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汉中篇 四十 守城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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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阳逐渐西落，战况也渐渐激烈，战场上喊杀之声益浓，战鼓之声也越来越急促。城固城头，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姿势千奇百怪，惨不忍睹，然则攻守双方都已经陷入一种惯性，一种麻木，人们已经对这些情况都视若无睹。
陈调一手持剑，带着亲兵在城头上来回大声呼喝着：“不要慌，放箭，扔檑木，扔檑木。”喊话的间隙，他带着他的亲兵会时不时的补上防守空隙，很快他发现一处墙角的变化，一小队米贼结阵而立，就如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子那儿，身后的长梯上密密麻麻，蝼蚁般不要命的米贼往上爬着。
这一队米贼很是精锐，配合默契，根本就不急于进攻，每上来一个人，小阵便往前推进一步，每推进一步必然吞噬都卫军一条性命，看的陈调心急如焚，大喝道：“随我来。”说着，带着自己的亲卫，扑了上去。
陈调出身游侠，快剑如风，最擅长这种近身格斗，身边的亲卫那也是身手不凡，他带着亲卫很快遏制住米贼前进的步伐，陈调的剑光接连闪耀，连续划断了两个米贼的喉咙，紧接着一剑刺入一人腹中，哪想到那人悍不畏死，双手抓住长剑死不放手，很快便有一支长矛从前面刺来，陈调自然撒手弃掉手中长剑后撤，两旁的亲卫迅速架着盾牌顶了上去，那使长矛者却是长矛撑地，接着一个凌空翻身，飞越过盾牌，直直向陈调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隔空飞来一支羽箭，硬生生的将那米贼射下，米贼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箭矢强大的力道带到城墙外，直直的砸到墙根。陈调回头望去，射箭者正是苏真，只见王瞎子趾高气昂的抱着箭矢，立在苏真身边，满脸的骄傲和自豪，也只有我家主公才有此射艺，可以在乱战中恰好寻到敌人所在，窥准空隙，出箭如风，箭箭致命，不会射错，已不知解救下多少同袍，更给都卫军凭添几分胆量。陈调匆匆一瞥苏真之后，从亲卫手中接过另一把长剑，又杀了上去，当他把那队米贼赶下去之时，浑身鲜血淋漓，多处负伤，他让人掀开那靠着城墙的长梯，长梯顺着城墙滑倒，又砸到一大片米贼。这一次失手之后，米贼士气大挫，张卫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又加上天色已晚，方恨恨鸣金收兵。
米贼潮水般退去，留下上千具尸体，城墙上下到处都是，而都卫军也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夜幕降临，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掩盖了攻守双方的所有区别，都只是被这战争夺去的可怜生命，恍惚之中有无数灵魂飞向那茫茫夜空。
米贼们已经连续攻城三日，后两日米贼们的攻势有所减弱，来攻城的大多数是未经训练的民壮，张卫让这些人充当着炮灰，消耗守军的箭矢，檑木，还有耐心，却让守军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之中，等待着守军的崩溃。
张鲁，苏真汉中两大势力，交战完了第一天晚上，张修才得到张鲁进攻城固的消息，为此他气急败
坏的将侦骑们大骂了一通，众手下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张修气呼呼的骂完一通之后，怒火渐消，喝了一口侍女呈上来的茶，才问道：“张鲁，苏真交恶，我们当如何啊？”有说当趁火打劫夺取城固的，有说趁张鲁空虚，偷袭张鲁的，有说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的，群情汹汹，众说纷纭，搞的张修也焦头烂额。
就在张修前脚收到消息，后脚苏凌已经到了，他一收到城固的飞鸽传书，便马上将铜矿熄火，命士兵扼守要道，结寨自守，坐等消息，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方带着两个随从，绕道而行，擦着黑进了褒中县城。
张修听说苏凌来到，立马传召，他现在需要知道城固的情况，他太缺情报了。
“张卫带数千大军攻打城固县城，是不是城固朝不保夕了？”张修有些急切。
苏凌出使过成都，见惯大场面，笑道：“张天师，这是哪里话？城固县城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还不待张修说话，底下自有人叫道：“若是如此，城固怎的派你来求援？”
“求援？笑话。”苏凌，一抖衣袖，语气转冷：“我什么时候说过求援了？”他这席话把所有人胃口都吊起来之后，才缓缓道：“如今危在旦夕的不是城固，反而是张天师。”
刘焉都曾被苏凌打动过，更何况不入流的张修，不过他依然色厉内茬，冷笑道：“危言耸听乃你们这些说客的本色。”
苏凌一听，作势要走，拱手道：“如此说来，在下将家兄的话带到就走，家兄曾言，汉中只能有一个张天师。”
苏凌还没迈开步，张修已经离座一把拉住苏凌道：“适才戏言，何必当真？愿苏公子教我。”
苏凌闻言颜色转好，笑道：“天师，您和张鲁在汉中只能有一个，势不两立，不能并存。而我苏家本就世居关中，家兄又早早修好庆山大营，一旦城固事不可为，我们撤往关中就是，那时张鲁势力大涨，天师您只怕会死于非命啊？”他这话半真半假，庆山大营当年确实是小胡子想着从子午谷撤去关中之用，哪到张修不信，更为关键的是苏凌点出来了张鲁，张修同为五斗米教的天师，必然最终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张修脸色煞白，呆坐于座上良久之后才问道：“苏公子，可有什么建议么？”
苏凌笑道：“为天师计，莫若屯兵于汉中城外，也不与之交战，威慑张鲁，此次张卫带走过半精锐去取城固，城内那点兵力难对天师形成威胁，而我城固死死拖住张卫，让张鲁难以两顾，时日一长则张鲁必破矣。如此一来，贵教天师之职则必然是天师您的囊中之物了。”
张修也不是蠢人，闻言琢磨片刻，笑道：“如此，苏公子放心请回，我十日后出兵，请城固务必再坚持十日。”
苏凌对张修打的让张鲁，苏真两败俱伤的如意算盘，也不揭破，和张修击掌相约，两人同时哈哈
大笑，苏凌略一拱手，拜别而去。
这三日，庆山大营之中也争论的不可开交，大多数人都主张迅速驰援城固县城，击退张卫，独独周大牛却力排众议，以为不妥，只是每日加强戒备，大营口令一日一变，每日都由他亲自颁布，没有口令，一律禁止进出，更是在大营里许外开始布置明岗暗哨，以防有人偷营。
周大牛又何尝不心焦城固局势，据说张卫这次带着的战兵就有三千，而城固城中的都卫军虽然陈调系统训练过，但在周大牛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他登上一座望楼遥望城固方向，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由也忧心忡忡。这时营门口却传来一声娇叱：“我要见周大牛，给我闪开。”周大牛遥遥望去，却是貂蝉到了营门外，营门争执渐起，只听牛头马面道：“口令，还要口令？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谁。”
那守门士兵却依然面无表情，道：“我们已经让人进去通传，就是主公来了也得等着。”
就在双方又在争吵之时，周大牛在上面喊道：“是任姑娘啊，快快进来，何必为难我手下将士？”
貂蝉抬头看见周大牛，杏眼生寒，也不再理会那守门士兵，留下牛头马面道：“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罢，箭步如飞，飞快登上望楼，倒也脸不红，心不跳。
周大牛由衷赞道：“姑娘好身手。”
貂蝉却不接茬，冷笑道：“周大哥，周县尉，你可是好心情，在这儿看风景，城固那边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周大牛，略一沉吟：“我就知道姑娘心里惦记我那四弟而乱了方寸，城固此时定然无事，我每日都来此处观望，城固城头的狼烟却一直没有升起。”
貂蝉也不否认，她确实是关心则乱，道：“狼烟没有升起，会不会是城固已然失手……”
貂蝉还没往下说完，周大牛已经出言打断道：“不可能，我那几位兄弟都不是凡人，哪能那么容易失手。”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推断：“我估计四弟是想耗尽张卫锐气之后，然后我城卫军一击致命。”
周大牛这一说恢复貂蝉几分信心，脸上恢复喜色，笑颜如花：“如此是我错怪周大哥了，万望周大哥把握分寸的好。”貂蝉纵使发怒本就美极，此时改怒为喜，更是美的不可方物，饶是周大牛如此心境也看的目瞪口呆，貂蝉已经欢呼雀跃下楼而去。
貂蝉刚走，苏凌却是来了，他将张修所言转述给周大牛知晓，让他想辙通知城固，他一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之色，周大牛让他歇息一晚再走，他却推辞铜矿重要，补充了点干粮，带着随从匆匆而走。周大牛隐隐觉得苏凌自从苏家人没了之后，便沉闷了许多，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额间总有几分郁结之气，难以散去，此时军情紧急，周大牛只好将此节按在心里，想着以后再说给苏真不题。
随着太阳逐渐西落，战况也渐渐激烈，战场上喊杀之声益浓，战鼓之声也越来越急促。城固城头，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姿势千奇百怪，惨不忍睹，然则攻守双方都已经陷入一种惯性，一种麻木，人们已经对这些情况都视若无睹。
陈调一手持剑，带着亲兵在城头上来回大声呼喝着：“不要慌，放箭，扔檑木，扔檑木。”喊话的间隙，他带着他的亲兵会时不时的补上防守空隙，很快他发现一处墙角的变化，一小队米贼结阵而立，就如一颗钉子，死死的钉子那儿，身后的长梯上密密麻麻，蝼蚁般不要命的米贼往上爬着。
这一队米贼很是精锐，配合默契，根本就不急于进攻，每上来一个人，小阵便往前推进一步，每推进一步必然吞噬都卫军一条性命，看的陈调心急如焚，大喝道：“随我来。”说着，带着自己的亲卫，扑了上去。
陈调出身游侠，快剑如风，最擅长这种近身格斗，身边的亲卫那也是身手不凡，他带着亲卫很快遏制住米贼前进的步伐，陈调的剑光接连闪耀，连续划断了两个米贼的喉咙，紧接着一剑刺入一人腹中，哪想到那人悍不畏死，双手抓住长剑死不放手，很快便有一支长矛从前面刺来，陈调自然撒手弃掉手中长剑后撤，两旁的亲卫迅速架着盾牌顶了上去，那使长矛者却是长矛撑地，接着一个凌空翻身，飞越过盾牌，直直向陈调扑去。说时迟，那时快，“嗖”的一声，隔空飞来一支羽箭，硬生生的将那米贼射下，米贼如断线的风筝般，被箭矢强大的力道带到城墙外，直直的砸到墙根。陈调回头望去，射箭者正是苏真，只见王瞎子趾高气昂的抱着箭矢，立在苏真身边，满脸的骄傲和自豪，也只有我家主公才有此射艺，可以在乱战中恰好寻到敌人所在，窥准空隙，出箭如风，箭箭致命，不会射错，已不知解救下多少同袍，更给都卫军凭添几分胆量。陈调匆匆一瞥苏真之后，从亲卫手中接过另一把长剑，又杀了上去，当他把那队米贼赶下去之时，浑身鲜血淋漓，多处负伤，他让人掀开那靠着城墙的长梯，长梯顺着城墙滑倒，又砸到一大片米贼。这一次失手之后，米贼士气大挫，张卫见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又加上天色已晚，方恨恨鸣金收兵。
米贼潮水般退去，留下上千具尸体，城墙上下到处都是，而都卫军也付出了三百多人的代价，夜幕降临，在这茫茫夜色之中，掩盖了攻守双方的所有区别，都只是被这战争夺去的可怜生命，恍惚之中有无数灵魂飞向那茫茫夜空。
米贼们已经连续攻城三日，后两日米贼们的攻势有所减弱，来攻城的大多数是未经训练的民壮，张卫让这些人充当着炮灰，消耗守军的箭矢，檑木，还有耐心，却让守军的神经时刻处于紧绷状态之中，等待着守军的崩溃。
张鲁，苏真汉中两大势力，交战完了第一天晚上，张修才得到张鲁进攻城固的消息，为此他气急败
坏的将侦骑们大骂了一通，众手下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张修气呼呼的骂完一通之后，怒火渐消，喝了一口侍女呈上来的茶，才问道：“张鲁，苏真交恶，我们当如何啊？”有说当趁火打劫夺取城固的，有说趁张鲁空虚，偷袭张鲁的，有说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的，群情汹汹，众说纷纭，搞的张修也焦头烂额。
就在张修前脚收到消息，后脚苏凌已经到了，他一收到城固的飞鸽传书，便马上将铜矿熄火，命士兵扼守要道，结寨自守，坐等消息，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方带着两个随从，绕道而行，擦着黑进了褒中县城。
张修听说苏凌来到，立马传召，他现在需要知道城固的情况，他太缺情报了。
“张卫带数千大军攻打城固县城，是不是城固朝不保夕了？”张修有些急切。
苏凌出使过成都，见惯大场面，笑道：“张天师，这是哪里话？城固县城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还不待张修说话，底下自有人叫道：“若是如此，城固怎的派你来求援？”
“求援？笑话。”苏凌，一抖衣袖，语气转冷：“我什么时候说过求援了？”他这席话把所有人胃口都吊起来之后，才缓缓道：“如今危在旦夕的不是城固，反而是张天师。”
刘焉都曾被苏凌打动过，更何况不入流的张修，不过他依然色厉内茬，冷笑道：“危言耸听乃你们这些说客的本色。”
苏凌一听，作势要走，拱手道：“如此说来，在下将家兄的话带到就走，家兄曾言，汉中只能有一个张天师。”
苏凌还没迈开步，张修已经离座一把拉住苏凌道：“适才戏言，何必当真？愿苏公子教我。”
苏凌闻言颜色转好，笑道：“天师，您和张鲁在汉中只能有一个，势不两立，不能并存。而我苏家本就世居关中，家兄又早早修好庆山大营，一旦城固事不可为，我们撤往关中就是，那时张鲁势力大涨，天师您只怕会死于非命啊？”他这话半真半假，庆山大营当年确实是小胡子想着从子午谷撤去关中之用，哪到张修不信，更为关键的是苏凌点出来了张鲁，张修同为五斗米教的天师，必然最终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张修脸色煞白，呆坐于座上良久之后才问道：“苏公子，可有什么建议么？”
苏凌笑道：“为天师计，莫若屯兵于汉中城外，也不与之交战，威慑张鲁，此次张卫带走过半精锐去取城固，城内那点兵力难对天师形成威胁，而我城固死死拖住张卫，让张鲁难以两顾，时日一长则张鲁必破矣。如此一来，贵教天师之职则必然是天师您的囊中之物了。”
张修也不是蠢人，闻言琢磨片刻，笑道：“如此，苏公子放心请回，我十日后出兵，请城固务必再坚持十日。”
苏凌对张修打的让张鲁，苏真两败俱伤的如意算盘，也不揭破，和张修击掌相约，两人同时哈哈
大笑，苏凌略一拱手，拜别而去。
这三日，庆山大营之中也争论的不可开交，大多数人都主张迅速驰援城固县城，击退张卫，独独周大牛却力排众议，以为不妥，只是每日加强戒备，大营口令一日一变，每日都由他亲自颁布，没有口令，一律禁止进出，更是在大营里许外开始布置明岗暗哨，以防有人偷营。
周大牛又何尝不心焦城固局势，据说张卫这次带着的战兵就有三千，而城固城中的都卫军虽然陈调系统训练过，但在周大牛看来，他们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他登上一座望楼遥望城固方向，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由也忧心忡忡。这时营门口却传来一声娇叱：“我要见周大牛，给我闪开。”周大牛遥遥望去，却是貂蝉到了营门外，营门争执渐起，只听牛头马面道：“口令，还要口令？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谁。”
那守门士兵却依然面无表情，道：“我们已经让人进去通传，就是主公来了也得等着。”
就在双方又在争吵之时，周大牛在上面喊道：“是任姑娘啊，快快进来，何必为难我手下将士？”
貂蝉抬头看见周大牛，杏眼生寒，也不再理会那守门士兵，留下牛头马面道：“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罢，箭步如飞，飞快登上望楼，倒也脸不红，心不跳。
周大牛由衷赞道：“姑娘好身手。”
貂蝉却不接茬，冷笑道：“周大哥，周县尉，你可是好心情，在这儿看风景，城固那边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周大牛，略一沉吟：“我就知道姑娘心里惦记我那四弟而乱了方寸，城固此时定然无事，我每日都来此处观望，城固城头的狼烟却一直没有升起。”
貂蝉也不否认，她确实是关心则乱，道：“狼烟没有升起，会不会是城固已然失手……”
貂蝉还没往下说完，周大牛已经出言打断道：“不可能，我那几位兄弟都不是凡人，哪能那么容易失手。”他顿了顿，说出自己的推断：“我估计四弟是想耗尽张卫锐气之后，然后我城卫军一击致命。”
周大牛这一说恢复貂蝉几分信心，脸上恢复喜色，笑颜如花：“如此是我错怪周大哥了，万望周大哥把握分寸的好。”貂蝉纵使发怒本就美极，此时改怒为喜，更是美的不可方物，饶是周大牛如此心境也看的目瞪口呆，貂蝉已经欢呼雀跃下楼而去。
貂蝉刚走，苏凌却是来了，他将张修所言转述给周大牛知晓，让他想辙通知城固，他一路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之色，周大牛让他歇息一晚再走，他却推辞铜矿重要，补充了点干粮，带着随从匆匆而走。周大牛隐隐觉得苏凌自从苏家人没了之后，便沉闷了许多，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额间总有几分郁结之气，难以散去，此时军情紧急，周大牛只好将此节按在心里，想着以后再说给苏真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