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成蝶篇 112 白云峰之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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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之后，白云峰俨然被分割为两个战场：一面，青锋道人徐惠陵与青龙魔胶着相争，所到之处无不土石崩坏，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另一面，由豪侠谱群侠与荡魔宫门徒组成的一方与着装规整的黑衣人们互相绞杀，乱作一团，整个白云峰可谓狼烟四起，烽火连城。
但过不了多久，一种叫人颇感疑惑的现象出现了：人们拼死搏杀之间，却兀地发现脚下悄悄升腾起一股股白花花的雾气。这雾气来的古怪，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儿便把大伙儿周遭围得严严实实。有那么一瞬间，人们甚至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足以见得这场迷雾的怪异。
“道长，对此您怎么看？”青龙吐出一口烈火，饶有兴致地眨眨灯笼般的眼睛。“依我看，这恐怕不是您的杰作吧？”
“的确不是，”徐惠陵收回宝剑，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你的杰作呢。”
“不，不是，”青龙摇晃着硕大的脑袋，青色的龙鳞闪着幽幽光泽。“这雾气来得古怪，气场极为强盛。说实话，奴家已经太久没见过这么强的气了，甚至……”
“在我之上是吗？”徐惠陵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青龙。“的确比我强，当然你也一样。不得不说，此人修为均在你我之上。青龙，莫不是你们的人吧？”
“您又猜错了，道长，”青龙扭一扭身子，抬头闻一闻空气中的味道。“这辈子能让我俯首称臣的人早就死了，奴家不会替任何人卖命，所以……”
“那就奇怪了，”徐惠陵硬生生打断她，两股眉毛拧巴在一起。“难道是……”
“别猜了，徒劳无功而已！”就在这时，一声铜铃般的呐喊破雾而来，紧接着众人看到一名消瘦的黑衣老者款款走来。他头戴斗笠，苍苍白发随风飘荡。“老朽隐匿世间数千年，岂是你这样的小辈能猜到的？”
徐惠陵循声望去，看到老者时，他眼睛不由一亮。对于高人而言，他们能轻易看穿彼此的能耐。
来者不简单，徐惠陵想，手心不免冒出一层细汉。
“倒是你，青龙，你可认识老朽？”老者停下脚步，用斗笠下的猩红眼睛盯着青龙。“老朽已经会过你的两位兄弟了，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料想中的中用。”
“黑金和梁先生？”徐惠陵一听，不免紧张起来。
老者微微点头，嘴角稍有上扬。“嗯，老朽上山时恰巧碰到的，不过道长宽心，咱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不过想找几个值得出手的对手而已。啊，白云峰，会当凌绝顶，不正如老朽的内心吗……”
“他们……”徐惠陵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战事未消，遂急忙收了口。“你究竟是何人？”
“莫非……”就在这时，青龙貌似心中有了苗头。可她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把话挑明。
“看来你的确有些能耐，”老者狡黠一笑，“不错，比你那两位兄弟强。别说出来，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青龙看上去不大高兴，她布满鳞甲的脸上蕴藏着熊熊烈火，但她压制了它们，最后将之化作一口浊气吐了出去。“道长，”她叹气道，“虽然奴家百般不愿，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得不联手对付这个戴斗笠的老者了。”
“我同意，”这个回答令青龙颇感诧异，她原本以为徐惠陵会固守自己仅剩的骄傲。“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可留在以后慢慢解决。”
“好，就这么定了。”青龙郑重其事地说，同时把庞大的身躯移到青锋道人身边。世事难料，前一秒相互拼杀的二人，却会在下一秒同仇敌忾。“吾子听令！”青龙长吟一声，数百黑衣人齐刷刷到位。“暂且放弃攻山，先解决掉眼前这个老家伙再说！”
“很好，”老者尤为满意地点点头，同时，在他干枯的两手中间也燃起两朵橘黄色的火焰。“等了这么久，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了。”
……
峻极峰，虎鸣宗大殿。人们各个神色凝重，因为梁忠德的情况不容乐观。
阮星恒草草找来一张床，梁忠德将就躺在上头。神秘老者走后，他的伤势愈加言重，他的胸口有一大片血迹，眼下还不断有温热的鲜血从衣服下渗出来。白发梦姑懂些医术，仆人进进出出，一盆盆热水进来，不多久就变成一盆盆血水出去。不论何人，认识梁忠德的也好，不认识的也罢，人们见了这般惨状，无不替他捏一把汗。
“怎么样了？”一阵忙碌后，阮星恒焦急地询问白发梦姑。梦姑身手揩去额角的汗渍，长舒一口气。“他伤得很重，敌人下手狠毒，不过他体质远超常人，并不会死。”
阮星恒听了，稍微镇定了些。“梁先生，你可听得到在下的话？”
梁忠德静静躺着，两眼不曾睁开。片刻后，他轻声道：“听得到，只是刚才动用了太多真气，一时半会儿提不起精神来。”
“那就好，”阮星恒语重心长道：“既然您受了伤，就姑且在舍下休息吧。”
“这可不行，”梁忠德木讷地回答，“白云峰危险，我如何能坐视不管？”
“可是您这身子……”阮星恒颇为难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无大碍，”梁忠德闭着眼睛，神色严峻道：“我可是朱雀，虽说比不上凤凰可以浴火重生，可论恢复速度，我也是极快的。”
“这……”阮星恒想要继续劝阻，可一想到自己低贱言微，也不好再纠缠。“既然先生执意如此，倒可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嗯，”梁忠德点点头，同时示意他们把自己扶起来。而后，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力疗伤去痛。不一会儿，胸前那片被血浸透的大圈就不再扩大了。
“先生，小人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又是一会儿时间，苏傲寒面色乖张闻到。
“但说无妨，”梁忠德慢慢睁开双眼，扫视四周道。
“依在下看，凭您的修为，应该不至于被那老者伤成这样啊。”苏傲寒平素虽说少言寡语
，可一旦认真起来，那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的确，”梁忠德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天下人都以为我是四大邪魔中唯一没有被夺去根源的，其实他们大错特错了。银发姥姥的确留下了我的两片翎羽，可我把它们放在了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这个回答让苏傲寒很是意外。的确，在他的认知中，朱雀一直是一个没受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其他人自然也这么看。“您把她们放在了哪儿？”
“一个人身上，”梁忠德挤出一丝微笑，看得出有些勉强。“抱歉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他咳嗽一声说：“我这是在保护她，毕竟这本就是我的初衷。我对你们没有偏见，只是单纯的出于谨慎，毕竟在安全这种事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完全理解，”苏傲寒绕有深意地点点头。“既然先生不便多说，晚辈也就不问了。先生，依您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梁忠德叹息一声，凝重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那老者实力不容小觑，他此番上了白云峰，必然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这是一个大变数，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规则，是福是祸还犹未可知。我认为，我们还是赶回去看看吧。”
“可问题是山腰那迷魂阵难以对付啊！”苏傲寒指出了问题所在。
“无妨，”梁忠德摆摆手，“那迷魂阵固然厉害，可当我与神秘老者在其中厮杀时，它早已被剧烈气场震破，眼下早就没什么威力了。”
“这样啊，”苏傲寒恍然大悟，众人亦然。“那就赶紧动身吧！”
“好，”说着，梁忠德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其余人等赶紧搀扶。“不用，”梁忠德抬手说，“你们先行出发，老朽自有方法。”
语罢，只见四个宛如鬼魅的身影从房头上窜下来。众人一阵惊悸，定睛一看，原来是时刻潜藏在梁忠德身边的四剑魔。这四人行踪不定，着装古怪，皆是独步天下的有名剑客。
“四剑魔会护我周全，”梁忠德说：“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于是众人纷纷鱼贯而出，人流宛若浩浩荡荡的大河，急不可待向白云峰开去。昨日一战，众人隔岸观火一整夜，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用不了多久，他们便登上了白云峰。一路之上，只见土崩石裂，尸横遍野。人们有的被烧死，有的被淹死，有的则两种境遇都不能避免。一行人走在其中，虽不曾亲身经历，也足以想象昨日的战况有多么惨烈。想到这里，阮星恒愈发为清风道长担忧了。
运转筋脉之后，梁忠德得到了很大恢复。眼下他正坐在由四把长剑搭建的简易“轿子”上，由四剑魔施法驱动前行。
“这都是她的杰作，”看着道路两旁满目疮痍，他颇有深意道：“道长说的不错，她果然还是放不下曾经的执念。如此，四人当中便已聚齐其三。”
忽然，就在这时，一阵龙吟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破晓之后，白云峰俨然被分割为两个战场：一面，青锋道人徐惠陵与青龙魔胶着相争，所到之处无不土石崩坏，短时间内难分胜负；另一面，由豪侠谱群侠与荡魔宫门徒组成的一方与着装规整的黑衣人们互相绞杀，乱作一团，整个白云峰可谓狼烟四起，烽火连城。
但过不了多久，一种叫人颇感疑惑的现象出现了：人们拼死搏杀之间，却兀地发现脚下悄悄升腾起一股股白花花的雾气。这雾气来的古怪，速度也是极快，不一会儿便把大伙儿周遭围得严严实实。有那么一瞬间，人们甚至忘记了近在咫尺的敌人，足以见得这场迷雾的怪异。
“道长，对此您怎么看？”青龙吐出一口烈火，饶有兴致地眨眨灯笼般的眼睛。“依我看，这恐怕不是您的杰作吧？”
“的确不是，”徐惠陵收回宝剑，轻轻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你的杰作呢。”
“不，不是，”青龙摇晃着硕大的脑袋，青色的龙鳞闪着幽幽光泽。“这雾气来得古怪，气场极为强盛。说实话，奴家已经太久没见过这么强的气了，甚至……”
“在我之上是吗？”徐惠陵用古怪的眼神看着青龙。“的确比我强，当然你也一样。不得不说，此人修为均在你我之上。青龙，莫不是你们的人吧？”
“您又猜错了，道长，”青龙扭一扭身子，抬头闻一闻空气中的味道。“这辈子能让我俯首称臣的人早就死了，奴家不会替任何人卖命，所以……”
“那就奇怪了，”徐惠陵硬生生打断她，两股眉毛拧巴在一起。“难道是……”
“别猜了，徒劳无功而已！”就在这时，一声铜铃般的呐喊破雾而来，紧接着众人看到一名消瘦的黑衣老者款款走来。他头戴斗笠，苍苍白发随风飘荡。“老朽隐匿世间数千年，岂是你这样的小辈能猜到的？”
徐惠陵循声望去，看到老者时，他眼睛不由一亮。对于高人而言，他们能轻易看穿彼此的能耐。
来者不简单，徐惠陵想，手心不免冒出一层细汉。
“倒是你，青龙，你可认识老朽？”老者停下脚步，用斗笠下的猩红眼睛盯着青龙。“老朽已经会过你的两位兄弟了，不过很可惜，他们并没有料想中的中用。”
“黑金和梁先生？”徐惠陵一听，不免紧张起来。
老者微微点头，嘴角稍有上扬。“嗯，老朽上山时恰巧碰到的，不过道长宽心，咱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不过想找几个值得出手的对手而已。啊，白云峰，会当凌绝顶，不正如老朽的内心吗……”
“他们……”徐惠陵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战事未消，遂急忙收了口。“你究竟是何人？”
“莫非……”就在这时，青龙貌似心中有了苗头。可她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把话挑明。
“看来你的确有些能耐，”老者狡黠一笑，“不错，比你那两位兄弟强。别说出来，我想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青龙看上去不大高兴，她布满鳞甲的脸上蕴藏着熊熊烈火，但她压制了它们，最后将之化作一口浊气吐了出去。“道长，”她叹气道，“虽然奴家百般不愿，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得不联手对付这个戴斗笠的老者了。”
“我同意，”这个回答令青龙颇感诧异，她原本以为徐惠陵会固守自己仅剩的骄傲。“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可留在以后慢慢解决。”
“好，就这么定了。”青龙郑重其事地说，同时把庞大的身躯移到青锋道人身边。世事难料，前一秒相互拼杀的二人，却会在下一秒同仇敌忾。“吾子听令！”青龙长吟一声，数百黑衣人齐刷刷到位。“暂且放弃攻山，先解决掉眼前这个老家伙再说！”
“很好，”老者尤为满意地点点头，同时，在他干枯的两手中间也燃起两朵橘黄色的火焰。“等了这么久，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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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极峰，虎鸣宗大殿。人们各个神色凝重，因为梁忠德的情况不容乐观。
阮星恒草草找来一张床，梁忠德将就躺在上头。神秘老者走后，他的伤势愈加言重，他的胸口有一大片血迹，眼下还不断有温热的鲜血从衣服下渗出来。白发梦姑懂些医术，仆人进进出出，一盆盆热水进来，不多久就变成一盆盆血水出去。不论何人，认识梁忠德的也好，不认识的也罢，人们见了这般惨状，无不替他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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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忠德静静躺着，两眼不曾睁开。片刻后，他轻声道：“听得到，只是刚才动用了太多真气，一时半会儿提不起精神来。”
“那就好，”阮星恒语重心长道：“既然您受了伤，就姑且在舍下休息吧。”
“这可不行，”梁忠德木讷地回答，“白云峰危险，我如何能坐视不管？”
“可是您这身子……”阮星恒颇为难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无大碍，”梁忠德闭着眼睛，神色严峻道：“我可是朱雀，虽说比不上凤凰可以浴火重生，可论恢复速度，我也是极快的。”
“这……”阮星恒想要继续劝阻，可一想到自己低贱言微，也不好再纠缠。“既然先生执意如此，倒可休息片刻再做打算。”
“嗯，”梁忠德点点头，同时示意他们把自己扶起来。而后，他盘膝而坐，运转内力疗伤去痛。不一会儿，胸前那片被血浸透的大圈就不再扩大了。
“先生，小人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又是一会儿时间，苏傲寒面色乖张闻到。
“但说无妨，”梁忠德慢慢睁开双眼，扫视四周道。
“依在下看，凭您的修为，应该不至于被那老者伤成这样啊。”苏傲寒平素虽说少言寡语
，可一旦认真起来，那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的确，”梁忠德认为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天下人都以为我是四大邪魔中唯一没有被夺去根源的，其实他们大错特错了。银发姥姥的确留下了我的两片翎羽，可我把它们放在了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这个回答让苏傲寒很是意外。的确，在他的认知中，朱雀一直是一个没受什么大风大浪的人。其他人自然也这么看。“您把她们放在了哪儿？”
“一个人身上，”梁忠德挤出一丝微笑，看得出有些勉强。“抱歉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他咳嗽一声说：“我这是在保护她，毕竟这本就是我的初衷。我对你们没有偏见，只是单纯的出于谨慎，毕竟在安全这种事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完全理解，”苏傲寒绕有深意地点点头。“既然先生不便多说，晚辈也就不问了。先生，依您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梁忠德叹息一声，凝重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那老者实力不容小觑，他此番上了白云峰，必然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这是一个大变数，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规则，是福是祸还犹未可知。我认为，我们还是赶回去看看吧。”
“可问题是山腰那迷魂阵难以对付啊！”苏傲寒指出了问题所在。
“无妨，”梁忠德摆摆手，“那迷魂阵固然厉害，可当我与神秘老者在其中厮杀时，它早已被剧烈气场震破，眼下早就没什么威力了。”
“这样啊，”苏傲寒恍然大悟，众人亦然。“那就赶紧动身吧！”
“好，”说着，梁忠德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其余人等赶紧搀扶。“不用，”梁忠德抬手说，“你们先行出发，老朽自有方法。”
语罢，只见四个宛如鬼魅的身影从房头上窜下来。众人一阵惊悸，定睛一看，原来是时刻潜藏在梁忠德身边的四剑魔。这四人行踪不定，着装古怪，皆是独步天下的有名剑客。
“四剑魔会护我周全，”梁忠德说：“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于是众人纷纷鱼贯而出，人流宛若浩浩荡荡的大河，急不可待向白云峰开去。昨日一战，众人隔岸观火一整夜，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用不了多久，他们便登上了白云峰。一路之上，只见土崩石裂，尸横遍野。人们有的被烧死，有的被淹死，有的则两种境遇都不能避免。一行人走在其中，虽不曾亲身经历，也足以想象昨日的战况有多么惨烈。想到这里，阮星恒愈发为清风道长担忧了。
运转筋脉之后，梁忠德得到了很大恢复。眼下他正坐在由四把长剑搭建的简易“轿子”上，由四剑魔施法驱动前行。
“这都是她的杰作，”看着道路两旁满目疮痍，他颇有深意道：“道长说的不错，她果然还是放不下曾经的执念。如此，四人当中便已聚齐其三。”
忽然，就在这时，一阵龙吟打破了原有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