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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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回神前,谢允珩已经噙着笑放开她,闪动着兴味与点点星光的深黑瞳眸凝视着她,看着她瞠大眼、小嘴微张的呆滞面孔。

    因为长年吃药,她的吻在甜美中带着微微的苦药味,很特别的滋味。

    “你你”震撼过大让她好半天说不出话,只能颤着手指着他结巴。

    难得见她失措的模样,谢光珩忍不住地又轻啄她的唇。

    “啊!你还亲!”一度被偷袭,邹-终于抓回理智,羞恼的急退了几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

    “我们是夫妻,亲吻值得你大惊小敝吗?”他依旧笑得斯文有礼,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好似刚才的偷香举动全是她幻想出来的。

    “夫夫妻”哇!又结巴了。邹-用力闭上嘴,接着几个吐钠,平缓了情绪后、才开口低吼:“身体是你的妻子,但灵魂可不是。你别忘了我是邹-,不是嫁给你的‘文晴安’。”

    “所以我是吻‘文晴安’的身体,而不是邹-的灵魂。说实话,就算我想吻灵魂也吻不到!”

    “你——”当下又被他堵得说不出话。

    什么斯文俊逸、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潇洒出尘,全是骗人的——

    “想吻‘文晴安’,请你等春天后,而不是现在。”她恼怒地握拳,莫名觉得心底酸得可酿醋了。

    “说喜欢我的,不是‘文晴安’,而是‘邹-’吧?”他探幽如墨的眼瞳闪过笑意。

    “你你是什么意思?”她的脑子暂时停止运转,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她也听不懂话中的含意。

    “你问我想怎么样,所以吻你就是我的回答。”不直接给她答案,他轻笑地又将问题丢回给她。

    “吻我是回答?我不懂。”她呆愕地篁着他,聪明的邹-消失了似地,只留下手足无措、傻愣愣的女人。

    他盯着她直笑,笑得邹-心脏又开始悴抨枰地乱跳起来,直到她以为自己会因为心脏缺氧而昏厥时,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我决定接受你的告白,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他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喃,低醇的声音惹得她一颤,来不及退去的红霞更加鲜艳,配红得似醉酒。

    “你忘了我春天就会离开吗?”她捂着胸口退了几步,瞪大眼惊慌的看着他。

    错了!错了!她不该将心底的感情告诉他,不该在既知会分离的结果下还冲动告白。

    若只是单方面的爱恋!她还有勇气独自离开;但如果他对自已有了感情,那她如何迈得开步抛下他离去?

    乱了!乱了啊!

    “真的要走?”他低首凝视着她,唇边的笑意悄悄隐去?,语气平和得不带一丝感情。

    “我不想,但不得不走。”她咬着唇低下了头,直觉地知道眼前的男子发怒了。

    难得显露的怯弱表情,意外缓和了谢允桁的郁闷恚怒。

    他淡淡地扯开笑容,摆摆手道。”我明白了。这里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人,你自然不愿留下。”

    “才不是!我只是只是”她猛地抬头想反驳,但一见他的神情又说不出话。

    “只是什么?只是不屑当双龙堡的少夫人?还是不屑在这个三妻四妾的社会立足?或是不屑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替身?”他盯着她,有礼地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冷过一句。

    “没错!我讨厌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我也讨厌顶着别人的身体、身分,我讨厌占着一个我坐得心不安理不直的位置!但是,我更怕不知道我会不会在下一刻就消失不见,被丢回到原来的生活。”邹-被他一逼,再也受不了的吼出她心底的恐惧。

    拥有了他的感情,却又要硬生生的被命运拆散,要她如何面对没有他的世界?如何才能不会因为思念太保而成狂?

    “你推拒所有可能会让你快乐的人、事、物,只因为你害怕不知何时会失去他们?”他轻叹,伸手将强忍着泪水、僵直着身子的邹-拥进怀中。“听过‘惜取眼前人’这句话吗?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无法预测,也许不是你消失不见,而是我坠马死了”

    “你胡说什么!”邹-在他胸前一震,突地抬头瞪他。

    红红的眼,红红的鼻,红红的脸颊,看起来一塌胡涂,但他却觉得又哭又气的她充满了生命力。

    “生命无常,谁能料到未来的事呢?”他笑道。

    “我的事不需要预测,已经明明白白摊在眼前。何况把握了现下的欢乐,以后分别就不苦吗?我无法那么洒脱,你行吗?”邹-苦笑的退出他的怀里。冷风吹醒了她的理智,平抚了她的激情。

    谢允桁望着她,为着她纤柔的身子离开他的怀抱时,心上一瞬间产生的空虚、怔仲,不禁正视她的问题。

    一旦拥有后又失去,他能潇洒地挥挥衣袖送她走?

    “你也不确定不是吗?所以我们还是回到以前,当朋友就好,不要拉近被此的距离”她扬首一笑,将翻升上来的感情重新压回心中的最底层。

    他无言。

    是的,他本就不是那种渴情的人,现下对她,只是欣赏,只觉得她拥有世间女子少有的思想,那算不上是爱,也不可能是爱,又何必将两人的关系复杂化呢?

    他只会对自己的妻子好,这是他年少许下的承诺,不是对特定的人,而是对特定“身分”的人。

    “我明白,我们当朋友就好。”他扯动嘴角微笑,点头同意。

    只是一旦她离开,他相信自己会想念她这个“朋友”

    xxx

    那一日的插曲在忙碌的调查和刻意的遗忘中逐渐淡去,谢允珩仍然按照原定计画,陪着她一起调查命案。两个人似朋友般的相处,自然和谐得彷佛她不曾告白,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们暗地里将可能和小如接触过的男了列了一张表,然后私下约谈。忙了几天,终于将所有人都面谈过一次。

    邹-盯着名单上的人名,再看着谈话纪录,眉头微蹙。

    “我觉得这些人都没有动机,也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她放下名单,偏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谢允桁。

    “的确。”他同意她的看法。

    “不过,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不够明确,但也没办法,命案发生在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在睡觉,谁又会知道谁睡谁没睡!”邹-叹了口气。

    “就算醒着,半夜三更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即使有人在外行走也瞧不清。”谢允珩淡淡地说。

    “那么,现下堡里找不出可怀疑的人,只有暂时先把目标转往堡外的人。”她拿出另外一张总管列出常往来堡内的男子的名单。

    谢允珩瞧着她眼下的黑影,伸手抽离她手上的名单,眉宇微蹙地说:“你有几日没睡好了?先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我不累!我只想尽快捉拿凶手归案,还小如一个公道。”

    她是累,然而一想到小如的命案,她就睡不着;再加上午夜梦徊时,心底寂寥的痛楚总会纠缠着她,让她辗转难眠,脸色自然不好。

    “缉凶的事急不来,倒是你的身子才刚好些,照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劳心下去,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何况是你?”他伸手拉她起身,将她推进内室。

    “你”“先休息,否则我不会让你出双龙堡一步。”他温和的言词中隐含着威胁,微笑的盯着她。

    “好啦!”邹-白了他一眼,认命的妥协。谁教她此时得仰人鼻息过日,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得罪她的保镖。

    她伸手想脱衣,却发现他还站在床边,忍不住挑眉问:“请问,你该不会想盯着我睡觉吧?”

    谢允珩察觉自己仍保持掀被的动作,不由得笑道:“是了,我都忘了你是个姑娘。”

    “什么嘛!意思好像我不男不女似的,你这口气和我那个臭老弟有得拚了。”邹-不满地嘟嚷着。

    “从没听你说过家人。能养出像你这么乐观、坚强的女人,你的父母钱是很特别的人吧?”将她看人心底,就会想了解她这个人。

    “特别倒也不会,但是他们很好,真的很好。不过,那得是老爸没有沉浸在他的古董世界中,而老妈没有为洒狗血的连续剧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时候。”想起可爱有趣的父母,她眼里有些热,却笑得很快乐。

    “洒狗血?连续剧?”听到不熟悉的名词,谢允珩忍不住问。

    “洒狗血就是指很激情、很握动人心的意思。连续剧就有些类似俳优在舞台上表演,只是一演可能会演上个几个月,或者一年。”她简单的以她的方式解释。

    “很有趣。”他笑道。

    “是啊,我生活的那个时空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事,但变化太快,没有时间让人好好沉淀。”

    “有得必有失。”

    “没错,有得必有失。”她点头同意。“当初我来到这里,总觉得安静、无聊得让人快发狂。但现在真正用心看这个世界,这才发现其实无聊的不是地方,是人,是自己的心。”

    “如果你再觉得无聊,欢迎你来找我,我一定会让你忙得不再有机会喊无聊。”谢允珩失笑。

    “敬谢不敏。”她皱皱鼻,扮了个鬼脸后,笑了。

    他笑着凝望她,在她回眸笑时,惊觉心底又开始起骚动,遂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平静地说:“时候不早,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

    “好!不过名单可以先还我吗?”她眼睛一转,忙问。

    “这份名单先放我这里,明天再给你。”谢允桁轻轻捡了扩手上的薄纸。他会看不出她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吗?只怕一给她名单,她连觉都不睡,就开始计画要怎么询问名单上的人呢!

    邹-轻啧一声,瞪着他。

    “别瞪我,谁教你不会照顾自己的身子。”

    “这又不是我的身子!”她低声咕哝。

    听见她自言自语的抱怨,谢允珩摇头叹笑。“你也知道不是你的身子?难不成想让原主人回来时又躺回病床上?”

    邹-闻言心刺痛一下,忍不住抬眼问:“你是在担心这副身子?还是担心我?”

    谢允珩望着她,半晌才道:“两者都是。你是我的朋友,这副身体是我妻子,自然都必须照拂。”

    “说得也是。”她忍着椎心的痛,故作开朗的咧嘴笑。“好了!我会乖乖的为你的妻子保重身子,你也回房休息吧”

    话未完,传来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的是总管高昂着急的声音。

    “少夫人!少夫人!”

    两人相视一眼,邹-率先走出内室去开门。

    “总管,怎么了?”

    “少夫人,你知道少爷在少爷!”总管话未说完,就瞧见他找了半天的谢允桁出现在邹-的身后。

    怎么?少爷和少夫人不是分房了吗?总管诧异的看着两人。

    “找我什么事?”谢允珩明了总管讶异、欣喜的目光所代表的含意,却无意多作解释。

    总管回过神,立刻回道:“堡主回来了!”

    xxx

    在众人毫无心理准备下,谢允珩的父亲谢修带着一名娇羞娉婷的少女,在夤夜回到双龙堡。

    大厅中重新燃起烛火、挂起灯笼,将夜色照得通明。为迎接堡主回来,已就寝的仆人暂别温暖的床褥,投人欢迎的行列。

    邹-理所当然的跟着谢允珩,以新妇的身分拜见公公。只是当她瞥见谢修身边娇柔、美丽的少女时,眉头不自觉地微蹙,暗自哼了一声。

    “爹,她是孩儿几日前迎娶人门的文晴安。”

    “媳妇拜见公公。”邹-将目光由少女移到眼前有双锐利眼眸与紧绷面容的谢修身上。

    基本上,他们父子俩长得很像,只是气质迥异。如果谢允珩的气质是像公公这样冷硬的话,她绝不会一见锺情,继而失心陷情。

    “哼!趁为父不在,急忙成亲算什么?你根本是不把为父放在眼里!”谢修冷笑道,锐利的眼神扫过邹-,随即又因为她歼弱的外表而皱起眉。

    “爹,这门婚事因为晴安身体之故,所以拖延多年,正好前阵子她的身子转好,孩儿便自作主张地先完婚,并非故意于爹不在时完婚。”谢允珩淡淡地回答,对父亲的怒气彷佛视而不见。

    “藉口,这门亲事为父不承认!”

    “公公,允桁与我的婚事是婆婆亲自应允,允桁遵循父母之命成亲,且有天地为凭、宾客为证,公公一句不承认,就要否定这门亲事,未免霸道。若公公是因为没有参与婚礼而有遗憾,我们可以为公公重行婚礼。”

    邹-向来对霸道的男人嗤之以鼻,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公公。然而为了顾及谢允珩的感受,她仍是和颜悦色地面对谢修的怒气。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谢修没料到新媳妇有勇气反驳他,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多谢公公夸奖。”邹-刻意福了福身,笑得极为放肆。

    谢光珩忍俊不禁地看着她与父亲针锋相对。

    “谁在夸你!罢了!长年卧病,怎么会有时间习宇读书?连讽刺都听不出,还妄想当我双龙堡的女主人?”谢修眼中含怒,冷冷地道。

    “真是对不住,媳妇只当像公公如此身分的人物,说话绝不会拐弯抹角,必是直言无讳,自然也料想不到公公会以讽刺人为乐。”邹-状若无辜地眨眼道,说得委屈可怜,但字字在反讽谢修有辱身分。

    谢修被她一讽,气得青筋暴露。

    “哼!”他决定彻底忽视这个目无尊长的女人。他的视线转向一旁安静的少女,将她轻推至谢允桁面前道:“她是为父好友的侄女,宫晓雩。待她十八岁,我要你娶她,照顾她一辈子。”

    谢允珩神色不惊地淡笑道:“爹,我说过不娶妾。”

    “谁要你娶妾,她是你的妻子。”

    “妻子?公公,那我呢?难不成要我这个名媒正娶的新妇做小?”邹-好笑地看着谢修。

    “忤逆长上,不孝!七出之罪,我光用这一条,就可以将你赶出双龙堡。”谢修冷瞪着似笑非笑的邹。

    “七出?有这一条吗?”拜托,她来自文明社会,哪知七出是啥?

    “善妒、无子、多言、不孝、yin佚、盗窃、恶疾。”宫晓雩细声念道。

    邹-瞠目的看着她。“你真记得这玩意儿啊?”

    “女戒是所有女子都必须熟记的闺律。”

    轻叹口气,邹-忍不住摇头道:“女人就是被这玩意害了几千年、直到现在还是有人深受遗害荼毒。”

    宫晓雩不解地看着她,直觉这个女人怪异难解。

    “公公,要休妻否应该是丈夫的权利吧?”

    “允桁是我的儿子,他自然听我的话。”谢修虽如此说,却一点也不确定与他不亲近的儿子是否会遵从他的命令。

    “晴安很好,我不会休她另娶。”果然,谢允珩淡淡地反驳父亲的话。

    “晓雩有什么不好?她美丽、善良、温柔、知书达理——”

    “请问公公,知书达理的女人会抢别人的丈夫吗?”邹-忍不住抢白。

    “住口!我说话时你插什么嘴。”

    “公公的话已伤害到我和允桁的婚姻,我当然可以插嘴。”邹-笑道,一点也不畏惧谢修正瞪着她。

    “晓雩较你好上千百倍,她才是我认定的媳妇人选。”

    “要跟允珩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你,你不能代他选择。”邹-不在乎地笑道。

    “允桁,你白己说!你真的要舍晓雩而就她?”谢修被她理直气壮的话气得跳脚。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谢允桁轻笑,冷漠的双眸在凝视邹-时漾起柔波,温柔得让她溺足其间。

    她的双颊不争气的又开始燥热,眼睛下意识地瞟离他,不敢直视他柔情似水的眼。

    瞪视着儿子在众人面前忘情的举止,谢修只有吞下到嘴边的怒骂,瞥了眼宫晓雩愣怔的表情。

    这个少女与他所爱的女人如此神似,他怎能让她无所倚靠?这是他欠她姑姑的债,也是他的私心,彷佛她的侄女与自己的儿子结合,就能弥补当初他们相爱却无法厮守的遗憾。

    为此,即便不择手段,他也要赶走眼前这个张狂得令人生厌的女人,为他的儿子选择最好的伴侣。

    “好!我可以让步让这个女人进门,但是你必须娶晓雩。”为达目的,有时是可以玩弄一些小手段。

    “办不到。”谢允桁厌烦父亲的一相情愿,脸上的笑容冷淡了。

    “公公,宫姑娘如此美丽、善良、温良贤淑,定会吸引无数名门公子上门求亲,迎回府中为妻。你又怎忍心让她为小?”

    “你”谢修尚未应话,就见她又转向官晓雩。

    “宫姑娘,你真愿与别的女人共一早一夫?将丈夫的心一分为二?只求一半你就满足了吗?”

    “我”突然被点名答话的官晓雩,娇羞地迅速看了谢允珩一眼,又担忧的望着谢修,细声道:“一切由谢伯伯作主。”

    邹-嘴角微微抽搐。由谢修作主?才怪,分明就是喜欢上谢允桁才会这么说。

    她太清楚宫晓雩那一瞥是什么含意,不由得心口发闷。有个太迷人的丈夫,做妻子的的确会终日不安稳。

    “也许你不在意,但是,我不想和别人共用丈夫。”邹-满含歉意地笑着,眼睛却冒着火。

    “别的女人都可以容许丈夫三妻四妾,你度量如此小,如何胜任双龙堡的主母之位?允珩,我命令你休了这个妒妇。”谢修暴怒,愤恨地瞪着邹。

    “爹,我的妻子只会是她,再不会有第二人。”谢允桁平静地说,眼神冷漠地直视父亲。

    “你说什么。”

    “谢伯伯,你别气了,如果谢少爷和少夫人嫌弃晓雩,晓雩不会自讨没趣。”宫晓雩着急地安抚谢修,明眸泛起雾光。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要允玳娶你。”

    “我对娘的坟发过誓,此生除了妻子之外,我不会再看第二个女人,这个誓言至死不变。”谢允桁勾唇冷笑,直视父亲。

    邹-心一颤,愕然地看着谢允珩。

    “宫姑娘,你应该是个明白人,我和内人的想法一致,她不喜多妻陋俗,我亦无意妻妾成群。所以请你打消念头,另觅佳缘。”一番话说得婉转却不留转图馀地。

    官晓雩听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谢修更是气得咆哮大怒,邹-则是被他的话惊得内心莫名酸楚。

    现下他的妻子是自己,但最终陪着他的,却是真正的文晴安啊谢修脸色一沉,冷声霸道:“好!真是太好了!我这个娶了媳妇就会忤逆长上的儿子,真让为父太失望了!”

    邹-望着谢允桁平静无波的俊颜,直觉地知道他其实被父亲的话伤着,不由得为他的痛而心痛,忍不住伸手按上他垂放身侧、紧握成拳的手。

    谢允珩身子微微一震,侧首望着她担忧的眸子,反手握紧她的手,扯出淡然近乎嘲讽的笑道:“孩儿对爹向来尊重,但唯独这件事,请恕孩儿难以从命。天色不早了,爹和官姑娘一路上辛苦了,请回房休息,恕孩儿先告退。”

    语毕,他牵着邹-退出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