车十年川酿给师兄庆寿。真不巧,那城中店家只能卖一车,这第二车则是十天后运的。

    掌门萧闵,字空山,他两鬓微霜,约末五十来岁,头戴纯阳巾。他走到正厅中,坐在了自己的掌门交椅上,看着这些忙里忙外的徒弟们不由得宽慰地笑了出来。突然,一名穿白衣的玉面弟子来到他面前,半跪行礼:“禀师父,此次师伯大寿。大小事务都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哦,徒儿啊!快起来,坐。”萧闵看到自己心爱的徒儿花见子来了,自然喜出望外。

    花见子:“师父,我骊均山门的赤血宗弟子悉数驻扎在了山脚。”待花见子坐好后,萧闵叹了一口气:“哎,徒儿啊。为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啊,一心只想变得更强。为师也有过梦想啊!呵呵,一眨眼,三四十年如一瞬。师父老了啊,你师伯也年近六旬。如今,反应迟钝了。功夫也不及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真是后生可畏!”

    花见子敬重地说:“师父过谦了,您可是川地枪王啊!想当年,是您带着弟子们力克群敌,挡住了川西山贼数千人的攻势。要是没有您,骊均山门早就荡然无存了!”

    萧闵展颜一笑:“山门众弟子就你会说话。徒儿啊,你是没有经历过一种直击灵魂的痛啊。什么时候你经历了,你就明白为师为何如此了。年轻时满腔热血,想做天下第一,光宗耀祖。但空有一腔抱负,人算不如天算。江湖不是儿戏,有朝一日,你会明白:人这一生,永远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花见子双眉微微皱起,旋即松下:“弟子谨记。”

    萧闵宽慰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你要记住,你将会是骊均山第七代掌门。身为掌门,须得让骊均山门屹立于武林中。要记住,门派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明白了吗?”

    花见子:“师父,恕弟子直言:风利子师伯早就对这掌门之位觊觎多时。在骊均山门内,多半弟子都是师伯的弟子。要是我做了掌门,风利子师伯一派又怎会甘心?再者说了,我闲云野鹤惯了,天生不是做掌门的料······”

    萧闵:“徒儿,你可是骊均山门百年不遇的天才。我们祖师爷冯亭当年’枪过枝丫花不落,冰雕雪花漫天飞’的境界你已经能有了四成了吧?你随我习练千潮梨花枪多年,早已练至大成。门内弟子当中,大家都对你敬重的很,就连风利子的徒弟们都对你是又敬又畏。男人,总有一天是要担起责任的。如果你答应师父以后愿意继任掌门,师父还能助你达成一个心愿。”

    花见子双脸一红:“心愿?什么心愿?”

    萧闵:“哈哈哈,别以为师父看不出来。你跟赵秋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也许家里有了人,你再也不会想闲云野鹤了吧?这门亲事师父帮你们做主啦!”

    花见子几乎要跳了起来:“师父万万不可!赵秋师妹只是弟子的妹妹,弟子对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至于继任掌门这件事,弟子年方二十,太过年轻,不可此时就下决断。能否晚几年再议?”

    萧闵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是哪里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还有,要再议继任掌门之事?都已经再议多少次了······罢了罢了。哦对了,给你师伯祝寿的第一车川酿都到了那么久了,第二车怎么还没到?”

    花见子:“青云宗的师弟们几日前已经派出精锐去寻了。”

    骊均山门虽然规定弟子不得饮酒,但逢年过节却除外。萧闵也是个爱喝酒的人,也想趁这个机会一饱口福。正在焦虑中时,正厅外传来了急躁的脚步声,一个青云宗弟子大喊着跑了进正厅:“掌门!不好啦!护送川酿的五个赤血宗同门全部惨死,川酿被他人劫走!”

    大师伯风利子不知道何时走了出来,火冒三丈,扇着一把檀木扇。他身形鼓得像个球,与掌门师弟一胖一瘦,一矮一高,在厅堂上倒是滑稽:“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我们骊均山门的东西!是谁!”

    “回大师伯,我们沿着车轱辘的印记,跟到了川西的······七星山。”

    风利子怒吼道:“七星山!又是七星山!”风利子将手中的檀木扇一把合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左手上,一脚将前来报信的青云宗弟子踹倒。萧闵挥手示意那名弟子快退下。花见子在旁,脸上的波澜不惊仿佛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风利子转头看向萧闵:“师弟,你莫不是忘了二弟当年被川西山贼害得多惨?”萧闵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道:“师兄,二哥的仇我怎么可能忘?但是我们如果要报仇,只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川西山贼人多势众,我们骊均山门才区区几百人。据险而守尚捉襟见肘,更别提主动出击了!”

    风利子顿了顿,坐在了萧闵旁的木凳上:“那你说该当如何?

    萧闵道:“我骊均山门的弟子们分为三宗:赤血、白玉、青云。当年二师兄曲悠的赤血宗如今多是青年弟子担纲,长年走镖,都是有血性的上乘枪客。由愚弟统帅的白玉宗弟子常年护卫山门,骊均山上下各处要道、艰难险阻无不烂熟于心。而白玉宗长弟子——花见子的修为甚至超过了山门五大长老中的任何一位。至于师兄的青云宗弟子轻功卓绝,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如论单打独斗,骊均山门的弟子们都不输其他门派。可是打山贼又怎可相提并论?山贼们兵甲齐备,常年干的是烧杀抢掠的活,手上都不知道粘了多少血。门内青年弟子居多,多半都没杀过畜生,更别说人了!”

    “师弟!既然你都知道三宗弟子训练有素,那还怕甚?武功枪法岂是儿戏?可不是耍着玩儿的,而是要分生死的!前有山贼杀二弟,后有山贼攻山门。是可忍,孰不可忍。你难道就甘心被这些贼子欺负?别以为你上次保了骊均山门就是英雄了!既然要做掌门,就该懂得为山门利益着想,要学会斩草除根!怎可如此优柔寡断?”风利子向萧闵投来带有一丝责备的目光。花见子在旁脸都憋红了,这么多年来,萧闵对风利子都是十分隐忍,花见子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受这种气?

    师父曾说过:能忍,并非软弱。要为大局着想!

    “师兄,你怎可让一些小辈去抗击山贼?他们有的刚入门不到一年,连基本的枪法都没学会。这岂不是让他们去死吗?”

    风利子摇了摇头:“不上战场可以,但送食物,照顾伤员总行吧?那些个鼠辈山贼,仗着人多势众。真正能打的又有几个?师弟你如此推三阻四,到底是何居心?该不是受了那山贼什么好处了吧!”

    山门的哑侍送来午饭,今天掌门和副掌门二人各有半只鸡。哑侍以小碎步走上厅堂,放在两人面前各自的桌子上。

    “这鸡留着师弟吃吧!我宁愿省着点银子花在抗击山贼上!”风利子说完后,便大步流星地离开厅堂。留下掌门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大厅内。

    “师兄,请留步!七星大寨山贼极多,骊均山门只有区区五百多弟子。这要是真打起来,山门的粮食够吗?山门的药物够吗?山门弟子的血,够吗?”萧闵一脸忧愁。

    “大义在我,何需顾及他人?师弟,这仗不管你打不打,我都要打。多说无益,我还得赶着去把枪头磨尖一点呢。”说罢,风利子头也不回得走了。

    萧闵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自己的交椅上。

    花见子:“师父!你怎能如此容忍师伯?真是欺人太甚!”

    萧闵笑着看向花见子:“欺人太甚又如何?要记住,欺人者必自毙。更何况你师伯在山门内弟子众多,你怎么保证他的弟子想法不和他一样?”

    花见子一时语塞,没再说话。

    萧闵:“既然你师伯执意要打,我也拦不住。把众弟子都叫过来吧。”

    ·······

    “咚——咚——咚——”

    铜质大钟的声音洪亮无比,在这四处的山谷之中回荡,惊飞了所有的鸟儿。就连清晨的雾气也随着钟声的一阵阵响起而震散。

    赵秋与项影师妹、丁凌印师弟、和花见子四人听到了钟楼的钟声,便迅速来到了四象道场。赵秋和丁凌印到赤血宗队伍中;项影回青云宗;花见子则站到了白玉宗的第一列。陆陆续续地,山门五百多弟子都到了四象道场,形成四个纵向的整齐方阵,站在山门正厅外。在这方阵之后的,是入门时日尚浅的小辈。

    今日是风利子师伯发言,掌门则站在风利子身后,一脸无奈。风利子清了清喉咙,说道:“想必赤血宗押送佳酿惨遭不测的事你们都知道了。此事的罪魁祸首——”风利子故意提高了嗓音。“是川西七星大寨的山贼!”

    师兄弟们见开始了喧哗。

    风利子继续说道:“安静!这伙山贼危害川地多年,就连你们的二师伯曲悠也在早年间惨死在他们的围攻下,随后又来围攻山门,落下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番又来劫掠本门财物,实在可恨之至!此番,骊均山门必为你们二师伯和同门报仇雪恨!半个月后,势必与山贼决一死战!”

    “遵令!”众弟子齐声喊道。

    ······

    山门饭楼内。

    打了饭后,花见子独自一人坐在了一处角落的方桌。今日吃的是野猪肉炒辣白菜,弟子们能吃顿肉自然都十分开心。赵秋和丁凌印端着饭碗,夹起了两块肉和两片白菜放在碗边后,激动地来到了花见子的桌子旁。

    赵秋愉快地道:“师兄!今天有肉吃!嗯?怎么不高兴了?”

    花见子叹了口气:“师妹、师弟,你是没看到师伯欺负咱师父那个样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师父这个掌门也做的太窝囊了吧?”

    丁凌印:“师兄,这件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倒是师伯要打山贼了,是真的吗?”

    花见子:“没错,而且是带着所有人去。”

    赵秋和丁凌印都是一愣,赵秋道:“之前打山贼都是师门里的长辈,为什么现在我们也要去了?如果我们真的去了,功夫肯定也不够吧?”

    “咱师伯那好面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突然,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闪了出来,用她那嘶哑的声音说道。

    丁凌印:“项影师妹!快坐!”说罢,把一片白菜夹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项影看起来好似病了般,脸色煞白,眼神呆滞。

    花见子:“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项影:“五名负责护送酒水的赤血宗同门尸体是我和几名师兄找到的。花见师兄估计是经历了不少,但你们二人估计都没见过吧······那尸体都死了好几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死尸呢,那味道真的是······奇臭无比。我······当时都吐成什么样子了。”

    赵秋和丁凌印把肉夹入口中继续咀嚼起来,听到项影这么说,两人都像在听故事般。好奇无比。项影看着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他们只能自己看过才能明白。

    项影:“花见师兄,依你看,我们会什么时候出发去打山贼呢?”

    花见子道:“如果我们现在出击,无非以卵击石。现在门内弟子多半只有十几二十岁。之前许多的精英长辈都在多年前的骊均山保卫战时阵亡了。年轻弟子虽然套路和对练都游刃有余,但杀人和打架完全是两码事。当你把长枪扎入敌人后才会发现,原来人·····只不过是充满血水和肠子的臭皮囊罢了······等你手上真的沾了人命后,你的眼神就不再一样了。尽管你从不想伤害任何人,从未想过要杀人。但到分生死的时候,你如果不杀敌人,敌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的命给取了。”

    赵秋和丁凌印估计信了,此时神情无比凝重,饭也吃不下一口,手抖着放到台子上。

    项影道:“当年曲师伯死了后,师伯风利子早就想带着弟子们一起去打七星山。可惜,当年弟子们都不愿意去,掌门萧闵更是一百个不答应。最后才无奈放弃了。没想到那川西山贼居然长途跋涉,跨越上百里来到骊均山。好在骊均山易守难攻,白玉宗的弟子们带着青云宗和赤血宗的弟子们见了许多山中的要道。不到一般时候,白玉宗的弟子们是不能将这些秘密要道告诉任何人的,甚至是其他同门。是吗?花见师兄?”

    花见子把剩下的饭给慢慢吃完了:“川西山贼们原本四千多人来攻。一开始,师兄师姐们连连败退,最后都打到山门门口了,萧闵掌门带着剩下所有上百个弟子趁着晚上夜袭,山贼们以为胜利在望而全部人都喝的酩酊大醉,结果被我师父萧闵杀了四五成。那我师伯在打的时候又去哪里了?贪生怕死之徒······上了战场就要有死的觉悟。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了最后一刻的胜利,每个人都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丁凌印忽然站了起来:“师兄师姐,我吃完了。您们慢用······”说完就拿着饭碗走了。

    赵秋:“诶,师弟!你还有片肉没吃呢!”

    ······

    走出饭楼,大山内一片碧绿映入眼帘,丁凌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刚刚花见师兄的一席话不由得让他感到心情十分沉重。他从饭楼慢慢地走回到寝楼,路上得下两段山路。等他回到了狭小的房间内,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写封信。他拿出笔砚,放在书台上,开始磨墨。他此刻仿佛要写遗书般,磨墨的双手一直不停的打转。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什么,终于发现自己的墨磨得太过浓了。丁凌印闭上了双眼,心中是止不住的恐惧。他知道死亡是什么,曾经太近距离接触过了。定了定神后,他往墨砚里倒了点水,开始写信:

    吾娘如晤:

    当年入门的时候,似乎早就有这一天。儿子不孝,不久后就要远赴川西打山贼了。此战生死难料······听说押送酒水的师兄都惨死了。此番远赴川西,生死难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吧?替我跟兄长问好。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也许我的死,能偿还一切吧······

    不知不觉中,眼泪打湿了书信。他将这封书信折了起来,放在了床底的木匣子里。木匣子装着的,是更多的家书。而这种家书又怎么可能传出去呢?信鸽永远带不了这么多字走。

    丁凌印将木匣子重新藏好,拿了一张飞鸽传书的空白字条,写道:大事,已成。随后,走到外面,将字条用一只灰色的信鸽子放了出去。“娘,当年您收留了我,我永世不忘。在街边给我吃的那碗牛肉饭,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

    风利子挺着他那肚子走到了山间的一条小溪旁,他的白发在月光下更明显了。天上星光点点,风利子看着那小溪的潺潺流水,不禁感叹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曲二侠当年的死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特别是他自己,特别是他自己······这么多年了,他曾经无数次在重要的时刻回到这条小溪旁。也许表面霸道横行的他,内心还是需要一块令他安定下来的地方的吧。

    风利子笑了笑:“也不知道我川荆五侠中的四个弟妹怎么样了?你们都还好吗?”说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开始一个人喝了起来。对着空中开始慢慢说话······

    “郑墨二弟,你的棍法还是那么势不可挡吗,酒量还是那么好吗?温三妹,你的轻功还是如此卓绝吗,你在峨眉山还好吗?四弟五妹,你们的刀法还是如此让我无解吗?呵呵,我真是老了,都开始念旧了。都已经几十年了,我们曾经把酒言欢的日子我也是想念的很啊······我们走南闯北,共打黄河两岸,如今想来真是快活······你们的寿礼我都收到了,如今你们远在荆襄,万望珍重!”风利子说到此处,将一大口酒倒入口中。随后换了一冰冷无比的语气:“既然到了就别躲躲藏藏了,师父的耳朵还没背。”

    从草丛中,一名虎背熊腰的青衣弟子走了出来:“青云宗长弟子王泽见过师父。方才弟子无意冒犯,见师父在回忆起旧事,不敢打扰。”

    风利子:“说吧,你对我这个决定怎么看?”

    王泽:“师父的决定确实在理。川西山贼迟早要解决,不然永远对我山门有大威胁。”

    风利子点了点头,道:“你这么想固然是好。只怕其他人都不是这般想法。你的萧闵师叔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现在门内都是青年弟子居多,都没杀过人。如果真打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二个都吓傻了呢。但这个问题难倒还不容易解决吗?那萧闵推三阻四,还真以为当年带着弟子们奇袭就是英雄了。你知道吗?当年他这么一奇袭,把我山门内本来就剩不多的弟子还折损得更干净了。白玉宗当年镇守山门的几个险要都是我规划的,要是在坚守个七天,七天!川西山贼本来粮食就不多,靠搜刮附近村民才得已坚持了半个月。我规划的险要据点坚不可摧,川西山贼早已是强弩之末。等他们撤离的时候我们再追岂不是大获全胜?萧闵建功心切,本来可以大获全胜的非得要搞到两败俱伤。想当年,师父传位时本来要传给曲师弟,那可是无人不服啊。曲师弟可比我和萧闵厉害得多了,他是德才兼备的侠客,江湖人士对他都赞叹不已。他死后,我本来是继承掌门的不二人选。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萧闵?他武功不及我,心中更无远大抱负。调教出来的弟子倒是尚可,但他也是修了八辈子福才找到花见子悟性如此高的徒弟。王泽,我且问你。如果让你除掉花见子,你能做到吗?”风利子露出了极其期待的神情,好似他的徒弟只要点一个头,他就死而无憾般。

    王泽的神色倒是十分苦涩:“师父······您是认真的吗?那么多年来,每年比武大会都输给花见子,又如何能赢得了他?更别谈除掉他了。”

    风利子收回了刚才期待的神情,无奈地闭上了双眼:“王泽,你武功不差,为人也是忠心耿耿,但就是缺点脑子。”

    王泽羞愧难当:“请师父恕弟子愚钝,师父的意思是?”

    风利子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他能挡你明枪,难不成还能挡你暗箭?”

    王泽:“山门内,弟子根本没机会下手啊。门内弟子众多,况且花见子和他的赵秋师妹平日寸步不离。偷袭一个人都没有绝对把握,更别说两个人了。这······”王泽顿了顿,看了看师父,他仿佛明白了:“难道说······师父想打川西山贼还有别的目的?难倒您想让我到时候再川西打得一片混乱的时候一枪杀了花见子,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可以说是误杀?哦!师父果然高明!”

    风利子宽慰地笑了笑:“看来你还是有点长进。萧闵这个掌门不能再让他做了!这第一步计划便是先杀了他的左膀右臂。祖师爷说过,如果谁不服骊均山掌门,便随时能挑战他。花见子的功夫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如果他和赵秋都被除掉了,我就可以放心去挑战萧闵,并夺得掌门的位子。”

    王泽:“师父英明,萧闵掌门的确不甚作为。这么多年来只是调教弟子,全无抱负。骊均山门的弟子虽然功夫不错,但在江湖上还算不上泰斗。师父必然能重振旗鼓,带着骊均山门再登巅峰!”

    风利子自信的露出了笑容:“走吧,天不早了。”风利子起身,拉整齐了一身褐色长袍,顺着山路慢步走回山门。也许风利子耳朵是真的背了,亦或许这人轻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风利子没听到草丛中还藏着第二个人。

    那人头戴纯阳巾,两鬓斑白,嘴上浮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他慢慢走了出来,坐在方才风利子坐在的位子上:“师兄啊,你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呵呵,想趁着乱除掉花见子?有这么容易吗?你以为花见子的功夫都是花架子?你还不如自求多福吧!王泽这人,武功平平,对你倒是忠心。但他岂是能靠得住的?哎······算了,你要是真的想要这掌门的位子,我岂能不给你?只有你坐上了骊均山的头把交椅,才会明白这头把交椅的不好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