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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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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齐冰有些支吾。说实在的,虽然不是个爱面子的人,但是,他身上穿着一套绿色作训服,两天没洗脸,不知道自己此时脏成了什么样子,还真不想就这样跟白凝雪见面。

    都是年轻人,齐冰可以想到,白凝雪见到自己这个样子的反应。他自己不在乎,但并不代表,对方也不在乎吧?

    “在哪儿啊?”白凝雪再次问道。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在……”

    “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在一起?!”通讯器里,突然响起白凝雪狡黠的声音。齐冰可以想到,此时的白凝雪,肯定在来回转动着一双大眼睛。

    齐冰皱眉苦笑,回忆着三年前白凝雪的心性。从这短短几句话来看,此时的她,似乎没变太多。

    “不会是真的吧?”听齐冰一阵沉默,白凝雪继续说道,“很好。有女朋友了,也不跟老同学说一声……”

    “没有。”齐冰笑道,“我在郊区。你不是正在积累贡献点吗?没空的话,以后有时间再聊吧。”

    “郊区哪里?”白凝雪坚持着,“今天轮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也顺便,谈谈上学时候的事。”

    “你懂的。”白凝雪悠悠然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已经有些埋怨的意思了。

    齐冰想着“你懂的”三个字,心中瞬间温暖了一下,呼了口气,说道:“我在……”

    “OK。”悦耳的声音传来,“我去找你,半个小时后到。你在车站等我。”

    “好的。”齐冰微笑应声。

    关掉声讯,齐冰脚步轻快的走向公车站。一路上,想起了许多与白凝雪交往时的场景。与在头脑风暴中生死一线的修炼、现实中面临Note等人的追杀相比,即将与白凝雪见面的齐冰,生出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齐冰小声说道。满脸的笑意。

    “哦?生活美好?”血在齐冰的识海空间中抓着脑袋,疑惑不解。说这句话,齐冰并未限制声音向识海中传达。

    “你不懂。”齐冰嘿嘿一笑。

    血翻个白眼,无趣的摇了摇头,一转身,走到五个火红的丹炉前,打了一道火焰上去,顿时轰的一下,丹火猛烈了许多。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在公车站对面的马路停了下来。在公车站等车的人,都不由向那辆出租车看去。那是一辆公交公司的出租车,车漆是黄绿色,与常在郊区附近揽活儿的黑车差别很大。

    单是这一点,也不能吸引众人如此之久。因为,从里面走出一名全身雪白,头戴卡通绒绒帽的可爱女孩儿。一下车,就径直穿过马路,朝公车站走来。

    此时,公车站有一名穿着很显时髦的少妇,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以及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微胖男子。当然,还有身穿绿色作训服的齐冰。

    在可爱女孩儿走向这边的时候,齐冰明显听到衣服摩擦的沙沙声。余光一瞟,发现是那两名比自己略微大些的青年,似乎在调整身位。

    然而,齐冰站在两名青年身前,有意动了动,到了正对女孩儿的方向,恰好挡住两名青年的视线。女孩儿渐渐临近,如果两名青年再做动作,恐怕意图过于明显。于是只能忍了。

    “艹。”

    不经意间,齐冰似乎听到有人说脏话。但声音太小,不能确定。其实,这也因为他是一名开拓者,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听到。那个说脏话的人,只是从牙缝里挤出而已。纯属发泄,也没料到会被别人听去。

    齐冰微微一笑,并未在乎。

    接着,让时髦少妇、两名青年、中年微胖男子都微微一惊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他们都看出来,那可爱女孩儿像是到车站找人来的,但他们哪个也没料到,对方找的,竟然是几人当中被找可能性最小的一个。

    这怎么可能?

    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儿,竟然来找一个青年民工?

    那民工穿着如此没品……要知道,在阳城这样的中级城市里,就算是民工,年轻一些的,最起码也都穿着一身假名牌儿,可是那个家伙,穿着一套脏兮兮的旧军装,又邋遢又没品,居然就……

    电光火石间,这几人竟同时想到句话:当真是,一切皆有可能啊!

    “你没看到我?”白凝雪到了齐冰身前,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

    齐冰微笑:“看到了。”

    “那还让我走过来找你?”白凝雪有些生

    气的道。

    齐冰摸摸鼻子,苦笑说道:“我没钱打车。就乘公交车吧。”他看着白凝雪的眼睛,发现有浅浅的黑眼圈,虽然淡妆很巧妙的掩盖了一些,但仍被他看在眼里。

    “去哪里?”白凝雪没理会齐冰,淡淡问道。

    齐冰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去中心公园吧。你懂的。”

    点了点头,白凝雪眼睛斜睨了一下,不再多说什么,身子一侧,抱住了齐冰的胳膊,脑袋靠在齐冰肩膀上。

    后面两青年见此,眼睛都往白凝雪身后瞄。虽然白凝雪穿了一件过膝的羽绒服,但她身材很好,身后那微微凸起的风景,的确惹眼。

    齐冰早就对两名青年微有怒意,就对两人留意了一些。此时对方这一举动,自然没逃过齐冰的眼睛。

    他左臂抬起,绕过白凝雪,把她向身前轻轻一揽,就直接抱在了怀里。软软的,感觉还不错。

    于是,时髦少妇,两名青年,中年微胖男子几人,再次被刺激了一下。可爱女孩儿找一个民工,他们才刚刚承受下来,此时,看到那个民工,竟然一把将可爱女孩儿搂在怀里,他们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这还让不让人活?

    时髦少妇和中年微胖男子舒展下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看向别处。两名青年在喘了一会儿粗气后,也撇撇嘴,无奈将视线移开。

    这些动静,自然都被齐冰察觉。他心中一笑,轻轻低头,向白凝雪问道:“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白凝雪一愣,而后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了齐冰一会儿,说道:“你怎么知道?跟踪我?”

    “呃……”

    看着白凝雪追问自己,齐冰略微迟疑,说道:“虽然,我很想说我在跟踪你。但,没有……”

    “装都不会?”白凝雪没好气的道,“还和从前一样。又老实又笨。”

    “我看到你的黑眼圈了。”齐冰认真说道。

    白凝雪低下头,脑袋在齐冰胸前埋了埋,说道:“加班呗。不加班,哪来的轮休?”

    齐冰苦笑。

    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作训服,齐冰说道:“脑袋别动。我衣服太脏了。”

    “你都脏了,我还怕什么?”白凝雪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齐冰坚硬的心理防线着实被对方冲击了一下。白凝雪家与探索公会有很深交情,在阳城也极有背景,可对方为了照顾自己的感觉,仍旧像三年前一样。

    与自己见面,不开车,不穿名牌儿衣服。当然,这也有防备别人看到的意图,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齐冰容易接受。

    残酷的溅血军团新兵训练营,危机四伏的卡摩尔丛林,不死不休的Note他们。这些个要命的家伙,都没让齐冰真正害怕。

    可是此时,面对白凝雪三年后的第一次,三年来的第N次不经意的表白,齐冰确实怕了。他怕会陷入感情漩涡。一旦掉进去,自己就不是自己,必须要多出一个心思来。

    当然,最让齐冰顾忌的是,他在被溅血军团追杀,而且,他杀掉的那个白衣少年,肯定是燕京某个大家族子弟。一旦被对方得知,那自己面对的,肯定就是闪电炸雷般的疯狂报复。

    自己身边多一个人,就等于多一个可能被自己连累的人。与不能让刘志太接近自己一样,自己与白凝雪之间,也不能太过亲密。否则,自己身边人,就可能成为对手报复自己的砝码。

    齐冰是个谨慎的人。他当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一辆车窗前写着“出租”的中型轿车开了过来。因为是清晨,这算是第一辆上班的黑出租了。

    “有人去城里吗?去不去城里?”司机开了些车窗,朝公车站的几人吆喝。中年微胖男子和时髦少妇都撇过了头。

    “走吧。”白凝雪突然说道,一下把沉思中的齐冰扯回现实,拉着他的作训服,就朝黑出租走去。齐冰只能苦笑。虽然他很想用自己身上的钱乘公交车,来维护男人的自尊。但小妮子如此坚持,再推脱,就太过迂腐了。

    齐冰就被白凝雪拉着,向黑出租走去。老远,司机就诧异看着二人。

    “这年头儿,什么样的孩子都有。哎,多俊的小姑娘啊。”中年微胖男子小声说道。

    他这话,是想让自己周围的时髦少妇、两名青年听到的闲话。可齐冰和白凝雪都是开拓者,五感灵敏,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还是能听到。

    两人当即慢了下来,想听听几人说些什么。黑车司机见此,也不着急,毕竟早晨一来就有生意,算不错了。

    “哼。也是。说不定,那小姑娘也不是好东西呢。”时髦少妇紧跟着附和道。

    两名青年听此,都一阵阴笑,那个事先说脏话的青年道:“真还没准儿。现在初中生都有卖的呢。”

    “一个民工,一个鸡,倒也合适啊。”另一名青年说道。

    随后,几人头也不动,却同时发出“呵呵”的冷笑声。在那个司机看来,那几人只是没来由笑了,他虽然奇怪,却没多想。

    可齐冰和白凝雪,热血感知早就注意过去,自然就隐隐听到其中内容。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冰苦笑,白凝雪则是面无表情。

    “发生了这种事,我真想是个普通人。可以少很多烦恼。”白凝雪叹息着说道。

    齐冰点点头,两人同时转身,仍旧抱在一起,朝着公车站返回过去。

    那黑车司机来得晚,以为自己没看到前.戏,此时这一对“非常恋人”过去,肯定是要闹腾了。他也乐得看热闹。当然,在他眼中的“非常”,是漂亮女孩儿与脏兮兮民工的结合,这个很“非常”。

    中年微胖男子、时髦少妇、两名青年看到那民工和鸡回来,顿时一阵纳闷,自己只是笑了,这年头儿,连笑都不行?他们确定对方没听到自己口中的恶毒言语。

    几人都显得十分镇定。就算那民工和鸡真要找麻烦,自己一方四个人,还整不过他们两个?甚至,那时髦少妇看到民工和鸡回来,故意发出阵阵冷笑。

    “你笑什么?”齐冰看向那时髦少妇,微笑问道。

    “哎?人家笑人家的,你管得着吗你?”那中年微胖男子立刻帮腔,表明自己的立场。

    “就是,人家笑你了?艹……”那个爱说脏话的青年道。

    另一名青年,明显是个行动主义者,一步上前,抬手推向齐冰,冷冷说道:“想干嘛?早就看你眼生。你在哪租房的?你、他、妈……”

    齐冰把白凝雪拉到身后,让那名青年推了自己几下。后面时髦少妇、中年微胖男子、脏话青年见此,知道那民工是想动手了,当即上前,围在动手的青年左右,表示一旦民工还手,他们也会立刻帮手。

    “哎。别闹了。大清早儿的。”黑车司机从车里探头说道。听着是在劝架,可更像火上浇油。

    脏话青年见民工好欺负,也伸手推了对方一下。他可想把事情闹起来,等动手时候,趁机会摸摸那漂亮妞儿。反正是鸡,不摸白不摸。

    “够了。”

    白凝雪突然说道。她叹了口气,微微皱眉扫了眼几人,“本来,只想让你们道歉。但你们做得太过分了。”

    几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仿佛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话。那脏话青年更是上前,伸手向白凝雪推去,口中说道:“哎呦喂。装。我让你装……”

    咔嚓!

    可就在这时,那民工抬手一挡,一折,脆响发出,而后那青年便哭爹喊娘惨叫起来,其余三人一看,顿时懵了。青年的右手无力低垂着,紫红血丝渐渐从手腕渗出。

    “杀人啦!”时髦少妇尖叫起来。

    中年男子向后猛退,拿出手机:“你敢走!你敢走你!你走了就是畏罪潜逃!”说着,就要拨通警局电话。

    嗡……

    可突然之间,那民工单手一挥,几人顿时被罩在一团灰色之中,吓得连叫声都停止下来。只能听到断手腕那人的痛苦呻吟声。

    “你们懂的。”

    齐冰淡淡说了一句。

    几人顿时一阵沉默,又惊又怕的转动脑袋。很快,他们就想到了地位非凡的一类人。那类人,杀他们这些普通人,就仿佛杀一只鸡。

    “开……开拓者?”中年微胖男子首先惊叫起来。

    “嘛?开拓者?妈呀!对不起,对不起啊……”

    “饶了我吧!我给你跪下!求求你!饶了我啊……”几人都恐惧哭丧起来,生怕那开拓者杀掉自己。他们都很清楚,虽然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那是对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而言。被开拓者杀了,他们根本就没处说理,死了就是死了。

    齐冰叹了口气,没理会对方,拉住白凝雪小手,就直接转身走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对方是开拓者,用手去推白凝雪,就绝对不是断腕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