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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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卑斯山的白朗峰山麓下,法国瓦迪色山区小镇中,一架小飞机缓缓降落。

    片刻后,小飞机有惊无险,顺利地滑降在私人的飞机跑道上。

    每年的四月初,雷恩必偕同麦斯一道上这儿滑雪,因而熟识了在小镇上开餐馆的约翰,每回抵达瓦迪色山脚下的时候,就利用他私人的跑道与停机房,这次也不例外。雷恩像回到自个儿家一般自在,熟练地打开停机房的门,安顿好小飞机,才将小曼抱下来。

    “要转搭车子了吗?”小曼问道。

    上次也是先搭车子,再转小飞机,这回倒过来,先搭小飞机,再转车子。

    雷恩正埋头在后机舱拿东西,听不清楚小曼在外面嚷嚷著什么,丢出所有的行李后,跳出驾驶座,拔出钥匙,细心地锁好飞机,然后再盖上帆布罩。

    “跟著我,”雷恩扛著两人的行李,关心地告诉小曼“外面正在飘雪,路面可能有点滑,小心你的脚步。”

    “下雪!?太棒了。”小曼极度兴奋,一马当先冲出停机房。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慢慢走”雷恩挪不出手来拉回小曼往外奔跑的身子。

    对雷恩的大吼大叫无动于衷,小曼照样冲出屋外。

    “雷恩,走快点,你看下雪了!”小曼伸出双手,盛接满天飞舞的细雪。

    道地的土包子,雪有什么好稀奇的,法国到处都看得到它,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差别而已,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得玩就高兴的忘形了。

    “别玩了,先到住的地方再说。”天都快黑了,气温也有越来越冷的趋势,他得赶紧将小曼安顿好。

    “哈啾!炳啾!”小曼下机后,忘了加件外套,现在喷嚏连连。

    “该死!快点穿上它,”雷恩低咒一声,随即扔下行李,脱下夹克罩住小曼微颤的肩膀“限你三秒之内进到屋里。”

    “三秒不够,至少”小曼拉紧雷恩的大夹克,仰头向雷恩抗议,嘴里嘟哝的话,在看到雷恩吃人的脸色时,自动吞回肚子。

    好凶喔!他的心情比天气还难预料,八成是更年期快到了。

    乖乖地走在雷恩的后面,不敢再多话。

    “进去。”雷恩面无表情地说道。

    “进去就进去,眼睛别再瞪了,小心脱窗。”小曼一路上委委屈屈的,他最好少得寸进尺,当她是受气包,老是拿她出气,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现在换我警告你,不准凶我、不准骂我、不准动不动抓我、不准唔唔”说著说著就被雷恩捂著嘴,给抓进屋里。

    一家不大不小的传统餐馆,那扇可怜的门被雷恩粗鲁地一踹,差点提早结束生命。

    “约翰,帮我把门口的行李带进来。”这是直述句,不含一丝丝的请求。

    太好玩了,雷恩冷漠的眼神,数年来罕有变化,濒界于发怒边缘的怒意,偶如昙花一现闪过冰冷的眼眸,手上则提著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孩,看样子雷恩的失常一定是她的杰作了。

    “唔”小曼抬高被雷恩捂著的下巴,奈何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好利用眼神对约翰发出求救的讯息。

    “约翰,你别管,先把行李提进来再说。”小曼的把戏,他看得一清二楚。

    长得瘦小不是她的错,但是长得高大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小曼在心中诅咒该死!懊死!懊死!懊死!懊死!

    早知道他这么霸道,当初在张岚的餐馆意外相遇时,那一刀应该直接插进他的胸口,而非仅止于误伤他的颈项。小曼恨不得能一刀砍死他,被提进餐馆已经够糗了,他还落井下石捂住她的嘴,让她的脸都不知摆哪儿才好,丢死人了。

    “安份点,”雷恩想避开她的乱拳,又不想伤到她“你不想被我像行李般扛上旅馆吧!”

    皮肉痛她还能忍耐,这种丢脸的事,她可做不出来,小曼负气地甩头转开身,不想搭理野蛮人。

    “雷恩,为我们介绍一下。”约翰好奇的很,雷恩通常不带女人来他这里的,今天却破例,带来一个美丽有个性的小天使,天使的黑发上,沾上细细的白雪,显得无比的纯净可爱,红润的粉颊,让人不禁想咬上一口。

    “尹小曼,叫她小曼就可以了。”勉强算是介绍吧,因为小曼故意撇开头,没打算理会他和约翰。

    餐馆所有的客人,在他们进门的那一刻起,即将目光,全集中在小曼的身上,并不是她长得特别奇怪,而是很少见识过她这种特殊长相的女孩,美是很美,带点纯真带点率性,非常有型。

    这些评头论足的目光,看在自尊心特强的小曼眼里,更恨起身旁的雷恩。

    老爷常说:气不能憋在心里,要不然会郁气攻心,那可就更得不偿失了。

    摔东西出气,餐馆的东西摔坏了她要赔,没钱;打人出气,她根本打不过雷恩,没力。

    有气没地方出,小曼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可怜,大家都欺负她一个,身边没一个认识的人可以依靠,太可悲、太凄惨了,她要回家啦!

    “呜”眼泪不用花钱买,不用使力气,又可以清消气,小曼当下二话不说,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得浙沥哗啦!

    霎时,餐馆里一片鸦雀无声,二、三十个客人都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一动也不动地僵住。

    雷恩的反应更特别,吓得跌下座位,惊慌失措地连手脚要放哪儿都不知道,懊悔地将头发扒了又扒,在小曼的面前踱过来踱过去,一张随时冷冰冰的硬脸,五颜六色,青黄交接。

    “小曼,呃,你别哭了,”在雷恩的词汇里,查不到安慰人的辞句,他的对白更是难听、生涩的很“算我不对,不应该凶你、骂你、对你动粗。”

    女人的眼泪果然厉害,两三下就把铁面建筑师的冷面具给剥离了,约翰这下拜小曼之赐,大开眼界,见识到雷恩稍具人性温暖的一面。

    “走开啦!哇呜”听到雷恩道歉,小曼哭得更加剧烈。

    瘦小的身体包裹在他的夹克里,显得更娇小无助,纤肩忽高忽低耸动的更厉害了。当下雷恩可心疼死了,待会儿,要喝多少水才能补足流失的眼泪。他再扒了扒已乱成一团的头发,对她哭得这样伤心,实在无计可施。

    “对不起。”雷恩不习惯在人前表现出他的温柔,终于对小曼的眼泪竖起白旗,迟疑地伸手揽过小曼,干脆让她窝在自己的胸前哭个过瘾。

    “走开啦!”小曼哭得实在太逼真了,哽咽的声音含糊不清。

    “别再哭了,来,把眼泪擦一擦。”雷恩软言软语地哄著小曼。

    上好的喀什米尔毛衣湿透了一大片,幸好它的吸水力够强,不然照小曼的这种哭法,它非得脱水晒干不可。

    小曼哭得一场胡涂,蓄积了多年的眼泪,一古脑地消耗掉了,尤其是让这么多人免费看笑话,更让她糗得无地自容,藏在雷恩的毛衣下,不敢抬头见人。

    “要不要喝点水?”雷恩真担心她会脱水休克。

    哭也哭过了,气也消了,此刻小曼的眼睛酸涩红肿,再加上一路的旅途折腾,小曼又有点昏昏欲睡了,她想大概在牧场的生活太安逸了,一点点的行程竟就让她感到如此疲惫,全身困盹乏力。

    “我困了,房间在哪儿?”小曼拭干脸上的泪询问。

    哭过后,小曼的嗓音不再清亮稚气,显得沙哑慵懒,猫样的迷蒙细眼,柔顺性感,女性的柔美娇态,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一颦一笑皆带著致命的魔力。

    原先雷恩尚有一丝犹豫,看着小曼此刻的模样,残存的一点点抗拒,瞬间逃得无影无踪,一颗心早对她臣服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他对女人曾几何时这般殷勤体贴过。

    “不饿。”小曼懒的多说,只想倒头就睡。

    确实,小曼的脸上出现一缕倦意,雷恩了解地带她上楼休息。

    “约翰,房间照旧?”雷恩每次来时,约翰总为他保留专用的私人套房,从不出租给其他旅客。

    “当然,你先带她上楼,行李我会差人送上去。”约翰心底窃笑,脸上却板起一本正经的样子。

    “不用了,我顺道提上去。”雷恩轻轻松松扛著它们上楼。

    “约翰,很高兴认识你。”小曼尽释前嫌,给约翰一个友善的微笑。

    “我也是。”约翰高高兴兴地接下小曼伸出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摇晃。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餐馆的客人才解除警报,继续吃盘中未完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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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保暖的衣服,我带你去镇上逛逛。”雷恩叮咛著。

    “真的?我马上好,你等一下。”小曼神情兴奋飞奔上楼。

    只要能保暖的衣物,小曼全在下一秒穿在身上,就怕雷恩嫌她穿的不够,不让她去镇上遛达遛达。

    “好了,我们走吧!”小曼以超快的速度奔回本垒。

    看看小曼浑身包得密不透风,雷恩真怕她会喘不过气来,闷死自己。

    “谁叫你把自己包得像个木乃伊,我是要你穿得舒适保暖。”雷恩无法想像平时机灵聪明的小曼,竞有迷迷糊糊的一面。

    “哎呀!你管得也真多,快点走了啦!”小曼拉著雷恩就往外走,对她来说,这个小镇和雪花同样稀奇。

    忘了自己尚在生雷恩的气,忘了自己已经决定不搭理雷恩,一心只想到雪白如烟的山景。

    严格说来,小曼有二个致命的弱点,一个是食物,一个是好奇心。

    “快进来,”雷恩领著小曼进入一家滑雪用具专卖店“等一等再带你去玩,先办好正事要紧。”

    “办什么正事?”小曼以为有得玩了,非常讨厌雷恩老拖著她,对她指挥东指挥西的,就是不让她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买滑雪用具。”雷恩硬是拖著小曼进商店。

    “哦!这里有没有滑雪用具出租店?”小曼掂掂自己将来的荷包,可能会因为买这套仅用一次的滑雪用具而破产。

    “没有,进来吧!”雷恩不会傻得告诉她实话。

    “老板好。”小曼看到收银机后面的胖男人,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这家店的老板兼店员,一进门就用甜得腻死人的微笑,意图巴结老板,搞不好他一高兴之下,结帐的时候,能给她一个特别的折扣。

    “好好好,你真漂亮。”胖老板从未经历过这种艳遇,尤其是小曼这等美人胚子,更让他受宠若惊,连带讲起话来有点结巴含糊。

    “谢谢。”小曼再送给胖老板一个特大号的微笑。

    再多加一点油,说不定胖老板就免费送她一套滑雪用具了。

    张岚对付男人的招数,小曼自认为学得太好了,今儿个全派上用场,光瞧胖老板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小曼就知道她成功了一半。

    “拿去试穿看看合不合身。”雷恩也没闲著,从展示架上挑出几件适合小曼的雪衣,递给她试穿。

    “喂!你很瞧不起人!为什么拿ss的尺码给我试穿?”小曼看到尺码,火大地问道。

    “照你这种身材,没有拿sss尺码给你已经算看得起你了。”雷恩挑了挑眉,一副很不屑的表情。

    “我这种身材哪里不好?该凹的凹,该凸的凸,标准的很,哪像你!没事长得像巨人,你这种身材恐怕lll尺码,也塞不进去。”士可杀不可辱,她虽没张岚的魔鬼般身材,总还称的上匀称有致,穿ss、sss尺码的衣服,对她是种莫大的侮辱。

    “你猜错了,我穿lll尺码刚好合身。”雷恩越来越享受和小曼拌嘴的乐趣。

    “哼!我要试穿m尺码的雪衣。”少瞧不起人。

    “好啊!拿去。”雷恩早料到小曼的反应,一手递出她指定的m尺码。

    “哈哈哈”店里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冒失鬼,抚著肚子前仆后仰地大笑,只差一点就趴倒在地了。

    小曼一双美目扫过店里所有的客人,最后停住胖老板趴在桌前,很痛苦地憋住一肚子的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小曼奇怪地环顾大家。

    闹笑话的当事人,一脸莫名其妙。

    “呃我要的是m尺码,你拿lll尺码给我干嘛?”小曼瞪著雷恩递过来的雪衣,它实在大的太离谱了。

    “看清楚,这是m尺码。”雷恩指指衣服的标签。

    这下小曼终于弄清楚了,原来大家取笑的对象就是她啊!

    “你诓我。”小曼一手指著雷恩的鼻子,不平地控诉。

    “对,我诓你,这里专卖男人的雪衣。”雷恩气定神闲地说。

    “你何不直接带我去童装部?”小曼讨厌老是矮人一节,她在台湾身高好歹也在水准之上,来到法国后,将近一七0的身高,只是一般女人的水平,跟男人比更是相差一大截,所以她老是得仰头与这些瘦高的法国佬讲话。

    “问得好,不过,非常不幸,这里刚好没有童装店。”雷恩一面帮她选用具,一面不忘刺激她。

    店内的客人免费观赏到一段即席的喜剧演出,时而捧腹大笑,时而捂住耳朵,深怕笑的太激烈,惹恼了女主角。

    “坐好,鞋子脱下来。”雷恩要为小曼试试滑雪板及雪靴合不合脚。

    “不用了,我自己来。”小曼可承受不起如此的礼遇,让盛名远播的建筑师绑鞋带,当真折煞她了。

    “你会绑?”非常好的问句。

    “你当我是白痴啊!”小曼很不服气地推开雷恩的手。

    难道我真是个白痴?小曼心想。

    呵呵!雷恩光是看到她那懊恼的神情,就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

    太好笑了,两人你来我往冷嘲熟讽,看在旁观者的眼里,仿佛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

    胖老板第一次看到雷恩在人前,居然也能这般自在诙谐,冲著小曼进门对他一笑的份上,胖老板决定给小曼一个惊喜的礼物。

    如果让小曼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想必会与雷恩来个:“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好了,起来走走。”调整好滑雪板的负重调整器,拉起小曼。

    “好好玩喔!”小曼起身很自然地抓著雷恩的腰,稳住身体。

    小曼常常和张岚、惠菱三人疯在一起,有新鲜的玩意儿,三人就会结伴乐上一乐,小曼往往是三人中,玩的最疯狂的一个。

    不过,滑雪这门学问没那么简单,在台湾又不流行,滑草倒是比较普遍一点。

    从小曼拦腰抱住他后,雷恩即顶著非人的自制力,但体内仍不自主地升起燥热。他不敢多说废话,继续刚刚的工作“可以了,先脱下来。”

    “这么快就要脱下来啊!”小曼根本来不及把它穿热。

    “再来试试滑雪杖。”雷恩很识货,拿的全是店内最好的产品。

    奇怪,胖老板不见了!?跑哪儿去了,他似乎不怕店里的东西被一搬而空。

    小曼的面前慢慢堆积起一座小山,雷恩还在不停地添购东西,这会儿,他没有要小曼试穿这试穿那的。

    “好了,应该就这些了。”雷恩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这些?不会吧!”老天,太夸张了,一座小山!

    现金飞了,旅行支票没了,信用卡爆了,银行存款跌破个位数,这一趟搞不好是她悲惨的人生刚起步的时候,又得苦哈哈地过日子了。

    不行,说什么她都不能全部买下来。

    “我只要一些基本配备,其他一律不要。”小曼从中挑捡出必需品,眼神坚定地告诉一旁的雷恩,让他知道这次她绝不会让步。

    有钱人真奢侈,雪衣一件就能穿上数年,偏要买个二、三件不可。滑雪板、滑雪杖、护目镜、防滑手套一年顶多才派得上用场一次,一套就够用了,又不是去选美争艳,一天换一套,不切实际的浪费金钱。

    “你不用担心钱,我”雷恩想给她一切最好的东西,第一次找到值得他用心去宠、去爱的女人,雷恩一心急著装扮她。

    “对不起,无功不受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全部的帐单,回巴黎后,我会请张岚送还的。”小曼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想在法国欠下太多的人情债,到时想脱身回台湾可就难了,倒不如清清楚楚的当个普通朋友最好。

    “再说吧!”多说无益,雷恩头次遇上不接受他馈赠的女人。在法国,男士送礼给心仪的女人,相当普遍,偏偏他就遇上拒绝他的女人。

    她不觊觎他的钱财,无视他的爱意,拒绝他的照顾,雷恩对小曼的行为全然迷惑了。

    “胖老板,你上哪儿了?”小曼大声呼唤。

    “小美女,我在这里。”胖老板顶著啤酒肚,从后门走进来。

    他特地兜回家一趟,就是为了要给小曼一个意外的惊喜。

    “喏!这个送你。”胖老板笑嘻嘻地拿出藏在背后的大盒子。

    “这是什么?”小曼狐疑地看着盒子。

    她很有人缘!?雷恩暗忖。

    “嘿嘿!你该不会是想吓我吧!”小曼谨慎小心地拿著盒子,深怕从里面跳出什么可怕的小昆虫、小蛇。

    “没有,没有!你快打开来看看。”胖老板比小曼还着急。

    “雷恩,麻烦你帮我拿著。”小曼鼓起勇气,准备打开盒子。

    “哇!好棒哦!”好贴心的礼物!胖老板居然送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

    “喜不喜欢?这件是我老婆亲手织的。”胖老板自豪地说道。

    “胖老板,真的要送给我?”小曼不敢置信,仅仅认识胖老板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拿出这么贴心的礼物送她。

    “没错,它是我老婆为外孙女织的,今年她们都不回老家过节,我就想把她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对胖老板来说,借花献佛显然容易多了。

    “既然是给孙女的,我看你还是收回吧!”祖母亲手织的毛衣,意义非凡,小曼婉拒胖老板的好意。

    “没关系,我老婆没事就打毛衣,家里多得是,不差这一件。”胖老板对小曼喜爱得紧,她又投自己的缘,一开始她进到店里来时,看到她身上裹着一层层厚重不保暖的衣物,就知道她有多不舒服了,难得能找到对味的女孩,送出他老婆的精心手艺。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喽!替我谢谢她。”小曼不再矫情推拒,大方地收下来。

    陌生人送的东西,她可以毫不考虑就收下来,对于他的心意,却一再推却,雷恩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极为不舒服。

    “胖老板,这里多少钱?”小曼将欲购买的用具递给胖老板。

    胖老板反问:“雷恩,你要付现金、支票还是信用卡?”

    “随你。”雷恩一肚子不快,对小曼以外的人,总摆出冷冰冰的一面。

    “啧啧!差别可真大。”胖老板摆明了雷恩恶劣的态度对他无用。

    对雷恩常祭出的表情,小曼渐渐免疫了“别理他,他常常这样忽冷忽热、阴阳怪气的。”小曼一脸笑意,当着雷恩的面说道。

    “那就付支票好了,帐单和用具我会包装好,再送去约翰那儿。”胖老板再看看一脸冷淡的雷恩,和一脸乐不可支、处于陶醉中的小曼,两人回然不同的表情,好有趣。

    “胖老板,待会儿见。”小曼挥挥手对胖老板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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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朗峰山麓下的滑雪胜地--沙木尼.白朗峰,陆续涌进些许滑雪爱好著。

    识途老马的人,喜欢赶在四月初雪的时候提前住进镇上。今年首次到达的第一批旅客中,有一对俊男丽人,夹杂在其中,显得特别引人注目。

    引男人侧目、让女人妒嫉的丽人,正搭上摇摇晃晃的双人空中缆车,前往山峰。

    “小曼,你不要再乱动。”一阵怒吼声。

    “喔!”小曼心虚地吐吐舌头。

    才坐上缆车十分钟,雷恩已吼得声嘶力竭,小曼犹如不怕死般,老是将身体倾往缆车外,引得缆车嘎吱晃动,他真担心一个不小心,直落二、三十公尺下的雪地。

    “坐好,免得我直接把你丢下去。”雷恩粗声嗄气地压下小曼不安份的手脚。

    他今天吃了炸药不成,脾气真坏。

    小曼小心的偷觑雷恩,一身黑色雪衣衬托下,让冰冷的俊脸更显魅力难挡,本来一心新鲜兴奋的小曼,还能藉著欣赏难得一窥的雪景避开他,被强制坐好后,两人并肩靠坐在拥挤的缆车上,顿时小曼心头大乱、坐立难安。

    “冷不冷?”雷恩关心地问道。

    一直低头做心里建设的小曼,被雷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惊跳而立。结果可想而知,缆车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好不容易稳住小曼后,雷恩战战兢兢地紧紧抱住她,深怕她会摔下缆车,一命呜呼,失而复得的快乐,揪紧著雷恩狂跳不止的心。

    因为这段插曲,两人庆幸地互相拥抱在一起,聆听彼此强烈急促的心跳声。

    “对不起,差点害死你。”小曼打破沉默,向雷恩道歉。

    小曼一向有勇于认错的诚实品德,敢做敢当、越挫越勇。

    或许这就是小曼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地方。

    “也差点害死你自己。”雷恩很难对她生气,即使刻意板起面孔,也维持不了一刻钟,就宣告瓦解。

    说得真好,小曼被堵得没敢再回话,乖乖认份地听训。

    这次说什么雷恩都不再放手,紧抱著小曼的双臂,维持著暧味亲密的姿势。

    如果坐靠在一起,就能让小曼心头大乱,那么,现在被雷恩揽在怀里,无异是火上加油,小曼只觉心跳不停加快,口干舌燥,急急想躲开这场混乱。

    人家刚刚还救了你一命,小曼很难启口拒绝他的关心,偏偏她又“呃,我不冷。”

    雷恩挑了挑眉,似乎对小曼的话不解“好!你不冷。”

    嘿!他听不懂暗示“嗯,既然我不冷,我们应该不需要抱在一起取暖吧!”

    喔哦!他终于懂了“可是我会冷啊!”这下可难倒小曼了。

    “我这件雪衣借你穿。”小曼当下好心地欲解开雪衣的钮扣。

    “好是好,只不过似乎太小了一点。”雷恩也不推诿,顺意将小曼抱得更紧,让她双手不能恣意的活动。

    这一回,小曼可是栽的彻底,雷恩经常在世界各地工作,见识过比冰雪还奇特的天气,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为了软香在抱,说谎不打草稿,竟装起虚弱来,若让麦斯知道,非笑翻天不可。

    其实,小曼除了想逃开外,心里更想就这样赖在雷恩的怀里,他的怀抱安全又温暖,大手轻轻拍抚她的背脊,扣压住她的身、心,让她连逃开的力气皆消失无踪。

    雷恩能感觉得出,在他怀里的小曼,已卸下所有的利爪,像只昏睡的小猫,躲进被窝满足地酣眠。

    “兔子,兔子。”小曼原本窝在雷恩怀里的头,一下子又兴奋地躜出来。

    自认视力二.o的小曼,能肯定那是只小白兔,白色的毛发融在细雪中,只剩二颗骨碌碌的红眼睛特别明显,煞是可爱。

    “我们到了,下来吧!”雷恩著迷地看着小曼的粉颊,好想吻上一口。

    “到了?我们不跟大家坐到缆车的终点站吗?”小曼抬起冻得红通通的脸,对著双手呵著气问道。

    “初学者只需到这里就可以了。”雷恩干脆将小曼抱下缆车,才面对她好奇的脸蛋解释道。

    小曼一蹦一跳学著兔子的样子,指指不远处的野兔叫道:“兔子,兔子。”

    看她十足小孩子的行为,稚气末脱地翻滚在雪地上,扑往高耸的雪堆里,玩的不亦乐乎,连带使雷恩有如首度上白朗峰一般新奇,想必由别人的眼光来看他们,他倒比较像是带著女儿上山,而非亲爱的女朋友吧!

    “来吧!好玩的还在后头。”雷恩扛上两人的雪具,前往半山腰的休息站。

    “真的!?”小曼此刻雀跃不已,急欲一试。

    早晨山腰上的阳光,温暖且刺眼,五颜六色的自然光,反射在白苍苍的雪地上,闪亮的光芒,扎得小曼睁不开眼睛,待雷恩将她早已戴在头顶的护目镜拉下戴好后,才想起她早忘了它的存在。

    真棒!气温没有她想像的冷,反倒比山麓下的小镇还暖和。

    她原本就很怕冷,所以出门前在雪衣里至少塞了三件保暖的上衣、一件胖老板送的毛衣,外面罩著雪衣及雷恩借她的围巾,脚上共穿了三双袜子,差点就穿不下鞋子呢。

    “小曼,来这里把雪鞋穿上。”雷恩找了一块干爽的台阶,席地而坐,然后自顾地穿戴起配备。

    “是,教练。”小曼皮皮的对雷恩行了一个军式敬礼。

    他无时无刻所流露出慑人的优越,漂亮健硕的体格,迷惑住所有女人爱恋的眼光,他却视而下见,自在地穿载完戎。

    他是一个具有无形内敛力量的男人,越和他相处,小曼就越受他吸引,这回小曼都不得不称赞张岚的眼光。

    在小曼发愣的时候,雷恩早就接手她的一切,帮她绑鞋带、戴上呢帽,牵引她至滑雪练习场。

    “他们好厉害喔!”小曼回神后,第一眼就看到正在练习的人们,技术、姿势皆优美俐落,熟练地控制著身体,像箭般俯冲直下,融入山雪中,隐没在一道斜坡后。

    “直线滑行时,两脚”

    “向左转时,右脚”

    “同理,向右转”

    “很好,很好,再继续练习。”

    对于雷恩的独门滑雪教法,小曼渐渐感到吃不消,尽管她已努力不懈地想要跟上雷恩的速度,结果,始终是滑一小段后,就直接摔进雪堆里,再也爬下出来。

    她决定要把雷恩的绰号哑巴王子,改成--魔鬼教练。

    “哇”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声,消失在雪堆里。

    唉!再一次练习失败。

    这次小曼可没有勇气从雪堆里爬出来,她光想到要面对雷恩严酷的脸,心想,她不如就这样埋在雪里。

    为什么雷恩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随著阳光照上头发、背脊、臀,历史又重演了,小曼整个人又被雷恩吊在手臂上,离地三尺。

    “快放我下来,你嫌我今天出的糗还不够,是不是?你当我是风干的火腿不成,吊在半空中吹风。”小曼哇哇大叫。

    这个野蛮人,当真手一松,让她跌个狗吃屎。

    “大猩猩、死猩猩、臭猩猩”小曼小声地骂道。

    小曼笨拙地爬起来,身上沾黏的雪花,成块地一大块、一大块跌落地面,这下铁定更狼狈不堪,活像个雪人。

    呕死人了,一样都是来滑雪,为什么雷恩总能保持身上清清爽爽,甚至脸上都能不沾惹一片雪花,而她却是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豁出去了,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反而学起落水狗,抖掉全身的白雪。

    这招真厉害,一下子就清洁溜溜,就连头发上的水滴、雪花,照样甩得不见踪影。

    “哈”一阵爆笑声。

    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当着她的面如此猖狂的嘲笑她。

    嘿嘿!不看还好,一抬头接触到雷恩愉悦的笑脸,小曼一时愣住,忘了自己尚在气头上,惊讶地瞪著他,小曼首次看见雷恩大笑起来的样子,本来她还以为雷恩根本不知道大笑是什么玩意儿?

    “喂!笑够了没?”小曼刚从震惊中回神,老羞成怒地给他一记大白眼。

    “呃你饿了吧!”雷恩好不容易克制住笑声。

    “不准你再笑了。”小曼就是不要他再取笑她的行为,她实在无法忍受雷恩的讪笑,虽然她是有点孩子气,有点不成熟,甚至有点无理取闹,但这就是真实的她,改变不了的事实。

    奇怪!她干嘛那么在乎他的看法。

    从现在开始,她得与雷恩保持距离,她越来越受雷恩的影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他们之间这股陌生的奇妙感觉,让她惊慌失措。

    对于小曼此刻心中波涛汹涌的反应,雷恩当然无从得之,因为他自己也沉浸在豁然开朗的喜悦中。

    他的性情一向内敛早熟,百年难得开怀畅笑,唯有小曼能与他自在得宜的相处,牵引出他的情绪。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永远是那么的自然随性,她拥有自己所缺少的纯真稚情,像一座千年城堡,里面皆是取之不竭的惊喜,用之不尽的宝藏,每发掘一处,便能填补自己空虚的心灵的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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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进入半山腰的山麓餐馆,便能闻到厨房飘出一阵阵的香味,勾起游客的食欲。

    这里有真正的法国饮食文化、义大利美味,简单却又丰富的食物原味,不需要太多的酱汁,客人就能品尝到食物独特的美味,这是小餐馆受欢迎的原因之一,但主要还是因为这家小餐馆是山上唯一提供滑雪者休息、用餐的地方。

    平常一到用餐时刻,大部分的滑雪者,皆会到此报到。

    赶得上在四月到来的识途好马,技术皆是上上之选,才会如此疯狂迷恋在初雪时,选择杳无人烟的山顶,寻找一块处女地,划下一道道自己的足迹,享受真正的滑雪快感,这是一种荣耀和考验,总能让滑雪者乐此不疲。

    “雷恩,”有人兴奋的挥著手臂与他打招呼“这里,这里。”

    是谁唤住雷恩可不关她的事,只要能让她饱受虐待的双腿得到一把椅子,她会感动得五体投地。

    人满为患,从哪冒出这一大票的白人啊!

    可怜的脚啊!除了席地而坐外,很难有空位了。

    她左顾右盼,总算是找到小餐馆的厨房了,打算趁隙溜到后头,小曼有把握,厨房里一定有小板凳可以借她。

    前脚才刚跨出去,耶!怎么会变成倒退著走,她又没偷练过麦可杰克森的舞步。

    “你想去哪里?”雷恩揽著欲逃脱的小曼,硬是不准她离开身边。

    “我的脚快酸死了,找个地方坐总不犯法吧?”小曼要不是碍于在公共场合,人潮又多,她早就瘫倒在地,痛苦呻吟。

    话一出口,雷恩马上轻松地将她给抱起来,无视别人诧异的眼光。

    喔哦!小曼羞得躲进自己的手掌中。

    一句话害死自己,小曼不曾想过雷恩会当众表演这一手,这下糗得出名了。

    尤其是当着麦斯的面前表演,到时传到张岚的耳目后,非用十斤的醋淹死她不可。

    “麦斯,起来。”雷恩大脚走二步就到达麦斯的桌前,还将麦斯赶出座位。

    “呃,为什么我”麦斯不明就里,怎么雷恩看到他就赶?

    “哎!你真笨,女士优先,懂不懂?”小曼挤开呆坐在椅上的麦斯,自个儿享用起他挪开尊臀的椅子。

    没想到麦斯逃离张岚的yin威,却落入尹小曼的魔掌。

    “雷恩,你们不是去牧场吗?”麦斯一定要查明他失算的原因。

    “谁规定我们一定得待在牧场?”小曼抢著质问麦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麦斯遇到她们这群蛮不讲理的台湾娘子军,老是处于挨骂、吃鳖的份。

    “停,”小曼伸手捂住麦斯唠唠叨叨的嘴“雷恩,赶快叫东西塞住他,免得被他的口水给淹死。”

    “你来点。”雷恩拿起桌上的菜单,递给小曼。

    “嗯,鲜虾沙拉、鱼排、烤牛肉、布丁馅饼、冰果露。”小曼不客气地点著。

    “二份。”雷恩递还菜单,告诉一旁记菜单的侍者。

    同桌的一大群人,莫不瞪大眼睛,盯著小曼瞧。

    大家可不要搞错了,他们并不是因为小曼的食量,而是雷恩温柔的语气,吓得大家面面相觑,直觉了解到小曼正是雷恩转变的关键。

    “雷恩,为我们介绍一下吧!”同桌的男女朋友对小曼好奇得很。

    很明显的,雷恩并不乐意介绍小曼给大伙认识,只见他静默一旁,没有开口的打算。

    雷恩根本不理人,又回复到以前冷硬淡漠的模样,即便是与他熟识的麦斯,都不得不顾忌三分,忙著打圆场。

    “尹小曼,台湾来的,她和张岚、惠菱是大学同学。”麦斯总不能任由气氛一直僵著,代替雷恩介绍小曼给大家认识。

    这些朋友似早就知道雷恩的个性,有的是颇具风度地不与他计较,有的是碍于他的权势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反正,没有人会想要得罪他就对了。

    “小曼,我为你介绍这几个朋友,”麦斯再度出声“我旁边的二位是凯西、黛安,对面是洛克、贝尔、艾妮卡。”

    “尹小姐,很高兴认识你。”首先是洛克横过餐桌,伸出长手握住小曼。

    “你好,洛克,请叫我小曼,尹小姐听起来怪别扭的。”小曼大方地接受洛克友善的示意。

    “小曼,你的名字挺特别的。”接著黛安打掉洛克紧抓著小曼的手。

    “哪里,我这名字在台湾很普通的,”小曼转向冷艳动人的艾妮卡,她在台湾任职的国际观光大饭店里,见识过各色人种,眼前的这一位堪称一时之选“艾妮卡,你真漂亮。”

    “哼!我哪比得上你。”艾妮卡高傲地讽刺小曼,对大家把注意力全给了小曼而气怒不已,她一向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被抢走风采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啊!你比张岚还漂亮!”开口说话的是凯西,在他身旁的女友黛安,一听之下,忙著掐住凯西的大腿暗示他,凯西才得知自己犯下严重的错误,而得罪了艾妮卡。

    “台湾女孩都像你和张岚这么漂亮吗?”终于轮到贝尔了,他原本就对张岚心怡已久,却因自己迟迟不敢开口表明,而处于暗恋的苦恼中。

    “不对,”小曼一向乐善好施,对自己的女性同胞也不例外,更何况台湾女孩难得有外销出口的机会,她当然得把握住好时机“台湾女孩个个比我漂亮清纯,而且身材比张岚更窈窕动人。”

    “真的吗?”凯西忍不住脱口问道。

    小曼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当然。”

    小曼算是一一和他们照过面,闲扯了一会儿。

    哇!太棒了,沙拉上桌正是时候,小曼有点受不了他们的热情,而且更受不了雷恩的冰脸,左边冰冷右边热情,小曼被夹在中间,比洗三温暖还刺激。

    “可以吃了吧?”小曼看看左右的人,询问雷恩的意思。

    法国人很注重吃的礼仪,就不知在这种小餐馆里,要不要等大家一起开动才可以吃,对于小曼而言,吃东西首重趁热、趁新鲜,照她以往的惯例,早就自行开动了,这会儿,顾虑到有刚认识的新朋友在,非常难得地假装淑女。

    “别理他们,赶快吃。”雷恩久久才吐出这句话。

    好吧!招呼该打的也打了,既然出钱的大爷都开金口说了,她就不再客气,吃起眼前的美食佳肴。

    “那我就先开动了。”小曼脱掉雪衣,率先用餐。

    “柳橙汁。”雷恩端给小曼饭后必备的饮料,两人不言可知的动作,仿佛熟识已久的男女朋友。

    “谢谢!”小曼自然地接过果汁,灌进一大口。

    别说凯西他们了,就连麦斯都惊讶的掉下下巴,良久不能合上。

    她总算是吃饱喝足,补足早上大量运动所流失的体力了。

    “喂!麦斯,你没事干嘛瞪著雷恩。”这是小曼抬头看到的景象。

    “哦”麦斯总不能实话实说拆雷恩的台。

    “走,我们去外面的阳光平台晒太阳。”黛安好奇地想支开小曼,私下打听她和雷恩的关系,看来雷恩已被小曼给套牢了。

    “不行!”雷恩出手阻止。

    “不行!”麦斯同时出言阻挡黛安。

    麦斯可不是为了小曼,他是为了黛安著想,照他对雷恩的深刻了解,雷恩对小曼的占有欲已到达巅峰状态,麦斯他们最好全滚到一边凉快去,少去烦他,免得不受欢迎。

    小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是到阳台而已,需要这么大反应吗?

    人家黛安好歹也是一片好意,被雷恩与麦斯插嘴后,僵在一旁“黛安,我们走,别理他们。”

    你越是不准,她尹小曼越是非做不可。

    小曼很有个性地拉著黛安走出去,一边指桑骂槐地说道:“你知道哪种男人最令人讨厌?”

    傻乎乎的黛安,尚未回过神来,当然听不出小曼骂人的意思,只是随著小曼不解地摇摇头傻笑。

    “就像他们啊!”小曼故意提高声音,唯恐人家不知道似的。

    再迟钝的人都听得出来小曼指的他们是谁,黛安总算是知道小曼的用意了,原来小曼是在帮她出口怨气。

    “嘻嘻嘻!”二个女人,在阳台前毫无芥蒂地笑成一团。

    “我喜欢你。”黛安勉强喘口气说道。

    老实说,小曼常常因为大胆的言行,无端得罪一些没风度的男人,这次更不知死活,连雷恩她都敢惹。

    “我也喜欢你。”小曼觉得黛安亲切可人的样子,像极了惠菱。

    “外头冷,披上它。”雷恩尾随她们出来,脱下毛衣罩在小曼的背上。

    “嗯!”一声闷哼。

    听得出来,趴在栏杆上的她又想睡午觉了,连发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沙哑性感,带点慵懒的低吟,雷恩爱怜地拢了拢她身上的毛衣,守护在她的身边。

    不爱则已,爱了就一鸣惊人,雷恩此刻给黛安的感觉就是这样。

    这一幕看在黛安的眼里,除了嫉妒外,还是嫉妒。

    她从未在男友凯西的身上发现这么多的温柔怜爱,她真羡慕小曼,轻轻松松就得到雷恩全部的呵护与柔情。

    黛安还给他们独处的空间,悄悄地退回餐馆。

    “你还好吗?”麦斯一直很注意雷恩,光看他对小曼的照顾,不难想像他的感受,曾几何时,雷恩已深陷爱情的漩涡中,只怕放在小曼身上的感情,远远超出他的想像,已到难以自拔的程度。

    “很好。”雷恩非常肯定自己对小曼的感情。

    “她呢?”这样叫做很好!?麦斯看得出来小曼对雷恩尚有所保留。

    这不只是麦斯想知道,恐怕连雷恩本人也急欲想了解。

    “不知道。”知雷恩者,莫若麦斯。

    或许小曼对他尚未产生爱情,但是二个星期的相处后,小曼慢慢依赖他、信任他。

    “我曾听张岚谈起,好像是小曼有个很奇特的遭遇,一直影响著她,除非你能让她破除心中的结,不然你们很难有好的结局。”麦斯异常冷静地分析。

    仅仅这些,就让麦斯在张岚那儿耗掉一星期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打听到,除此之外,张岚绝口不提任何有关小曼的事情,即便是麦斯用尽镑种方法,皆套不出话来,结果还遭到张岚和惠菱的严重警告。

    “我知道有事困扰著她,但是她还没准备要告诉我。”雷恩伸手轻轻地抚穿过小曼垂下的长发,捏了一把细细柔柔的长发在手中把玩。

    “看来你还得加把劲才行,小心她从你手中匆匆溜走。”麦斯能感觉得到雷恩突破障碍的困难之处。

    像小曼这样独特的女人,绝对值得雷恩付出沉寂已久的心。

    时间刚过午后二点,餐馆再度吵杂喧哗起来,人潮陆陆续续往空中缆车移动,不一会儿,原本拥挤的小餐馆,人去楼空,仅剩三三两两的旅客,其中包括雷恩、小曼、麦斯及其他五个朋友。

    “雷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上山?”凯西邀请雷恩一道去滑雪,他一直想见识雷恩高超熟练的弓腿极速滑行。

    就在凯西说话的同时,小曼看到大家渴望雷恩加入的神情。

    当然,若不是为了她这个初学者,雷恩老早就上山顶挑战自己的极限了。

    不给雷恩回答的机会,小曼早一步抢话“雷恩,我的脚好痛,我想下午不要再练习了,你和他们一道上山,我在这里等你们。”

    “就这么办。”艾妮卡迫不及待地想占有雷恩,同时希望能摆脱小曼,这样她才有机会引他注意。

    “你们快去啦!”小曼见雷恩没有反对,认为他真的很厌烦陪她练习,口气里有一丝失望,毕竟麦斯他们才是雷恩的朋友,她只不过是张岚托付的普通朋友,哪里比得上他们的重要性,尤其是美艳的艾妮卡,巴不得能和雷恩独处,早在一旁垂涎三尺的模样。

    “走啦!”艾妮卡紧攀著雷恩的手不放,摧促大家一同出发。

    本来麦斯还在纳闷,为什么雷恩肯放任小曼一个人在半山腰,现在看来,雷恩利用艾妮卡的这招激将法,似乎颇为见效,顺便试试小曼在乎雷恩的程度,到底是深是浅。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七人搭上空中缆车往山顶。

    该死,雷恩居然真的将她留在这里。

    天生不会自怨自艾的小曼,打起精神继续在练习场上,努力练习雷恩上午教她的滑雪技巧,空旷的练习场,只有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孩,其余的大人皆往山上滑雪去了,真可笑,小曼倒成了滑雪场中,唯一的一个大人。

    “姊姊,你这样子不对哦。”一个胖嘟嘟的小孩,挨进小曼的眼帘。

    “哦!?不然应该怎样?”小曼蹲下身,平视这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他居然很不给面子的戳破她的弱点。

    “教练说:身体要放轻松,膝盖微弯,”小孩一副老成的大人样,当场教起小曼“你看,就像我这样。”

    没想到雷恩教了半天,独独少说了一个重点。

    原来她是身体太僵硬了,才会控制不住速度和方向,老是跌得四脚朝天,这下小曼像是开窍了一样,平稳地滑行、煞住、转弯、加速。

    “好棒喔!我会滑了!”小曼兴奋地来来回回滑动,时而快速,时而紧急停住,控制自如,左弯右拐的,穿跃一枝枝的练习旗杆。

    “小朋友,你好厉害哦!”小曼竖起大拇指说道。

    “我可以当教练,对不对?”他个子小,人倒满自大的。

    “大概可以吧!”这家伙该不会想当她的教练吧!

    “姊姊,你的头发真漂亮,我可不可以摸摸看?”小男孩下意识拉拉她藏在呢帽下的头发,满眼羡慕的看着小曼。

    亚洲人特有的黑发,以日本、台湾的女孩最乌黑亮丽,小曼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的乌丝中,夹带著一种特殊的蓝光,在阳光的照射下忽隐忽现,煞是迷人。

    “当然可以。”小曼抓起一把青丝,递给小男孩。

    “你的头发摸起来又细又柔,以后我也要找一个有这种黑发的女孩当老婆。”小男孩信誓旦旦,殊不知他长大后能记得多少。

    “姊姊,你的毛衣湿了。”小男孩语气关心。

    “耶!真的湿了。”小曼才刚学到一点滑雪的皮毛,急著想多练习,倒没发觉雪衣里面的毛衣沾湿了,难怪她觉得全身有点发冷。

    “我们进去餐馆,好不好?”小曼征询小男孩的意思。

    “嗯!姊姊你要小心点,这样最容易感冒了。”小男孩很担心漂亮姊姊。

    “走吧!我请你喝热巧克力。”两人臭味相投,迅速地建立起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