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成蝶篇 040 与君离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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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浔刚进得正殿门庭，便瞧见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真可谓：金朱绿墨紫，酸甜咸辣香；南北饮品，东西荤素。这五尺见方的小天地乃是应有尽有。他到了正殿时，师叔徐惠陵与贵客契音皆已入座，见得楚南浔进来，青锋道人只是微微颔首，以示侄儿入席。
“师叔，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要办如此丰盛的宴席来吃？”入座之后，瞧着满桌佳肴，楚南浔只觉得眼花缭乱。空气中香气四溢，少年这味蕾哪受得了这般刺激？
“平常日子罢了。”徐惠陵轻抚胡须，露齿一笑。“如果浔儿硬要师叔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当这顿盛宴是为了给你补身子好了。”
楚南浔听了，不免有些尴尬。“师叔说的哪里话？侄儿不过是爬了几万级台阶，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若是天天如此，八成不出仨月，便肥得迈不了步子了。”
其余二人均被逗笑。“不想公子还挺幽默。”魔女契音开了口，此时的她较先前略有不同，发饰更加简单，妆容也淡雅了不少。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坯子。“这一桌饭菜可是奴家忙活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公子且尝尝看，尚合胃口不？”
面对此等邀请，楚南浔自然不会推脱。他只是羞涩一笑，便择了一道“跃门鲤鱼”来吃。细肉入口，棉滑至极，清香四散，叫人回味无穷。“好味道！”第一口鱼肉下肚，楚南浔不禁赞叹，“不瞒姑娘，小生已经许久未尝过如此可口的饭菜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三十年前的姜府。大厨庄师傅厨艺了得，号称天下无双，不想今日见了姑娘，才知道他牛皮有些吹大了。”
“倒是叫公子见笑了。”紫衣女子两腮略红，腼腆一笑。“你若是喜欢，契音日后可多做些给公子。还有呢，你老‘姑娘’‘姑娘’地称呼奴家，多见外啊！我看不如这样，奴家年龄不比你大多少，你就暂且唤我一声‘姐姐’好了。”
“这……”楚南浔有些犹豫。对这来历不明的魔女，他本就心存芥蒂，如今却要稀里糊涂认她做姐姐，于情于理，均有些不合适。“师叔……”他望向青锋道人，“依您看……”
徐惠陵搁下手中的酒盏，微笑道
：“我清楚你心中的想法，不过你既然问起我的意见，我便叫你应了。浔儿宽心，师叔向你担保，契音绝对值得结交。”
有了青锋道人给的定心丸，楚南浔便不再担忧。“契音姑娘——”他赶忙起身行礼，“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还叫人家‘姑娘’呢？”紫衣女子莞尔一笑，微微颔首以示回礼。“你忘记你已经允了你师叔了？”
“是，姐……姐姐……”楚南浔甚感羞涩，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启齿。其余二人见了，又是一阵嬉笑。
“好了好了。”片刻之后，青锋道人止住笑声道：“既然今日你二人结为兄弟，便要同心同德，相互扶持。契音啊，日后若是老夫不在浔儿身旁，还要多劳烦你照顾才是。”
紫衣女子郑重点头，面色有些古怪。“先生宽心，契音定当竭尽所能。”
“师叔这是何意？”楚南浔仿佛听出了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您可是要走了？”
“是啊——”徐惠陵小酌一杯，叹息一声道：“京城之祸虽说暂且缓住了，但这仅仅是个开端。浔儿可能不知，眼下大沛朝纲不稳，天下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师叔此次下山，便是要替大沛皇族稳固江山。”
“缘是如此……”楚南浔有些失意。如今他刚刚踏出寻仙问道的第一步，转眼引路之人却要离他而去。如此这般，怎能不叫人心生不满？“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师叔你？”他语气有些生硬，隐约夹杂着一丝愤怒。“荡魔宫不是有三位长老吗？浔儿虽说年少无知，却也晓得此行必定危机重重！而且如果你走了，谁来指导侄儿修炼？”
徐惠陵听之，闭目抚髯，面色威严。“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过的。”片刻之后，他低声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你问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师叔命里注定的劫难。浔儿，莫要如此，还记得师叔在山下跟你说的话吗？不要稍遇挫折便想依靠外力，你要试着强大起来，诸事靠你自己。师叔已经将你修炼之安排悉数告知契音。我去后，你须留在山中，谨遵她的指导，万万不可怠慢。”
“可是……”楚南浔仍旧心有不甘，“明知师叔身处
水深火热之中，却如何叫侄儿安心修炼？师叔，我可以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放眼这浩瀚凡尘，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青锋道人有些哽咽。“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刻苦修炼！”他严声喝道：“只有修为提高了，你才有资格参与师叔的计划！否则你只会成为吾的累赘！在实力不足前，一切都是虚妄！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没有话语权！所以，浔儿，静下心来，心无旁骛的好好修炼。为了我，为了飞雪，为了你的誓言，你必须如此。”
“侄儿明白了……”这席话宛若穿破云层的阳光，叫楚南浔醍醐灌顶。他不再啜泣，语气也平和下来，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师叔，你放心去吧。”他郑重道：“浔儿定会刻苦修炼，绝对不会叫您失望。等到我实力足够时，便下山助您一臂之力！”
“好！”青锋道人甚感宽慰，眼眶中擎着泪花。“三月。”他正声道：“每逢三月，师叔便会回山看望你一次。一则叙叙你我叔侄旧情，二则检阅一番你三月以来的修炼状况。你小子听好了，若是叫师叔发现你有偷工减料之举，徐某定不轻饶你！”
“侄儿记下了！”楚南浔爽朗一笑，随即取来酒壶斟满三杯。“师叔，姐姐——”他分别将杯盏递与二位，自己又举起一杯。“煽情的话浔儿便不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酒中。吃下这碗酒，你我三人便是一条命了。浔儿自当刻苦修炼，力求早日成才，定不会辜负二位的期望。”语罢，只见他昂头痛饮，豪气冲天，完全不像是一介少年该有的模样。徐惠陵与契音观之，也都一饮而尽。
“浔儿——”酒过之后，青锋道人又道：“师叔下山后，你只需按照契音的指示认真修炼。我那丹房中有一白池，池中仙汤对各种创伤皆有奇效。你修炼途中难免磕磕碰碰，每日日落之后，切记要在仙汤中浸泡半个时辰。唯有如此，第二日才不会被肢体疼痛所困扰。如此长久下去，修为渐进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谢过师叔，侄儿记下了。”
随后，三人便不再赘言，而是专心用饭。那一餐楚南浔吃的无比欢快，因为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一份千金不换的真情。
楚南浔刚进得正殿门庭，便瞧见餐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真可谓：金朱绿墨紫，酸甜咸辣香；南北饮品，东西荤素。这五尺见方的小天地乃是应有尽有。他到了正殿时，师叔徐惠陵与贵客契音皆已入座，见得楚南浔进来，青锋道人只是微微颔首，以示侄儿入席。
“师叔，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要办如此丰盛的宴席来吃？”入座之后，瞧着满桌佳肴，楚南浔只觉得眼花缭乱。空气中香气四溢，少年这味蕾哪受得了这般刺激？
“平常日子罢了。”徐惠陵轻抚胡须，露齿一笑。“如果浔儿硬要师叔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就当这顿盛宴是为了给你补身子好了。”
楚南浔听了，不免有些尴尬。“师叔说的哪里话？侄儿不过是爬了几万级台阶，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若是天天如此，八成不出仨月，便肥得迈不了步子了。”
其余二人均被逗笑。“不想公子还挺幽默。”魔女契音开了口，此时的她较先前略有不同，发饰更加简单，妆容也淡雅了不少。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坯子。“这一桌饭菜可是奴家忙活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公子且尝尝看，尚合胃口不？”
面对此等邀请，楚南浔自然不会推脱。他只是羞涩一笑，便择了一道“跃门鲤鱼”来吃。细肉入口，棉滑至极，清香四散，叫人回味无穷。“好味道！”第一口鱼肉下肚，楚南浔不禁赞叹，“不瞒姑娘，小生已经许久未尝过如此可口的饭菜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三十年前的姜府。大厨庄师傅厨艺了得，号称天下无双，不想今日见了姑娘，才知道他牛皮有些吹大了。”
“倒是叫公子见笑了。”紫衣女子两腮略红，腼腆一笑。“你若是喜欢，契音日后可多做些给公子。还有呢，你老‘姑娘’‘姑娘’地称呼奴家，多见外啊！我看不如这样，奴家年龄不比你大多少，你就暂且唤我一声‘姐姐’好了。”
“这……”楚南浔有些犹豫。对这来历不明的魔女，他本就心存芥蒂，如今却要稀里糊涂认她做姐姐，于情于理，均有些不合适。“师叔……”他望向青锋道人，“依您看……”
徐惠陵搁下手中的酒盏，微笑道
：“我清楚你心中的想法，不过你既然问起我的意见，我便叫你应了。浔儿宽心，师叔向你担保，契音绝对值得结交。”
有了青锋道人给的定心丸，楚南浔便不再担忧。“契音姑娘——”他赶忙起身行礼，“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莫怪。”
“还叫人家‘姑娘’呢？”紫衣女子莞尔一笑，微微颔首以示回礼。“你忘记你已经允了你师叔了？”
“是，姐……姐姐……”楚南浔甚感羞涩，一时半会儿还真难以启齿。其余二人见了，又是一阵嬉笑。
“好了好了。”片刻之后，青锋道人止住笑声道：“既然今日你二人结为兄弟，便要同心同德，相互扶持。契音啊，日后若是老夫不在浔儿身旁，还要多劳烦你照顾才是。”
紫衣女子郑重点头，面色有些古怪。“先生宽心，契音定当竭尽所能。”
“师叔这是何意？”楚南浔仿佛听出了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您可是要走了？”
“是啊——”徐惠陵小酌一杯，叹息一声道：“京城之祸虽说暂且缓住了，但这仅仅是个开端。浔儿可能不知，眼下大沛朝纲不稳，天下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师叔此次下山，便是要替大沛皇族稳固江山。”
“缘是如此……”楚南浔有些失意。如今他刚刚踏出寻仙问道的第一步，转眼引路之人却要离他而去。如此这般，怎能不叫人心生不满？“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师叔你？”他语气有些生硬，隐约夹杂着一丝愤怒。“荡魔宫不是有三位长老吗？浔儿虽说年少无知，却也晓得此行必定危机重重！而且如果你走了，谁来指导侄儿修炼？”
徐惠陵听之，闭目抚髯，面色威严。“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过的。”片刻之后，他低声道：“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你问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师叔命里注定的劫难。浔儿，莫要如此，还记得师叔在山下跟你说的话吗？不要稍遇挫折便想依靠外力，你要试着强大起来，诸事靠你自己。师叔已经将你修炼之安排悉数告知契音。我去后，你须留在山中，谨遵她的指导，万万不可怠慢。”
“可是……”楚南浔仍旧心有不甘，“明知师叔身处
水深火热之中，却如何叫侄儿安心修炼？师叔，我可以失去的东西已经不多了，放眼这浩瀚凡尘，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青锋道人有些哽咽。“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刻苦修炼！”他严声喝道：“只有修为提高了，你才有资格参与师叔的计划！否则你只会成为吾的累赘！在实力不足前，一切都是虚妄！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没有话语权！所以，浔儿，静下心来，心无旁骛的好好修炼。为了我，为了飞雪，为了你的誓言，你必须如此。”
“侄儿明白了……”这席话宛若穿破云层的阳光，叫楚南浔醍醐灌顶。他不再啜泣，语气也平和下来，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师叔，你放心去吧。”他郑重道：“浔儿定会刻苦修炼，绝对不会叫您失望。等到我实力足够时，便下山助您一臂之力！”
“好！”青锋道人甚感宽慰，眼眶中擎着泪花。“三月。”他正声道：“每逢三月，师叔便会回山看望你一次。一则叙叙你我叔侄旧情，二则检阅一番你三月以来的修炼状况。你小子听好了，若是叫师叔发现你有偷工减料之举，徐某定不轻饶你！”
“侄儿记下了！”楚南浔爽朗一笑，随即取来酒壶斟满三杯。“师叔，姐姐——”他分别将杯盏递与二位，自己又举起一杯。“煽情的话浔儿便不说了，千言万语都在这酒中。吃下这碗酒，你我三人便是一条命了。浔儿自当刻苦修炼，力求早日成才，定不会辜负二位的期望。”语罢，只见他昂头痛饮，豪气冲天，完全不像是一介少年该有的模样。徐惠陵与契音观之，也都一饮而尽。
“浔儿——”酒过之后，青锋道人又道：“师叔下山后，你只需按照契音的指示认真修炼。我那丹房中有一白池，池中仙汤对各种创伤皆有奇效。你修炼途中难免磕磕碰碰，每日日落之后，切记要在仙汤中浸泡半个时辰。唯有如此，第二日才不会被肢体疼痛所困扰。如此长久下去，修为渐进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谢过师叔，侄儿记下了。”
随后，三人便不再赘言，而是专心用饭。那一餐楚南浔吃的无比欢快，因为对他来说，那不仅仅是一顿饭，更是一份千金不换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