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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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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两骑向西南急奔一阵,眼见太阳渐渐西沉,寂空见前面不远处有座茶楼,勒住马道:“前面有个茶楼,咱们先去歇歇脚,然后在天黑前赶到城外的般若寺分刹挂单。”程弃智与照净二人齐声答应,三人便放缓马速向茶楼行去。

    转过一片竹林,就见一座两层高的茶楼依山而建,四周都是连片的茂密竹林,林中偶有啾啾鸟鸣声传来,一阵清风徐徐吹过,竹林随风而动,飒飒作响,清幽之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三人没想到会在这城郊野外看到如此雅致的一座茶楼,勒住缰绳下马抬头一看,见茶楼门口正中挂一块匾额,上书“秋筠茶楼”,茶楼门前栽着几棵垂柳,柳树上栓着几匹黑马,这茶楼地处多方要道的岔口处,在此下马休憩的行人络绎不绝,几乎坐满了一楼吃茶的大堂。程弃智道:“这里真不错,只是人这么多不知道还有没有位子”

    忽听身后有人朗声道:“是寂空小师父啊”

    三人闻声回头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就见茶楼外直通二楼的木梯上一个紫衣公子缓步而下,这公子身材修长如竹,腰间悬挂长剑,另佩戴一方白玉白泽佩,一身暗紫锦衣上以暗线绣着仙鹤纹饰,银冠束发,冠上一颗明珠灿然生辉,然而明珠也不及这公子容貌耀眼。长方脸型,面容白皙如玉,眉峰如剑,目若寒星,鼻梁挺直,唇边一抹微笑如竹林清风,沁人心脾。

    紫服仙鹤纹,白玉白泽佩,这正是儒门人极殿嫡传弟子的服饰,而人极殿嫡系弟子中有这般如皓澜明珠一般光华璀璨的就只有“明珠公子”湛临渊。

    湛临渊走下楼来,向三人微笑一礼,三人忙还了礼,程弃智笑嘻嘻道:“湛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我刚刚还在想会不会碰见你,咱们真是太有缘了......”

    湛临渊道:“有缘自会相见,几日前见程道长还是孤身一人,怎么现在能跟寂空小师父一道儿来此?”最后一句虽然是问程弃智目光却已经看向寂空。

    程弃智干声笑道:“这个......哈哈,这个......此事说来话长......说来话长,我也是今天刚刚碰见寂空师父的,哈哈.....”

    寂空一见湛临渊就心里发堵,刚刚一言不发听他二人寒暄,见他看过来,冷声道:“你喊我便喊我,为何非要喊“小师父”?”

    湛临渊一怔,笑道:“我虚长你三岁,不该喊你小师父嘛?那我怎么喊你?”

    寂空道:“名字称谓都是虚幻,我法号寂空,你喊我寂空便是”

    湛临渊从善如流,微笑道:“好,便喊你寂空”心中却想:既然都是虚幻又何必在意我喊你是大师父还是小师父,不想我说你年岁小直说就是。转头看向一边的照净,问道:“这位......嗯,师父是......?”

    寂空道:“这是我师侄,法号照净”又对照净道:“这位是湛临渊”

    湛临渊对他如此简单的介绍也不以为意,微笑道“原来是照净师父,久仰久仰.....”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寂空冷冷打断他道:“你久仰他什么?”

    湛临渊愣了一下,也不见生气,依旧好脾气的继续道“这位照净师父在上次弟子比武中位列前五,身手不凡,一手“天龙指”使得刚劲威猛,让人记忆犹新,真是年少有为啊。”

    寂空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照净早就认出了这位在武林弟子榜上排位第一的传奇公子,湛临渊春秋剑法造诣极高,江湖传闻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其师父静诚先生,照净向来对他钦佩不已,见他不仅记住自己,还称赞自己的得意武技天龙指,心中更是激动,强自压抑内心激动道:“不敢当湛公子夸奖,湛公子位列武林弟子榜第一,“春秋剑法”一剑倾天下,无人......那个.....不钦佩,才当得上年少有为”他本想说“无人能匹敌”但突然想到小师叔对败在湛临渊剑下一直耿耿于怀,当即改口成“无人不钦佩”。

    湛临渊道:“什么第一、第二的,其实比武切磋强弱胜负都是一时的,根本做不得数,各人武功高低每天都在变化,今日我胜你负说不定过上三五月你武功大涨已经超过我了呢”说着看了寂空一眼。照净微微一笑,没有接话,他自然能听出这番话实际上是说给小师叔听的。

    寂空终于抬眼看他一眼,神情冷冷淡淡也没说话。湛临渊见他神色略有缓和,便笑道:“一楼客满嘈杂,咱们相逢即是有缘,各位不如随我到二楼雅间同座”向不远处一招手,就见一个身穿黄绸布的矮胖中年人快步奔来,看模样似乎是茶楼掌柜,湛临渊对他低声吩咐几句,那中年人恭敬点头应是,转身对寂空等人恭敬作揖后便亲自牵着二匹马去后堂安置。

    程弃智恍然大悟:“怪不得啊,原来这座秋筠茶楼是湛公子家开的,难怪这样小小一座茶楼也修建得如此雅致。”

    湛临渊道:“一个路边的简陋茶楼还当不得雅致,因地制宜而已”他引着三人上到二楼一个南向雅间,转过一架竹石屏风,便见临窗一张红木长方桌,桌上放着一杯茶一把折扇,显然是他之前坐在这里喝茶。几人依次坐定,从窗外看去正好能将茶楼门口以及东西往来几个路口处的状况看的一清二楚,均想:此处倒是个绝好位置。

    不一会儿有茶博士上来询问,湛临渊道:“乡野小店也没什么好茶,只有这茶楼的招牌竹叶茶还算能入口,诸位要不要尝尝?”寂空三人都点头道好,不一会儿茶便端上桌来,另外还有四碟子看上去很精致的蜜饯点心。寂空端起茶杯,见杯中茶汤碧绿中泛黄,澄澈透亮,顿时两颊生津,他本就赶路赶得有些口干,当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只觉入口清爽,回味中带着一股清香。湛临渊执起旁边的茶壶又为他续满杯,见他又是一口饮尽直到第四杯才停住不饮,笑道:“看来这竹叶茶甚合你口味”

    寂空点点头道:“确实不错”

    程弃智悠悠喝完一杯茶,自己又提壶续了一杯,咂咂嘴道:“不错,不错,这茶清新爽口,完全没有一般竹叶茶的涩味,反而香得很”见照净茶杯也空了,便顺手把茶壶递给了他。

    湛临渊道:“这竹叶茶是用我们丘尼山一种特产玄荣花炒制,这花形状似兰带有暗香,能去除竹叶的苦味又能留住竹叶的清香,诸位要是喜欢走的时候不妨捎带点儿”

    程弃智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咱们还要快马赶路,路上可没空喝这么好的茶。”

    湛临渊道:“瞧你们走的方向可是要去泰室山?是因为苏家的事儿吗?”

    程弃智点头道:“不错,你也听说这苏大公子的事儿了吧,你莫不是也因为这事儿才去的泰室山城?”

    湛临渊道:“是也不是,大约二个月前竹山温家的二公子温若晨被人杀死在白云山境内,温家派人到人极殿求援,说温若晨死状蹊跷,请人极殿帮忙查找凶手。我问过温家的人,温若晨临死前去见了苏家大公子苏浩然,苏浩然离开后温若晨就被人杀死了,我便赶来白云山境,到了这里后却又听说苏浩然也死了,所以我想去苏家看看......”

    寂空心中一凛,问道:“你说温若晨死状蹊跷,如何蹊跷?”

    湛临渊见他神色有异,正色道:“我在温家见过温若晨的尸体,全身不见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最奇怪的是尸体从白云山运到温家的,路上大约要一个月时间,但我见到尸体时竟然没有半点儿腐败迹象,温家人并没有特别保存尸体,这就太奇怪了,你这样问......难道苏浩然也死的蹊跷?”

    寂空微微沉吟道:“我还没见到苏浩然尸体,但是苏家曾给般若寺去信一封,信中便说苏浩然尸体上没有外伤,死因不明......”

    湛临渊皱了皱眉:“那就有意思了,若真是死状相似,难道杀这两人的凶手是同一人?”

    寂空问道:“温若晨为何要去见苏浩然?”

    湛临渊看他一眼,道:“竹山温家是苏浩然外祖家,温若晨是苏浩然的表弟,温若晨那天给苏浩然送了五百两银子和一车的衣料古董,苏浩然与温若晨碰头后直接就去了太和山境,应该是送到......”

    程弃智一拍大腿,“啊”一声大叫,打断他道:“我知道了,苏大公子在外面养外室自然不敢从家里拿钱,敢情是有外公外婆舅舅表弟的在帮衬啊,这可真是.....嘿嘿嘿......”

    照净道:“难道是姑射山黄家不忿温家帮着苏浩然在外边养人,便把温若晨也杀了,然后又追去太和山境杀了苏浩然跟那一宅子人?”

    寂空摇摇头,语气坚定道:“如果凶手是同一人,不会是黄家的人。”

    其余人均是一怔,眼光都看向他,寂空继续道:“苏浩然去太和山的路上曾经与我们同行,大约两个月前我随师父去往南华宫,在白云山城遇到苏浩然,这位苏公子甚是热情,知道我们也要去太和山境后就盛情邀请我们同行,师父推脱不过就同意了,进入太和山境后他说要去休与山城办事,便在鹿台山城与我们分道扬镳,从白云山城到鹿台山城这一路上吃饭住宿都是他一应打点,我们跟他一同食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如果凶手是杀死温若晨后一路跟踪苏浩然,那能一路上能瞒过我师父耳目而不被察觉,哼,放眼整个姑射山黄家还没有一人能办到。”

    他这番话说的傲气十足却也是事实,其余人纷纷点头。湛临渊沉吟道:“如果凶手是同一人那此人武功必是高深莫测,武林中谁还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如此高手想要杀苏浩然易如反掌,何必要一路跟到太和山境才动手?”他皱眉思索一阵,道:“是不是同一人还是要等看到苏浩然尸体再说,看来苏家是非去不可了。”

    程弃智道:“既然如此,湛公子不如与我们同行?”

    湛临渊看一眼寂空,见他低头喝茶没说话,便道:“那就叨扰各位了”

    程弃智满脸欢笑道:“哪里,哪里,是我们叨扰湛公子才是。”心想:你人极殿财大气粗,路边随便一个茶楼都能是你家开的,不叨扰你叨扰谁啊。

    湛临渊微笑不语,几人又说了一阵儿话,渐渐从杀人凶手说到江湖众多传闻轶事,湛临渊、寂空、程弃智三人都是各自派别中首领门派的嫡系弟子,年龄见识相当、身份地位相当,聊天说话都不拘谨,照净自觉差着辈分大多只是听三人说话,偶尔插上几句。湛临渊谈吐谦逊温雅,又总会考虑别人感受说话,从不摆三派之首人极殿第一大弟子、高人一等的架子,让人如沐春风,三人越聊越投机,寂空也渐渐放下心结,神情放松,偶尔也能接上湛临渊的话与他聊几句。程弃智提议道:“咱们一见如故,湛公子与寂空师父更是不打不相识,就不要公子、师父、道长的叫了,多生分啊,不如就以兄弟相称,我叫你们湛兄、寂空兄如何?”

    寂空皱眉道:“我是出家人,与人兄弟相称不太合适”

    程弃智悠然一笑,道:“我与二位意气相投,愿意叫你们湛兄、寂空兄,跟你们可不相干,至于你们称呼我什么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也不相干,寂空兄,随心即自在,何必管他那么多”

    寂空一怔,稍微一犹豫便即放开,心想:不错,佛门中也讲究自在随缘,何必拘泥于这些。他向程弃智点点头,道:“程兄说的是,受教了”微微一顿,又对湛临渊一点头,道:“湛兄”

    湛临渊面上一喜,笑道:“能与两位兄弟相交实为一大幸事,当浮人生一大白,可惜今日无酒,不然倒是可以痛饮一场。”

    寂空本想说:出家人戒酒,今日就算有酒也是不能陪你喝,但是想到刚刚称呼已经是破例,这话便没说出口。

    程弃智向寂空凝视片刻,忽道:“寂空兄,我看你头顶光滑并没有戒疤,难道你还不曾受戒?”

    寂空点头道:“我入寺时年纪还小不肯受戒,师父便没有勉强,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受戒,不过我......”

    “当真如此?”湛临渊突然打断他,表情莫测地盯着他道:“你当真.....一直没有受戒?那你岂不是......岂不是......不是真的出家?”

    寂空见他神情有些古怪,大感奇怪,道:“我已剃发,持戒守法,也打算过段时间就受戒,当然是出家,你干什么这样惊讶?”

    湛临渊一时被他问住,说不出话来。

    照净插嘴笑道:“湛公子,我小师叔虽然没受戒,但是他拜我太师叔了缘为师,已入我般若寺戒牒,身份待遇与我寂明师叔一般无二,是我般若寺的嫡传弟子,自然是佛门出家人。”

    湛临渊神色已恢复如常,干咳一声道:“我......我只是一时惊讶便多嘴问一句,两位不要见怪。”

    程弃智一拍手,笑道:“这就好了,寂空兄还没受戒原则上就不算出家,这样下次我们三个就可以一块儿喝酒,咱们来他个一醉方休”原来他是刚刚听到湛临渊提到酒便想喝酒了。

    湛临渊很是高兴,道:“不错,待此间事情一了我们就去喝个痛快。”

    寂空不愿扫他二人的兴,摇摇头没说话,心里寻思道:倘若真要喝酒我喝还是不喝?喝就喝,大不了破戒让师父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