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谕仙 > 第十四章 提刀讨赔

第十四章 提刀讨赔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一念永恒武道宗师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极品烟罗玉先放在了王离包里,姚渐雪身上不好拿,要是被罗胖子知晓了怕是又有麻烦,所以待到送姚渐雪回去时再给她也不为迟。

    “罗掌柜,就是在前面的路头左拐吗?”

    王离一手按着罗胖子的右肩,罗胖子挪了挪屁股,一路的颠簸使得他腰酸背痛,痛嚎两声后,在姚渐雪嫌弃的眼神下才小心说道:“正是,拐过那条街,再往里走,数左手边第四家就是了。”

    “谅你也不敢骗我。”

    ……

    晴儿一路慌慌张张地赶到徐府,急着对门童说要见徐君彦徐二公子,却听门童说徐二公子出门仍未归来,直感到心如死灰。

    门童认得晴儿是徐君彦朋友的丫鬟,以为她家主人寻徐君彦有事,便让她进府等候,只是晴儿担心错过或是徐君彦不及时来见自己,偏要在府邸门前等待,门童只好由她了。

    不知等了多久,一个马车裹着夜色停在府前,晴儿大喜过望,以为徐公子回来了,却不料是徐鸿远徐老爷结宴归还。

    徐鸿远见府前坐着一个女孩,以为长子徐君硕又糟蹋良家,勃然大怒,要去抽打不知诲改的逆子。

    待问了门童来由,却听是寻徐君彦的。

    只是自己那二子虽好风流,但为人不欺,况且前阵子刚被自己训诫过,怎会有女子寻上门呢?于是奇道:“你找子匪有何事?”

    被徐鸿远一问,原本怯怯的晴儿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慌,哭了出来,眼泪直往外流。

    “公……公主被人抓走了,我,我想找徐公子帮忙,呜……要是公主找不到了,呜……我,我也不活了……”

    晴儿本是京城去势大族之女,家中用钱打点,选秀被送进宫中,却只做了司侍,掌那灯烛、膏火、灯笼等事宜。因为在尚食女官服侍皇后上膳时,不小心打翻了凤桌上的鎏金灯盏,惶恐之下被长公主解救,于是成了姚渐雪的贴身宫女,负责长公主的起居。

    晴儿天性纯稚善良,颇得姚渐雪喜爱,于是给她代掌长公主的帝姬印,姚渐雪还调侃她也是一品的宫令女官了。

    从此也没有人再敢欺负她,挨着主人的威风,吃苦多年的晴儿才放开了天性。

    姚渐雪待她不俗,她虽然常和姚渐雪打闹,形同姐妹,但内心深处对公主不仅仅是尊敬的。

    “谁?”

    徐鸿远眉头一皱,“公主?”

    晴儿断断续续抽泣着说了缘由,说着还拿出了帝姬印以证真伪。

    听闻长公主在玉城被人绑架,徐鸿远大惊失色,忙集结了护卫家丁,吩咐管家带家丁先跟着晴儿去搜查,自己一人则是前往太守府请求太守全城戒严。

    ……

    驱车停在院子前,王离用刀从麻袋上割下一块麻布堵住罗胖子的嘴,让姚渐雪不要下车,待在车上看着背包和罗胖子,姚渐雪咕哝道:“你就不怕我带着你的包跑路了?”

    王离一愣,“我都没想到这茬,再说那石头也是你的,算什么跑路?”

    摇了摇头,不在理会姚渐雪,轻轻跳下车,仔细地忖度了一番计划,便一人提着刀拿着绳子小心地走到门前。

    姚渐雪见王离走向院门,神情也紧张起来。

    王离敲了敲院门,敲门声在安静的深夜有些沉重,院子里的人未见谨慎,听到敲门声便懒散问道:“谁?”

    王离压着嗓子,含糊道:“我。”

    门里的二德子以为是罗胖子做完事回来了,大喜,忙打开门,未看清来人的模样,迎面便闪过一道黑影,随后头部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王离趁着二德子开门没有防备,闪进院子拎起刀鞘狠狠地甩在二德子的太阳穴上,托起二德子倒下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从他怀里掏出那十两银子,用绳子和麻布绑住手脚堵住嘴后,才轻手轻脚向里走去。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脑瓜子也蒙蒙的!”

    这院子门庭不大,内容倒还深长。

    细长的天井铺满了鹅卵石,左右回廊迂回,左面种满了竹子,正对着大门的入眼是一个

    轩斋,周围立着栏杆,绕过栏杆,轩斋后头挨着一个小池塘,池塘延出一条细细的小溪随游廊环绕全院。

    池塘正对着一间西向的东房,穿过花门,又有格局

    那许况不在回廊上,王离绕过轩斋,只见小池东对的厢房里亮着烛光,心道这厮原来在此,于是握着弯刀,隔着雕花的窗棂捅破一层油纸,眯眼看到那许二爷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因没有拉上床帐,故而被王离看得清楚。

    水杯被放在不远处的白石书案上,手机则是被许况拿着放在胸前,看着似是照镜而眠。

    王离心中一阵恶寒,有了计较,推门而入,那许况却没听到动静,仍是死睡一通,鼾声如雷。

    拿起水杯,王离走上床榻,夺过许况手中的手机,那许况还是没有醒来,王离暗骂一声死猪后,才用刀鞘拍了拍许况的脸,连拍好几下,许况方浑浑噩噩地醒过来,擦了擦口水,睁着朦胧的双眼,哼道:“二德子?二德子!”

    没有回应,许况清醒了几分,看着床前陌生的男子,大惊道:“你,你是谁?你怎么在我房里?”

    他只顾着抢财,未记住王离的面貌,不知道这眼前的人正是自己刚才绑架的人。

    王离看着床上的许况,未过多久两人处境竟然颠倒,让人玩味。

    他抽出弯刀,胡乱地耍了个不成形的刀花,引得许况眼皮直跳,他眼尖终于看到自己给罗胖子的刀竟然在这男子的手上,睡意全消,骇然道:“是你?你,你,罗胖子呢?你把罗胖子杀了?”

    无语地看着许况,此人说话动辄杀人,听着极为不舒服。

    王离突然间灵机一动,遂顺着话,冷冷道:“是又如何?许二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刚绑了我占了我的东西,就把我忘了。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现在三人杀得就只剩你一个了,临死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许况反应过来,酒囊饭袋的许二爷倒还镇得住场面,不屑道:“我爹乃是玉露堂大药士,你敢伤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王离把刀杵在床边上,许况被惊得向后一仰,王离揶揄道:“哦?你爹是大药士,若是平常我倒还惧上三分,只是此刻他能救你吗?我一命抵上三命,还有个大药士得儿子,赚了!”

    许况以为遇上亡命之徒,自己逞威风的名号排不上用处,外厉内荏的二爷看着眼前熟悉的刀刃,终于绷不住,抖着身子,颤声道:“我,我把东西都还给你。”

    “还给我?”

    王离提起弯刀,砍在被褥上,正砸在许况的手边,割破许况的掌面,许况惨叫一声,猛缩回手,捂着伤口浑身哆嗦,血流不止。

    王离继续道:“那就是我的,何来还字这一说?我看还是一命抵一命,许二爷,我眼睛不大好使,砍错地方,你忍着点。”

    王离举刀佯装要砍,许况吓得魂不附体,这要是在空地上他兴许能反抗一番,但半躺在床上,根本无处可躲,许况举起手挡在头前惊叫道:“我有钱,我有钱,我有银子,你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饶过我,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王离没有理睬,换了个劈刀的角度,许况见王离不为所动,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什么也不顾了,胡言乱语起来:“饶命,饶命,我还有抹胸,我都给你!”

    想到这许况马车上的一对肚兜,王离心中恶寒,这许二爷还有这等癖好,真是人渣至极。

    “我要你那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腌臜之物作甚!”王离好气道。

    “房子,我还有房子,我都给你,这院子我给你,只要你能放过我,呜呜……”

    哀求着,许况竟哭了出来,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哪有一丝绑架王离时的霸气。

    王离闻言却是心动了,他在玉城未立脚跟,有一处房子确实是十分必要的,他收起刀问道:“房子?”

    许况腹内草莽,哪里知道王离套到他的话,忙道:“是是是,房子,我有房子,这个院子就是我的,只要你放过我,我就给你。”

    王离疑惑道:“你身上有房契?”

    许况为难道:“没有,在许府里……

    ”

    “原来是骗我?” 王离怒道。

    许况忙颤声道:“不是不是,虽没有房契,但可以立写,我可以现在立赠房契,只要他日你去知守府戳了红契、报备就可。”

    王离不知这其中的底细,问道:“如此,你将这院子给我来抵命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房契里作弄手脚?要是这房契无用,我岂不是被你耍了?”

    “不会,不会,你看过房契后再画押,我绝不做手脚。”

    “好,那就去写吧,这里有纸笔吗?”

    “有,有,在南斋里,那是书房,有纸笔。”

    那正对着外门的原是书房,王离跟着许况进屋,待他点上烛灯后才看清里面的摆设。

    书斋中一列长桌,铺着落灰的毛毡,书橱下还有一些小的庋具,都也积灰,料来也是空空如也。

    王离见这书斋布局将就,器具精致,不像是许况这等粗人能有,怕是购置的他人之屋。

    这三进三出的院子乃是一士子祖屋,家道没落,独剩了他这一支。

    那士子因愤恨许家大肆敛收药材,致使病重的母亲无法得到医治,备受折磨而逝。

    于是揭发许家的丑恶行径,只是对于许家的恶行百姓大多心知肚明,但惧怕许林大药士的身份,无人敢有怨言。

    揭发这一举动不仅没有得到支持,那士子反受到许家的恐吓和欺压。许况在占了他的祖宅后还欲霸凌他的妻子,后被许盛得知后及时制止方才罢手。

    士子担心日后再有不测,不得已之下只好含恨逃走他乡。

    许况顾不上受伤的手,从长桌上裁了一张生宣,用水注倾了些水在砚台上,拿起笔蘸了墨汁,也不舔顺,在王离的注视下开始写到:“立赠契人许况因不便今将城南老宅赠与……”

    字奇丑,难以视之。

    顿了一下,许况怯怯地抬头问道:“这,这位爷,不知你的名讳……”

    王离道:“王离,离别之离。”

    许况将剩下的写完,让王离画个押或是按个手印即可。

    王离仔细看了一遍,勉强找到自己的名字,见没有差错,便将拇指在砚台枯墨处擦了擦,按在结句的“待业相交之后各不相欠永无反悔”上。

    收起房契和许况的钥匙串,王离道:“今日之事就算了结,望许二爷日后不要再耍黑手,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管你是谁,大不了抵命!”

    许况冒着冷汗,这阵仗他是头一次见识,捂着手唯唯两句,不敢多言。

    这时门却突然被打开,王离和许况都惊地回头看去,却是姚渐雪见王离久去不回,心下担心,才带着王离的背包进院子看看情况。

    刚进门她便被二德子吓了一跳,二德子醒过来不久,蜷缩在地上,见到姚渐雪便以为是打晕他的人,又说不出话来,只好愤怒地哼叫着。

    看清二德子被绑了之后,姚渐雪放心地向里走去,见前面屋子亮着灯,也不怕里面是何人,随手打开门就踏步进去,却把王离吓得不轻。

    “宿白,你怎么进来了?”

    “我看你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

    姚渐雪看到王离无事,也就放心了,指着许况道:“这就是那个许况吗?绑架我们的。”

    王离点点头,“嗯,是他。许二爷,你且回去吧,今日你我两不相欠,你好自为之。你家仆人正在堂口,别忘了捎上。”

    听见王离放他走,许况忙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看都没看天井里的二德子,上了马车就驱车向北赶去。

    看到车厢前衡板上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罗胖子,许况大怒,忘了手上的伤痛刷刷扇起耳光来。

    “你这个夯货,老子被你害惨了!”

    可怜罗胖子被连着打了好几个耳光,本就圆实的胖脸变得更加肿胀,混着许况手上的血迹,嘴被麻布堵着,哭也不是,嚎也不是,许况耳光抽累了,坐在衡木上,看着手上的伤口,双眼变得阴狠。

    “敢这样戏弄我许况,王离,我要你不得好死!”