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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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日晚，吴毅拜访吴敬轩。老师问：“今有何事？”
吴毅叹了一口气说：“出任副县长一事县里已定，但我高兴不起来。”
吴敬轩不由一惊：“这？”吴毅说：“一是前不久县城黑龙潭一事，二是近日一应聘女在办公室言行过分。敬问老师，是心中有隙才招致邪风，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吴说：“黑龙潭一事，我有耳闻但不甚其详。办公室之事，我尚不知。”于是他将办公室之事简说一遍。吴老听后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处谨慎，大节从严。菩提岂无尘，心镜宜常拭。如履薄冰，谨慎而行。日晷则仄，月盈则亏。你事业有成，却能自省，实在难得。潜心修养，非一时一日之功，是一生一世大事。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亦如此！你的自责自问有道理未尽然。圣人偶有凡念，亦非鲜见！孔子见南子心生慕意亦不悖常理。况食五谷杂粮之芸芸众生？重在有自知之明，知错即改。你家人常年卧病，近日所幸转好！内忧不止，外扰不断。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乃常理！呕心沥血，臻于至善，普渡众生，日月高悬！”吴毅说：“老师，你言甚宽我心！”吴敬轩说：“易经之道，乾坤人生。天为乾，地为坤。人行天道，天酬人愿。天行以健，君子自强不息。上善若水，君子厚德载物。元亨利贞，持泰保盈。亨，追求正当合理，正确对待所得。贞，储备以待下一步发展。易经六十四卦，泰，十一卦，否，十二卦。由泰入否，只需一步，而由否转泰，需六十三步，所以，失败比成功容易多了。因为人容易看到成功、胜利，而很少深虑危险、失败。这就是世人常常失败，常常后悔，常常重蹈覆辙之祸根。”吴毅闻言连声惊叹：“太透彻了，太精辟了！请吴老把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元亨利贞，持泰保盈这些字句写下来，我挂在办公室，时刻以正视听！”吴敬轩说：“我一定写。前些天，我在诗社碰到雪桃，察觉她眉间含有忧郁，后知为恶言所诟，姑娘心苦啊！”吴毅说：“她的确不容易。”吴敬轩说：“说到此，不觉触动我几十年前的心痛。五十年代初，我在乡中心校教书，因我工作问题连累了我当时的女友。那时她在人生花季，蓓蕾初放，怀着美梦，追着理想！可悲的是因为我害苦了她，让一朵不该谢的花过早凋谢！我回乡途中闻听此事，惊吓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简直是毁了我，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回乡务农后，有泪只能默默往心里流。平常慎言谨行，独善其身。农事之余，闭门读书，探经研理。如今，我已日薄西山行将就木向你畅开心扉，启难言之隐倾其肺腑之言，乃为你拨亮心灯。”“你的家庭我常担忧，并默默为你祈福。雪桃是个好姑娘，天下难求！”吴毅说：“老师的心意我领了。雪桃和我都是党员，我们只有一心一意工作而不能有其他。我再次向你感谢！”
出门时他说，临去县前我想去拜别敬业大叔。吴敬轩笑笑说，他活着时常说，有吴毅这孩子村子有希望了！你有这份心意足够了，不去吧。他说，一定去！
第二天一早，在吴敬轩和他的子孙陪同下，吴毅来到吴敬业坟头。坟头冷落一片荒草，他不胜感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敬轩子孙点燃纸铂，下跪。吴毅说：“敬业大叔，我来看你来了！”说着落泪欲行大礼。敬轩急拉住说，你主持村工作时就为他平了反。他是一个常人，若知有今天会含笑九泉！吴毅说，后人对前辈常怀尊敬心是人之常情，他的人品高值得追忆！
7
郭堂区近日好事连连。
采用保鲜技术制作的盒式蔬菜、果脯、食用菌，投放市场很受欢迎。
与老龙沟合作开发计划已经启动。
区计划建村史纪念馆，昔日景象将留在照片上教育后代。
吴毅妻子的病好了。
吴毅很快要到县了。
这么多好事，他反倒十分冷静。他觉得走到今天当上副县长只是责任大了担子重了，没有任何值得骄傲自满理由。地位高了耳朵边赞美声多了，好烟好酒多了，金钱美女也随之而来。醉醺醺，难免不头脑膨胀，飘飘然，禁不住失去理智放任侵蚀。纵欲之势如箭在弦，盛名之下难免覆巢。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想到此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当官一定当好官！要干就要好好干！
他找雪桃谈话：“我走了，区里事拜托你了！”
雪桃说：“我听从组织安排。你不在身边，我还真的感到很吃力。”
他说：“你一定能胜任！”
雪桃低头不说话了，沉默，沉默。唉，这样的场面不知经历多少回了，今天又是这样！办公室的挂钟表滴哒、嘀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静，沉静，好久，好久。她说：“这些天不知因为感冒，还是什么，头总有些发烧。”说罢看看他。他站着未动。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他举臂之际，她顺势靠近。她为他不懂自己的心委屈难受。他感觉到她在啜泣、颤动；轻轻移开，扶她坐好。我给你倒杯水！
她接过水。
他忽然觉得像是在馥香浓郁的桃花林，蓬勃怒放的花朵，颤颤地张开了所有花瓣，憋足了浑身的劲儿。花朵传递的信息是那么强烈，那么震撼！颤颤的花瓣触手可及，往往是擦肩而过。颤颤的花恍惚似影朦胧如梦。
她心里默默吟咏：
无题
岁岁花开谢，花落不见回！
风从花间过，花可知其意？
蓄芳可年年，花香何期期！
花立江之头，谁在河之尾？
当吴毅和雪桃在办公室有话可说却无言以对之时，有敲门声，原来红花妈来了。吴毅急问：“干娘，你有什么事？”红花妈说：“我来看看雪桃！”一听这话雪桃一振，有些受宠若惊，说：“你老人家怎能来看晚辈？”红花妈：“还是为黑蛋妈那句话。我虽然把她痛斥一顿，但还是气愤不过，心想这里面肯定有鬼！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追根求源查到底，原来还是夜狐狸。是他让张乐媳妇煽动黑蛋妈。好在他栽进去了，若不然不知他还要祸害多少事呢！今天我特来安慰你，你一定放宽心！”雪桃说：“谢谢老人家，我不会把这事放心上！”
送走红花妈，两人都很兴奋，一高兴就打开了话闸，对区里工作进行了一次详细研究和安排。
一颗明珠璀璨耀眼，小城市建设初见端倪。
郭堂区的迅速发展引人注目受到省领导肯定。
“以吴毅为代表的郭堂区经济模式是一种全新的现代农村经济体。郭堂区初具小城镇规模。这种大胆创新的模式，值得借鉴。这对促进全省广大农村地区快速发展有很重要意义。”
吴毅说：“我们今天的局面，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改革开放带来的大好形势，地利是指由金路公路便利了交通优化了经济环境。没有路，就没有娘娘庙旅游区、岭南工业园，就不可能带动周边十几个村共同致富，也不会有今天与老龙沟共同发展。修路一棋，走活一盘。人和，是加强农民思想教育，思想出动力，精神促发展。建设富裕新农村、构建和谐社会中的思想教育有很重要意义。因抓农民教育，一大批有理想、有技术的技术人才脱颖而出。这是我们搞改革、促发展的法宝！
“我认为个体经营很难抵御市场风险。要在市场经济中取胜，就要走集团化公司发展之路。这种模式与股份公司一样，按股分红按劳计酬，实行民主管理，对辖区的各经济体进行调控、协调，同时允许相对独立和自主经营。”
“当前我们的重点是抓好农业合作社，运用好农业新技术，进一步招商引资，进一步扩大经营范围，促进我区进一步快速发展。”
“充分发挥管区各村自身优势。有一个村历史上是本地药材集散点。我们就在这个村建药材批发市场。另一个村临近娘娘庙景区，村里有皇家御厨后代。就在这里建名吃一条街。还有一个村演杂技皮影戏的人多，我就在这里兴办传统文化产业。”
“我们从北京、省城请来城市规划设计师，依郭堂区地形绘制整体规化图，经区人民代表大会批准，依据规划进行建设，进一步扩大工业园、商业园区规模，争取吸引更多外来人口。
“在选用人材上不拘一格，不管大村小村，本地外地，只要办事公道有能力就任用。有个小村投资比例少，但这个村的干部很能干，就让他上重要岗位。采用国际上先进的管理方式，计划在全国聘请专业人才。我们要把几千年来一盘散沙的农村建设成一体化的管理有序的现代化强镇。
“常年坚持办农民学校。思想通了，一通百通。我本人先在县党校学习，又参加中央党校涵授班。”
认真听取了吴毅汇报，对所做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在当今是一项伟大的实践。以党中央的方针政策为指导，大胆摸索，大胆创新，走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快速发展路子。你们的做法很好，很值得其他地方学习。”
吴毅说：“我们思想还不够解放，步子还不够快。我们将继续努力，决不辜负领导期望！”
“情况不断变化，希望你们不断探索，不断前进！”
吴毅说：“谢谢领导指示，我们一定让郭堂区永葆青春，锦上添花！”
8
郭堂村西山沟以前默默无闻，如今因建坝蓄水成景区很有名气。很多人已经忘记过去沟底曾有一条小溪。昔日雨水充沛时水会稍大一些，遇到干旱就干涸了。沟的上游五六里处，有个小村叫尚家沟。这个村与郭堂村在解放前因争水结仇结冤。每年大旱年间尚家沟就在河沟上游截水，下游的郭堂村人急得眼中冒火没办法就半夜摸去偷水。一旦被尚家沟人抓住就是一顿死打。两村因此结下怨仇不共戴天，常年凶斗流血事件年年发生。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虽早已过去，但长年形成的思想隔阂远没消除。如今郭堂村打水库蓄水淹没了尚家沟下游部分土地。吴毅当干部后立即着手解决，两村关系有所改善，但思想矛盾依然存在。尚家沟想加入郭堂区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尽管吴毅口头同意，参与不少活动，但因郭堂村民抵触情绪太大，至今因没形成文字合同实际上被拒之门外。所以，尚家沟人铁了心磨破脸皮也要闯过最后一关。近日听说雪桃接管区全面工作喜出望外。因为他们村有人和雪桃的瞎子伯是老亲戚。
尚家沟这一次来人不是像往常直接找区委，而是利用这层关系托人找雪桃。尽管这次是悄悄的，但还是被人知道。这些人立即怒气冲冲找雪桃质问。
雪桃态度很明朗，不怕有人说她徇私情坚决支持尚家沟请求，反对者碰了一鼻子灰又去找吴毅。
他们说：“吴主任，你屁股还没挪，雪桃就自作主张答应尚家沟，这成何体统？”
吴毅说：“雪桃主任的表态是正确的，我不会干涉！”
他们又说：“我们不甘心当年骑在肩上卡脖子的人等我们富了来揩油！”
吴毅说：“我们要学会宽容，忘记仇恨，帮助仍在贫困边缘的兄弟。”
反对者说：“我们说什么也忘不了他们打伤打死我村人的事！”
吴毅说：“甩掉仇恨吧，这个世界需要爱！过去灾荒年把人逼上绝路，为了保命才发生争斗。如今时代要求走共同富裕路，我们没有理由不帮助落后。”
反对者说：“上级也没有明文指示非帮助谁不可，我们何必要管仇人？”
吴毅说：“互相帮助体现了新时代农民的宽广胸怀。让他们加入郭堂区，大家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共同发展，有什么不好？”
反对者继续说：“就不怕穷腿子拖了我们的后腿？”
吴毅反问：“我们一开始不也拖了别人的腿？”
反对者慢慢没了火气。尚家沟最终加入郭堂区！
加入郭堂区对于尚家沟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他们在村里放鞭放炮，热闹了多天，又组织一帮人来郭堂村感谢。他们抬着猪羊，敲锣打鼓，带着匾额，一路鞭炮。吴毅听说后，急忙带领干部迎接。来人又是点头又是抱拳，差点行跪拜大礼。吴毅急忙劝止。
尚家沟至今没有通公路，往外做买卖还靠人背肩挑。
吴毅说:“尽快帮你村修一条路。你们有什么特长？”
尚家沟人说：“除了穷什么也没有！”
他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一个村，不管穷富，都有长处。要扬长避短，发挥优势。”
客人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村人常年采药卖药，不少人对药材很懂。我们村四周野生树林多。村里还有不少能工巧匠。有些人精于雕刻，能在一个很小的物件上能雕出千奇百态的人物、动物；有些人鼓捣根雕，弄出的花鸟虫兽活龙活现。”
他说：“这就是你们的优势，这不是很好吗？请专家帮助提升一下，会有市场的。发展经济，要因地制宜，根据各自特点，不一定都去开矿办厂。一件好的雕刻，也会卖很多钱。”
客人还说：“说来惭愧，我们是抱着金饭碗讨饭。俺村解放前是土匪窝，有很多好女人。女孩子一代比一代漂亮。你们搞旅游，可让这些女孩当导游？”
他说：“还有这样的事？模样儿好是一个条件，培训可以提高素质。”
客人说：“百闻不如一见。吴支书大德大量！”
他说：“我们是兄弟，莫说客气话。回去转告你村领导，共同协商合作计划。”
客人说，好。
客人临出门时又说：“听说你家很困难，俺想挑一个女孩照顾你家！”
他听出话中有话，说：“有这个必要吗？还是集中力量谋发展！”
客人脸红了，连连说是。
送走客人。他发现桌上放一盒烟，抽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百元大钞。
急忙叫人追回客人，退给他们，说：“你们更需要钱！”
尚家沟人说，我们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能掘金？因为这里有金子一样的心！
9
修枝打杈栋梁成材，风正气清事业振兴！
吴毅决定在上任前在全区再开展一次开门整风，比先进找差距，对班子整改，尤其针对自己。不少人颇为不解。一天，他在会上讲开门整风的意义，要求大家结合实际，深揭狠批不留情面。因此招来一股强烈反对之风
有人说，我们是先进，还整什么？你这不是胡弄？
吴毅说，难道先进地方就没有不正之风？
还有人说，我们没有歪风邪气！
“我村就有，还很严重。”大家闻言非常吃惊，循声望去，原是尚家沟支书。有人说，尚支书，让你刚让你进入郭堂区，你就树典型！你真了不起啊！
尚支书说：“惭愧！我村一到农闲，就有三三两两妇女结伴进城打野鸡。”有人说：“尚支书，你管不？”他说：“管不了，人家积极性高着哩！别说管，拉也拉不住。”吴毅说：“应教育走正道。”尚支书说：“人家才不听那一套哩。有一个女孩半年拿回两万。人见人眼红，人见人疯!”
有人说：“一颗老鼠屎染一锅汤。当初就不该让尚家沟进来！”
又有人说：“尚家沟的事有尚支书顶，我们不揽这骚盆子！”
吴毅说：“尚家沟在我们区为什么不管？”有人又说：“当初是谁让他进来？”
雪桃斩钉截铁说：“让他进来没错！一定刹住这股歪风！抽干部进驻这个村，逐户逐人查！”
大家说：“雪桃主任说的好，不能让个别人沾污了我们区的名誉！”
东益村支书说：“李主任，有个事我问你。我们村有个姑娘失恋了，她放出狠话，不见雪桃主任就不活！”众人一听，急问：“真有这事？”东益村支书说：“这个姑娘曾经补处，被男友发现。刚高高兴兴入洞房，就打打闹闹闹分手，闹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郭堂村干部说：“你说的破事就是神手也没有门，雪桃还有什么办法？”雪桃说：“帮姑娘找回生活勇气。”
有人小声问：“什么叫补处？”
还有人说；“回去问你女人。”
吴高奇说：“严肃，别扯远，紧扣会议中心。”
吴毅说：“听了尚家沟情况，我很吃惊！我们天天讲精神文明建设，可有些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眼皮下。责任在我，疏于管理。看来开门整风必须进行！”
有一干部说：“尚家沟的事我们没必要管。这个烂摊子越管越烦！”吴毅说：“又重复这个问题！”
东益村支书说：“吴老总，我能问一下吗，你有多少存款？”
吴毅说：“五六千元吧。”台下一片哄笑。东益村支书说：“我耳朵没听错吧。我听说郭堂村一般户也存二三万，最多还有二三十万。你太寒酸了吧？”
有人说；“老总啊，挣钱不多管闲事不少。你胳膊伸得太长揽得太宽了吧！”
吴毅说：“怎能是管闲事？我存款确实不多，让大家见笑。我老婆常年有病，孩子又在上大学。有这些存款我已经很满足。”又说，“你们看我的胳膊长吗？”众人笑。
有一干部问：“你有灰色收入吗？”吴毅说：“有？我不成大灰狼了吗！”众人大笑。
东益村支书说：“吴老总，你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你整什么风，检什么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吴毅说：“没有经济问题，不等于其他方面没有。发展没停期，改革无止境。错误任何时候总是有的。去掉暮气就有朝气，扫除邪气就有正气。尚家沟的问题就说明我思想麻痹，工作没做到家。大家关心我，爱护我，就应该多提意见。具体整改步骤，大家对照文件开展吧！”
10
郭堂区龙头摇动，周边村众星捧月。新规划独领风骚，金色城横空出世！
有人用以上几句话概括郭堂区新局面。
如今的郭堂区不仅是十几个村间的协调组织，而是一个区域约10平方公里的经济共同体。业务辐射周边各县或者更远。已成为关系紧密的开发区，简称郭堂区。区实行集团公司化运作。随着投资办厂经商户逐年增多，随着涌入大量打工者。村子一下膨胀了几倍、十几倍。一个突出问题就是尽快由前者向后者过渡。这种现象在全省乃至全国罕见。郭堂人以深圳特区为榜样，敢于吃螃蟹大胆实践积极探索。不过也有和特区不一样之处，就是她没有行政职能，对本地区经济只引领、统筹。郭堂区的诞生，使这一带变得蓬蓬勃勃生龙活虎。
郭堂水库给下游很大地区带来水利；旅游带动了许多村经济发展；金路大道惠及周围几十公里乡村，激活了一个大经济圈繁荣。同时也引来不少矛盾。如有村投入多，有村投入少；有村收益大，有村收益少等。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需不断协调不断革改。新技术新项目，跨地区合作，范围愈大，工作愈细。需要重新解决平衡各成员各行业各实体之间的利益，不断调整、优化、提升，把经济区扩大为城镇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所以要尽快构划尽快开花。最早提出这个战略构思的就是郭堂区的带头人的吴老总。
一个村干部提出聘请一位温州乡镇企业局的退休干部做管委会顾问。这人很熟悉温州发展模式。还有一干部说，一个大学老师是城建专家，想参与我们郭堂区设计，还带来不少学生。吴毅说，好啊，这样可以大大助推我们的城镇化建设步伐。
正是，改革花开映日红，大山深处亮金城！
一天，会议结束。吴毅不经意俯在办公桌旁打了一个盹。猛然间来到一个十分熟悉又不曾相识的地方。在一团祥云彩雾笼罩中，他好像来到神山仙境，隐约感到站在云雾奇幻的村北坡下。
恍惚中，仿佛灵魂出窍。
他远远向上望去，只见彩云中一群白鸽翩翩飞舞，美丽的郭堂村兀然突现一座辉煌耀眼的金色城堡。城上金光闪闪，彩虹艳艳。排排红楼隐于绿树丛，个个金顶刺破绿罩闪闪锃明。如星如虹映亮天空。楼群依山势，金城浮云中。条条街道，排排楼房。大气磅礡，鳞次栉比。逶迤蔓延，方圆数里，错落有致，连片成城。红花绿草，相映成趣，蜂飞蝶舞，迨然自由。汽车如梭，人流如潮，熙熙攘攘，喜气洋洋。广场上高竖飞马雕像，凌空薄云，九天揽月。旁有高高竖立的白色电视塔，巍巍然直插云中，与远处娘娘庙遥相呼应。啊，如画一样的美丽的金色城怡然安卧在绿山红花之中。
窗外脆灵的鸟鸣惊醒了短暂的梦。吴毅一惊一喜：这不是朝思暮想的郭堂区新城的神采吗？他灵思喷涌迅速拿出纸笔，快速勾画出梦中所见情景，又拿起电话，喂，谢永强，快来！
谢永强开车飞奔而来，一进门急问：“老总，什么事这么急？”
吴毅说梦中之见，展所画草图。
谢永强十指飞速在键盘上敲动，迅速画出美妙绝伦的金色城效果图。
吴毅拍掌大笑，说：“太像了，太妙了，太神奇了！”
谢永强说：“这是灵感，也是深思！意念在脑海中反复酝酿，突然爆发灵感光焰。这光焰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大地！你的奇思妙想会尽快点燃广大干群众的****案会很快变为现实！”
吴毅说：“不能头脑发热，一定实事求是。还要请城市规划局指导、专家论证、群众建言献策，集思广益，众妙大成。使我们的新城既是宜人佳居，又是工业新城。既有现实性，又有前瞻性。”
6
一日晚，吴毅拜访吴敬轩。老师问：“今有何事？”
吴毅叹了一口气说：“出任副县长一事县里已定，但我高兴不起来。”
吴敬轩不由一惊：“这？”吴毅说：“一是前不久县城黑龙潭一事，二是近日一应聘女在办公室言行过分。敬问老师，是心中有隙才招致邪风，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吴说：“黑龙潭一事，我有耳闻但不甚其详。办公室之事，我尚不知。”于是他将办公室之事简说一遍。吴老听后说：“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小处谨慎，大节从严。菩提岂无尘，心镜宜常拭。如履薄冰，谨慎而行。日晷则仄，月盈则亏。你事业有成，却能自省，实在难得。潜心修养，非一时一日之功，是一生一世大事。一个人如此，一个国家亦如此！你的自责自问有道理未尽然。圣人偶有凡念，亦非鲜见！孔子见南子心生慕意亦不悖常理。况食五谷杂粮之芸芸众生？重在有自知之明，知错即改。你家人常年卧病，近日所幸转好！内忧不止，外扰不断。树大招风，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乃常理！呕心沥血，臻于至善，普渡众生，日月高悬！”吴毅说：“老师，你言甚宽我心！”吴敬轩说：“易经之道，乾坤人生。天为乾，地为坤。人行天道，天酬人愿。天行以健，君子自强不息。上善若水，君子厚德载物。元亨利贞，持泰保盈。亨，追求正当合理，正确对待所得。贞，储备以待下一步发展。易经六十四卦，泰，十一卦，否，十二卦。由泰入否，只需一步，而由否转泰，需六十三步，所以，失败比成功容易多了。因为人容易看到成功、胜利，而很少深虑危险、失败。这就是世人常常失败，常常后悔，常常重蹈覆辙之祸根。”吴毅闻言连声惊叹：“太透彻了，太精辟了！请吴老把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元亨利贞，持泰保盈这些字句写下来，我挂在办公室，时刻以正视听！”吴敬轩说：“我一定写。前些天，我在诗社碰到雪桃，察觉她眉间含有忧郁，后知为恶言所诟，姑娘心苦啊！”吴毅说：“她的确不容易。”吴敬轩说：“说到此，不觉触动我几十年前的心痛。五十年代初，我在乡中心校教书，因我工作问题连累了我当时的女友。那时她在人生花季，蓓蕾初放，怀着美梦，追着理想！可悲的是因为我害苦了她，让一朵不该谢的花过早凋谢！我回乡途中闻听此事，惊吓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这件事对我打击太大，简直是毁了我，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我回乡务农后，有泪只能默默往心里流。平常慎言谨行，独善其身。农事之余，闭门读书，探经研理。如今，我已日薄西山行将就木向你畅开心扉，启难言之隐倾其肺腑之言，乃为你拨亮心灯。”“你的家庭我常担忧，并默默为你祈福。雪桃是个好姑娘，天下难求！”吴毅说：“老师的心意我领了。雪桃和我都是党员，我们只有一心一意工作而不能有其他。我再次向你感谢！”
出门时他说，临去县前我想去拜别敬业大叔。吴敬轩笑笑说，他活着时常说，有吴毅这孩子村子有希望了！你有这份心意足够了，不去吧。他说，一定去！
第二天一早，在吴敬轩和他的子孙陪同下，吴毅来到吴敬业坟头。坟头冷落一片荒草，他不胜感慨！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敬轩子孙点燃纸铂，下跪。吴毅说：“敬业大叔，我来看你来了！”说着落泪欲行大礼。敬轩急拉住说，你主持村工作时就为他平了反。他是一个常人，若知有今天会含笑九泉！吴毅说，后人对前辈常怀尊敬心是人之常情，他的人品高值得追忆！
7
郭堂区近日好事连连。
采用保鲜技术制作的盒式蔬菜、果脯、食用菌，投放市场很受欢迎。
与老龙沟合作开发计划已经启动。
区计划建村史纪念馆，昔日景象将留在照片上教育后代。
吴毅妻子的病好了。
吴毅很快要到县了。
这么多好事，他反倒十分冷静。他觉得走到今天当上副县长只是责任大了担子重了，没有任何值得骄傲自满理由。地位高了耳朵边赞美声多了，好烟好酒多了，金钱美女也随之而来。醉醺醺，难免不头脑膨胀，飘飘然，禁不住失去理智放任侵蚀。纵欲之势如箭在弦，盛名之下难免覆巢。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想到此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当官一定当好官！要干就要好好干！
他找雪桃谈话：“我走了，区里事拜托你了！”
雪桃说：“我听从组织安排。你不在身边，我还真的感到很吃力。”
他说：“你一定能胜任！”
雪桃低头不说话了，沉默，沉默。唉，这样的场面不知经历多少回了，今天又是这样！办公室的挂钟表滴哒、嘀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沉静，沉静，好久，好久。她说：“这些天不知因为感冒，还是什么，头总有些发烧。”说罢看看他。他站着未动。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他举臂之际，她顺势靠近。她为他不懂自己的心委屈难受。他感觉到她在啜泣、颤动；轻轻移开，扶她坐好。我给你倒杯水！
她接过水。
他忽然觉得像是在馥香浓郁的桃花林，蓬勃怒放的花朵，颤颤地张开了所有花瓣，憋足了浑身的劲儿。花朵传递的信息是那么强烈，那么震撼！颤颤的花瓣触手可及，往往是擦肩而过。颤颤的花恍惚似影朦胧如梦。
她心里默默吟咏：
无题
岁岁花开谢，花落不见回！
风从花间过，花可知其意？
蓄芳可年年，花香何期期！
花立江之头，谁在河之尾？
当吴毅和雪桃在办公室有话可说却无言以对之时，有敲门声，原来红花妈来了。吴毅急问：“干娘，你有什么事？”红花妈说：“我来看看雪桃！”一听这话雪桃一振，有些受宠若惊，说：“你老人家怎能来看晚辈？”红花妈：“还是为黑蛋妈那句话。我虽然把她痛斥一顿，但还是气愤不过，心想这里面肯定有鬼！不然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追根求源查到底，原来还是夜狐狸。是他让张乐媳妇煽动黑蛋妈。好在他栽进去了，若不然不知他还要祸害多少事呢！今天我特来安慰你，你一定放宽心！”雪桃说：“谢谢老人家，我不会把这事放心上！”
送走红花妈，两人都很兴奋，一高兴就打开了话闸，对区里工作进行了一次详细研究和安排。
一颗明珠璀璨耀眼，小城市建设初见端倪。
郭堂区的迅速发展引人注目受到省领导肯定。
“以吴毅为代表的郭堂区经济模式是一种全新的现代农村经济体。郭堂区初具小城镇规模。这种大胆创新的模式，值得借鉴。这对促进全省广大农村地区快速发展有很重要意义。”
吴毅说：“我们今天的局面，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是改革开放带来的大好形势，地利是指由金路公路便利了交通优化了经济环境。没有路，就没有娘娘庙旅游区、岭南工业园，就不可能带动周边十几个村共同致富，也不会有今天与老龙沟共同发展。修路一棋，走活一盘。人和，是加强农民思想教育，思想出动力，精神促发展。建设富裕新农村、构建和谐社会中的思想教育有很重要意义。因抓农民教育，一大批有理想、有技术的技术人才脱颖而出。这是我们搞改革、促发展的法宝！
“我认为个体经营很难抵御市场风险。要在市场经济中取胜，就要走集团化公司发展之路。这种模式与股份公司一样，按股分红按劳计酬，实行民主管理，对辖区的各经济体进行调控、协调，同时允许相对独立和自主经营。”
“当前我们的重点是抓好农业合作社，运用好农业新技术，进一步招商引资，进一步扩大经营范围，促进我区进一步快速发展。”
“充分发挥管区各村自身优势。有一个村历史上是本地药材集散点。我们就在这个村建药材批发市场。另一个村临近娘娘庙景区，村里有皇家御厨后代。就在这里建名吃一条街。还有一个村演杂技皮影戏的人多，我就在这里兴办传统文化产业。”
“我们从北京、省城请来城市规划设计师，依郭堂区地形绘制整体规化图，经区人民代表大会批准，依据规划进行建设，进一步扩大工业园、商业园区规模，争取吸引更多外来人口。
“在选用人材上不拘一格，不管大村小村，本地外地，只要办事公道有能力就任用。有个小村投资比例少，但这个村的干部很能干，就让他上重要岗位。采用国际上先进的管理方式，计划在全国聘请专业人才。我们要把几千年来一盘散沙的农村建设成一体化的管理有序的现代化强镇。
“常年坚持办农民学校。思想通了，一通百通。我本人先在县党校学习，又参加中央党校涵授班。”
认真听取了吴毅汇报，对所做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在当今是一项伟大的实践。以党中央的方针政策为指导，大胆摸索，大胆创新，走出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快速发展路子。你们的做法很好，很值得其他地方学习。”
吴毅说：“我们思想还不够解放，步子还不够快。我们将继续努力，决不辜负领导期望！”
“情况不断变化，希望你们不断探索，不断前进！”
吴毅说：“谢谢领导指示，我们一定让郭堂区永葆青春，锦上添花！”
8
郭堂村西山沟以前默默无闻，如今因建坝蓄水成景区很有名气。很多人已经忘记过去沟底曾有一条小溪。昔日雨水充沛时水会稍大一些，遇到干旱就干涸了。沟的上游五六里处，有个小村叫尚家沟。这个村与郭堂村在解放前因争水结仇结冤。每年大旱年间尚家沟就在河沟上游截水，下游的郭堂村人急得眼中冒火没办法就半夜摸去偷水。一旦被尚家沟人抓住就是一顿死打。两村因此结下怨仇不共戴天，常年凶斗流血事件年年发生。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虽早已过去，但长年形成的思想隔阂远没消除。如今郭堂村打水库蓄水淹没了尚家沟下游部分土地。吴毅当干部后立即着手解决，两村关系有所改善，但思想矛盾依然存在。尚家沟想加入郭堂区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尽管吴毅口头同意，参与不少活动，但因郭堂村民抵触情绪太大，至今因没形成文字合同实际上被拒之门外。所以，尚家沟人铁了心磨破脸皮也要闯过最后一关。近日听说雪桃接管区全面工作喜出望外。因为他们村有人和雪桃的瞎子伯是老亲戚。
尚家沟这一次来人不是像往常直接找区委，而是利用这层关系托人找雪桃。尽管这次是悄悄的，但还是被人知道。这些人立即怒气冲冲找雪桃质问。
雪桃态度很明朗，不怕有人说她徇私情坚决支持尚家沟请求，反对者碰了一鼻子灰又去找吴毅。
他们说：“吴主任，你屁股还没挪，雪桃就自作主张答应尚家沟，这成何体统？”
吴毅说：“雪桃主任的表态是正确的，我不会干涉！”
他们又说：“我们不甘心当年骑在肩上卡脖子的人等我们富了来揩油！”
吴毅说：“我们要学会宽容，忘记仇恨，帮助仍在贫困边缘的兄弟。”
反对者说：“我们说什么也忘不了他们打伤打死我村人的事！”
吴毅说：“甩掉仇恨吧，这个世界需要爱！过去灾荒年把人逼上绝路，为了保命才发生争斗。如今时代要求走共同富裕路，我们没有理由不帮助落后。”
反对者说：“上级也没有明文指示非帮助谁不可，我们何必要管仇人？”
吴毅说：“互相帮助体现了新时代农民的宽广胸怀。让他们加入郭堂区，大家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共同发展，有什么不好？”
反对者继续说：“就不怕穷腿子拖了我们的后腿？”
吴毅反问：“我们一开始不也拖了别人的腿？”
反对者慢慢没了火气。尚家沟最终加入郭堂区！
加入郭堂区对于尚家沟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他们在村里放鞭放炮，热闹了多天，又组织一帮人来郭堂村感谢。他们抬着猪羊，敲锣打鼓，带着匾额，一路鞭炮。吴毅听说后，急忙带领干部迎接。来人又是点头又是抱拳，差点行跪拜大礼。吴毅急忙劝止。
尚家沟至今没有通公路，往外做买卖还靠人背肩挑。
吴毅说:“尽快帮你村修一条路。你们有什么特长？”
尚家沟人说：“除了穷什么也没有！”
他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一个村，不管穷富，都有长处。要扬长避短，发挥优势。”
客人苦笑了一下说:“我们村人常年采药卖药，不少人对药材很懂。我们村四周野生树林多。村里还有不少能工巧匠。有些人精于雕刻，能在一个很小的物件上能雕出千奇百态的人物、动物；有些人鼓捣根雕，弄出的花鸟虫兽活龙活现。”
他说：“这就是你们的优势，这不是很好吗？请专家帮助提升一下，会有市场的。发展经济，要因地制宜，根据各自特点，不一定都去开矿办厂。一件好的雕刻，也会卖很多钱。”
客人还说：“说来惭愧，我们是抱着金饭碗讨饭。俺村解放前是土匪窝，有很多好女人。女孩子一代比一代漂亮。你们搞旅游，可让这些女孩当导游？”
他说：“还有这样的事？模样儿好是一个条件，培训可以提高素质。”
客人说：“百闻不如一见。吴支书大德大量！”
他说：“我们是兄弟，莫说客气话。回去转告你村领导，共同协商合作计划。”
客人说，好。
客人临出门时又说：“听说你家很困难，俺想挑一个女孩照顾你家！”
他听出话中有话，说：“有这个必要吗？还是集中力量谋发展！”
客人脸红了，连连说是。
送走客人。他发现桌上放一盒烟，抽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百元大钞。
急忙叫人追回客人，退给他们，说：“你们更需要钱！”
尚家沟人说，我们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能掘金？因为这里有金子一样的心！
9
修枝打杈栋梁成材，风正气清事业振兴！
吴毅决定在上任前在全区再开展一次开门整风，比先进找差距，对班子整改，尤其针对自己。不少人颇为不解。一天，他在会上讲开门整风的意义，要求大家结合实际，深揭狠批不留情面。因此招来一股强烈反对之风
有人说，我们是先进，还整什么？你这不是胡弄？
吴毅说，难道先进地方就没有不正之风？
还有人说，我们没有歪风邪气！
“我村就有，还很严重。”大家闻言非常吃惊，循声望去，原是尚家沟支书。有人说，尚支书，让你刚让你进入郭堂区，你就树典型！你真了不起啊！
尚支书说：“惭愧！我村一到农闲，就有三三两两妇女结伴进城打野鸡。”有人说：“尚支书，你管不？”他说：“管不了，人家积极性高着哩！别说管，拉也拉不住。”吴毅说：“应教育走正道。”尚支书说：“人家才不听那一套哩。有一个女孩半年拿回两万。人见人眼红，人见人疯!”
有人说：“一颗老鼠屎染一锅汤。当初就不该让尚家沟进来！”
又有人说：“尚家沟的事有尚支书顶，我们不揽这骚盆子！”
吴毅说：“尚家沟在我们区为什么不管？”有人又说：“当初是谁让他进来？”
雪桃斩钉截铁说：“让他进来没错！一定刹住这股歪风！抽干部进驻这个村，逐户逐人查！”
大家说：“雪桃主任说的好，不能让个别人沾污了我们区的名誉！”
东益村支书说：“李主任，有个事我问你。我们村有个姑娘失恋了，她放出狠话，不见雪桃主任就不活！”众人一听，急问：“真有这事？”东益村支书说：“这个姑娘曾经补处，被男友发现。刚高高兴兴入洞房，就打打闹闹闹分手，闹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郭堂村干部说：“你说的破事就是神手也没有门，雪桃还有什么办法？”雪桃说：“帮姑娘找回生活勇气。”
有人小声问：“什么叫补处？”
还有人说；“回去问你女人。”
吴高奇说：“严肃，别扯远，紧扣会议中心。”
吴毅说：“听了尚家沟情况，我很吃惊！我们天天讲精神文明建设，可有些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眼皮下。责任在我，疏于管理。看来开门整风必须进行！”
有一干部说：“尚家沟的事我们没必要管。这个烂摊子越管越烦！”吴毅说：“又重复这个问题！”
东益村支书说：“吴老总，我能问一下吗，你有多少存款？”
吴毅说：“五六千元吧。”台下一片哄笑。东益村支书说：“我耳朵没听错吧。我听说郭堂村一般户也存二三万，最多还有二三十万。你太寒酸了吧？”
有人说；“老总啊，挣钱不多管闲事不少。你胳膊伸得太长揽得太宽了吧！”
吴毅说：“怎能是管闲事？我存款确实不多，让大家见笑。我老婆常年有病，孩子又在上大学。有这些存款我已经很满足。”又说，“你们看我的胳膊长吗？”众人笑。
有一干部问：“你有灰色收入吗？”吴毅说：“有？我不成大灰狼了吗！”众人大笑。
东益村支书说：“吴老总，你一不贪污，二不受贿。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你整什么风，检什么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吴毅说：“没有经济问题，不等于其他方面没有。发展没停期，改革无止境。错误任何时候总是有的。去掉暮气就有朝气，扫除邪气就有正气。尚家沟的问题就说明我思想麻痹，工作没做到家。大家关心我，爱护我，就应该多提意见。具体整改步骤，大家对照文件开展吧！”
10
郭堂区龙头摇动，周边村众星捧月。新规划独领风骚，金色城横空出世！
有人用以上几句话概括郭堂区新局面。
如今的郭堂区不仅是十几个村间的协调组织，而是一个区域约10平方公里的经济共同体。业务辐射周边各县或者更远。已成为关系紧密的开发区，简称郭堂区。区实行集团公司化运作。随着投资办厂经商户逐年增多，随着涌入大量打工者。村子一下膨胀了几倍、十几倍。一个突出问题就是尽快由前者向后者过渡。这种现象在全省乃至全国罕见。郭堂人以深圳特区为榜样，敢于吃螃蟹大胆实践积极探索。不过也有和特区不一样之处，就是她没有行政职能，对本地区经济只引领、统筹。郭堂区的诞生，使这一带变得蓬蓬勃勃生龙活虎。
郭堂水库给下游很大地区带来水利；旅游带动了许多村经济发展；金路大道惠及周围几十公里乡村，激活了一个大经济圈繁荣。同时也引来不少矛盾。如有村投入多，有村投入少；有村收益大，有村收益少等。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需不断协调不断革改。新技术新项目，跨地区合作，范围愈大，工作愈细。需要重新解决平衡各成员各行业各实体之间的利益，不断调整、优化、提升，把经济区扩大为城镇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所以要尽快构划尽快开花。最早提出这个战略构思的就是郭堂区的带头人的吴老总。
一个村干部提出聘请一位温州乡镇企业局的退休干部做管委会顾问。这人很熟悉温州发展模式。还有一干部说，一个大学老师是城建专家，想参与我们郭堂区设计，还带来不少学生。吴毅说，好啊，这样可以大大助推我们的城镇化建设步伐。
正是，改革花开映日红，大山深处亮金城！
一天，会议结束。吴毅不经意俯在办公桌旁打了一个盹。猛然间来到一个十分熟悉又不曾相识的地方。在一团祥云彩雾笼罩中，他好像来到神山仙境，隐约感到站在云雾奇幻的村北坡下。
恍惚中，仿佛灵魂出窍。
他远远向上望去，只见彩云中一群白鸽翩翩飞舞，美丽的郭堂村兀然突现一座辉煌耀眼的金色城堡。城上金光闪闪，彩虹艳艳。排排红楼隐于绿树丛，个个金顶刺破绿罩闪闪锃明。如星如虹映亮天空。楼群依山势，金城浮云中。条条街道，排排楼房。大气磅礡，鳞次栉比。逶迤蔓延，方圆数里，错落有致，连片成城。红花绿草，相映成趣，蜂飞蝶舞，迨然自由。汽车如梭，人流如潮，熙熙攘攘，喜气洋洋。广场上高竖飞马雕像，凌空薄云，九天揽月。旁有高高竖立的白色电视塔，巍巍然直插云中，与远处娘娘庙遥相呼应。啊，如画一样的美丽的金色城怡然安卧在绿山红花之中。
窗外脆灵的鸟鸣惊醒了短暂的梦。吴毅一惊一喜：这不是朝思暮想的郭堂区新城的神采吗？他灵思喷涌迅速拿出纸笔，快速勾画出梦中所见情景，又拿起电话，喂，谢永强，快来！
谢永强开车飞奔而来，一进门急问：“老总，什么事这么急？”
吴毅说梦中之见，展所画草图。
谢永强十指飞速在键盘上敲动，迅速画出美妙绝伦的金色城效果图。
吴毅拍掌大笑，说：“太像了，太妙了，太神奇了！”
谢永强说：“这是灵感，也是深思！意念在脑海中反复酝酿，突然爆发灵感光焰。这光焰照亮了天空，照亮了大地！你的奇思妙想会尽快点燃广大干群众的****案会很快变为现实！”
吴毅说：“不能头脑发热，一定实事求是。还要请城市规划局指导、专家论证、群众建言献策，集思广益，众妙大成。使我们的新城既是宜人佳居，又是工业新城。既有现实性，又有前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