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神秘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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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稤也注意到了这间议事厅的异常，地上到处都有干涸已久的血迹，一些角落里还有刻意的骨头。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崔稤脑海中形成，他喊了两个人进来把那些碎骨头打扫起来，打算下山之后拿去交给兰州的仵作检查一下，李莲娘见他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走了过来。
顺着崔稤的视线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些白骨，她走过去拾起一块来，观察了些许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士兵，说是已经找到了石天的妻儿。李莲娘起身来拿着手中的白骨和崔稤出了门来，院子里有十来个士兵压着一群逃跑不成被追回来的山贼，其中还有少部分的妇孺。
石天的妻儿被另外捆绑在一处，李莲娘拿着白骨去问那个妇人，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这不是羊骨头吗？”这妇人眼神躲躲闪闪，看着李莲娘手上的白骨说是白骨。李莲娘手中的这块白骨风干已久，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就像是一块石头似的。李莲娘让人去天狼寨的厨房找来了白醋和酒浸泡白骨，还烧了火把骨头蒸了一遍，白骨里居然渗出血来。
李莲娘冷声道：“什么‘羊骨’！？这分明就是一块人骨头！你们这些人日日跟在这群十恶不赦的山贼身边，明知道他们是一群是人肉啖人骨的恶魔，还敢替他们狡辩！”
“什么？这些是人骨头？”很快，里边收拾碎骨头的士兵出来，他们手上的篮子里捡了好多碎零的骨头，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些骨头是什么熊啊，羊啊等的骨头呢。没想到居然是人骨头，看他们手上从那些地缝里抠出来的，这得是吃了多少人，才会有这么骨头啊？！
石天的夫人看到李莲娘用醋和酒浸泡白骨的时候，眼神就更加慌乱了，李莲娘闭上眼沉默了一息功夫。而后她来到石夫人和两个孩子身边，石夫人看着她手上还拿着那块白骨，虽然不清楚李莲娘想和自己说什么，但她却把两个孩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公主有何贵干？”
“石夫人看上去很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些被你们吃掉的孩子的父母，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人生生活吃了，会不会恨从心生也把你们的孩子抓去剁来吃了？”李莲娘道。
崔稤走过来，惊奇地询问道：“公主，莫非这白骨是……”
“这是六岁左右小儿的尸骨，你看这白骨被白醋与烈酒浸泡过后，表面上便浮出了一层白色的油沫。刚刚我用大火蒸，让里面的血冒出来，让血和这层油沫混合到一起。若是六岁以上的血与油沫就会分开，因为骨骼上已经长成了一层骨膜，会把血和油沫隔离开。”她说。
崔稤不由得想到了李莲娘曾在莲华观修道的往事，他猜测李莲娘之所以会懂这些，是慕容律教给李莲娘的。可是实际上李莲娘自己说完这番话以后，也有些茫然，因为她方才的验骨方法分明是轻尘在她耳边教给她的，而轻尘这个时候应该远在长安，并不在她的身边啊。
眼下李莲娘自己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对于崔稤所说的让人把石夫人母子，装上囚车带回兰州刺史衙门审问，她还是点头同意了。至于其他被抓回来的人，其中有几个女子都是从附近的城镇村落被抢回来的，李莲娘让苏校尉清点了人数之后，让人送她们回家。至于回家之后究竟结局如何，李莲娘并不关心，她和崔稤在天狼山上已经因为剿灭天狼寨耽误了粮草车队前行的日程，剩下的事情就该是兰州刺史该上心的了。
返回兰州驿馆之后，李莲娘和崔稤等到彭少监清点完粮草和药材以及护送粮草的护卫军人数后，也顾不上吃早膳，马上就开拔继续出发。兰州刺史率领兰州各郡县的县官州薄们，兰州的百姓在城门口给她们送行，还有人给李莲娘送来了鲜花，说是感谢公主替百姓除害。
出兰州一路疾行终于在未时左右到了鄯州，李莲娘并没有在鄯州落脚休息，而是让彭少监传令护卫队继续前行。穿过鄯州成途径鄯城县，这是一个和吐谷浑比邻而居的县城，街上还遇到了还些个吐蕃的商人和游民。李莲娘放下格窗上的幕帘，让巴丝玛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申时末护卫队已经到了祁连山下最靠近甘州的一片广域，这地方地势开阔，只有东边因为是祁连山的一条山脉延伸而来的山脊，有些危险。李莲娘观过天象之后，下令全军在此扎营，安排了十名护卫军去看守粮草，其余的人也分成十人小队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岗。
李莲娘坐在山脊上的一块岩石上，看着底下的人忙忙碌碌的安置帐篷，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今夜的星象。想到早晨时分自己在天狼山耳边听到了轻尘的声音，她心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轻尘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和自己隔空对话的，她猜测着是不是和占星术有关。
崔稤拿了一块烙饼和一个水囊上来寻她，看到她手上拿着几颗小石子把玩着，还以为她是经历了天狼山一战，加上近日赶路赶的紧有些疲累了。李莲娘扭头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只低头看这些石子，崔稤有些哭笑不得，掰开了烙饼喂给她：“方才到处都寻不到你。”
“这个地方是最靠近甘州的，如果我们再往前走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进城。你知道为什么不让粮草进入甘州城么？”李莲娘口里嚼着用火烤过的烙饼，虽然这东西又干又硬，吃起来舌头像是在石子上划过似的。
崔稤摇头表示不清楚，他拧开水囊递了过来，“为什么？”
“我们路过鄯城县的时候，你可有看到那些来来往往的吐蕃商人，他们虽然打扮成了吐蕃人的模样，可是嘴上说的话却是突厥语。鄯城县都已经有突厥探子了，甘州城内就绝对不安全，我不能让这么多粮草和物资白白便宜了突厥人。”李莲娘说完，不远处就飞来一支箭。
箭头上还带着火球，妄图想把李莲娘她们的营帐一把火给烧了，她一旋身直接往暗处的来人而去，崔稤也抓起身边的一把碎石子，跟了上来。突厥人这一次派了十来个弓箭手，并不是李莲娘和崔稤两人的对手，不过粮草营还是遭了火，所幸很快就被大伙给灭掉了。
彭少监说：“还是公主英明，早早让我等在此地扎营，还让大伙去附近的水源出多抬了几桶水回来。”他之前还纳闷呢，好端端的李莲娘让他们打水做什么，在鄯城县的时候，李莲娘就让人去买了五双水桶回来，想不到是为了今晚的这场突来的火袭。
李莲娘摇摇头其实她没想到，今晚来偷袭的人，回事突厥人而不是西凉人。
大昭要和西凉开战，突厥人此时前来偷袭只能说明，突厥人内部有探子被安插在大昭朝廷，他们想利用李莲娘和这些粮草，来嫁祸吐蕃。毕竟翻过这座祁连山过青海湖，就是吐谷浑的地盘，突厥人这一石三鸟的计谋究竟是跟谁学的？
李莲娘一夜未眠坐在营中研究甘州的地形图，粮草不能直接走甘州，便只能从祁连山上找路了，但是这么多的粮食，要想从山上走也不容易。天亮后，巴丝玛从一旁的地铺上起来，看到李莲娘还在看地图，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公主殿下，又是一整晚没睡啊？”
“醒了？出去看看大家都起来了没有，让彭少监清点粮草，我们稍后吃完早点就出发。”
巴丝玛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她看到崔稤从旁边的营帐出来，就过去告诉他：“驸马，公主她又是一晚没休息。奴婢先去找彭少监了，您过去帮奴婢劝劝让公主多少打个盹也成。”
“属下和巴丝玛一起去。”柳风说完，跟着巴丝玛就跑了。
——洛阳·千机阁——
徐长思刚刚收到李莲娘的飞鸽传书，还没来得及看，就看到关越二话不说推了门进来，看到关越一脸焦急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公主身处大火之中，还有那些粮草也都被大火烧毁了。”关越在李莲娘离开上林苑的那天，就从上林苑转移到了千机阁，徐长思和擅长医术的司徒隽替他调配了一副新药，昨天用了一贴，现在都能走路到处活动了。
徐长思蹙眉，连忙打开手上的纸条，然后皱眉：“公主他们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你自己看。”
“……”关越从徐长思手里拿来纸条，上面写着李莲娘她们在兰州除了天狼寨一伙山贼后，又在甘州城外遇到了突厥人的偷袭。不过虽然一路险象环生，还是顺利的把粮草运到了肃州，眼下就只等着支援玉门关的大军抵达，到时候一同前往酒泉郡：“大军还有几日能到？”
“我算过时间了，公主他们先行三日，大军一路疾行最少也要两天后才能抵达。而且朝廷派去玉门县查案的钦差大臣，半路上遇到偷袭，失踪了。”徐长思蹙眉，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说李莲娘一行，确实遇到了麻烦的原因。
朝廷钦差在数万大军的保护下都能被不明来路的团伙偷袭失踪，若是消息传扬开，不知道会给公主和皇上带来多少的麻烦。
崔稤也注意到了这间议事厅的异常，地上到处都有干涸已久的血迹，一些角落里还有刻意的骨头。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崔稤脑海中形成，他喊了两个人进来把那些碎骨头打扫起来，打算下山之后拿去交给兰州的仵作检查一下，李莲娘见他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走了过来。
顺着崔稤的视线她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些白骨，她走过去拾起一块来，观察了些许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士兵，说是已经找到了石天的妻儿。李莲娘起身来拿着手中的白骨和崔稤出了门来，院子里有十来个士兵压着一群逃跑不成被追回来的山贼，其中还有少部分的妇孺。
石天的妻儿被另外捆绑在一处，李莲娘拿着白骨去问那个妇人，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这不是羊骨头吗？”这妇人眼神躲躲闪闪，看着李莲娘手上的白骨说是白骨。李莲娘手中的这块白骨风干已久，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就像是一块石头似的。李莲娘让人去天狼寨的厨房找来了白醋和酒浸泡白骨，还烧了火把骨头蒸了一遍，白骨里居然渗出血来。
李莲娘冷声道：“什么‘羊骨’！？这分明就是一块人骨头！你们这些人日日跟在这群十恶不赦的山贼身边，明知道他们是一群是人肉啖人骨的恶魔，还敢替他们狡辩！”
“什么？这些是人骨头？”很快，里边收拾碎骨头的士兵出来，他们手上的篮子里捡了好多碎零的骨头，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些骨头是什么熊啊，羊啊等的骨头呢。没想到居然是人骨头，看他们手上从那些地缝里抠出来的，这得是吃了多少人，才会有这么骨头啊？！
石天的夫人看到李莲娘用醋和酒浸泡白骨的时候，眼神就更加慌乱了，李莲娘闭上眼沉默了一息功夫。而后她来到石夫人和两个孩子身边，石夫人看着她手上还拿着那块白骨，虽然不清楚李莲娘想和自己说什么，但她却把两个孩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公主有何贵干？”
“石夫人看上去很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些被你们吃掉的孩子的父母，若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人生生活吃了，会不会恨从心生也把你们的孩子抓去剁来吃了？”李莲娘道。
崔稤走过来，惊奇地询问道：“公主，莫非这白骨是……”
“这是六岁左右小儿的尸骨，你看这白骨被白醋与烈酒浸泡过后，表面上便浮出了一层白色的油沫。刚刚我用大火蒸，让里面的血冒出来，让血和这层油沫混合到一起。若是六岁以上的血与油沫就会分开，因为骨骼上已经长成了一层骨膜，会把血和油沫隔离开。”她说。
崔稤不由得想到了李莲娘曾在莲华观修道的往事，他猜测李莲娘之所以会懂这些，是慕容律教给李莲娘的。可是实际上李莲娘自己说完这番话以后，也有些茫然，因为她方才的验骨方法分明是轻尘在她耳边教给她的，而轻尘这个时候应该远在长安，并不在她的身边啊。
眼下李莲娘自己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对于崔稤所说的让人把石夫人母子，装上囚车带回兰州刺史衙门审问，她还是点头同意了。至于其他被抓回来的人，其中有几个女子都是从附近的城镇村落被抢回来的，李莲娘让苏校尉清点了人数之后，让人送她们回家。至于回家之后究竟结局如何，李莲娘并不关心，她和崔稤在天狼山上已经因为剿灭天狼寨耽误了粮草车队前行的日程，剩下的事情就该是兰州刺史该上心的了。
返回兰州驿馆之后，李莲娘和崔稤等到彭少监清点完粮草和药材以及护送粮草的护卫军人数后，也顾不上吃早膳，马上就开拔继续出发。兰州刺史率领兰州各郡县的县官州薄们，兰州的百姓在城门口给她们送行，还有人给李莲娘送来了鲜花，说是感谢公主替百姓除害。
出兰州一路疾行终于在未时左右到了鄯州，李莲娘并没有在鄯州落脚休息，而是让彭少监传令护卫队继续前行。穿过鄯州成途径鄯城县，这是一个和吐谷浑比邻而居的县城，街上还遇到了还些个吐蕃的商人和游民。李莲娘放下格窗上的幕帘，让巴丝玛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申时末护卫队已经到了祁连山下最靠近甘州的一片广域，这地方地势开阔，只有东边因为是祁连山的一条山脉延伸而来的山脊，有些危险。李莲娘观过天象之后，下令全军在此扎营，安排了十名护卫军去看守粮草，其余的人也分成十人小队隔一个时辰就换一次岗。
李莲娘坐在山脊上的一块岩石上，看着底下的人忙忙碌碌的安置帐篷，又抬起头来看了看今夜的星象。想到早晨时分自己在天狼山耳边听到了轻尘的声音，她心中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轻尘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和自己隔空对话的，她猜测着是不是和占星术有关。
崔稤拿了一块烙饼和一个水囊上来寻她，看到她手上拿着几颗小石子把玩着，还以为她是经历了天狼山一战，加上近日赶路赶的紧有些疲累了。李莲娘扭头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只低头看这些石子，崔稤有些哭笑不得，掰开了烙饼喂给她：“方才到处都寻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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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头上还带着火球，妄图想把李莲娘她们的营帐一把火给烧了，她一旋身直接往暗处的来人而去，崔稤也抓起身边的一把碎石子，跟了上来。突厥人这一次派了十来个弓箭手，并不是李莲娘和崔稤两人的对手，不过粮草营还是遭了火，所幸很快就被大伙给灭掉了。
彭少监说：“还是公主英明，早早让我等在此地扎营，还让大伙去附近的水源出多抬了几桶水回来。”他之前还纳闷呢，好端端的李莲娘让他们打水做什么，在鄯城县的时候，李莲娘就让人去买了五双水桶回来，想不到是为了今晚的这场突来的火袭。
李莲娘摇摇头其实她没想到，今晚来偷袭的人，回事突厥人而不是西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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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娘一夜未眠坐在营中研究甘州的地形图，粮草不能直接走甘州，便只能从祁连山上找路了，但是这么多的粮食，要想从山上走也不容易。天亮后，巴丝玛从一旁的地铺上起来，看到李莲娘还在看地图，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眼睛：“公主殿下，又是一整晚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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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丝玛嗯了一声，起身出去了，她看到崔稤从旁边的营帐出来，就过去告诉他：“驸马，公主她又是一晚没休息。奴婢先去找彭少监了，您过去帮奴婢劝劝让公主多少打个盹也成。”
“属下和巴丝玛一起去。”柳风说完，跟着巴丝玛就跑了。
——洛阳·千机阁——
徐长思刚刚收到李莲娘的飞鸽传书，还没来得及看，就看到关越二话不说推了门进来，看到关越一脸焦急的样子，他问：“怎么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公主身处大火之中，还有那些粮草也都被大火烧毁了。”关越在李莲娘离开上林苑的那天，就从上林苑转移到了千机阁，徐长思和擅长医术的司徒隽替他调配了一副新药，昨天用了一贴，现在都能走路到处活动了。
徐长思蹙眉，连忙打开手上的纸条，然后皱眉：“公主他们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你自己看。”
“……”关越从徐长思手里拿来纸条，上面写着李莲娘她们在兰州除了天狼寨一伙山贼后，又在甘州城外遇到了突厥人的偷袭。不过虽然一路险象环生，还是顺利的把粮草运到了肃州，眼下就只等着支援玉门关的大军抵达，到时候一同前往酒泉郡：“大军还有几日能到？”
“我算过时间了，公主他们先行三日，大军一路疾行最少也要两天后才能抵达。而且朝廷派去玉门县查案的钦差大臣，半路上遇到偷袭，失踪了。”徐长思蹙眉，这就是他刚才为什么说李莲娘一行，确实遇到了麻烦的原因。
朝廷钦差在数万大军的保护下都能被不明来路的团伙偷袭失踪，若是消息传扬开，不知道会给公主和皇上带来多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