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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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后在手机上看到的是什么？”
中年妇人却一直在哭泣，不曾答话。
“你好，女士。”
“得麻烦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那女人半天才颤巍巍地掏出手机，递给季秋，“没什么……那个，我当时是收到了垃圾短信。”
季秋打开短信，“里面在12:35时确实有一个广告宣传。”
他紧接着又打开微信，翻了翻里面也没有什么可疑内容。
季秋瞧了一眼那位老师，犹豫一瞬，将手机还给她。
季秋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对主任道，“能麻烦您带我们去天台一趟吗？”
主任赶紧点点头同意，接着面露犹疑，“这个……那闫老师？”
季秋低垂眉眼，“先让闫老师休息一下吧，她可能被吓坏了，平复一下心情也好。”
“但是，最好可别离开学校。”
主任打着哈哈，连忙应下。
然本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闫老师却突然神情激动，怒声道：“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她这时候倒有力气跳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出学校？！难道你们以为是我杀了她吗？！你们这是非法拘留！”
江小白紧皱眉头，大声呵斥她，“嘿！坐下！给我坐下！”
可能是被江小白吓了一跳，女人瑟缩一下，又跌回座位。
江小白脸色放缓，“闫老师，您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想要问问情况，这是必要程序，这自杀案哪有嫌疑人呢。”
可能是听进去了江小白的话，闫老师渐渐呼吸平和下来，但依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季秋。
季秋也不在意，跟着主任便去往钟楼天台。
在电梯里，季秋想到精神有些紧张得女老师，问道：“主任，不知道A大来贵校临时授课的许教授在不在呢？”
主任呆愣了一瞬，想起那个年轻有为得女孩子，“没有，许老师今天没课，所以也不在。”
季秋略颔首，三人出了电梯。
主任又带他们推开楼道门，上了两层楼梯，来到天台的门口处。
几人矗立在门口处盯着那被砸烂的门锁………
季秋上前，戴上手套蹲下，从地上捡起锁头的碎铁，细细瞧了瞧，放进透明袋子递给江小白。
江小白神色复杂地接过。
妈妈呀，这得多大劲，才能把锁砸成这样……
那死者不是个女高中生吗…？
季秋左右扫视一圈，目光顿在门后露出的一小节红色物体上。
他推开门，看见地上扔着一个坑坑巴巴的消防器和一地破碎的玻璃。
墙上原本放消防器的玻璃柜从中间破了一个大洞，边缘的玻璃碎片上还有些许血迹。
季秋拿出电话，拨打了陈彬的号码。
“陈队，我这里有发现。”
季秋压下电话，踱步到天台上。
天台很大，足足有两到三个篮球场大小。
他掏出烟，利落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仰头缓缓吐出。
呛鼻的烟雾迷漫开来。
一片片冰凉穿过缭绕的雾气轻轻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呆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雪花。
啊…下雪了。
他看眼表，下午2:14。
————
把天台现场交给陈彬，季秋踩灭烟头，便揪着江小白和程虹去了两位死者的教室。
206号教室。
是的，没错。两位死者是同班同学，而今天这位第二受害人就是Sarah口中那位表面优秀背地里霸凌其他学生的班长。
至于为什么季秋会知道，那是因为那天和江小白分别之后，他也来到了206号教室。
远远的，他就听到胥懿的说话声，他悄悄看过去，却只见她一人隔着一米面对着墙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直到下课，学生冲入走廊，胥懿才离开。
等胥懿走远，他才来到206号教室门口。正巧看到在班里训斥学生的班主任，闫老师。
而那被训斥的学生，毫无疑问，就是第二死者，钱惠燕。
江小白闻言顿然醒悟，怪不得今天季秋第一次见那闫老师态度变很强硬，原来早就清楚那女老师肯定涉及案件问题。
季秋通过玻璃看教室内交头接耳吵吵闹闹的学生。里面没有老师，学生显然非常不安。
季秋敲敲门，不等里面学生反映便推门而入，停在门口不发一言的看着学生们。
学生众人也都懵圈地看着他。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直到有一两个见过季秋的学生反应过来，略微紧张道：“警…警察叔叔…好。”
站着和还在扭头说话的学生齐齐刷得一下摆正坐姿。各个都腰板儿挺直。
季秋这才缓步走上讲桌。
下面的一双双眼睛闪着光芒瞧着他。
那种光，他经常见到。
世人称之为，信任。
闯过枪林弹雨，抓过穷凶极恶的毒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季秋在这样一群少年人的目光中反而突然觉着有些不自在。
他陡然瞧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江小白。
江小白：？？？
和季秋面面相觑两秒后，他俩又齐齐扭头看向身后的程虹。
程虹：…………
要你们男人何用！
季秋和江小白把讲台位置让出来，两人靠在墙上。
程虹温柔地朝同学笑笑：“同学们好，我们是警察。刚刚班里的一位同学非常不幸地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为了案情需要，我们需要提问同学们一些问题。”
程虹话音刚落，班里突然有一个女生尖锐地冷笑道：“不就是死了么？还不好的事情……当我们是小学生啊。”
程虹瞬间有些尴尬，看向班里的其他同学，发现也都表情各异。
江小白皱眉，正要起身说话，季秋已经低声开口，语气低沉又不善：“好好说话。”
众人皆看向他，这下倒没人再敢发声。
程虹感激地瞧他一眼，语气也颇为严肃起来，“死者是钱惠燕。她生前座位在哪？”
学生虽然知道钱惠燕已经去世，但用死者二字代替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一个女生颤巍巍地举手示意了一下她旁边的座位。
季秋冲江小白挑眉，江小白起身去搜集死者遗物。
程虹：“班里谁跟她关系最好？”
集体沉默。
过去了漫长的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推了旁边人一把，“你不是跟她关系很好么？”
这一下像是点了爆竹。
陆续有人颇为恼怒地指出几位女生。这几位女生也生气地开始和他们吵起来。
季秋站起来，抬起长腿，一脚踹在一个没有人的桌子上。桌子咣当一声飞出两米远，砸在教室角落里。
所有人立马安静如鸡。
“自觉点，都站起来。”
刚刚被推出来的女生都惨白着脸站起来。唯一一个没有人指认，却主动站出来的，竟然是第一死者李萱怡的室友，王书若。
季秋看着几人，“跟我走。”
他先离开教室，在走廊上等他们。
几位女生都僵硬着晃动起来，一个个走出教室。
程虹和江小白其实也被刚才季秋那一脚吓着了，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虹扫视下面各个稚嫩的脸庞，每一个都写满了惶恐不安……除了……她的目光停在两个独特的男生身上。
这两人天差地别。
“你最后在手机上看到的是什么？”
中年妇人却一直在哭泣，不曾答话。
“你好，女士。”
“得麻烦你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一眼。”
那女人半天才颤巍巍地掏出手机，递给季秋，“没什么……那个，我当时是收到了垃圾短信。”
季秋打开短信，“里面在12:35时确实有一个广告宣传。”
他紧接着又打开微信，翻了翻里面也没有什么可疑内容。
季秋瞧了一眼那位老师，犹豫一瞬，将手机还给她。
季秋静静看了她几秒钟，对主任道，“能麻烦您带我们去天台一趟吗？”
主任赶紧点点头同意，接着面露犹疑，“这个……那闫老师？”
季秋低垂眉眼，“先让闫老师休息一下吧，她可能被吓坏了，平复一下心情也好。”
“但是，最好可别离开学校。”
主任打着哈哈，连忙应下。
然本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闫老师却突然神情激动，怒声道：“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她这时候倒有力气跳起来，
“凭什么不让我出学校？！难道你们以为是我杀了她吗？！你们这是非法拘留！”
江小白紧皱眉头，大声呵斥她，“嘿！坐下！给我坐下！”
可能是被江小白吓了一跳，女人瑟缩一下，又跌回座位。
江小白脸色放缓，“闫老师，您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想要问问情况，这是必要程序，这自杀案哪有嫌疑人呢。”
可能是听进去了江小白的话，闫老师渐渐呼吸平和下来，但依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季秋。
季秋也不在意，跟着主任便去往钟楼天台。
在电梯里，季秋想到精神有些紧张得女老师，问道：“主任，不知道A大来贵校临时授课的许教授在不在呢？”
主任呆愣了一瞬，想起那个年轻有为得女孩子，“没有，许老师今天没课，所以也不在。”
季秋略颔首，三人出了电梯。
主任又带他们推开楼道门，上了两层楼梯，来到天台的门口处。
几人矗立在门口处盯着那被砸烂的门锁………
季秋上前，戴上手套蹲下，从地上捡起锁头的碎铁，细细瞧了瞧，放进透明袋子递给江小白。
江小白神色复杂地接过。
妈妈呀，这得多大劲，才能把锁砸成这样……
那死者不是个女高中生吗…？
季秋左右扫视一圈，目光顿在门后露出的一小节红色物体上。
他推开门，看见地上扔着一个坑坑巴巴的消防器和一地破碎的玻璃。
墙上原本放消防器的玻璃柜从中间破了一个大洞，边缘的玻璃碎片上还有些许血迹。
季秋拿出电话，拨打了陈彬的号码。
“陈队，我这里有发现。”
季秋压下电话，踱步到天台上。
天台很大，足足有两到三个篮球场大小。
他掏出烟，利落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仰头缓缓吐出。
呛鼻的烟雾迷漫开来。
一片片冰凉穿过缭绕的雾气轻轻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呆了一瞬，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雪花。
啊…下雪了。
他看眼表，下午2:14。
————
把天台现场交给陈彬，季秋踩灭烟头，便揪着江小白和程虹去了两位死者的教室。
206号教室。
是的，没错。两位死者是同班同学，而今天这位第二受害人就是Sarah口中那位表面优秀背地里霸凌其他学生的班长。
至于为什么季秋会知道，那是因为那天和江小白分别之后，他也来到了206号教室。
远远的，他就听到胥懿的说话声，他悄悄看过去，却只见她一人隔着一米面对着墙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直到下课，学生冲入走廊，胥懿才离开。
等胥懿走远，他才来到206号教室门口。正巧看到在班里训斥学生的班主任，闫老师。
而那被训斥的学生，毫无疑问，就是第二死者，钱惠燕。
江小白闻言顿然醒悟，怪不得今天季秋第一次见那闫老师态度变很强硬，原来早就清楚那女老师肯定涉及案件问题。
季秋通过玻璃看教室内交头接耳吵吵闹闹的学生。里面没有老师，学生显然非常不安。
季秋敲敲门，不等里面学生反映便推门而入，停在门口不发一言的看着学生们。
学生众人也都懵圈地看着他。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直到有一两个见过季秋的学生反应过来，略微紧张道：“警…警察叔叔…好。”
站着和还在扭头说话的学生齐齐刷得一下摆正坐姿。各个都腰板儿挺直。
季秋这才缓步走上讲桌。
下面的一双双眼睛闪着光芒瞧着他。
那种光，他经常见到。
世人称之为，信任。
闯过枪林弹雨，抓过穷凶极恶的毒犯，见过多少大场面的季秋在这样一群少年人的目光中反而突然觉着有些不自在。
他陡然瞧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江小白。
江小白：？？？
和季秋面面相觑两秒后，他俩又齐齐扭头看向身后的程虹。
程虹：…………
要你们男人何用！
季秋和江小白把讲台位置让出来，两人靠在墙上。
程虹温柔地朝同学笑笑：“同学们好，我们是警察。刚刚班里的一位同学非常不幸地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为了案情需要，我们需要提问同学们一些问题。”
程虹话音刚落，班里突然有一个女生尖锐地冷笑道：“不就是死了么？还不好的事情……当我们是小学生啊。”
程虹瞬间有些尴尬，看向班里的其他同学，发现也都表情各异。
江小白皱眉，正要起身说话，季秋已经低声开口，语气低沉又不善：“好好说话。”
众人皆看向他，这下倒没人再敢发声。
程虹感激地瞧他一眼，语气也颇为严肃起来，“死者是钱惠燕。她生前座位在哪？”
学生虽然知道钱惠燕已经去世，但用死者二字代替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一个女生颤巍巍地举手示意了一下她旁边的座位。
季秋冲江小白挑眉，江小白起身去搜集死者遗物。
程虹：“班里谁跟她关系最好？”
集体沉默。
过去了漫长的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推了旁边人一把，“你不是跟她关系很好么？”
这一下像是点了爆竹。
陆续有人颇为恼怒地指出几位女生。这几位女生也生气地开始和他们吵起来。
季秋站起来，抬起长腿，一脚踹在一个没有人的桌子上。桌子咣当一声飞出两米远，砸在教室角落里。
所有人立马安静如鸡。
“自觉点，都站起来。”
刚刚被推出来的女生都惨白着脸站起来。唯一一个没有人指认，却主动站出来的，竟然是第一死者李萱怡的室友，王书若。
季秋看着几人，“跟我走。”
他先离开教室，在走廊上等他们。
几位女生都僵硬着晃动起来，一个个走出教室。
程虹和江小白其实也被刚才季秋那一脚吓着了，两人对视一眼，默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虹扫视下面各个稚嫩的脸庞，每一个都写满了惶恐不安……除了……她的目光停在两个独特的男生身上。
这两人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