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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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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第一天上午九点左右。校长办公室外,闫老师正在敲门。

    “进。”

    闫老师推开门走了进去,“郝校长?”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高一年级教务处主任王老师,便立刻打着招呼说,“呀,王老师您也在呢。”

    “闫老师啊,我和校长刚说完话您就来了!我们这又要开始忙活喽!”

    “对啊,又开始啦。”

    王老师边收拾东西,边说道,“那校长,我就先走了,您和闫老师聊。闫老师,咱们回见!”

    “好!”

    几人简单寒暄过后,校长便让闫老师坐下,开始切入正题。

    校长静思默想几秒钟后,说道,“闫老师啊,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与你谈一谈。”

    她在靠近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微笑着对校长说:“嗯,您说吧。”

    闫老师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身材高大,打扮干净利索。一双短而淡的眉毛下有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射出慈祥而又凌厉的光,同时还有蕴含的生气在里面。再有仿佛那与生俱来的拔俗的气质,让人整体感觉十分爽朗耐看。

    “刚开学了,感觉这次的拔优班总体怎么样?”

    “嗯……挺不错的,与往届也都差不多。”

    “那就行,我对你很放心。”

    “嗯。”

    “那个,你们班有一个叫楚依祎的女生是吧?”

    之前分班名单已经看过了,班里四十多个人也做了一些大致了解,其中对楚依祎的印象算是比较深刻的。不论是先前初中对她的评价或者是学生档案里,都有与众不同之处。

    闫老师心里一惊,“我连她人都没见过,不会是犯什么错了吧,这个楚依祎……果然留不得!”

    “要不趁现在大局未定,尽早把她挪出去吧!”闫老师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可不愿意“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

    “闫老师?”郝校长道。

    她听见楚依祎的名字,出神了一小会儿,就立马被校长拉了回来。

    反应过来后,闫老师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嗯,对。”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其他方面的也就不用和你多说了,说些你不清楚的吧。这个叫楚依祎的孩子,说来也可怜。听给她填写学生档案的那个人说,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都出了车祸死了,现在就剩下了一个老太太抚养她。虽说家里条件富裕,但没了爸妈,又没有个能交心的兄弟姐妹,总是一个人,唉……”

    “……”闫老师怔住了,继续听着,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我和你说这些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平时多注意她一点儿,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你总归是方便一点。”校长继续头头是道地说着。

    “她的奶奶也和我刚刚通过电话了,大致也是这么个意思,老太太也在那儿担心她的孙女。但你也放宽心,只要一有问题,就立刻和我或者是她的奶奶联系。孩子也不容易,这一点你做应该不成问题吧?”

    “呃……嗯……没问题,可以。”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已经准备好的“调人草稿”也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能结结巴巴地答应。

    “好,就知道你没问题,那这件事就说定了!其实啊,楚依祎也是个好苗子,只是调皮一点儿,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照看她完全是绰绰有余!”

    闫老师哪会不清楚校长的居心,无非是他知道自己管得严,想借自己的手别让那个“调皮一点儿”的孩子无端生事罢了。其次才是让她多照顾一下楚依祎。不过,闫老师并没有那么想。

    即使到后来几次,闫老师也总还是想再提一提,但每次都被校长完美避开或视而不见,这件事便也慢慢就不了了之了。可能真的是底气不足吧。

    ……

    正午时分,没有烈日的烘烤。心情都好多了。慈祥的风妈妈偶尔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习习凉风,最重要的是,风中夹杂着饭菜的诱人香味。

    文瀛学校算的上是县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餐厅里的伙食当然也不会差。

    罗玉芸挤了挤朱瑾,低声道,“朱子,和我们老大一起的那个男生好帅啊……”

    朱瑾给了她一个白眼,“是个男人你就说帅,能不能有些骨气?”

    “骨气,骨气是什么啊,能当饭吃嘛?”朱瑾鼓起腮帮子道。

    “人家都是有妇之夫了,少打人家主意。”

    罗玉芸比朱瑾低了小半个头,留着齐短发,她脑袋一抬,显得十分古灵精怪,道,“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不会背叛的好吧。再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关系呢,我一会儿问问啊。”

    四人齐齐走进食堂。

    楚依祎打了满满一餐盘的饭,选了一个角落。在餐桌上,顺便提了提她今天上午与“阎王”斡旋的高潮部分。

    可口的饭菜终于压了压上午忐忑的小心灵。

    “哦,原来你是在躲你班主任啊,我还以为你在那儿等我呢!”司然道。

    “鬼知道你在这儿啊,我要是知道你没走,就不会等你来找我了,我可等不及。”楚依祎道。

    “对了,你班主任你打听了没,管得特别严,姐,你还是少给她惹点事吧,否则,可有你好受的。”

    “不慌不慌,我可是三好学生!”楚依祎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咦……还三好学生,姐,不是我故意损你,你得多亏你的脑子还管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你说得那么惨嘛?好歹我也是上了拔优班的人!”说到这里,楚依祎的声音突然降低了,“虽说是倒数吧……”

    “是,你那些事儿只要别让她知道就行……”司然坏笑着点了点头。

    青梅竹马的楚依祎和司然,对彼此的性情几乎可以说了如指掌。

    两个人的对话不紧不慢,自然和谐。罗玉芸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她喝一口汤,一本正经对楚依祎道,“我比较八卦……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上午就已经见识过了……”

    “嘿嘿嘿嘿……那你,有对象嘛?”

    “……”

    “……”

    “……”另三个人霎时无语……

    朱瑾暗自无奈道,“我去,你还能再问直接些么?”

    果然,朱瑾像是听见朱瑾的话似的,继续眨巴着大眼睛,道,“那我换个问法,你和他司然是不是那种关系?”

    “靠!!!”朱瑾内心大叫一声,给她一把枪她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楚依祎听后,顿了几秒,哭笑不得道,“小芸,你别告诉我们你把我俩当男女朋友了吧。怎么可能啊?!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而已,和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早认识了他几年。”说完,她自己还点了点头,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十分有理恰当。

    “姐???”司然歪过头对楚依祎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啊?……哦哦哦……”几个人表情复杂地啊哦的一阵,搞得她有些莫名其妙的。

    怎么说呢,每个人心中的答案可能都不一样吧,就算大致方向一样,那么认识的深度也绝对不一样。

    ……

    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打饭窗口前的人变得稀疏了,碗筷碰撞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什么?下午就开始封闭式军训?!”楚依祎吃的正香,听到这句话,差点都给他喷出来!

    这一声叫的,引得许多学生都频频回头。

    “对啊,你不知道吗?你班主任没通知?”司然道。

    楚依祎一拍头,猛地想起自己从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又溜了,根本没回教室,更别说听军训通知这回事儿了。

    “那你去找我的时候,你不是也没在教室吗?你玩儿我呢吧。”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宁可相信司然骗了自己。

    “冤枉啊姐,我们班那是班主任已经早早交代好了事情之后,就让我们自行解散去适应新环境了。”

    “不是吧?!真的?还封闭!”

    楚依祎正仰着头郁闷哀嚎,脑子里一幅她正痛苦地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画面已经完美勾勒出来。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向司然,急切地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闭?现在还出的去吗?”

    “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去问问老师啊,门房啊他们,怎么了?”

    说时迟那时快,楚依祎扔下筷子,一溜烟跑出了餐厅。

    ……

    只留下司然和朱瑾他们一个人在原位,看着楚依祎潇洒奔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问号。

    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站起来,低头收拾碗筷,咕哝了一句:“傻丫头。”

    ……

    楚依祎一出餐厅门就摘下了还没捂热的胸卡,随手塞进裤袋里。并将外套脱下盖到了头上,把脸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了一双大眼睛。

    楚依祎一路狂奔到了校门口门房,镇定了几秒,把头伸进窗户,换了一种类似于男女混合的声调问警卫员:“现在能出校门吗?”

    “不行,现在不许离校。”警卫员叼着根烟,头都没抬地答道。

    楚依祎眉头一蹙,面露为难,略思小计,瞄了一眼警卫员,“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谁吗?”

    警卫员下意识用手取下烟并将拿着烟的手背后,抬起头皱皱眉道,“不知道啊。”

    “……”楚依祎立马站正,大喊一声,“不知道就对啦!”说罢就大步流星,跨过横杆,跑出了学校。

    等警卫员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已经迟了。马路上车辆人流来来往往,唯独没有一个逃跑的学生。警卫员急忙折返回学校。

    不料,楚依祎根本没跑远。

    她这时才从校门外两侧的树后面蹑手蹑脚地出来。

    现在,她才算是真的跑出来了,她捧腹大笑,这是对警卫员赤裸裸的挑衅与侮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